57.怒斩罗雍
作品:《将军假死再就业【宦官版】》 凌山双眼赤红,满头乱发垂在身前,五官因滔天的恨意而扭曲变形。
这般咬牙切齿的模样落在顾西北眼里,只觉得可笑。凌山前些日子还与那曹安狼狈为奸,在御前一唱一合演出一场好戏,如今却撕破脸皮,仅剩将其啖肉饮血的恨意。
顾西北不知道沈弥对他说了些什么,竟能一夜间让两人反目成仇。但他明白,方才曹安来此,绝不是出自什么往日旧情。
*
“师父,您看这凌山…..”
此刻的曹安正站在岳飞像前,手扶着颈间渗血的红痕,眼底晦暗不明。楼海小心地打量着他的神情,等了半晌都未见回音,斟酌再三,转而说道:“辅国公胆子未免太大!整个大夏除了皇上,还有谁人敢这样对您?”
最后一个字还囫囵在嘴里,他就被曹安抬脚踹倒在地。头撞在一旁的香案上,磕出了血,也没敢擦拭,余光中瞥见曹安两指间越转越快的捻珠,他立时跪立垂首,再不敢多言。
“晦气玩意儿,底下人拿金银给你捧着,你就真拿自己当个主子?□□里都没二两肉,你还觉得像个人了?”曹安抬眼瞧见那往外冒的汩汩鲜血,才算是顺了气,冷声骂道,“奴才就得有个奴才的样!”
曹安自潜龙时便跟着武安帝,从小太监熬到了东厂督公,靠得便是这点通透。不管他人前如何风光,人后何等奢靡,他始终记着做奴才的本分。
岳飞像前的香炉被打翻,还未燃尽的几柱线香挂在案边摇摇欲坠,曹安抓了一把香灰抹上楼海冒血的额角,无视他的龇牙咧嘴,接着说道:“凌山那边,你去想想办法。”
武安帝下令让沈弥负责关押凌山,他不方便亲自处理,只能交给楼海。凌山多活一天,他俩的秘密便多一分被沈弥利用的可能,无论如何,都要让他在开口前永远闭嘴。
“师父,沈弥….她把厂狱的人全换了。”楼海忍着剧痛,眼角都泛起了泪花,哆嗦着唇向曹安禀告,“徒儿如今也没办法插手啊。”
“什么?”曹安没有料到沈弥动作这么快,进东厂不过短短数月,已经将狱卒换了个遍,怒道,“你为何不早日报于我!”
楼海一脸茫然,他之前也不觉着这狱卒有何作用,也就是看押犯人、打扫牢房,与那扫大街的街卒无甚差别。但见曹安已然动怒,他赶忙换了个说辞。
“师父,狱卒换了也不打紧!如今与其花心思在这惹眼的地方——”也许是人真能急中生智,楼海总算给曹安出了个好主意,“倒不如咱先把他家给抄了,然后去霄华楼把那朱娘子绑来,看他凌山还敢不敢瞎说些有的没的。”
猫有猫道,狗有狗道,楼海这主意还真不赖,既然牢里密不透风,那就在外找发挥的余地。
尽管曹安并不觉得只靠一个朱娘子便能威胁凌山,毕竟他是个连发妻都能下得去手的狠人,但抄家——
曹安想到多年和凌山来往的密信,更觉得抄家势在必行,趁着辅国公在东厂拖住了沈弥,他决定此刻动身前往凌府。
*
“大人!”
沈弥正在直房写折子,如今凌山已经归案,证据也差不多集齐,只等明日将审理结果递到御前,此事便算是结了。
谁知这平地一声喊,差点吓得沈弥摁歪官印。
“做什么这样火急火燎的?!”
埋怨的话还未说完,赵歇就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急道:“大人!不好了!出事了!”
出事?出什么事?一旁正低头啜茶的顾西北缓缓抬眼,只瞧见沈弥跟随来人跃出门的背影。
“大人!曹督公带着罗雍他们去抄凌府了,满爷得知后便即刻赶去,只让我来和您说一声!”
沈弥一边听着赵歇的禀报,一边喊上人朝大门走去,刚行至衙署门口,就见马逞备好马正在等她。
无需再多言,沈弥将手中缰绳在掌心缠了几圈,俯身贴上马颈。随着哨声起,照夜白发出嘶鸣,等到扬起的前蹄落地之时,白马载着沈弥若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
京城纵马,除了沈弥再无人如此大胆。好在她马术确实令人称奇,无论速度多快,总是能灵巧避过来往的行人和街角堆积的货物。
“刚刚过去的是谁?竟敢在城内纵马?”
“小兄弟刚来上京吧?那是东厂掌刑沈千户。她连皇城内都敢纵马疾驰,还怕咱这坊市?”
“是啊,陛下特许,您能奈何?”
“沈弥?一个倚杖陛下恩宠的阉人——”
“唉!可不敢这么说!小心惹祸上身!”
路上行人的对话沈弥不得而知,她的耳边此刻只剩猎猎风声,恍惚间看见边关黄沙漫天,几个灰头土脸的小兵咧着笑喊她小将军。
穿过两个坊市后才临近凌府,沈弥提前拔出腰间长刀,单膝跪坐于马鞍之上。
刚过街角,她便看见了孙小满和罗雍正在朱红府门前僵持,不知道小满说了什么,罗雍举起巨斧便要劈下。
小满是村庄过兵时被娘藏在肥坑里活下来的孤儿,他个头很小,像只瘦猴。外爷救下他后没同意让他参军,说这样体质的孩子不擅于近战,很难有机会上战场。
小满听后,只是傻笑,心里却从没放弃过希望。
他的暗器是沈弥手把手教的,她教得仔细,他学得认真,又经过多年的努力,总算是将此一门钻研到极致。
那日日夜夜捏在他指间的石子,这会儿看来真的很小很小,尤其在巨斧面前,小的几乎让人察觉不到。
还是外爷说得对啊,这孩子不擅于近战,自己为何要派他上战场?
“罗雍——
你找死!”
沈弥看到那将将落下的巨斧,目眦欲裂,毫不犹疑地掷出了手中的玄铁长刀。
随着长刀飞出,沈弥也借力从马上跃起,待刀刃砍上罗雍手腕,她已掠至此人身前,手中刀花一挽,罗雍的右手便被沈弥齐齐砍掉。
好可惜…就差一点儿…就差那么一点儿,她就能救下小满。
因为沈弥掷出的长刀,巨斧没有落在小满头顶,却插进他勒间,将他肚皮上划出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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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
“啊啊啊啊啊!”
罗雍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右手被砍掉,疼痛和惊惧瞬间达到顶峰,让他张着大口却无法出声。这种情况持续了几息,因剧痛而有所缓和。直到沈弥接住快要倒地的小满,罗雍的空喊才终于能发出声音。
“啊!”
这一声,是沈弥用长刀反手剖开了他的肚皮,闭眼前,罗雍看到自己肝肠脾肾流了一地。
春暮夏初,这样时节的阳光最是称得上明媚。凌府门前的枣树已裹上蕊,暖风掠过重檐,嫩黄的枣花便似那雏鸡初生的绒毛,簌簌打着颤。
淡黄花雾撒了满阶,红衣锦袍的沈弥抱着浑身是血的小满,鬓角也沾了星星点点的浅黄。
“小将军……我…好像看到了….咱们大漠的星星。”
“小满!”
……
等顾西北赶至凌府门口,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那个摇摇欲坠的红衣少年在漫漫花雨中声嘶力竭。
他从未在沈弥脸上看到过如此真切的悲痛,好像她被人血淋淋地撕开了画着假笑的面具,释放出一个真实得有些古怪的自己。
这次,顾西北没有回避。
他走上前,替沈弥抱起了小满,将人安置到自己的马车里。意外的是,沈弥见到他的动作并没有抗拒,只是回过神来,硬生生压下了所有的崩溃和焦急。
“回宫!去太医院!”
“不!去西街玉髓坊!”
听顾西北说要回宫,沈弥没有多做思考,便将容姨铺子的地址脱口而出。
凌府位于西城,离皇城很有一段距离,赶过去至少要有两刻钟,何况小满身受重伤,不能随意颠簸,真等马车慢慢赶进宫,恐怕血都要流干了。
可是容姨…她已经好多年没再见过了。
*
凌府和玉髓坊果然离得很近,不到半刻钟,他们的马车就停在了铺子门口。
沈弥没敢再挪动小满,自己先跳下马车,爬进了铺子里。她身穿飞鱼服,腰挎金玉刀,浑身散发着戾气,更何况,她如今满脸满身都沾了血,刚进玉髓坊就将正挑选胭脂的小娘子们吓得尖叫着跑了出去。
“啊啊啊!杀人啦!”
“鬼啊!!!”
“怎么回事儿!青天白日的,哪来的鬼敢来我铺子里闹事!”
正说着,一袅袅婷婷的女子便从店中柜台后的躺椅上支起了身子,看向沈弥。
“容姨!”
没等那女子再出声询问,沈弥便先开口喊出了那句久违的“容姨”。
“阿弥???”
那女子似乎还没反应过来——面前浴血的杀神怎么会是她记忆中乖巧伶俐的阿弥?
“容姨,我现在来不及和您解释!
小满!小满您还记得吗?
他受了重伤!我求求您!
求求您救救他!”
听到这里,容姨也没再多犹豫。她快步上前拉起沈弥,问清了小满的伤势,就抓起针袋,跟去了停在店门外的马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