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小子尔敢
作品:《将军假死再就业【宦官版】》 敞厅内乱作一团,沈弥却无暇他顾。她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眼前来人之上,虽然这人蒙着黑布,可她还是一眼就瞧出了他的身份。
那狠毒阴鸷的眼神,同边关烈火一样,让沈弥记忆深刻。
“凌山!你好大的胆!竟敢刺杀辅国公!”
蒙面之人听见这话也是一惊,借着舱顶骤亮的琉璃宫灯,他才看清原来身前的紫衣人才是沈弥,刚刚那位身着蓝衣的,怕就是辅国公了。
“竖子!使得些阴谋诡计!敢不敢真刀真枪,与我一战!”
凌山此刻已经失去了全部理智,他本以为刺杀沈弥,即便事不成也可身退。然而沈弥不仅用八门金锁阵将他困住,还栽赃他刺杀皇帝义子的罪名,他如今退无可退,只能背水一战!
那几名赤膊男伎已护着众位大人退至船舱,敞厅内只剩下他和沈弥等人对峙,唯有顾西北还悠闲地坐在席上品酒,不言不语抱剑护卫在他身侧。
凌山强逼自己冷静下来,分析眼前的局势。八门金锁阵分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如今八门虽布得整齐,但画舫比不得沙场,有其局限性,只能单人守阵,达不到透支敌方体力的效果。
他最先带人齐攻辅国公的方位,被身处生门位的沈弥拦截下来,用机关逼至惊门位,才落入困阵。但他今日也是有备而来,凭他手下的十余位高手,再加上自己从战场上磨砺出的真功夫,想从这金锁阵中逃出,也并非没有机会。
思及此处,凌山暴起,持剑向沈弥冲去。见沈弥迅速反应,双掌握刀,横至胸前,他眼底露出诡谲笑意。
上当了!沈弥果真是个黄口小儿,虽然摆出的架势有模有样,但比起他这样守关多年的大将,还差得远!这八门金锁阵乃是绝顶杀阵,她还真以为会摆阵便能融会贯通?
今日便让她沈弥瞧瞧,真正的将军该如何破阵!
凌山假意攻向沈弥,却趁着她起势,脚步一转朝休门杀去。还未等他下一步脚尖落地,却见沈弥手中长刀弹出,单刀化双刀,子刀被她飞掷而出,正好擦过舱顶的巨型琉璃灯。
骤亮的光影瞬间扭曲空间方位,凌山只觉得眼前人影幢幢,画舫上竟似藏着千军万马。只稍一愣神,沈弥的长刀已迎面扑来。
原来这弹指之间,大阵已重新移位。
“小子!敢尔!”
等到凌山眼前景象逐渐清晰,他才发觉自己手下众人均被生擒。恼羞成怒之下,他也只能咬碎牙骂出这么一句。
“敢?怎么不敢?你都敢刺杀辅国公了,我身为朝廷命官,怎么还能不敢抓你?
我沈弥,上对得起天地,下对得起良心。抓你?我可太敢了…..”
沈弥抬起腿,一脚将凌山踹得跪倒在地,手中的长刀却依旧架在他脖颈之上,她笑着道:“要我说,凌大人你也太小心眼儿。邢婉娘不让你纳妾,你就杀了她。朱娘子喜欢咱们国公爷,你也要杀他…..”
“你放屁!”
凌山最终还是被沈弥逼得,撕烂了那张儒将的皮。大丈夫死则死尔,可要是死在争风吃醋的名头下,那便是要遗臭万年。这是无论如何,凌山都不愿看到的,这比死还要让他难受。
他正在心里骂着些更难听的话,却见沈弥蹲在他身前,上下打量着他。看了有一会儿,才伸手往他怀里掏去。
“你要干什么!”
凌山又惊又怒,这小太监竟敢如此折辱与他?!
沈弥拿刀拍了拍他的脸,让他看向那边被青铜兽首砸烂的船沿,说道:“看见没!这都是因为你,东西砸坏了是要花钱修的,凌大人怎的这点常识都没有?”
正说着,沈弥取下凌山头上的玉冠,抠下上面拇指大的猫眼石,扔给了一旁正看好戏的顾西北,嘴里还嘟囔着:“好歹也是一个锦衣卫指挥使,出门还不带钱,真想来我这白吃白喝?”
顾西北接住了沈弥抛来的东西,借着灯光细看,猫眼石个头不大,成色却极好,可见凌山这些年跟着曹安捞了不少好处。这样的一块猫眼石,要是卖出去,也算是能刚好抵上今夜画舫造成的损失。
顾西北心里感叹着沈弥的精打细算,抬眼就瞧见她把那玉冠揣进了怀里。
沈弥,真不愧是你,好样的。
凌山顶着一头乱发,已是气急,他双眼布满血丝,直直瞪着沈弥,说道:“你这般行事,也不过是得了天时地利。大丈夫生亦何欢,死亦何惧!沈弥!你可敢与我一战!”
沈弥正打量着他身上还有什么配饰,能拿去换些银子,方听到这话才是真乐了。
“刚刚凌大人说好了与在下一战,可不知怎的脚下一滑,跑到船尾去了?虽说兵不厌诈,可你也不能仗着自己年纪大,就欺负年轻人啊。”沈弥喊人来将凌山用铁链捆起,接着道,“咱家可不是什么大丈夫……”
随着脑后重重一击,凌山彻底昏了过去,失去意识前听见沈弥说自己不是大丈夫,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竟栽在这样一个断子绝孙的太监手里!
敞厅间打斗声歇了有一会儿,躲在船舱中的众人犹豫着要不要出去。今日一事显然是冲着沈弥和辅国公而来,从事发时他们就被人护着退回舱里,也不知眼下外面是何情形,不免有些着急。
“阿兄,你说沈…..辅国公他不会有什么事吧?”
张苭这一回被吓得不轻,除了大长公主赏灯宴那日,她再没遇上过这样的情形。
张拙握紧了她的手,试图给妹妹一点安慰,他轻言出声:“无事,想必沈大人早有准备,你且宽心。”
刚刚那些击鼓的男伎护卫他们退至船舱,张拙就注意到他们手上持刀的老茧。这些人太阳穴微鼓,细看身上还有刀伤,绝不是简单的伎子。
果然,不过一会儿便见沈弥身旁那位东厂副使进了船舱,向众人行了一礼后道:“各位大人受惊了。现下外间敞厅已收拾妥当,沈大人特意为各位备好了压惊美酒,还请大家赏脸再续!”
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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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每日养尊处优,遇上如此惊险的场面,早就被吓得半死,哪还有闲心再品沈大人的“压惊酒”?
可沈大人此刻相邀,那便是已擒住了贼人,这贼人究竟是谁,众人也心中有数。
今日赴宴就已经得罪了曹督公,若是再不顺着沈弥的意,那便是两头不讨好,里外不是人。心里这样想着,各位大人就换上了一副感恩戴德的嘴脸,跟着马逞回到了敞厅。
敞厅内四处挂着的八角宫灯重新被点亮,桌案器具也换了一套新的。
紫金檀木香案配上珊瑚红瓷盘,掐丝珐琅制成的荷叶形高足碗盛上时令瓜果,城外飞舟载炙鹅、梨丝炒肉等热食疾驰而至,遂又是一场琼林玉宴。
地面上泼洒的水渍,此时还未彻底干透,仿若玉河水面倒映着弯月冷光。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忽略了空气中弥漫的淡淡血腥气,坐回了自己的席位。
“上酒!”
沈弥端起犀角杯先敬辅国公,紧接着众人也开始了推杯换盏,把酒言欢。
“好酒好酒,没想到沈大人还私藏了如此美酒!”
“贤弟这就有所不知,这可是九宫松针酒!内含百年黄精,补气养血,安神续命!”
“真有这么神?”
“张阁老和陈大人早就得了,我看着那二位近日来气色是越来越好!”
“听说沈大人手底下养着几家镖局,专门从各地替她搜罗好东西。那最好的啊,都拿去孝敬天家了!”
“沈大人果然长袖善舞,今日来算是来对了!”
“嘘,小声点儿……”
画舫轻移,船头芍药灼灼如贵妃醉酒,灯影摇曳间,恍若美人动情顾盼生辉,引得宾客醉倚雕栏,折花细赏。
谁也没用心去瞧蕊中残留的红珠,那是恶鬼胸前断了线的人骨。
*
深夜,张拙才带着妹妹回到了张府,路过前院发现书房灯还亮着,便让张苭先回,自己去敲响了父亲的院门。
很快,就有一老仆前来,替张拙开了门。
“公子,老爷在书房等您。”
张拙点点头,踏上了小院的青砖。
月光如纱,竹影斑驳,夜风掠过竹梢发出沙沙声,好似天地间正在织就一张无形的网。
行至房门前,他抬眼望向被竹枝割裂的夜空,那弯冷月正悬于父亲书房飞檐的鸱吻旁,檐角风铃纹丝不动,仿佛连风也在此刻屏息。
“知白?怎么不进来?”
门后传出张阁老低沉的声音,张拙这才回过神,推门走了进去。
“父亲。”
张拙欲躬身施礼,张阁老却上前一步扶住了他,再开口,语气已由重转轻。
“不必如此多礼…今夜可曾见到辅国公?”
“见到了,父亲料事如神,沈大人果真擒住了凌山。”
他说到这里,便感觉到张阁老扶着他的手微微收紧,抬眼再看,父亲眼中只剩下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