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

作品:《绣花小店经营中

    水梨陌闻言看了过去,方才听侍女喊人的时候她留意了一下,说话的这位似乎是户部通政家的小姐。


    “齐芳斋这屏风点子别出心裁,怎的绣春坊竟这么巧,也绣了屏风?”


    这话里话外都在暗示水梨陌剽窃齐芳斋,周如欢差点站起来和她理论,被崔渺渺一把拉了回去:“她是官家女,得罪了她对小陌没好处。”


    “正是屏风。”水梨陌不打算和她争辩,淡淡道,“是挺巧。”


    见她这般反应,那官家女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好不痛快,水梨陌拉下衬布,众人只觉一阵金光闪过,一只通体金红的凤凰便映入眼帘,金光灿灿的羽翼在太阳下熠熠生辉,更添磅礴华贵之势。


    景和榆看到的是凤凰衔花,院中众人看到的却是凤穿牡丹,水梨陌抬手转动屏风,双方看到的绣样便交换过来。


    “这、这、竟然双面的图样完全不同?”


    “这屏风怎么会转?”


    “这是如何做到的?双面绣也只是双面图样相同,她怎么能绣出毫不相同的图样?”


    “天!那凤凰翅膀上是金线吧?”


    “金线?竟如此贵重……”


    冯若红看到凤凰的一瞬间心就凉了半截,狠狠掐住了自己的手,恨不得把水梨陌的后背盯出一个洞。


    景和榆起身走近,亲自转动了屏风,面色惊讶:“这屏风是哪家木工做的?”


    京中竟有如此有新意的木匠?


    “回长公主,屏风是民女亲自设计,由朋友动手制作的。”水梨陌侧身,推了推屏风,让它直面太阳,“在阳光下,凤凰会呈现不同的光泽,公主请看。”


    景和榆定睛一看,果然,凤凰的眼睛被阳光镀成深色,像要活过来一般。


    “好、好……”景和榆赞叹之色不掩,水梨陌继续说道:“这便是双面绣的复杂绣法,三异绣。绣品两面呈现的图样和颜色不同,使用的针法也不同,凤凰腹部翎羽民女用了乱针绣增加毛绒感,背部则是融针锈,使翅膀与身体融为一体,再以金线勾勒羽毛,更显凤凰流光溢彩。”


    景和榆看向眼前轻声细语却不卑不亢的女子,又是一阵出神:“竟能在屏风双面以不同针法做绣,你这绣工是师承何处?”


    水梨陌道:“家中长辈。”


    “我怎不知这世上还有这种奇人?”方才的官家女出声道,“能绣出这般绣品,定然是名扬天下的绣娘,水姑娘莫不是怕旁人偷学,信口胡诌的吧?”


    水梨陌看向她,忽然笑了一声:“我家中长辈从不在乎什么名扬天下,她只是喜爱刺绣罢了。更何况我怕旁人偷学那又怎样?谁家看门的本事不是捂好了生怕人偷?”


    她眼神扫过冯若红,意有所指:“若是有人凭自己的本事钻研出这绣法,我自然不会多说,但若是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


    “你什么意思!?”


    水梨陌眨眨眼,看着拍案而起的官家女,笑道:“举个例子而已,这位小姐别急,不是说你。”


    景和榆扫了官家女一眼:“莫再多言。”


    楚怡然慢慢走到了景和榆身旁,掩唇笑道:“今日的绣品已经全部呈上了,长公主来评个头筹吧。”


    景和榆有些疲惫,说道:“按往年的规矩,还是司衣局来评吧。”


    楚怡然行了个礼,回身和几位司衣局的女官低声交谈起来,水梨陌回到自己的座位,周如欢凑近低声道:“今年的头筹定是小陌的。”


    崔渺渺眼神不安,说道:“若论绣工,必然是小陌无可争议。但我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水梨陌笑了声:“头筹必然是齐芳斋的。”


    周如欢看看冯若红,又看看楚怡然,声音压的更低:“我就知道她们肯定有见不得人的勾当!”


    崔渺渺道:“我看长公主似乎很喜欢小陌,司衣局不见得敢在公主眼皮子底下徇私。”


    那边已经讨论出了结果,楚怡然站定在院子中间:“今年刺绣大会,拔得头筹的事——”


    水梨陌慢慢喝了口茶,听到了楚怡然的后半句:“齐芳斋!”


    院中骤然安静,只有方才对水梨陌颇有微词的几位官家女的道贺声响起,楚怡然看了过来,笑道:“水姑娘莫要恼怒,你的绣工确实不错,只是绣工再高明,借用她人的点子都是不能赢得头筹的。”


    “您哪只眼睛见我恼怒了?”水梨陌好笑道,“不过我想知道,为何您会觉得刺绣屏风的点子齐芳斋是在我之前想出来的呢?我的屏风从雕刻到刺绣花了半月有余,齐芳斋那普普通通的屏风只是市面上随便买来的,怎么看也是我更早吧?”


    季浔早就提醒过她齐芳斋和司衣局恐有勾结,今日来之前本就没报太大希望。只是季浔辛辛苦苦雕了这么久的屏风,她不能忍受旁人信口污蔑。


    “水姑娘,实不相瞒,早在一个月前冯掌柜就向我透露过这屏风。”楚怡然笑道,“水姑娘方才说你的屏风做了多久来着?”


    水梨陌嗤笑一声:“参赛选手和评委私下见面,您也好意思往外说。”


    她这话在场之人虽然没听懂,但也理解了大致意思,纷纷侧耳交谈起来,楚怡然脸色变了变,水梨陌却不想再和她们浪费时间,起身就要离开,景和榆却道:“且慢。”


    景和榆看了楚怡然一眼,对水梨陌道:“若你能再绣一件与众不同的绣品,本宫可破例准许绣春坊与司衣局合作。”


    水梨陌只觉好笑,婉拒道:“多谢公主美意,不过不必了。司衣局的主事人若都是这般私相授受徇私舞弊之辈,绣春坊也不屑与之为伍。”


    楚怡然瞪向她:“水姑娘,被我戳破也不必恼羞成怒血口喷人吧?”


    水梨陌还未开口,景和榆出声道:“水姑娘,本宫有事要私下与你谈。


    楚怡然警觉道:“长公主……”


    景和榆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亲自带着水梨陌去了正堂中。


    门扉掩上,将屋里屋外彻底隔绝,景和榆示意水梨陌坐下,开门见山道:“本宫与楚怡然有十几年的交情,十五年前,她为了保护本宫的小女儿被贼人重伤,落下了从此不能生育的病根。”


    水梨陌一边震惊吃瓜,一边奇怪长公主为什么要和她这个外人说这些。


    景和榆继续道:“虽然本宫的女儿还是葬身贼人刀下,但楚怡然确实是因本宫才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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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宫欠她的人情永远还不完。”


    她缓缓喝了口茶:“但近日,本宫发现楚怡然身上并无明显刀伤,便托人重查了当年之事。”


    “虽然年岁久远,痕迹难寻,但本宫已经心中有数。”景和榆问道,“水姑娘,你可愿意帮本宫一个忙?事成之后,本宫许你黄金千两和司衣局女官之位。”


    水梨陌对司衣局倒是没什么兴趣,隶属皇室的地方限制诸多,太不自由,只是黄金千两实在动人,资金足够了,绣春坊就能扩大铺面了。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您先说来听听。”


    景和榆道:“待会儿出去,你便应下再绣一件这事,只要你能再拿出一个碾压齐芳斋的绣品,本宫便能顺理成章让绣春坊与司衣局合作,斩断楚怡然和冯若红的联系。”


    水梨陌问道:“长公主要处置一个掌事,为何需要如此复杂?”


    景和榆看向她,目光中藏了些水梨陌看不懂的东西,良久才道:“刺绣一行百年来都不曾没落,宫中民间都对绣品情有独钟,卓绝的绣品带来的利益不可估量。


    “本宫怀疑,楚怡然帮齐芳斋打压绣店,背后还有他人授意。敌人藏在暗处,不宜打草惊蛇。”


    水梨陌思忖片刻,齐芳斋恶意竞争打压同行多年,京中绣店只剩下几家不成气候的小店还在苟延残喘,绣春坊来日必然也逃不过黑手。


    长公主有钱有权,若能扳倒齐芳斋,不仅对她,对京中所有商户都是件好事。


    “好。”水梨陌应了下来。


    景和榆终于面色缓和,笑道:“那便多谢水姑娘。”


    “长公主客气了。不过殿下,我还有一事想问。”水梨陌看着景和榆腰间的香囊,“您这枚香囊是用的什么绣线?为何方才在阳光下有五彩光泽?”


    景和榆轻轻抚摸着香囊,说道:“是天蚕丝。据说天蚕生于深山之中,以日月精华鲜叶露水为食,非人力可养。本宫这香囊还是儿时母妃所赠,自那以后便再未见过天蚕丝。”


    “竟然二十几年光泽不减。”水梨陌目光灼灼,“殿下,我知道要绣什么了。”


    虽然在现代时从没听说过这样神奇的天蚕,但既然穿越,也难说不会有什么早就灭绝的生物,这丝线如此神奇美丽,景和榆贵为公主都没再得到过,若能用天蚕丝作绣,定能让人眼前一亮。


    景和榆带着水梨陌重回院中,大致讲述了两人约定水梨陌再绣一件,到时让皇上亲自过目,若能得陛下青眼,今年头筹便由水梨陌拔得。


    为表公平,齐芳斋也一样再绣一件。


    离开公主府,水梨陌坐在马车里就犯了难:“渺渺,你可知哪里能买到天蚕丝?”


    崔渺渺道:“天蚕丝?据我所知只有二十多年前先帝赐过淑太妃一缕,后来便再未听闻过。”


    周如欢小声道:“淑太妃就是长公主和陛下的生母。”


    崔渺渺声音更小:“那年淑太妃失宠,多少宫中贵人对天蚕丝绣成的香囊虎视眈眈,可香囊却不翼而飞。直到陛下登基,长公主才将香囊佩了出来。”


    周如欢道:“所以呀,这世上的天蚕丝,怕不是只有长公主腰间的那一点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