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010
作品:《禁欢》 这一日的波折和惊吓让绾筠夜里睡得格外不安稳,以致于翌日清晨迷迷糊糊醒来,晕晕沉沉的,似醒非醒。
“连姑娘?连姑娘?”有轻唤声传来。
绾筠挣扎着睁开眼,些许模糊的视野里出现一个人影,“茉秀?”
“茉秀去为姑娘准备膳食了?”那人影稍稍掀起帘缦,轻声问道,“姑娘要起吗?”
这会子时间,绾筠彻底清醒了,意识归拢,诧异看着面前的丫鬟,再一眼确定自己在东厢房,“你是谁?”
这丫鬟绾筠不认识。
丫鬟看起来和绾筠差不多年纪,稍显老成,她连忙回话,“连姑娘,奴婢是紫竹,是给您新添的丫鬟,除了奴婢,还有冬月。”
她稍稍提声喊人,外面应了一声,便见一个丫鬟端着洗漱之物进来,在床榻前屈身见礼,“姑娘晨安。”
绾筠狐疑不定,“你们……”她抬手指,本想明确二人是何人指来。
可抬手的一瞬,却见手腕上再次出现金玉镯,这东西她明明给了映红阁的领班,怎么会出现在这?
是……霍挚?
绾筠心头一骇,哪还有心思辨识两个丫鬟的来历。
只收回手,抓掩着手腕上的金玉镯,神色复杂,她想起来了,昨夜见着霍挚时,他便坐在正榻上把玩着镯状物,想来就是这只金玉镯。
映红阁舞曲调整想来也有霍挚的安排,还有失踪的领班,难不成他被霍挚……杀了?
扼断脖子的模糊画面在绾筠脑海一闪而过。
绾筠惊惧,手上无意识触疼了碗上红肿,她低嘶一声。
丫鬟们紧张,“姑娘小心些,这红肿至少还要三日才能消。”
绾筠回过神,大抵因为她们的关切而稍安心些,目光转向二人,紫竹低顺主动道,“咱们戎国公府历来姨娘里外安排六个丫鬟,姑娘喜静,便让我们两个手脚麻利些的来伺候。”
瞧着她们恭顺的模样,绾筠没有生出排斥感,只轻声应了,片刻后,又像是确认什么问道,“是因为戎国公回京,应了我与安儿姐姐的身份,所以安排你们来的?”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紫竹转眼应道,“正是姑娘所言。”
绾筠看着她,想着和霍挚没关系就好,按理霍挚已经答应不去讨要,应当也不会安排到戎侍郎府上的事,是她多心了,只最后问了一句,“那你们怎么还称我为姑娘?”
姑娘本就是暂称,她即使没有侍奉戎侍郎,身份也被认下,也应该和兰安儿一样被称作姨娘。
这是规矩。
这一问将两个丫鬟问愣了,左边的冬月张张嘴正要说什么,紫竹却先一步道,“是夫人吩咐。”
短短五字让绾筠信了。
是了,继夫人本就多番阻拦,即便戎国公不在意她们是太子所赠,让戎侍郎收下,也不会管到称呼上,继夫人却是计较的。
绾筠稍稍沉默,片刻后,说道,“我自己来就好,我不习惯人伺候。待会紫竹随我去锦和苑谢过夫人吧。”
绾筠说完便去了屏风后,两个丫鬟神色微僵,特别是冬月瞪了紫竹一眼。
直到走出门外,冬月才到,“就算爷说,暂时不要让姑娘知晓他身份,也可以说是冯管家安排,说是夫人,姑娘这么去,岂不是知道你说谎了。”
“没事的。”紫竹安慰她,也算自我安慰,“二夫人最好面子,爷回来了,二夫人不会表现苛责,你看兰姨娘不就是二夫人安排的院子。”
如紫竹所料,等绾筠到了锦和苑,说了谢二夫人安排之话后,二夫人虽愣了一下,却只以为是下面下人按照兰安儿的待遇顺带安排绾筠,只不痛快地免了绾筠的礼。
待绾筠起身后,继夫人端起主母架子,“老爷承了太子殿下的礼,国公爷并未斥责,这是你们的造化。”
绾筠敛眸,只安静听她训话。
“成了我们戎国公府的人,就要听我们府上的规矩。你虽老实,但你那姐姐却不安分,为妾就要有妾的本分,别一天天狐媚劲的勾引老爷。”
这些话显然在兰安儿面前也说过,只是一直憋着火,哪怕现在也散不了分毫。
“按规矩,该狠狠罚她,她运气好,正巧国公爷回来,太子殿下亲自来拜访。便给太子殿下面子,谅她头一回,免了她的罪,不过你们也好好反省反省,老夫人寿宴结束前,老爷不会再要你们伺候的。”
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这本是要命之事,她们才惹戎侍郎关注,再冷上近两个月,谁知两个月后又是什么待遇。
只是绾筠这几日因为霍挚的出现,心神不宁,对继夫人的话并未上心,只含糊领命应着。
继夫人瞧着绾筠,稍舒展的眉头又皱起,自绾筠进府,她这幅天然好颜色就让继夫人很是忌惮,现在接触觉得她性子乖顺很好拿捏,本该松一口气,可愈加烦躁,试问哪个男子不喜欢乖顺娇滴的姑娘。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声响,继夫人一惊,竟是戎侍郎过来了。
这时候赶绾筠走已经来不及了,继夫人起身去接,却见戎侍郎一副灰头土脸的丧气模样。
“老爷,这是怎么了,不是进宫了。”
戎侍郎顺手褪了外衣给下人,不耐烦道,“陛下改成未时修行了,我们不用留着。”
当今大金朝的皇帝很是奇怪,登基八年,第一年踌躇满志,第二年大刀阔斧,第三年收效甚微,第四年忽然想御驾亲征结果受了重伤捡回了一条命,之后几年便开始沉迷修行,妄想长生不老。
戎侍郎这会儿目光瞧见绾筠,眼睛一亮,绾筠依规礼身,唤了声“老爷”。
平常的见礼,戎侍郎恨不得大步迈到绾筠身边去,碍于继夫人在场,才只开口,“阿筠,怎么在这,手伤好些了吗,给你也换一个院……”
他一连串的“关心”惹得继夫人黑脸,插话进来,挑开话题,“陛下没有吩咐,老爷怎么这般不虞。”
比起这个,小小的妾室便不算什么了,戎侍郎怨气又上来了,“我出宫时碰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很是礼待我,还说要来拜访恒钺。哪想着,太子殿下才随我到府前,溯明院的福顺就在门口候着了,说国公爷今日闭门谢客。硬生生让太子殿下回去了,你说这事……”
继夫人听出些许古怪,再想又觉松快,太子殿下本身戎国公都可以拂了面子,这送来的两个玩意她又何须好生待着,于是语调一硬,对绾筠冷脸,“你还站这作何,还不回去。”
绾筠垂眸,礼身而走。
戎侍郎被提醒了美人存在,这会没多少心思,嘴上还怜惜着,“回去好好养着手腕,老爷下回再去看你。”
绾筠正走到门口,顿了须臾,稍稍偏头,目光轻轻划过戎侍郎。
那一眼,戎侍郎心思一软,好像看到美人儿的期待似的。
继夫人气恼却发不得,只暗啐了一声,便又带着大方的面具,视若不见继续与戎侍郎讨论戎国公之事。
“说起来,昨日接风宴恒钺也是坐坐便离席,恒钺这般态度是不是……”
出了院子,绾筠便听不见戎侍郎与夫人交谈,她也未多留心,只觉戎侍郎有站位之心,戎国公却不见的有,太子殿下的谋算怕是要落空。
绾筠没走多远,边听廊那头有人叫她,是兰安儿。
“去我那。”
绾筠瞧她郑重的模样,估摸着是昨晚大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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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什么消息,便跟着她去。
兰安儿在宛筠进锦和苑时就在等着,当时她正请安出来,等了许久,又瞧见后面进去的戎侍郎,“见到老爷了,老爷可有表示什么?”
绾筠摇摇头,“被夫人拦下了。”
“我就知道!”兰安儿生怒,又忌讳耳目,只小声讽道,“说什么老夫人寿宴前,我们都要思过。呵,哪里来得这么多规矩,老爷夜里想去谁房里就去哪里。我看是她是这段时间没工夫管,怕咱们抢了老爷,才说的冠冕堂皇。”
绾筠没有接兰安儿的话,只安静听她说话。
进了秋芜院正房,兰安儿打发走丫鬟,拉着绾筠进了内间,压着声音说道,“昨日,太子殿下有吩咐传来。”
如宛筠猜测,她便直接问是什么吩咐。
兰安儿道,“让我们不要惊动戎国公,只在二房小心行事,找到把柄即可。”
这吩咐听来格外松缓,昭示着太子的态度,好似认为戎国公与他同派,只要抓住把柄以备不时之需。
若是以戎国公不拦戎侍郎收下太子赠予的两个侍妾为由,戎国公的站位确实暧昧,可刚从锦和苑出来,戎侍郎带来的“戎国公拒见太子”的消息,反而瓦解了戎国公站位的暧昧,甚至有种与太子不与之为伍的态度。
绾筠想,这吩咐怕是没有时效了。
绾筠非忠诚于太子,但兰安儿这些日子对自己多有照拂,她便把戎侍郎带来的消息说于兰安儿听。
兰安儿怔愣,也觉得怪,又觉得以戎国公的权势,没有必要应了太子的礼,又给太子黑脸,许是戎国公今日确实有事不便见。
“还是别多想。在太子爷其他吩咐没来前,我们都尽量不往正院去,避着国公爷。”
绾筠应了。
两人说话到巳时初,绾筠便告辞了。
回沁香园的路上,绾筠慢走着,手拂着腕上的金玉镯,相比兰安儿一心为太子,绾筠多少有些敷衍,她如今的心绪很乱,虽然霍挚已经答应了不会向戎侍郎讨要她,日后她当真就只是戎侍郎的侍妾,霍挚不会再出现吗?绾筠觉得不可能。
“姑娘,小心脚下。”身后紫竹提醒。
绾筠顿住,这才发现自己险些踩空了。
绾筠回神,“多谢你”,她回头感激一笑,紫竹关心她,“姑娘从兰姨娘那出来,神色更差些。姑娘若是不喜,以后不妨接触。姑娘和兰姨娘是不同的。”
绾筠并未听出紫竹话里的意思,只觉得紫竹单纯从她神色出发,绾筠只浅笑没有应,继续往前走。
神色差,是因为恍惚,其实绾筠也想如兰安儿那般坚定忠诚,可宛筠不过是在权势压迫下送进来的棋子,她不纯粹忠诚太子,也不全然想投身入戎侍郎,再加上霍挚……她进退维谷。
正走到主花园,绾筠脚步一顿,一个熟悉的剪影毫无征兆地闯入了视野里。
是霍挚。
主花园月魄湖湖心亭上,轻纱环绕垂挂,清风浮动,人影若隐若现。
绾筠确定那人影是霍挚。
她心头一怵,还没来得及想霍挚为什么又出现在戎国公府,就见又一个人影从湖心亭柱影后走出。
那是一女子,只瞧背影,婀娜窈窕,隐约能见她侧颜带笑,稍显怯缩又掩不住想更进一步的意图。
这女子好认极了,戎国公府的二小姐,二房继夫人二嫁带进来的女儿,沐雨汐。
霎那间,绾筠想起前几日,也就是在这附近,听到继夫人与沐雨汐的争执,提及的是让沐雨汐相看戎国公手下官员。
二者联系,绾筠忽然有了答案,继夫人让沐雨汐相看的就是霍挚,而现在他们就在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