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慈幼

作品:《绑定慈幼院改造系统后

    “这慈幼堂好大啊。”


    龚禧感慨,走过了排又一排屋院,还没到放东西的库房,快过年的时节,倒走出了一身汗。


    “你是新到州牧府的吧。”


    龚禧抬眼望去,是个女人,比她稍高些,看着就有使不完的力气。


    女人神色赧然,解释道:


    “这里是施家老家的别野,直到前些年施家出了事没落下来,变卖了京城的房产地产,整个宗族这才般回了祖籍地。”


    “这施家呀,现在一点也看不出曾是那文才世家。”


    眼见得女人越说越卖力,她自己也意识到了问题,“唉嗨”一声,赶紧止住了越扯越偏的话题。


    “慈幼堂在这施家别野最偏的一处位置,是有点不方便。”


    女人走到一扇掉漆的木门前,腾出一只手先将那要掉不掉的铜环往里面怼了怼,确定上紧了,才小心翼翼地拉开门,随即“吱呀呀呀呀”一阵刺耳锐鸣,门这才打开了。


    女人有点不好意思:“前些日子还修缮过呢。”


    龚禧回以一笑,表示没什么。探头进去,入眼的便是一个不大的院子,如她猜想般,没有什么回廊穿堂,再简陋不过。


    这就是她以后要住的地方,谈不上什么嫌弃失望,好歹有了一个落脚的地方。


    都穿越了,日子过得去就行……


    【你已破产。】


    【你的成就:入不敷出子孙满堂。】


    【是否重玩?】


    龚禧看着屏幕上的消息提示,果断地选择了【是】。


    这是一款古代无剧情高自由度手游,玩家可以选择入仕或者经商。


    而龚禧,果断选择了“修仙”。每天一颗驻龄丹永葆十八岁,一直到游戏里“她”的孩子都比“她”大。


    没想到的是,由于活得太久,立绘太美,娶得太多,孩子库库生,经济库库掉。再加上初次玩高自由度手游经验不足,没有找到生钱之道。


    于是,“她”就这么破产了。


    重玩一次,她一定要拿回属于她的一切。


    龚禧发现,游戏里的孩子生了不认养在外面,既不会扣“她”的金库,也不影响“她”继续风流。


    对龚禧自己而言,这些都只是一堆数据,所以她渣得心安理得毫无负担。毕竟“她”后宫里一群男的都能生孩子。玩游戏而已,把脑子抛开就好了。


    至于不认的那些孩子,设定程序会把他们养大。


    但是,她受到了惩罚。


    或许是因为她的思想过于激进,做法过于天怒人怨。通宵玩了一两天后,龚禧就觉得头晕眼花浑身发麻,闭上眼之前的最后一个想法是——


    这破手机电我!


    迷迷糊糊中……


    【慈幼院改造系统已绑定,传送中……】


    “府君。”


    谁在说话?


    “这已经是送来的第二十五个孩子了。”


    “老样子,送到慈幼堂去。”


    嚯,这个面色铁青的青年男子又是谁?


    “府君,这样下去可不行啊。”旁边那个老一点的看着愁得眉毛都要掉了。


    “护卫还是没有抓到人?”


    “回府君,没有。”


    “一群废物。”


    龚禧甩甩头,回过神来,怎么想怎么觉得倒霉,怎么就这么巧碰上了那倒霉州牧,非说她就是弃婴的始作俑者,把她送到了慈幼堂,美其名曰“赎罪”。


    “佳娘,后面搬的东西全部放在这边。”一个衣袖洗得发白的妇人过来道,“留一条路出来。”


    “诶。”带她进来的女人道。


    龚禧跟在其他人后面,观察着他们的行动,按佳娘的指挥照做。


    “欻。”有什么东西破了。


    龚禧还没回头,就听见旁边码物什码得心烦意乱的一个妇人骂道:“要死,让你们好好呆在屋子里别出来,才一扭头你们就弄破窗子,这窗子才糊好,让你们等一会儿都等不得,老娘在这边累死累活的,你们还要添乱。”


    屋子里一阵骚乱。


    “对着墙面壁去,你弄坏的是窗子吗,那是白花花的钱。”


    “谁再捣乱,谁就最后一个领这新棉服。”此言一出,十分有效,屋里立刻鸦雀无声。


    穷,是龚禧对这慈幼堂的第一印象。


    “这些东西都是州牧府送来的?”那么有钱怎么不改善改善这里。


    “不止。”佳娘道,“还有朝廷的拨款,州牧已经按分例给每个和慈幼堂一样的所处分了去,另外的是官宦乡绅们的捐赠,而那边搬东西那些人,跟你一样,也都是州牧派来帮忙的。”


    原来如此。


    上面拨下来的款可观,但是能分到每个“慈幼堂”的物资还是有限。于是,搬东西的行动持续了没多久。所有物件堆在一处,只是院子小,乍眼一看才显得多。


    龚禧很快便见到了管事,就是那个衣袖发白的妇人,看着慈眉善目,左边眉头有一颗痣,眼角已经有了纹路,看样子四十来岁。


    州牧府的护卫把她盯得紧,生怕一个不注意她就跑了,直到龚禧见到管事,慈幼堂关上了门,才不知道去了哪儿。


    “孩子你叫……”


    “龚禧。”


    “好名字。”管事拉着她的手,拿出一本破破烂烂的本子,“在花名册上把你的名字添上。”


    第一次见到这种自助式入职。龚禧手也不敢抖,生怕把这薄如蝉翼的纸弄破了。


    花名册上第一栏就是管事的名字,叫刘营兰。而那个“秦至佳”就应当是佳娘了。不过,这所有的女使奶娘和仆从杂役,加上管事和她自己,不过才七人。管事一人,女使三人,奶娘两人,仆从杂役护院共一人。


    而后面几页慈幼堂孩子的名字,足有五十来个。


    龚禧眼前一黑。生怕看错了,她“啪”一声把花名册关上,然后抖着手掀开。现实就是现实,这这这……怎会如此,这怎么奶得过来。


    龚禧脑中一阵狂风暴雨,她有点开始怜爱自己了。


    管事亲切地拉着她给慈幼院众人介绍,说了些好好相处共同进步的官话。出乎意料地,慈幼院众人并不接话,反而扔了几个白眼给龚禧,连领她进来的佳娘也皱着眉头。


    龚禧腹诽,这里的职场氛围看上去非常不友好,接下来可有得受了。


    “砰。”一个刷子甩进了洗衣槽。


    “把这个刷了。”


    龚禧抹了把溅一脸的水,盯着她:“我欠你了?”


    莫名其妙穿到这里做苦力本来就烦,何况干什么都有人盯着,感觉更奇妙了。龚禧有气直接发有仇直接报,上前抓住她项后领围,直接把她拽回来,抵在墙上。


    “你……”


    “喔哦哦哦哦哦。”


    龚禧抽眼望去,一群小破孩在旁边呜哇乱叫着添乱,看起来很喜欢看这种大人吵架拌嘴的场面。


    她一个眼刀过去,加上现在看上去使不尽的牛劲和手段,孩子们识趣地隐藏起来。


    “我是你家奴隶吗你就这么指使我?”龚禧眼睛迅速一扫,立马就明白了她在这里的不同,旁人的衣服都洗得发薄败色,就她的袖上衣边还能看见些花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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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开我!”


    龚禧把她抓得更紧:“都在这种地方这种情况了,还这么颐指气使,你脑子有病就找大夫针灸去。”


    女人呱噪地叫:“你、你才脑子有病,我让你放开我啊。”


    “在慈幼堂里把自己当什么千金大小姐,你就算做梦也该醒了吧。”


    “我只做我该做的,拿着你的刷子,滚。”


    龚禧说完,把刷子原路摔回她身上,一点眼神不给她,继续开始洗自己手头的衣服。开什么玩笑,要不是被强制送到这里又无家可归,她连手里的这点衣服都不想洗。


    “你——”


    女人是剩下的一个女使,叫左好施。她站在原地,兀自浑身颤抖生了一场闷气,好一会儿才“哼”了一声转身。


    龚禧不经意地悄摸摸伸出个脚。


    “哎呦!”


    “活该。”


    龚禧眼皮也不抬,专注地洗衣服,只是越洗越急眼,这些破孩子到底在哪块地上滚了,怎么洗都洗不干净。


    天色都这么晚了,一会儿该做不完了。


    龚禧飞快地在脑子里翻以前刷视频刷到的生活小妙招,无果,直接呼喊系统。


    【宿主,猜你想要(0/1):】


    【《洗衣手法大全》——经验值18888】


    【《生活小巧思》——经验值28888】


    【去渍洗衣液——经验值999999】


    【宿主经验值:526】


    价格虚高,根本买不起,龚禧合理怀疑系统根本不想卖给她。


    “不了,谢谢。”龚禧道:“只是查询,查询一下。”


    【不好意思宿主,没有这个功能。】


    “这个经验值是?”


    【完成任务可获得经验值。】


    “那任务是?”


    【滋——】


    系统下线了。


    气得龚禧一棒打在衣服上,泡沫翻飞。


    ……


    “哟,这是谁来了,贵客啊。”龚禧觉得自己的手都快脱了一层皮,站在小院外唯一一棵树前,忧愁地看星星看月亮,乍见来人,忍不住阴阳怪气道,“快请坐快请坐,没有好茶可别介意,啊。”


    无礼又怎样,有礼又怎样,有本事弄死她,倒还省事了。


    天知道她早上在心里怎么祈祷,这州牧可千万不要把她罚去做苦力啊,她一做饭都只知道泡方便面的人,平常在家当软体动物当习惯了,体力脑力常理样样松。


    可天不遂人愿才是常态。


    郝观干巴巴憋出一句:“我……”


    看到他这副样子,龚禧又忍不住复盘起来。刚来时天还蒙蒙亮,她尚不知身处何方。


    “你怎么了?”


    有人看她一脸迷茫,立在这里许久未动,途经的人们都只是看了一眼就走,无人关怀,又久不见有人来寻她,观察她一会儿后,忍不住上前来。


    这人在说什么?龚禧当时脑子里一团浆糊。


    那人还在说:“要不你跟我……”


    她想揉揉眼睛,抬手却发现这是……宽直袖。难道她被绑架了。她蹦起来全身上下摸了个遍,活像跳了一段霹雳舞,确认自己全身零件齐全才堪堪松了一口气。


    而此举看在别人眼中就显得格外诡异。


    “妈呀,净讹人。”


    那人忙不迭跑了,嘴里还嘀咕着她才不要有病的。


    龚禧“砰——”一拳干在树上,树可怜兮兮地掉下几片本就不多的叶子。


    “谁讹人了?!”


    “谁有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