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诱饵

作品:《被阴湿疯批缠上还有救吗

    祝怜一手还按在大腿光滑的布料上,动作却已经停了下来。


    他、以及瓦檐上的两贼还没来得及反应,耳边便突然飞来风声——夹带着曲辽棠的怒喝:“赶紧把他们弄下去!”


    曲辽棠一手抬起,隔空愤恨点了下两男人,身后紧随来的三四个仆从立刻抽出寒光四射的长剑,呈半围拢的姿态往那边逼近。


    两贼大概是惯犯,爬墙爬得熟门熟路的,被逮住也一点不见慌张,腿一跨,背着他们想跳下去逃走。


    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曲辽棠早就让几人跑去了府外蹲守,前后夹击,只听府外一阵拳脚交加和痛叫声,两贼便被窝窝囊囊地扭押着,直奔衙门去了。


    听着下人的汇报,曲辽棠脸色方才转好。


    他来得匆忙,衣冠还乱着,在外人面前向来人模狗样的曲辽棠先是整整衣冠,做了两个深呼吸,等到表情不那么扭曲,这才扭头去看祝怜。


    这一转,映入眼中的就是祝怜面色雪白,肩膀颤着,一副马上要晕倒在地的样子,曲辽棠顿时魂飞魄散:“你、你要死啦?”


    “没……”


    祝怜缓慢吐气。


    他撑着右边的柱子,袖口落下,露出一截在绯红映衬下不堪一折的手腕,目光还放空着,想着刚才听见的声音,那欠嗖嗖的拱火语调听得人一股无名火。


    而且,他就知道,他穿越过来不是来体验风土人情的。


    他事先有心理准备,倒也不惊慌。


    但那四个问号是什么意思?把人掳来了,就怼四个问号和死亡倒计时过来,什么也不告诉?


    ……他不干了!


    祝怜在心里发了通火,把自己哄好了。


    他抿唇压了压心绪,抬眼问:“大人……刚才那两人是?”


    曲辽棠见他没那么摇摇欲坠了,便回答:“贼,来好几天了,前几次没抓着,偷了好几块玉器,别看我只是一个小县尉,我家可到处是金银财宝。”


    曲府在这一带称得上是富甲一方,小路这头到那头,隔三四家店,就有他曲家一间店铺。


    曲辽棠洋洋得意,高傲的头颅还没抬起来,又听身边的人牛头不对马嘴地问:“喔,那他们是想杀我吗?”


    曲辽棠一怔,那倒也没那么大胆,谋谋财而已,还不至于敢谋命。


    只是他还没开口,就被一句话堵回去:“其实他们不用亲自动手。”


    曲辽棠:“?”


    祝怜语气悲伤:“他们再等一等说不定我自己就饿死了。”


    曲辽棠:“……”


    他总算明白祝怜这一路上为何总是晃晃悠悠时常要停下来歇息,甩甩袖子,正欲说什么,眼中忽然闪过一抹隐晦的精光。


    他扒拉扒拉袖子,凑过去,压下声音说:“本大人悲悯天人,虽然你作恶多端,但可以带你去最好的酒楼饱餐一顿……不过,不能白吃,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曲辽棠说完,看祝怜:“你这样看我干嘛?”


    祝怜低头:“没什么,只是想曲大人总算露出狐狸尾巴了。”


    这话说的,好像早就看穿他把人带回来换衣的贼心似的,曲辽棠面不改色:“那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大人先说说看。”


    曲辽棠将手抵在唇边,清清喉咙。


    其实这事也不算是秘辛:“最近城里有一个传得沸沸扬扬的‘夺命鬼’,专门会挑街上手有痣的男男女女,当街刺死,挖出心脏再逃走,虽然街上有巡逻的衙役,但他伪装之术精妙,逃得又快,被他害死的已经高达五人,却还没抓到他。”


    “所以,我想找人做诱饵,将那夺命鬼钓出来。”


    祝怜低头看了眼左手手背上靠近尾指的一颗小痣,沉默。


    曲辽棠莫名赧然:“你放心,本大人不是视生命为儿戏的人,一定会找人紧随你周围保护你的安全。”


    天色渐暗,府中亮起一盏盏辉煌的灯火,曲辽棠半个身子藏在阴影之中,鼻梁上方的双眼划过些微幽暗。


    抓人,为百姓剔除毒瘤是一方面,另一方面……


    圣上为督促太子勤政仁爱之道,乐民之乐,忧民之忧,前段时间便令太子出宫到四处巡察。


    曲辽棠算了算,太子也差不多快到他这一带了,他想尽快解决这档烂事,免得闹到太子那里,留下混乱、不太平的糟糕印象。


    曲辽棠陷在思绪里,忽闻耳边一声叹气:“好吧,我想吃一桶鸡。”


    他还是惦念着他的炸鸡桶。


    曲辽棠眼睛一亮,猛然上手握住祝怜的肩膀:“别说一桶,你想吃,全县的鸡我都能给你抓来!蛋呢,吃不吃,母鸡刚下的蛋我也给你偷过来!”


    祝怜表情微崩:“不必。”


    ……


    曲辽棠的计划是明天再让祝怜去街上晃,今晚先带他去酒楼。


    两人前脚走进楼里,后脚黑云聚集,寒雨卷着冷风下起来,生意最兴隆的福寿楼里,一帮帮喝醉的男人互相搀扶着走出来,嘴里还在侃大山。


    曲辽棠去买下酒菜了,祝怜平静地站在酒楼下面避雨。


    两排的商铺瞬间被雨幕蒙盖,有点冰的雨点砸在青石板上,传出“啪嗒嗒”的响声。


    祝怜站了不知多久,突然听见旁边传来调笑的讨论声。


    他对古人没什么稀奇的,从刚才起就在站着走神,想原身的草屋,还有那四个问号,所以身边站了些谁他也没太注意。


    转过头去,祝怜才看见有个年轻女孩站在旁边一同避雨,她穿着一件低调保守的长袍,因为一路淋雨跑过来,身上已然全部湿透,单薄的一张布浸了水后,便紧紧贴着她的腰线。


    酒楼一层的大堂里靠门坐的那桌,两汉子正盯着女孩的屁股猥琐地笑。


    女孩早就察觉到了,却没有地方可以躲避,只能不停揪着衣摆,低下脑袋发红的眼睛马上就要哭出来。


    祝怜往前看了眼,曲辽棠进去的店铺还没有人要出来的意思,他没什么表情,默默往后退了一步,站在女孩的背后,将那两道快盯穿的视线挡在身后。


    好端端的猎物被遮住,那两汉子糙野的脸上冒起火来,一掌拍到桌上,开口就想骂前面那个不长眼的。


    不过下一刻,那点不满没维持多久,两汉子忽然猥琐地盯起了祝怜:“哎哟,这个更翘。”


    祝怜:“……”


    男女不忌是吧。


    算了。


    没什么,被同性看两块肉也没什么。


    祝怜无视后面看得更激烈的两个汉子,冲前面对他投来感激视线的女孩点了点头。


    不多时,有人撑着伞把女孩接走了,曲辽棠也拎着一笼两笼东西兴高采烈跑过来,示意祝怜去二楼,眼见祝怜上了楼,两男人只能悻悻然收起目光。


    曲辽棠定的位子临窗,可俯瞰街道。


    二楼临窗这几位子不是随便来个人就能坐的,首先银子就要多付两倍,而这家店一道菜的单价也普遍要比别家贵,于是酒楼一层大堂热闹非凡,二楼却人影寥寥。


    祝怜刚一坐下,眼睛抬起来,注意到前面的位子上,坐着三个人。


    祝怜会注意到那边,是因为那几人气质明显迥然。


    对面的两人一个倒单薄些,另一个,衣服都箍不下那身粗蛮肌肉,是一副会大口大口吃肉和牛饮的模样。


    两人对面的也是一个男人,背对着他,看不见脸。


    但气质雍容淡然,好似坐姿都被人教导过,从头到尾笔直,在那样两个人面前,还有着一身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好似属于掌控的那一方。


    祝怜看得入神,对面两人也有所察觉,目光正要对上的时候。


    曲辽棠忽的站了起来,一脸懊恼:“我这脑子,竟然忘了还有一道重要的下酒菜没买,你先点着,我马上回来。”


    祝怜头都没点完,曲辽棠已经飞窜了出去。


    好在菜上得快,闻到那股菜香,头晕眼花的祝怜就什么都想不到了。


    什么夺命鬼,什么草屋,什么死亡倒计时。


    再不吃饭他都要成死尸了。


    人在饭面前,是抵抗不了诱惑的,尤其是祝怜这个刚刚经历过戏剧性穿越、人生天降巨大玩笑以及鲁滨祝漂流记的可怜人。


    再尤其摆在面前的是一盘他刚点完却因为死透了没吃上的鸡。


    祝怜眼转蚊香,拿起一副筷子,慢慢靠近那盘鸡,然后慢慢的,夹起一只流着黄油的鸡腿——


    有人忽的扣住了他的手腕,然后。


    “砰。”鸡腿因为他肌无力的手一抖,重新掉回了盘里。


    祝怜心中瞬间又升起了死志。


    花了三秒时间,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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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怜慢慢匀平颤抖的呼吸,抬起头,便见对面那身型较单薄的男人来到了他桌前,不知何故捏着自己的手腕,神色严肃。


    还有那个一直背对他的男人,祝怜看清了他的脸。


    鼻梁高挺,颜色微淡的嘴唇饱满,乌眉一路延到眼尾斜上方的位置,眉峰折转的弧度衬得那双眼睛极为冰寒淡漠。


    祝怜看了几秒,一旁的男人便开口了,盯着他手背上的痣,责问:“明知最近有夺命鬼,为何还要上街?衙门口贴满了榜文,让符合特征的人全部待在家里!”


    祝怜垂下眼:“我好饿,能先放我吃饭吗?”


    三个字声音很轻,祝怜是强撑着半抬起脸说的。


    男人只感觉掌中的那只手随着一点红痣晃晃悠悠,晃晃悠悠,好像马上要撑不起身形。


    那男人有些僵住,正不知怎么做,前面传来淡淡的:“罢了,让他来这里吃,继续盯着。”


    “是。”


    男人应完,不由分说拿起桌上几盘菜,全部拿到前面那一桌,随后用眼神示意祝怜过去。


    这是要贴身看管的意思,祝怜倒无所谓,沉默站起来走到那一桌,然后坐到唯一的空位置上。


    只听他刚一坐下,对面便传来两道很隐晦的换气声。


    一旁男人转头瞥了他一眼,没多说什么。


    祝怜低头默默吃饭,这回没人阻拦,他终于如愿以偿吃上了碳水,几口米饭和一个鸡腿下肚,祝怜感觉活过来了些。


    活过来的下一秒,心跳莫名漏了半拍。


    祝怜发现对面的两人不知何时开始紧盯着酒楼下面的街道。


    而一边全程维持同一坐姿的男人,沉黑的眼睛也压抑地看向了下方,接着,祝怜听见一阵匆匆的脚步和追逐声。


    街上的百姓一个个下意识避让,两三道身影便穿梭在其间,时隐时现。


    很快,最前面那人便撑不住了,一脚绊在地上摔得乒乓作响,还带倒一大片车摊,他在杂物堆里哼哼痛叫半晌,撑着地面转过身来。


    那是个肥头大耳,一身市井气的男人。


    身后两道身影赶过来,拿着铮铮发亮的刀逼近那人,那样子,简直像索罗一般,人群里已经有孩童害怕得哭叫起来,马上便有家长抱起来捂住了耳朵。


    小小的一方天地,气氛变得紧张而诡异。


    临窗坐的男人没受影响,还是那副平平淡淡的样子,他微抬眼皮看着楼下那一幕,好像正要说话。


    眼前忽然一黑,有东西覆盖了下来。


    温热柔软的手掌遮在眼前,那一瞬,裴如钦被触碰到的眼皮和脖子以下的所有位置,以飞快的速度僵硬起来。


    几乎是同一时候,酒楼楼下传来一刀割喉的“哗”声,还有紧随而至的刺耳尖叫声:“啊,血!死人了、死人了!”


    酒楼下面乱了,那一道不知谁嚷起来的叫声,把众人吓得四处找地方躲藏,不过来处理的人更快,他们拖走那已经断了气息的男人,迅速安抚民众。


    比起楼下的哗然,酒楼临窗这里。


    很静,静得可怕。


    祝怜见那血溅四方的人被拖走了,这才慢吞吞放下手来,刚要继续吃饭,一抬头,见前面二人直勾勾看着他,用一种震惊的眼神。


    祝怜歪头:“怎么了?”


    两人目光更耐人琢磨。


    他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举动有多大胆。


    寻常人见这血腥的场面指不定尖叫得多大声了,他却还一脸平静,还有空去捂旁边人的眼睛。


    捂这个举动还是其次。


    最关键的是,他捂的人……


    两人一额头汗,屏住呼吸想要往祝怜旁边挪去视线,眼中却只见一道玄色忽然站起。


    裴如钦面色幽暗,眯了眯眼,没说什么,迈步准备往酒楼楼梯走去。


    玄衣和祝怜轻轻擦过。


    祝怜忽然抬手揪住了男人的衣摆。


    裴如钦脚步顿时一停。


    那两人眼尖地看见祝怜的手,腿一软差点没站稳——老天哪,这,这,又是做什么,刚才那一捂还不够?


    只见祝怜弯着一段雪白的颈,身形很单薄。


    他低着头安静了会,抬起脸,对上裴如钦的目光,带点不好意思地小声问:“你们点的菜都没动过,我可以吃一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