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当天，苔蘅殿内静谧非常。


    “娘娘，您真的只穿这身吗？”云珠手捧华服，眼中满是不解，“这么重要的宫宴，您不想穿得美些吗？”


    阿孟坐在铜镜前，淡淡摇头：“太过张扬反倒惹人眼，素净些好。”


    “可是谢贵妃必定盛装出席，您这样……”云珠急得直跺脚。


    “素衣淡妆，正合我意。”阿孟拢了拢鬓角，眸中闪过一丝精光，“无需与她争艳，我自有打算。”


    云珠嘟着嘴帮阿孟梳好发髻，只见她着一袭淡青色衣裙，无半点装饰，却别有一番清雅之态。


    “娘娘，您真是……”云珠叹气道，“明明可以比谢贵妃更美的。”


    阿孟轻笑一声：“美不过是外在罢了，今日我要的不是这个。”


    “到时候您小心些，那谢贵妃向来阴险。”云珠担忧道。


    “无妨。”阿孟起身，唇边泛起一丝冷笑，“倒是你，莫要冲动行事。”


    两人正欲出门，云珠忽然拉住阿孟：“娘娘，奴婢这两日听到些风声，说绿萝总往御花园跑，像是在布置什么……”


    阿孟眸光微敛：“你继续说。”


    “绿萝那人心机深沉，此次宫宴又是谢贵妃主办，我总觉得有诈。”云珠咬唇道。


    “我知晓了。”阿孟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警觉，“走吧，若是迟到，反倒引人疑心。”


    沿着宫道行至半途，阿孟敏锐地察觉到一股异香。她脚步微顿，余光扫过路旁的花丛。


    “娘娘，怎么了？”云珠轻声问道。


    阿孟不动声色地挽起袖子，掩唇作娇弱状：“这香气……有些奇怪。”


    “什么香气？”云珠疑惑地嗅了嗅。


    阿孟伸指指向前方拐角：“前面花丛里，有种药粉的味道，引人作呕。”


    她话音刚落，几只蜜蜂便向她们飞来。云珠惊呼一声，正要驱赶，却被阿孟制止。


    “莫慌。”阿孟轻声道，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这是引虫的药粉，我在药堂见过。”


    她故意靠近药粉处，见周围无人，迅速从袖中取出一块手帕掩鼻，绕道而行，同时让云珠故意惊叫几声。


    “嘘，小声些。”阿孟贴近云珠耳边道，“装作我们不知此事，让人以为我们中计了。”


    云珠眼睛一亮，忙点头配合，故作慌张地躲避着并不多的虫子：“娘娘快走！这里太可怕了！”


    阿孟故意慢下脚步，低声道：“今日宫宴，怕是有人要我出丑。既如此，就让她们得逞些许，看看背后到底是谁在搞鬼。”


    走过拐角，阿孟瞥见远处假山后闪过一抹绿影，心中冷笑。


    绿萝果然在此守候。


    “娘娘，您是要……”云珠小声问道。


    “将计就计。”阿孟眸光如水，波澜不惊，“今日宫宴，正好借机会看看谢妤和绿萝的把戏。”


    云珠担忧道：“可是若您当众出丑……”


    “放心，我自有分寸。”阿孟淡淡道，心中已有计较，“此事牵连甚广，或许能成为我复仇的一枚重要棋子。”


    宫宴上，丝竹声声，觥筹交错。


    谢妤依偎在墨司渊身侧，不时为他斟酒布菜，眼角余光却始终留意着殿门方向。


    “皇上，这桂花酿是臣妾特意为您准备的。”谢妤柔声细语，将酒杯递到墨司渊面前。


    墨司渊接过酒杯，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望向殿门。


    “皇上在看什么？”谢妤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故作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墨司渊收回视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就在这时，殿门处传来一阵骚动。


    阿孟姗姗来迟，一袭素衣，却难掩她身上的异样。


    她的脸颊微微泛红，不时轻挠着手臂。


    “孟贵妃这是怎么了？”谢妤故作惊讶地问道，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阿孟强忍着不适，缓步走到自己的席位：“臣妾来迟，请皇上恕罪。”


    墨司渊皱眉：“你脸色不太好，可是身子不适？”


    “回皇上，臣妾只是有些头晕。”阿孟低声道，手指不经意地划过手臂。


    “若是不适，不如先回去休息。”墨司渊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


    “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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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皇上体恤，臣妾无碍。”阿孟微微一笑，眼中却闪过一丝冷意。


    就在这时，殿内忽然响起一阵嗡嗡声。


    几只蜜蜂不知从何处飞来，在殿内盘旋。


    很快，更多的蚊虫蜂拥而至，殿内顿时一片混乱。


    “啊！”有妃嫔惊叫出声，慌乱地躲避着飞来的虫子。


    “这是怎么回事？”墨司渊沉声问道。


    绿萝立刻上前，挡在谢妤面前：“娘娘小心！这些虫子来得蹊跷，怕是有人故意为之。”


    谢妤故作惊慌：“绿萝，你说什么？”


    “奴婢听闻，有些药粉能引来虫子。”绿萝意有所指地看向阿孟，“方才孟贵妃来时，身上似乎有些异样。”


    “绿萝，你这是什么意思？”阿孟冷冷问道。


    “奴婢不敢妄言，只是觉得此事太过巧合。”绿萝低头道。


    “孟贵妃，本宫知道你一向不喜这些场合，但也不该如此……”谢妤嗓音柔婉，言语间却带着几分讥讽和委屈。


    殿内虫声嗡嗡，妃嫔们惊慌躲避，墨司渊坐在主位上，面色阴沉。


    他看着阿孟沉静如水的面庞，心中五味杂陈。


    阿孟总是这样，不与他人争吵，却有一股傲骨，令他无比熟悉。


    阿孟淡淡回道：“谢贵妃言重了，臣妾并非刻意为之。”


    “那孟贵妃可解释为何这些虫子偏偏在你到来后出现？”谢妤掩着口鼻，佯装惊慌，“若非你身上带了什么引虫的东西，何至于让满座贵人如此狼狈？”


    墨司渊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心绪复杂。


    他明知宫中暗流涌动，各方势力相互倾轧，却也清楚，只有阿孟能懂他内心的孤独与无奈——至少他自以为如此。


    “皇上，此事定要彻查！”绿萝在谢妤身侧添油加醋，“奴婢看孟贵妃手臂一直在挠，是否暗藏玄机？”


    墨司渊抬手制止：“够了。”


    这一声低沉，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他心中对阿孟的想念愈发强烈，但又因自己的身份和曾经的所作所为，只能将这份情感深埋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