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
作品:《再度奏鸣[破镜重圆]》 站定在包厢前时,步安然忽然想起许榭有些奇怪的措辞。
她还没来得细想,路舟行已经毫不犹豫地推开了门,然后他们就看到夏辞雪手脚并用地环抱住许榭,状如树袋熊,而许榭被她压倒,正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态侧躺在沙发,为了不触碰到夏辞雪,他双手高高举过头顶,整张脸写满了生无可恋。
步安然和路舟行对望一眼:“……”
他/她就知道,这两个显眼包总有一个要出事。
“安然,快来快来!辞雪多喝了两杯就跟个八爪鱼一样缠着许榭,笑死我了,我拍了好多照片回头传给你啊!”
“笑够了没,笑够了快把她拉开啊!”许榭咆哮道,额头青筋暴起。
两人走近一看,许榭胸口一片不知道是口水还是酒液的不明污渍,齐齐皱起眉头。
步安然憋着笑:“辞雪,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吧。”
她扯了扯夏辞雪的胳膊,没扯动。
“辞雪,我是安然,我在这儿。”
这时,夏辞雪猛然坐了起来,通红的脸颊残留着干涸的泪痕。
“然然,你…你给我评评理,嗝~”夏辞雪打了个酒嗝,带着哭腔开口:“你说我上辈子是不是汉/奸,是不是做过掘人家祖坟的缺德事,为什么江鲸市又穷又抠又普信的渣男全被我谈了!”她扑到步安然怀里。
重获自由的许榭连忙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仿佛沙发突然长了刺似地,火急火燎地逃走了。
一人说:“本来好好的,大家唱了几首情歌,辞雪就这样了。”
不得不说,夏辞雪的桃花运确实比较烂。
步安然有些心疼地揽过将夏辞雪,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慰。
“然然,你一定不明白这种感觉。”
夏辞雪委屈:“你最便宜的一把小提琴都要几十万,是没有男人会送你两百块钱的松香的,呜…”
在无人注意之处,路舟行垂在两侧的手悄无声息地攒紧。
明明当显眼包是夏辞雪,步安然却亲生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如芒刺背。
她没有停下安抚的动作,只是凑到夏辞雪耳畔,小声辩驳:“你别这样说,两百块的松香也很好用的。”
为防止夏辞雪再语出惊人,步安然拜托另一个学姐帮忙,两人架起夏辞雪先行离开了。
-
又是一年年末。
步豫和赵婧被邀请出席商务晚宴,贺千阑在忙公务,一贯冷清的别墅更显得空空荡荡,于是步安然早早地用了晚餐便躲在卧室闭门不出。
睡意朦胧间,她似乎听见几声敲门声。
短暂的,沉闷的,不甚清晰的,再想细听时又消失了,于是她只当做是幻听。
又过了很久,步安然迷迷糊糊醒来,正是深夜11点30分。
她本以为今年她在国内,夏辞雪会拉着她一起跨年,但明天就是元旦演出日,整个交响乐团的成员都在集训。
平日里夏辞雪一有空就约步安然出来见面,频繁得让她略感疲惫,但夏辞雪不缠着她,她又觉得有些孤单。
步安然在厨房倒了一杯热水,正打算离开时,忽然听见地下室传来开关门的声音,于是她走下楼。
地下室设了一间影音厅,而此刻影音厅底端门缝透出昏暗的灯光。
厅内108寸超清液晶电视正在播放电影《楚门的世界》,步安然推门走进去那一刻,电影刚巧放映到楚门和朋友坐在石堆上看日落,他开始怀疑周围的一切,想要逃离小镇的剧情。
影音厅空调打得很足,贺千阑穿着衬衫西裤,一副下班不久的样子,金丝眼镜反射着荧幕的画面,脸色深沉。
简单打过招呼后,步安然坐在贺千阑身侧看电影。
过了一会,步安然主动开口:“千阑哥,我去A大报到的前一天,你是不是送了我当年最新款的星舟5号手机,手机背面还刻了姓名首字母的钢印?”
贺千阑眉头轻抬:“恩,是,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只是突然想确认一下…”步安然唇角微扬,意味不明道:“五年前用过的手机型号。”
贺千阑神情一滞,眼底闪过几点思量。
片刻后,他安慰似的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嗓音温润:“听说路舟行开了间画廊,名字叫式…”
步安然打断他,苍白道:“千阑哥,我只是碰巧遇见他几回。”
贺千阑眸光明灭,最终按下话头,颔首称是。
荧幕里楚门做着各种各样的努力逃离小镇,他驾车带着妻子一路疾驰,他们停在桥的一端,童年阴影让他害怕水,但他没有退却,他果断地抓过妻子的手放在方向盘,然后狠狠踩下油门。
步安然咬着唇,一颗心揪到了顶点,直到看见楚门横冲直撞最终胜利抵达对岸才松了口气。
贺千阑说:“萧闲这几天不太安分,频繁出入声色场所,我已经警告过他了,但如果他让你觉得膈应想分开就告诉哥,其他的事情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
步安然眼眸微眯,暗自思量。
萧闲的身份确实帮她解决了一些问题,但他同时又带给她一些新的麻烦。
贺千阑见她犹豫,笑道:“从前你在国外,有些事情哥鞭长莫及,但你既然回来了,一切有哥在,不用担心,哥会挑选比萧闲更合适的合作对象。”
步安然还有顾虑:“再等等吧…”
这时候,步安然的手机突然叮咚震动不停,是夏辞雪发来的跨年祝福,一大段的带着丰富的颜文字和表情的祝福,她忍俊不禁,边回着消息边和贺千阑说话。
“千阑哥,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然然。”
偶一瞬间,步安然想起纪一鸣,于是切换到短信界面。
纪一鸣不用社交软件,他们平时基本用电话、短信的方式交流,她简单发了祝福,返回,下一条短信正巧是冬至那天她发送给她自以为的“路舟行”的生日祝福。
她鬼使神差地点开与未知对象的短信窗口,指尖在键盘灵巧飞舞,回过神来时,完整的祝福语已经出现在输入框,她下意识想删掉,手机却突然震动起来,伴随着带有激烈节奏感的钢琴声。
是纪一鸣的专属铃声。
步安然吃了一惊,失手将短信发送了出去,然后惊魂未定地按下接听键。
-
路舟行正在酒店前台结账,忽然间手机在掌心嗡嗡震动,他拿起看了一眼。
【未知号码:新年快乐】
他眉头一皱,又往上瞧了瞧。
【未知号码:生日快乐】
这时,许榭凑了个脑袋过去,调侃说:“哟,这又是哪个收藏家,被你拒绝之后走起怀柔政策了?”
路舟行脸色一黯,快速熄灭手机屏幕,说:“不知道。”
顿了顿,他问:“学生们都安排好了?”
“放心,都安排好了,”许榭挑眉,说:“给人回条消息吧,如果你真心想把画廊做起来而不是当个储藏室的话,这些人脉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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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
路舟行侧目望许榭一眼,欲言又止。
最后似是妥协了,路舟行编辑了两个字发送回去。
结账完成后,两人准备离开,刚一转身,便看见不远处大堂里一对男女正拥在一起亲得难舍难分,吸引了不少路人的注意。良久,他们才分开彼此,女人娇羞地躲进男人怀里,男人却毫不在意周围的目光,旁若无人地又补了一吻,才拥着女人走向前台。
路舟行和许榭与他们擦肩而过。
许榭翻了白眼:“走两步就到房间了,非得在大厅里调/情,演动物世界吗?”
路舟行停步,眸光陡然收紧,问:“你没认出来吗?”
许榭懵,脑袋来回转:“什么?是熟人?”
“是萧闲,”路舟行微抬颚,远眺着五光十色的街景,斑斓的灯光倒映在深沉如潭水的眼眶,漾出幽邃而诡谲的光,他缓慢吐字:“但他身边的那个,不是步安然。”
许榭急了:“所以你刚才在门口跟保安嘀嘀咕咕说了什么?你…”
路舟行云淡风轻:“没说什么,只是问问酒店的监控有没有在正常运行。”
说完,路舟行大步流星向外走,许榭着急忙慌追了上去。
-
隔日,声之翼交响乐团元旦演奏会专场。
步安然踏着点到体育馆,水木画室的人早已坐在观众席上。是夏辞树首先发现了步安然,然后其他学生也纷纷转过头同她打招呼,步安然微笑着点头回应,边盯着夏辞树边上的空位出神。
门票是连号的,那唯一的空位大约就是她的了。
幸好,一侧是夏辞树一侧是陌生人。
而等到她在空位坐定时,才发现正前排坐着路舟行,两侧分别是许榭和赵天放,她一瞬间身临其境地感受了一回如坐针毡。
好在演奏会很快开始,众人的目光齐齐放到了舞台。
她想过路舟行不出现的情况。
大学时,她曾经让路舟行陪她去听演奏会,心想五音不全并不影响聆听音乐,但她没想到全程120分钟的演奏会路舟行睡了整整100分钟,其中包括中场休息15分钟。
她不信邪,带路舟行去了第二次,第三次…而路舟行无一例外地都睡着了。
每每演奏会结束,他自然醒来懵懵懂懂的模样直叫她哭笑不得。
再后来,她就放弃了。
回过神来,步安然的视线中只剩下路舟行的脑袋,不是她有意,实在是路舟行的个子太高,又坐得端正,存在感过于强烈的后脑勺几乎把步安然整个儿视线都挡住。
她忍不住歪了脑袋探去,昏暗的环境下视线不太好,但她清晰地看到路舟行上下翻飞的睫毛。
等他睡着就能看到舞台了。她想。
而直到演奏会结束,路舟行修长板正的脖颈都没有歪过一点,步安然沉默了,这瞬间她又切身体会了一个新成语——有口难言。
“辞树,你姐姐小提琴拉得真好!”
“我听说声之翼交响乐团是江鲸市第一交响乐团,真的太有气势了,我感觉耳朵都被洗涤了!”
忽然有人看向路舟行,说:“路老师,你觉得呢?”
路舟行没说话。
这时,步安然手机震动了一下,她看了眼,然后凑在夏辞树耳旁说了句“辞雪叫我去后台”,便转身离开了观众席,而在她转身之后,路舟行眼眸深邃,嘴角浮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
路舟行说:“我听过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