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你我的脉搏
作品:《秉烛夜雨时》 “幽影咒玉的封印…开了?”宋立言的目光掠过幽影咒玉,那块墨玉上血红的封印印记已经彻底消失。
他心头一震,猛然抬眼间,望向姚芊漱苍白的脸庞。
“别管我,快去找出口…我,我撑不了多久了…”姚芊漱紧闭双眼,只觉得身体摇摇欲坠,晦涩的声音从喉管中艰难挤出。
倘若说上一次的回忆是涓涓细流,那这一次的回忆便是惊涛骇浪,来势汹汹。无数破碎的记忆又一次灌入脑中,连带着无数如银针般尖锐的只言片语,将她推向暴走的边缘。
体内一股热流随着五脏六脉而翻涌,心跳骤然放大时,耳中一片嗡鸣。那股暴躁的气息充斥着自己的神经,呼吸仿佛都被凝固,心口重重压上一块巨石。
眼前的,虚幻的,真实的,熟悉的,陌生的……一切一切,在她的脑海中乱撞。
许多陌生而熟悉的画面在大脑中胡乱播放:上一秒自己被娘亲丢到齐云寺门口号啕大哭,下一秒又看到方誉云带着凝重的眼神站在自己面前。
天旋地转,她逐渐开始分不清眼前事物的真假,只有将那块黑玉紧握在手中,那灼热般的疼痛,似乎才能让她清醒几分。
她快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了……
眼前骤然一黑,姚芊漱踉跄扶住石壁,指尖抠进石缝,险些跪倒在地上。
方誉云横跨半步,猛的将她的手腕一提,“把玉给我。”
方誉云伸手紧握在姚芊漱手腕上,压制着她的暴怒。隔着薄薄一层衣袖,却仍然能感受到他因紧张而颤抖的指尖。
方誉云正欲抽走那块烧的通红的黑玉,可姚芊漱的手却紧紧攥住那黑玉,不愿放手。
她快要被回忆的漩涡淹没,而幽影咒玉带给她的痛,是她在漩涡中唯一可以抓住的锚。
“松手吧,姚芊漱,交给我。”方誉云的声音比平时耐心许多,略带安抚的气息轻柔地梳顺着眼前人乱成一团的心绪。
姚芊漱仍死抓着那块玉,不肯放手。
“我在哪…?”姚芊漱的唇间淌出滴滴鲜血,“你是真的,还是幻觉…?”
姚芊漱眼神迷离,过去的回忆胡乱拼凑在她的脑海里,那些不安躁动的情绪一瞬间化为晶莹的泪珠,从眼眶中挣脱出来。
方誉云双手一顿,眸色沉了沉。他横跨一步逼近,猝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往自己身前一带。
力道不重,却透着不容抗拒的压制感。他俯下身,呼吸贴近她的耳侧,声音低得像是一道蛊惑的咒语。靠近她,声音放得更低,带着一点诱哄和不耐:
“你分不清真假?那看着我,听着我的声音,把这块玉给我。”
姚芊漱的意识在混沌和清醒间挣扎,她下意识想后退,却被方誉云一把扣住后腰,牢牢困在他与石壁之间,退无可退。
他低垂着眼,盯着她迷茫的眼神,指尖缓缓下滑,顺着她的手腕一寸寸探向她指间那块黑玉。掌心相贴的瞬间,他清晰地感受到她的指节因痛苦而僵硬,却仍倔强地攥紧不放。
“抓着我的手腕吧,看看我的心跳是真是假。”
他的嗓音压得更低,尾音微哑,透着不耐的克制和一丝难以察觉的引诱。
姚芊漱的呼吸凌乱,眼底的恍惚被一寸寸吞没,视线被方誉云的眼神牢牢锁住。她的指尖轻颤,似乎终于要松开……
“对,就是这里。”
方誉云将她的手指轻轻拨开,抽离出被她紧攥在手心中的玉,又将她的指尖拂上自己的腕边。
“我是真实的吗?”方誉云眼眸低垂,声音几乎贴着她的耳廓送了过去,气息温柔,似乎想要钻进她的意识。
姚芊漱的指尖抚摸在他的手腕上,细腻的肌肤隐藏着他的脉搏。一下、一下,透过那层血肉,就在她的指尖下雀跃。
鲜活的,有力的。
她怔了一瞬,指腹缓缓收拢,像是怕惊扰什么,又像是带着探寻的试探。
而眼前的人却只是垂眸看着自己。
他的目光仿若一湾平静的湖水,裹挟着她,抚慰着她。
够真实吗?
姚芊漱的指腹微微一顿,她甚至能感觉到,那股不疾不徐的韵律,正一点点被拉紧,变得急促,变得不受掌控。
同样的失控,同样的心跳,两人的气息就这么相互交融。
可出乎意料的,姚芊漱竟是逐渐平静下来。
宁静后,她只觉得眼前人的呼吸有些粗重。侧身望着眼前不远处那石壁上一点点篆刻过的痕迹,她像是短暂地抓住了现实,微哑着嗓子道:“那里……有机关……”
真是巧,低下头来看这个世界,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看到了出口的痕迹。
话音刚落,姚芊漱便浑身卸力,直直向后倒去。
“扑。”
方誉云觉察身下一空,手疾眼快地将她稳稳揽住。她蜷缩在他怀里,呼吸微弱,额间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她的身体好烫,和那玉一样烫。
“找到出口了。”宋立言从侧旁走来,他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开口问道:“芊漱怎么样了?”
方誉云提气运功,指尖拂上姚芊漱的手腕,内力在她的经脉中流转——她的体力透支,气息紊乱。
他微微皱眉,眼底闪过一丝不安,“幽影咒玉的封印一旦解开,持玉之人便会受到反噬。”
“姚芊漱,你到底……看见了什么?”他喃喃低语,小心翼翼地替她拂去额间的冷汗。
怀中的人轻轻撇过头,似抗拒着什么般,只是微微挣扎着低语。
发丝缠绕在她的脸颊之上,嘴中呢喃的轻语彰显着她的不安,方誉云指尖滑过她的脸颊,将那缕不安分的发丝轻轻理顺,低声道:“走吧,马上带你出去。”
“在你来之前,我们和一位黑衣女子进行打斗,也许是她,牵引出了这些……”方誉云一声叹息。
宋立言闻言皱眉:“黑衣女子?”
方誉云耳廓微动,思索道:“刚刚芊漱说,她看到了机关。”
“机关?”宋立言顺着姚芊漱方才望向的方向走去,沿着墙壁仔细摸索。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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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处墙面平整如初,再无半点凸起或暗扣。
“会不会是她产生了幻觉?”宋立言沉思片刻,又抬头看向方誉云,神情微妙,“还是……你出现了幻听?”
怀中的人胡乱的扭着头,似乎沉睡的不太安稳。姚芊漱的鼻尖蹭过他的小腹,滚烫的呼吸透过薄薄的衣料,扫过他的皮肤。偶尔碰到那刚包扎好的伤口,竟是疼的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走事不宜迟,我们先出去。”宋立言催促道。
方誉云不再纠结,只是扶起姚芊漱,跟上宋立言的脚步。
无关对错,可倘若再给方誉云一次机会,他一定不会再走上这条路。
……
三人顺着找到的出口,侧身进入一条蜿蜒狭窄的暗道。过道曲折,宽度堪堪容得下一人前行。
光线愈发幽暗,脚步声在石壁间回荡,带着一点逼仄的回音。宋立言负责在前开路,而姚芊漱自然由方誉云接过。
一路前行,方誉云未曾说话,却听宋立言一声轻笑,语调带着几分揶揄:“你们这关系,真是有意思。”
方誉云不置可否,连眼神都懒得拨过去。
狭窄的通道里,两人并肩而行自然不现实。他不过只是抱着姚芊漱走一段路,举手之劳罢了,又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姚芊漱在他怀里蜷缩着,昏昏沉沉,眉头依旧紧锁,似乎仍未从那些破碎的记忆中挣脱出来。
“我一直以为,你们的关系应当很差才对。”宋立言随口道,语气轻描淡写,“青锐会上的大闹一场,你也是故意放走她的?”
身为做过此事的同道中人,宋立言似乎格外能理解对方用意何为。
方誉云的步伐未停,只是指尖微微一紧,嗓音低淡:“我向来恩怨分明,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过去欠了几份恩情,仅此而已。”
“过去…?”宋立言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想必当年之事,你也有几分了解?”
方誉云的眉目藏在幽暗光线下,神色明,许久才淡淡开口:“知道一点。”
宋立言闻言,唇角微微一勾,“那可真巧。可以冒昧一问,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么?”
整个江湖都知晓,若想彻底消除十年前妖女的隐患,姚芊漱也必须除掉。更何况,这场比试更是生死不论。
孤身一人的她,已然成为“全员公敌”,首当其冲,人人欲除之而后快。
而身为天御宗未来少宗主的方誉云,又能护她多久?
方誉云的步子始终未停,像是压根不打算接话。
宋立言也不恼,提着火把继续往前走,语气闲散随意:“师父常说,你天性冷薄,对什么都能一眼看透,心里不会藏什么人情债。”
他顿了顿,回头瞥了方誉云一眼,目光落在他怀里的人身上,笑意更深了些:“可如今看来,姚芊漱这一点,倒是与你命格相冲。”
方誉云指尖微顿,垂眸看了怀里的人片刻,眼底划过一丝晦暗的情绪。
“你想说什么?”方誉云冷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