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落水

作品:《死遁后二皇子疯魔了

    这几天,许霍格外的粘人。


    尤其是今日。


    宁府的宴会在午时,她原定在巳时出发。


    可现在巳时都已过半,她还未踏出东厢房一步。


    “我真的要走了。”


    这句话她已经重复无数遍,可许霍还是靠在她肩上不起来。


    他撒娇一般,搂住了她,在耳边嘀咕:“你多陪我会吧,等我伤好了就不会像如今这么空闲了。”


    何秋纪想将他的手挪开:“以后时间多的是。”


    “没有了。”


    她有些语塞。


    她不懂许霍为何这样无理取闹,可他一身伤是为了她受的,提出的陪伴让她确实没法拒绝。


    一时间,气氛就这样莫名其妙僵持了起来。


    这次宴会是一定要去的。


    何秋纪又开始不自觉地扣着手。


    “许霍,我......”


    许霍说的话柔和,可眼波中流转着了一些情绪,静谧的时刻,他正思索着如何将人留下时,瞥见了何秋纪纠结的双手,思绪顿了一下,最后选择放手。


    “你既想去,那便去吧。”


    何秋纪愣道:“怎么改口这么快?”


    温热的脸庞缓缓从肩旁上抬起来,许霍撑在床边看着何秋纪,弯了弯唇:“因为你想去,我虽然想让你陪我,可我不忍心看你难过。”


    她打量了许霍一会才相信这段话。


    “你,没有在故意激我?”


    他眼神真诚:“没有。”


    见此,她从床上起来,又问一遍:“我真的走了?”


    许霍点点头:“注意安全。”


    忽然的应允和临行前亲昵的关照,让她心情一下舒畅起来,弯了下唇,点头道:“知道了,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说完,何秋纪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人彻底消失后,许霍冷下脸来。


    “来人。”


    无未走进来。


    许霍吩咐说:“派人跟着她......”


    语气忽然顿住,许霍思考片刻,道:“算了,我自己去。”


    说着,他从床上下来。


    “大人,您的伤还未好全,太医嘱咐您莫要下床......”


    许霍打断他:“近日有人来报,说宁绪远一直在盯着她,她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巳时三刻,一辆平平无奇的普通马车缓缓停在宏伟瑰丽的宰相府门口,在门前一连串豪华的马车中,显得十分突兀。


    因宰相府之事,整条街都热闹非凡,围观的人群纷纷猜测谁会从这辆马车上下来。


    片刻后,一位衣着平平,却气度样貌都不凡的女子出现。


    身上是鲜艳的蓝色,色泽妖艳,少有人能驾驭,可在这位女子身上却出奇的贴切,不是人靠衣装,而是一张大气又艳丽的面貌适配一切衣服。


    面对如此多人的讨论和指点,她波澜不惊地走到府前,下人递出请帖,入府。


    宽大豪华的院中,一群世家小姐正嬉笑着聊得欢快。


    不知道是谁先朝这里看了眼,默默闭上了嘴,旁人见状也望来,纷纷打量着眼前人,不知觉中,全场吊诡般安静了下来。


    她们忽然侧身,于拥挤的人群中层层退让,出现一条道路。


    何秋纪看见,路尽头的凉亭中坐着一名女子。


    她穿金带银,相熟的样貌却是完全不同的气度。


    宁玉琼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接着起身步步靠近。


    扬起十分假的笑脸:“姐姐来了。”


    “怎么来的这么晚?宴会马上就开始了。”


    何秋纪不明她的所为,但感受道一份来自女子独特的怒意。


    “先祝贺妹妹一句生辰快乐,这是贺礼,还望妹妹笑纳。”


    “多谢姐姐了。”


    话落,下人低头前来拿走她手中的贺礼,即刻退下。


    一来一回的对话间,宁玉琼站在了她面前。


    气势很足。


    可她比她高了快一个头。


    遥想当年,两人第一次见面仿佛就是这样,宁玉琼还是小小的一个,唯一的变化是从张牙舞爪的气势变成了收敛张扬。


    不过还是毫无攻击力。


    她小幅度歪头,轻轻挑眉。


    此时,正厅前出现一位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


    宁未弦出现的时候,视线先落在了何秋纪身上,停了两秒才面向他人。


    温和清冷的声音响起:“时辰到了,各位贵客入座吧。”


    “宁玉琼,你过来。”


    人群中,何秋纪找到林织,两人偷偷溜走了。


    -


    宾客逐渐在正厅落座。


    过了片刻后,何秋纪,林织才来到厅中。


    坐在了第二排距离门不远处的位置,周围都是四品以下的公子和小姐。


    场面很快涌入歌舞,欢闹非常。


    主位上,宁绪远正笑着和众人寒暄,言语间时不时褒奖一下自己的女儿。


    一旁,宁玉琼身边围了许多官宦小姐和一些公子哥,正满心满眼地讨好她,宁玉琼享受着全场的注视,表情十分得意。


    这些人心里精着呢,没几个是真的敬佩宁绪远,真的看得上宁玉琼的,时局如此,不得而为,尤其其中还夹杂了几个打心眼里看不上宁家的。


    何秋纪见时机不错,起身道:“久闻宁妹妹琴艺非凡,不知今日可有幸一观。”


    闻言,宁绪远瞧来,一瞧见她就立刻变了脸色,却还假装不认识一般,问:“这位是......”


    何秋纪一看见他,就恨地牙痒痒。


    “中郎将夫人,何秋纪。”


    她接着说:“若是宁妹妹不愿,我也不强人所难,毕竟今日如此多人,妹妹怯场也是有的。”


    宁绪远面色如常,拒绝:“今日便算——”


    宁玉琼一听这话就来劲了,刚才想找茬的模样一下又出现在脸上。


    她直接打断宁绪远的话,答应道:“好,我弹。”


    何秋纪露出一个浅浅的笑:“那我等洗耳恭听。”


    林织笑一声,得意道:“我看她怎么弹,当日往本小姐身上丢死虫子的仇,如今也是风水轮流转了。”


    时间一晃而过,距离宁玉琼带着下人去取琴也有一会儿了,到现在都不见人影。


    “宁小姐这是去哪了,怎么这么久没回来?”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这些声音一出,立刻就有人附和道。


    “我看看就是如此,不然怎么这么久都不回来。”


    两人坐在后面,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她不是喜欢成为焦点,享受被人追捧吗,色厉内荏还一点就着急,想让她出丑简直简简单单。


    几人又等了一会,一场闹剧眼看着越吵越烈。


    今日耀眼完美的寿星出现了瑕疵,目的达到,林织因为父亲的原因需要留下,她在京城无依无靠,没有了继续待下去的理由。


    她还有正事要做。


    “你确定,喻家小姐此刻在后花园?”她问林织。


    林织点点头:“她性子冷淡,不喜欢这种吵闹的场面,不是在后花园,就是在别的安静之处待着咯。”


    “好,那我先走了。”


    话落,何秋纪悄悄起身离开了。


    远处的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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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绪远见何秋纪的位置变得空荡,他叫来护卫低语片刻,护卫心领神会地离开了。


    何秋纪一路问了好几个下人才走到小花园。


    瞧见不远处一棵矮树上躺了一片轻纱般的红色,衣摆随着清风飘荡,与阳光混合。


    想来,这位便是喻家小姐,喻朔梅无疑了。


    最近喻将军被降位,不知道喻家愿不愿意和她站在一个阵营上,希望今日蓦然打扰,她别觉得唐突。


    何秋纪正要走上前。


    与此同时,消失已久的宁玉琼正好出现在小花园里。


    宁玉琼咬牙切齿,声音又小又愤恨。


    “何秋纪!”


    “库房的琴弦全断了!”


    何秋纪不避不退。


    “你想出风头,那我就让你出风头。”


    宁玉琼气红了脸,几乎要把后槽牙咬碎。


    何秋纪没选择打理她,她和宁绪远的事和宁玉琼没什么关系,她们之间算不上深仇大恨,替林织出了气便好了。


    她抬脚正要离开。


    宁玉琼的声音忽然变得凌厉:“来人!”


    话落,小花园中忽然出现许多奴婢和下人。


    何秋纪心里一紧:“你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


    她一步步退后,笑意瘆人:“你害我到如此地步,既然被我逮到我怎么会放你离开?起码铭记一下今日吧。”


    宁玉琼看了一眼何秋纪身后的池塘,收了笑,淡淡道。


    “丢下去。”


    “什么?!”


    何秋纪一下没想到,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宁玉琼竟然是如此狠心的人。


    “怕了?”


    宁玉琼接着笑道:“这里是我家,我贵为宰相嫡女,万万人之上,他们只会在意我,没人会关注你的死活。”


    “曾经的宰相嫡女,我亲爱的姐姐,如今我来到了你的位置,你的视线可有为我停留过吗。”


    周围的人步步紧逼,情况紧急,何秋纪一下没听懂这话的意思,只是顺着她的话说。


    “没有,我为何要为你停留。”


    说话间,她已经被逼到小桥旁,退无可退。


    何秋纪瞄了一眼,身后的池塘呈现出绿色,少说深达五米。


    她五岁时在皇宫落过一次水。


    自此,她心中就对水的产生了浓厚的恐惧。


    “很好。”


    宁玉琼挥了挥手,


    下人们越靠越近。


    她略微数了一下,眼前足足二十余人,她手中没有趁手的工具,早知道听许霍的,出门带两个护卫了。


    她双拳难敌四手,这下难办了。


    刹那间,一只箭蓦然向她飞来,速度极快。


    喘息之间,何秋纪惊恐地迅速侧开身体,箭矢擦过她的脖子,将吹弹可破的肌肤划开一道口子,鲜血留下。


    宁玉琼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一时间,何秋纪并未感觉有痛感传来,只觉得脖子上沾上了水,冰冰凉凉的,她摸了一下,满手鲜红。


    趁愣神之际,一双手毫无预兆地向她推来。


    “扑通”一声。


    人直接坠入河中。


    “何秋纪!!!”


    同时,声音惊到了树上躺着的女子,她惊了下,即刻从树上下来,一把推开宁玉琼一头扎入池塘中救人。


    中郎将夫人在宰相府落水的消息很快传开。


    在外第一个收到消息的就是距离宰相府最近的一条街道的街角,一辆马车中坐着提心吊胆的许霍。


    瞬间,他怒火中烧,急到忘记了此刻并非皇子。


    持剑就带人闯入了宁家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