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那小子懂个屁的送花

作品:《悬崖之下

    经过一周的休养,皎山基地大多数伤员平稳度过观察期,军方开始着手将他们转运到悬崖之上的专科医院,以便后续养伤、做复健。


    英亲王莅临视察后,又派了一批军官到悬崖下做管理工作,孙尚骁爆发危机感,这段时间驻扎在胥坪基地,每天一大早在基地门口设座,每辆转运车出道闸前都要经他慰问、祝福,面子功夫做得滴水不漏。


    皎山基地已排除险情,临时撤去其他基地避险的军人和合同工也要陆续返程。


    临行前一天晚上,食堂里三五成群扎堆喝酒的人格外多,二楼场地不够,有些军人下到一楼来聚,吵吵哄哄,酒水洒得到处都是。


    岑舟不幸中招,一个划拳的士兵玩到兴头上狂甩手里的酒瓶,把酒泼到了她的头发和衣服上,对方道了歉,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吃完饭,她又回宿舍洗了头换了衣服,而后按约去四号馆给戚逢做陪练。


    上一回是动真格地对打,这一回他们约定好,要谨记陪练的初衷。


    岑舟紧赶慢赶,到场地的时候还是比约定时间晚了十多分钟,远远看到戚逢冷着脸站在场地旁边,对面三个军人情绪激昂地说着什么,伴随大幅度的肢体挥舞。


    气氛焦灼,岑舟急忙上前。


    戚逢率先看到她,眼睛像寒冷的死水,没有任何波澜。


    另几个人顺着他的视线转过头,一个个视线混沌,喝得脸红脖子粗。


    为首的寸头莱苏男子和戚逢年龄相当,穿着军装衬衫,没带肩章,看不出军衔,但面对戚逢没有半分下级的敬畏与谦卑。


    他看清来人是岑舟,一掀嘴皮咧出个笑,阴阳怪气地说:“哟,女主角来啦。”


    来者不善,岑舟在不远不近的距离停下,隔着这几个人和戚逢对视,想等他发话。


    另外两个人跟着寸头起哄:“戚队长翘首以盼的女主角来了,怎么不迎接啊?”


    “按电影里的,是不是该拥个抱、亲个嘴?”


    “哈哈哈哈!”


    岑舟垂在身侧的手蜷成拳头。


    寸头笑嘻嘻:“戚队长,戚同学,别装了,你找混血就是自欺欺人的折中选择!你打心底里嫉妒自己为什么不是莱苏血统吧?一边愤恨,一边又忍不住仰慕,所以找了个混血,既能满足自己,又能逻辑自洽!不愧是第一名啊,脑子就是灵光!”


    “哈哈哈哈,第一名有什么用,还不是混成现在这幅鬼样子!莫阑血统就是低等,逞一时狠罢了!”


    另一个醉得脑子一团糊,说起话来口无遮拦:“要不说莫阑人难成大器呢,自己手下人死了个干净,没想着给他们报仇,还有心思谈情说爱!那些人也是命里该早死,谁让他们眼瞎跟了这么个队长!”


    “哎哎哎,戚队长你这是什么意思?别怪我没提醒,你的拳头再对自己人打下来,怕是要降成大头兵,跟那些新兵蛋子平起平坐咯......呃!噗!”


    寸头的话没说完,忽然一阵拳风自耳后迅疾袭来,来不及反应,巨大的力掼在脸上,压迫口腔喷出一口血水。


    “秦哥,没事吧!”另外两个人见寸头受了伤,抡起胳膊朝岑舟扑过来,“你敢动手!找死!”


    岑舟后退拉开距离,一个旋身接连踢出两脚,踹在他们胸骨上邦邦响,顷刻人仰马翻,趴在地上哇哇呕出酸臭的胃液。


    她稳稳落地,朝戚逢靠过去,摇头示意他别动手。


    寸头缓过劲,面目狰狞爬起来:“老子要你死!”


    戚逢肌肉紧绷,蓄起力气就要迎上去,刚迈出一步就被岑舟死死按住。


    “你不能动手!”她严肃得像是在命令他。


    说完她就冲了上去,赤手空拳和寸头打起来。


    寸头远不如戚逢,又喝醉了酒,凭着蛮力和岑舟打了几个来回,很快扛不住,被一拳打倒,趴在地上一抖一抖地呕吐。


    其他锻炼的人纷纷围过来,掐着空隙插.进来分开两拨人,将寸头连拉带拽地拖出岑舟的攻击范围。


    有人大喊:“两边都住手!领导马上过来了!”


    另几个认识岑舟的人凑到她身边,苦口婆心地劝阻:


    “小岑,冷静!你打的可是军官!”


    “唉,年轻人别冲动啊!”


    岑舟收了手,表情微冷,站在原地等上面的人来处置。


    不多时,安保队长赵炎带着一队卫兵过来,简单了解情况后,对岑舟没了好脸色:“你怎么回事?打人犯法,你还以下犯上?”


    “是他们口出恶言在先。”


    “那你也不能动手啊……”


    “赵队长,”戚逢上前插话,“是我的问题。他们喝醉酒和我起了争执,岑舟被连累中伤才会出手,这件事由我承担后果。”


    赵炎恰巧听过他们两个的八卦,两边看一看,了然但不认同:“戚副队,谁打人谁有错,您别一味袒护,让我们难做。”


    戚逢皱起眉,没多解释,往旁边看去,身为当事人的岑舟垂手站着,没有一句为自己辩护的话,老实又从容,像完全不担心后续处罚。


    赵炎检查了寸头那几个人的情况,让手下将他们送去医务室,又发话:“岑舟,跟我们走一趟。”


    “是。”岑舟十分顺从,临走前还特意给了戚逢一个宽慰的眼神,让他别担心。


    戚逢没做回应,漠然看着她走远,围观的人还没散完,几十双眼睛注视着他,乌泱泱的脑袋凑在一起嗡嗡议论,让他感觉无比聒噪。


    他径直取了健身包离开训练馆。


    回到宿舍,打开通讯器拨通一个号码:“方朝,帮我个忙……”


    ……


    岑舟在禁闭室待了三天三夜,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黄昏。


    这期间轮番有人来审讯,最后判给她的处罚是关三天禁闭,写一万字检讨,以及罚款五千帝国币。


    这些处罚岑舟都不在意,可当宣判结束都没有听到“开除”二字时,她就像朵被太阳晒蔫的花一样枯萎了。


    禁闭室只有三四平米,摆了一张床和一张书桌,门上开了个小窗作为交流口。


    这三天岑舟要么在桌前写检讨,要么在床上躺着睡觉发呆,从禁闭室出来的时候脑子都是木的,脚下也虚浮。


    她站在禁闭室门前的台阶上,眺望远处的落日,深吸带有山林水汽的新鲜空气,才觉多了几分真实感。


    刚准备返回宿舍,走廊另一头忽然有人叫了她的名字:“岑舟!”


    来人一身锐气军装,手里捧着一束蓝紫色飞燕草,踩着金灿灿的夕阳缓步而来,他粲然笑着,脸颊上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


    “岑舟,恭喜你重获自由!”


    岑舟看一看面前的花,再看一看含情脉脉的人,忽感恶寒,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犹犹豫豫接下花,干巴巴扯出个笑:“谢谢卓少校。”


    卓方朝等了一会儿,纳闷“嘶”一声。这姑娘真呆,一点惊喜或者害羞的反应都没有。


    岑舟连忙问:“怎么了?”


    “你没有别的想说的吗?”


    岑舟沉吟一声,斟酌着问:“是戚副队托您来的吗?”


    她和卓方朝没什么交集,唯一能想到的纽带就是戚逢。


    卓方朝皮笑肉不笑:“是我自己要来给你接风洗尘的,花是我亲自去荒区采的,那小子……”


    那小子懂个屁的送花!


    “咳……戚副队还在返回基地的路上。”


    “您有心了,谢谢。”岑舟说得得体又客气,没有半分旖旎意味。


    “不客气。”卓方朝露出几分苦涩表情,“没关系,岑舟,慢慢来。”


    来什么?


    岑舟有疑却没问,讷讷应下:“好的。那……我就先回宿舍了,再次谢谢您少校。”


    卓方朝目送她离开,等人走到二十米开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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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开通讯器拨通一个号码。


    “喂?戚队长,人我已经接到了,花也送到了。”


    “什么花?”


    “鲜花,我特意去摘的,又亲手扎成精美的一束,浪漫吧?岑舟看起来很喜欢,很惊喜,很感动。”


    “哦。”


    “你就装吧,心里是不是跟蚂蚁啃似的?”


    戚逢懒得跟他多说:“多谢了。”


    “没什么好谢的,我不过是抢在秦强那伙人前面发了话,让他们秉公执法,不许公报私仇,岑舟该受的处罚可一点没少。”


    “足够了。”


    “瞧你这话说的,有追人的样子吗,真不怕我截胡?”


    “你想追就认真追。”


    “啧,你之前不还一副护食样儿嘛?”卓方朝抓抓脑袋,尽量换位思考,“你是不是因为这事受打击了?那就去往上爬啊!要不是你一根筋硬要扎在这悬崖底下,就凭你这学院派出身,又有战场立功的履历,还有一张帅脸,随便去官场混混都比我吃得开,哪里还需要找我出面解决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挂了。”


    通讯冷漠挂断,卓方朝恼火:“我还没说完呢,浪费我口水!”


    ……


    岑舟回宿舍后洗了个澡,收拾得清清爽爽,从浴室出来时宿舍门刚好打开,三个室友风风火火涌进来。


    “岑舟!你回来了!”林曼然惊喜扑过来,将将要抱住人,被方茵之一把捏住后脖颈,“你身上脏,洗个澡换身衣服再抱。”


    她把林曼然拎开,自己挤上前,牵住岑舟的手一脸慈爱地说:“我的心肝小舟,你可算回来了,怎么还瘦了?真让人心疼。唉,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这几天我白天吃不好,晚上睡不好,成天挂念你。”


    凌戈在衣柜前换工作服,闻言嗤笑:“没人给你带饭,没人叫你起床,当然挂念人家了。”


    “说的什么话!”方茵之嘁她,又跟岑舟打小报告,“凌戈一点都不想你,以后别对她好了!”


    岑舟哭笑不得,有了这些熟悉的生活情景,被关在禁闭室、与世隔绝导致的麻木感和恍惚感才消退尽了。


    “诶?哪儿来的花?”林曼然看见岑舟桌上插的花束,闻了闻,忽然眼睛放光,“不会是戚副队送的吧?”


    “呦~”方茵之起哄,连凌戈都竖起一只耳朵。


    “不是。”岑舟被她们逗笑,又纳闷,“为什么会想到他?”


    “不是他送的?谁呀?过分了,明着挖墙脚?”


    岑舟听得云里雾里:“什么挖墙脚?”


    林曼然道:“戚副队不是在追你嘛?都传开了。而且听说你动手揍人正是为了给他出气,你俩是双向奔赴。”


    方茵之揶揄:“看不出来啊小舟,平时老实巴交的,还会干‘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事儿。”


    岑舟眼珠都要瞪出来,惊骇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传言?根本没有那回事!”


    她才关禁闭三天,怎么乱成这样?


    见岑舟真的不知情,林曼然和方茵之对看一眼,收敛了八卦笑容。


    “假的?”


    “假的,我和戚副队是有过一些交集,说破天才算普通朋友关系,我打那些人也是因为……”她想借机被开除,“因为他们说话太难听,我忍不了。”


    “这样啊,”林曼然撇嘴,“这两天传得可厉害了,说你们之前一架定情,每周到训练场约会,打架就是调情,事业爱情两不误。”


    岑舟听得背后发寒,抬起手臂给她们看,皮肤上肉眼可见爆起大片鸡皮疙瘩。


    方茵之安慰地给她搓了搓:“没事,我看戚副队一切照常,他没受影响,你也别理会。真要压不住了,他肯定比你更着急澄清。”


    岑舟苦恼地捂了把脸:“只能先这样了。”


    “别想了,走走走,去吃饭!你不在的时候我们的工作有大变动,我跟你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