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 40 章

作品:《拐走那个清冷王爷

    言冉看了眼躺在床上的齐暮川,寻思他身体未愈,还是自己弄清始末再告诉他为好,便轻轻带上房门,拉着荷花来到院中。


    “别急,慢慢说,你怎会认识魏国刺客?”


    “姑娘,我……”荷花似有些犹豫,思索片刻才继续道,“……我此前在魏国大将军府上做过丫鬟,将军手下有一亲信,名唤丘龙,我几日前在客栈撞见他了。”


    她此话一出,言冉惊得身子一晃。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魏国大将军陆升,她幼时也曾见过,他的亲信怎会来到大夏都城?


    如今夏魏两国在莜州的战事未停,他此刻前来,定有什么阴谋诡计。


    “你可会认错?”


    “不会。”荷花摇摇头,扶着言冉到石桌旁坐下,将事情始末一一道来。


    那日她拿着言冉给的银钱珠宝,寻了客栈住下,次日续付房钱之时,刚好看见丘龙在那间客栈用完饭正准备离开。


    荷花心中疑惑,也不待小二找零就跟了上去。


    那丘龙一路鬼祟警惕,绕了几条路后钻进了一家老旧民宅。荷花进不去大门,便绕着宅子兜了一圈,有幸寻得一侧小门损坏未锁,她便自小门溜进去,看见民宅院中至少聚集了有二三十人。


    他们皆穿着普通大夏百姓服饰,见到丘龙,整齐划一行半跪礼。


    “他们看起来训练有素,一定不是寻常人,可我还没偷听到什么就被他们发现了。”


    荷花继续说道:“他们袭击了我,可兴许是怕事情闹大,在我逃入街市之后,就没人再追上来了,后来……后来的事我记不太清了。”


    “你中了他们的暗器,所以后来一直神志恍惚。”


    言冉轻轻抱住荷花,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慰,可眸中却闪着怀疑之色。


    倒不是不信荷花所述,只是奇怪刺客为何没对她痛下杀手。


    对于刺客来说,放过知情人乃是大忌。


    第一时间不是杀她而是放暗器已是怪异,荷花逃走已有好几日了,就算他们不想声张,也该暗自寻到荷花下手,可为何没有这样做?


    还有,他们聚集于梁京城,是在谋划什么?


    ……左右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头绪,言冉便只嘱咐荷花好生休息,带着满肚子疑惑回到齐暮川卧房。


    男子安静躺在床上,听见声响,立刻睁开眼。


    “阿冉,可是又出了什么事?”


    “嗯。”


    言冉坐回床边,一边拆解男子腕上的布条,一边像闲话家常般说出了自己偷听到的孙班主爷孙对话,以及荷花所述之事。


    布条拆开,腕上多了好几道勒痕。


    她又拿来药膏,喝着气轻轻涂抹。


    “王爷疼吗?”


    “……不疼。”


    齐暮川喉头滚动,女子垂落的发丝扫过他肌肉紧实的小臂,轻轻的,有点痒。


    他垂眸看向言冉,有几分庆幸自己糟了这一场劫难,片刻后,又似是怕被撞见,收回目光,清了清嗓。


    “那日孙班主看见我后,紧张神色,定于他们计划要做之事有关,而这事会让他们丧命,阿冉,他们要做的事情会不会与魏国刺客有所关联?”


    “……嗯,我也有这个猜测。”


    言冉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头也不抬放地下药膏,又要去解里侧手腕上的布条。


    伸手够了够,却碰不着。


    只好脱了鞋爬上床榻,半靠在齐暮川腰腹处,侧着身子拆布条。


    夏日衣衫轻薄。


    齐暮川又只穿了中衣。


    衣衫磋磨,能感觉到温热肌肤无意碰触到了不该碰触的地方。


    他身子一紧,喉咙发干,抬起已经被解开的左手抓住言冉胳膊。


    “别解了。”


    顿了顿,又说道,“阿冉,我自己来,你把我头上的布条拆开便好,剩下的我自己来。”


    “啊?”


    “……”


    “噢,也行。”


    言冉不明就里应了一声,来到床头俯身解着额上布条,全然没察觉身下男子呼吸微重。


    此刻她人虽在屋内,心思早已跑了十万八千里远,努力回忆着丘龙是否见过儿时的她。


    努力回忆阿娘面容如何,自己与她像不像。


    可阿娘的模样,无论她怎么回忆都是模糊一片,只记得最后,她跳了一支很美的胡旋舞。


    只记得她大声说着要她好好活下去……


    “阿冉?”


    齐暮川看出女子失神,轻唤一声,问道,“在想什么?”


    “……没。”言冉摇头,“豆苗与我要好,孙班主那边的事我可再寻机问问。”


    “好,那魏国刺客的事就交给我。”齐暮川说道。


    额头上的束缚解开,他终于能半坐起身子,快速解开右手布条,回身看向言冉。


    她也正望向他。


    眉眼清亮。


    几乎是下意识地抬手,抚上她的面颊,又顺着耳侧滑落到脖颈,略一用力,抱住怀中。


    他用双臂紧紧环住她。


    这三日里,每次意识游离,每次想要放弃的时候,他都会一次又一次想起言冉。


    想起她说过要陪他熬过去,想起她说了只要能好她就再也不走了……


    真好,他还有她。


    “阿冉,你自己的名字叫什么?”他问道。


    自己的名字?


    言冉微怔。


    ……她不能说。


    真名不能说,至于乳名……娘亲唤她小六,杨家班的师父师兄们也是,但那也都是过去的事了。


    “王爷就叫我阿冉吧。”


    双手轻轻环住男子的脊背,“名字就是个代号,我死过一次,以前的事不想再提了,过好以后的日子就好。”


    “……好,那就叫阿冉。”


    她既不愿说,他也不强求。


    齐暮川把头埋在她颈间,不知她用的什么胭脂,刚刚好的淡淡清香,让他不舍得松手。


    说起来,他是不是应该送她些胭脂钗环?


    对,到了梁京之后一直忙着查将军府的案子,他也从未带她上集市看看……


    还有梁京的夜市,还有,他突然想起来,太后的寿宴就在下月初。往年他都是不去的,但今年言冉若是喜欢,他可以带她去,据说每年寿宴都热闹非凡,有歌有舞,还会有些民间能人异士的表演。


    阿冉应该会喜欢才是。


    想到这里,眉眼里已是抑制不住的欣喜。


    “阿冉,下月初是太后寿宴,我带你同去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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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言冉没应。


    她的思绪又飘了老远,想着那些魏国刺客虽一时放过了荷花,但也未必是真放过了。


    万一,万一像荷花这样的药人对他们来说很重要,所以才不杀呢?


    如果是这样,他们肯定还要把荷花带走……如此看来,留荷花在王府可就太危险了……可能会招来丘龙,届时如果、万一丘龙认出了她,麻烦可就大了……


    “阿冉?”


    齐暮川又唤了一声。


    “……嗯,嗯?”


    言冉回神,心中却有几分焦急,想尽快去处理荷花之事,松了搂住男子后背的手,微微向后靠了靠。


    “王爷你说什么?”


    察觉女子身体抗拒,齐暮川也松了手,“下月初太后寿宴,你可愿随我同去?”


    太后寿宴?


    言冉蹙了蹙眉。


    ……还是算了吧,这种场面必然拘束,万一自己没规没矩行了错事就不好了。


    “不了,”她弯弯眉眼,“王爷自己去吧。”


    顿了顿又佯装困倦,打了个哈欠,“王爷你先好好休息,我也回房休息了,这几日可累得够呛。”


    配合着哈欠又伸了个懒腰,起身快步离开。


    言冉这边满心着急处理荷花的事,但落在齐暮川眼中,却以为是自己邀她同去寿宴太过唐突。


    一时自责。


    也对,她分明已在诀别书中已写明往后不愿再以将军孤女身份行事,自己还这般邀请……


    却忘了若她不再是将军孤女,此时确无合适身份随他同去寿宴,除非……


    ……对,没错,求娶之事还需尽早提上日程。


    另一边,言冉回到卧房却不见荷花,询问之下才知她去了庖屋。


    炊烟袅袅,荷花正熬煮着甜粥,见言冉寻来,赶紧探出头寻问姑娘可是有事安排。


    “荷花,若我有事请你帮忙,你可愿意?”


    一路走来,言冉已仔细想过,直接送荷花出府,她可能还会再遇危险。


    不如送她去孙班主那里。


    一来,她已在那里住过几日,并无危险之事发生;二来,自己正好可以以此为借口再过去一趟。


    “姑娘等等——”荷花从锅中盛出一碗甜汤递给言冉,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姑娘快尝尝,我方才听翠萍说这几日姑娘还特意安排她来照顾我……我只是个丫鬟,姑娘却待我这般好,别说是帮忙了,让我做什么都行。”


    言冉也笑了笑,舀出一勺,略微吹凉后递入嘴中。


    清甜中又带了一丝微酸,很是可口。


    “那我就直说了,我想请你再回孙班主那里。”


    她放下甜汤,满目郑重,“一来,是我担心丘龙他们寻你至此,在王府闹出事端;二来,我需要有人能帮我盯紧孙班主,看能否探查出他们来梁京的真实目的。”


    听此一言,荷花不由地也紧张起来,颜色肃穆。


    言冉握住她的手,“放心,我会让王爷安排暗卫暗中保护,不会让你出事的。”


    言毕,她又端起甜汤小口喝着。


    事不宜迟,自离开孙班主那里已过去四日,最好今日便能带荷花过去。


    希望能赶在豆苗他们犯下大错之前拦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