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鬼母山(九)
作品:《师尊她很忙》 宋泞川倒也配合,忙走到温怜身边。
东方离见温怜抬手,低声吟咒,一道轻盈的绿色暖流包裹宋泞川。
他觉得这道咒语熟悉,又见宋泞川闭上眼,气息平稳。
是浮生梦诀,她想要宋泞川入梦。
篡忆术能修改人的记忆,但前提这段记忆是清醒的,若是记忆本就混乱的,那么乱上加乱,也能窥见一丝线索。
东方离听着温怜的声音,想起了曾在山间荒村遇到的一对母子。
母亲为哄婴儿入睡,声音格外柔和细腻,让落在窗边的一轮月色都暖了暖。
他望着温怜,如她名字一般,性情柔和,总能温柔待人,而他做不到这一点。
温怜从宋泞川灵台中抽出灵力,抬手将昏睡过去的人揽住,目光平静地扫了眼沧澜门的弟子。
“你们,可会经常梦到流水?”
“安南境多河流沼泽,梦到流水并不奇怪。”
谢濯回答到,同时将昏睡的宋泞川扶了过来。
“宋泞川灵台中也有三层禁制,而他梦中总会出现流水的画面。”
“宋师弟幼时溺过水,后得了梦魇,会不会是因此产生?”
温怜思索片刻,未作答。
东方离看了眼谢濯,问道:“你们是如何入的沧澜门?”
谢濯答道:“我出生瘴村,沧澜门是最近的修仙门派,遇到长老来村内测试灵脉,便被带入师门。”
又有几位弟子回话,表示经历类似。
“你们都是瘴村生人对吧?”温怜问道。
他们点点头。
沧澜门会在鬼母山一带的村镇城招收弟子,这不奇怪。
于是温怜看向还没出声的几位,“我记得,你们只是有亲属来自瘴村,你们是如何进的沧澜门?”
“我是回乡祭拜先祖时,遇到沧澜门长老下山收徒,进入门派。”
“我父母曾被一位修者救下,距今已有十载,后他们就将我托付的那位修者,便是沧澜门的师傅。”
“古蛇城闹过妖兽之乱,当时有几位修者来除妖,我恰好被沧澜门的守长老救下,于是跟随他来到沧澜门。”
他们几人说完,就是再迟钝的人也觉得不对劲。
世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其中穿着蓝衣的少年诧异道:“我从前便觉得我这仙缘来得误打误撞,现在只感觉古怪。”
误打误撞?宋泞川也说过这样的话。
“古蛇城靠近妖洲,城中有大大小小的仙门据点,居然是沧澜门的长老救了你。”温怜看着那蓝衣弟子,感慨道:“确实算得上有缘。”
对上温怜的眼睛,他又回答道:“在下陆雨,方才道友曾提及梦中流水时,我确实有些疑惑。”
众人看着他。
“古蛇城靠近妖洲沙土一带,常有焚火在沙丘上燃烧数日,气候干燥,附近并无大江水系,城内水源多来自地下,但我幼时便常常梦见一条水流,平静幽深。”
陆雨看了眼宋泞川,“也许我与宋师兄所梦的流水,是同一条河流。”
温怜向他看去,陆雨眉眼温顺平和,和不说话时的宋泞川有几分相像。
一方山水塑造一方人的气韵,天南海北的人相聚在一起久了,也有几分光阴涵养下的亲近。但若这份相似,也有另外的因果呢?
“你们既然已经出来了,不如各自回家查看下情况,我与阿弟去找谢枭的踪影。”
温怜对谢濯说道。
“谢师兄……”谢濯拧着双眉,“五年前宗主说他身死,那剑客当真是他吗?”
“若考虑最糟糕的情况,那便是他被魔物夺去了身体。”
此刻暮色已苍茫,鬼母山投下磅礴幽暗的山影,将瘴村的光线变得晦暗。
温怜的眼神则明亮璀璨,“我方才未告诉你们,瘴村有魔物活动的踪迹,你们莫要靠近村头的渡口。”
谢濯表情像是裂开,震惊道:“魔物?”
事情似乎比他们想象中更严峻。
“入夜后,戌亥时分,无论你们察觉何种情况,都来这里回合。”
“现在,有家的就归家,没家的跟着你们认识的人一同去。”
温怜简单吩咐完后,见东方离从怀中拿出一叠符纸,微微有些惊讶。
符修的符箓是不要钱的吗?
他到底带了多少?
“这是千音符,可紧急通讯。”
他随手一挥,符纸就落到了众人手中。
“既如此,我们便戌亥月亮当空时,在此处汇合。”
谢濯转身欲走,又转过身向温怜和东方离双手一拜,“二位多加小心。”
真是懂礼数的好弟子。
温怜笑着送他离开,随后手落在腰间涤灵之上。
“宋泞川和那陆雨长相有几分相似。”
东方离的话让温怜转头看他。
他也这样觉得?
温怜稍稍惊讶。
东方离目光落在涤灵之上,挑眉道:“你要去找那灰衣人?”
温怜眯了眯眼,“你如何知道的?”
“他守在河道。”
东方离回答得简单。
守在河道既可以是防止河中魔息流窜,也可以是阻止其他人进入水道查看。
“你留在村内,我一个人就行。”
温怜本以为他会拒绝,却见他沉默着盯着老树,看不出情绪。
“他是云决故友,而且他不一定打得过我,所以我一个人去不会有问题。你留在村内,可以照应沧澜门的弟子。”
温怜转身欲离开时,手臂被东方离拉住,在暮色下,老树枯枝的残影落在他脸上,将少年清俊的眉眼勾勒出一丝寒意。
“他们与我有何关系?”
温怜微微皱眉,说道:“这是师命。”
她将东方离的手重新拉开,“我有个猜测,这些人中间不止宋泞川一人有梦魇,晚上必须守着他们。”
东方离的手还顿在空中,微垂着眼,“既然如此,我去寻谢枭的下落。”
温怜见他答应留在村内,也不再拖延,只多看了他几眼,“若发现他的下落,等我回来再行动。”
东方离的修为,她是不担心的,他藏得深,自己这个师傅也不知道究竟。
“好。”
他退后一步,抬眼目送温怜转身离去的背影。
老树枝在夕阳下晃动,像是枯瘦的手抚上他的脊背。
*
温怜一路向着村口疾行,没过多久就到了渡口。
眼前水雾弥漫,光线昏沉,水流静缓。
她将涤灵拔出,剑身泛出莹莹绿光,就在她想要仔细查看一番时,刹那间一株萦绕紫气的藤蔓从水雾中飞出。
温怜闪身后退,横剑挡下藤蔓,却见藤蔓上闪烁着金色纹路,形如兽纹。
她皱眉闪躲藤蔓飞出的枝条,一个侧身用剑向断藤蔓。
普通兵器无法斩断魔息附着的物品,周围的水雾越来越浓密,遮挡视线,而藤蔓也如开了灵知般躲藏在雾气中。
温怜知道这样纠缠对自己不利,但又想引出幕后操控藤蔓之人,若真是魔族从封印里面逃了出来,那么瘴村内的妇孺儿童都有可能受害。
想到这里,她减缓了动作,而那株藤蔓似乎以为她放松了警惕,在从某个角落飞出,紧紧缠绕在温怜手臂。
在藤蔓攀附的一瞬,如针刺般的疼痛就顺着经脉传递,血腥味瞬得在水雾中弥漫。
温怜自灵囊中取出生生者,猛地刺向藤蔓,几乎在眨眼间藤蔓上的紫气便衰竭,枝条枯死。
温怜将其放入了灵囊中,她相信这水中并不只有一株藤蔓。
那灰衣人说他要镇守河面,但显然水中的古怪还很多,他也并非全部告诉了他二人。
眼前视线并不明朗,况且天色已经暗下来,让渡口前方显得阴森。
就在这时,温怜腰间的千音符闪动起来,温度升高,传来一道熟悉的人声。
“怪物,怪物啊——”
是宋泞川,他又发生了何事?
温怜看了眼前方水路,手握在千音符上,想了想还是沿着来路返回。
虽没见到灰衣人,但抓了一株藤蔓,回去和东方离研究下或许能寻着魔息找到幕后黑手。
在温怜离开雾气后不久,有道人影自渡口上岸,一身黑衣,注视着温怜离去的背影。
*
温怜又踏上这条村道,心里怪异的感觉越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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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瘴村已入夜,却无人家点灯,家家户户紧闭门户,连窗户都死死掩着。
此刻的瘴村静谧漆黑,如果真要找个比喻,更像是一口巨大的棺材。
可越是静谧,便越能听出其中的声音,比如脚步声。
温怜顿了一下脚步,未转身而是拿起涤灵,在那道脚步声越发明显的时候,她持剑转身,剑光凌厉照到了一双平静眼眸。
是东方离。
温怜隐隐皱眉,“你何时跟在我身后的?”
剑光之冷落在东方离脸上,他微微垂眸,“我在找宋泞川的下落。”
“他应该跟着沧澜门的弟子,你没看到他们下落么?”
温怜一路走来,心里也有个猜测,也许沧澜门的弟子又遭遇不测了。
“他们消失了。”
东方离用手捏着千音符,“我分出去的二十张符箓,都没了音讯,只有……”
“只有宋泞川在最后一刻,发出了呼喊。”
温怜皱眉叹气道:“沧澜门二十几名弟子,不可能毫无招架之力。”
“你在村内时,又发现什么异常吗?”
能将沧澜门弟子全时间内全部拐走,只有阵法才能做到,可宋泞川所喊的怪物又是什么?
“怪物,我应该看到了。”东方离说道。
温怜眼睛亮了亮,“究竟是何物?”
温怜鲜少见东方离神色也颇为疑惑,于是心里更好奇。
“一个怀孕的……男子。”
温怜闻言瞬得皱眉,“你可有看清楚?会不会是腹中被妖邪寄生?”
世间并无男子可以怀孕,即便是妖族也从无这类传闻,而魔族那边更无可能,他们自幽冥川内诞生,男女皆无孕育的可能。
东方离沉默了,“我在瘴村内行走时,闻到了一股浓稠的血腥味,然后是一声婴儿的啼哭,我顺着声音寻到了一户人家。”
“她们在月光下给一名男子剖腹,取出了婴儿。”
温怜知道东方离的神情并非玩笑,但此言确实过于离奇,于是说道:“我随你再去一趟那户人家。”
东方离点点头,他在前方引路,二人身影迅速,来到了他先前探访的那户人家。
在一片漆黑中,温怜也闻到了那股血腥味,不同于一般受伤时的血,空气中有一股糜烂的污秽气。
已经不像是血腥味,更像是挤压了许久的腐尸化出的血水。
温怜从前跟随师傅除妖物,曾进过一个洞窟,洞中水潭内满是怨气冲天的无辜死者,血水、泪水、腐尸怨气混杂在一起,整个水潭的气息难以表述。
温怜正准备翻身进入院中时,东方离拿出一枚符箓贴在她背后。
“这是清泉符,可以消除空气中蔓延的污浊气。”
那股腐臭味确实减淡了不少,于是温怜回过身对东方离说道:“这附近几户人家太安静了,你先前可探访过?”
“屋中有人声,但都不出来,连窗户也没有打开。”
温怜点点头,随后问道:“你觉得我们直接敲门会如何?”
从沧澜门弟子再次失踪后,不想打草惊蛇已经没了意义。
东方离在温怜话音刚落,便翻身进了那户人家的后院,侧身看了眼身后走来的温怜,敲了敲门。
他敲得并不用力,但四周静谧,这三声敲门声在间隙的停顿中格外响亮。
温怜抱剑听着门后的响动,无人应答,但门后的人声气息乱了。
在短暂的沉默过后,里面的脚步声似乎在后退。
“我们,能听见。”
温怜打量着面前的房屋,屋子矮小,两扇窗户皆死死掩盖着。
声音清脆,直穿透并不厚的木门,那道脚步声一顿。
“我们,也看见了。”
此话一出,那扇木门骤然打开,吱呀声推动地上尘土,一白衣妇女颤抖着双手握在木门上,直盯着温怜。
“两位可是修士?”
她语气紧张,嘴唇被咬的发白,神情憔悴。
“怀孕、男子。”
温怜平静地注视她身后,屋内并无光源,可她还是看清了一个衰残的男子,而那男子也看着她,目光绝望。
“求两位修士快离开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