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作品:《得过且过的贵妃娘娘

    丽嫔失宠,惠妃闭门思过,连日来皇帝出入后宫,只往返于坤宁宫与咸福宫之间。近一月来,皇后与贤妃姐妹二人独得圣宠。这一日,皇后召贤妃入坤宁宫叙话,姐妹二人对坐于暖阁之中,窗外春光正明媚。


    皇后轻抚腕上的翡翠镯子,柔声道:“妹妹,近日司寝的太监总是有意无意地将陛下引到我们宫中,这般行事未免太过显眼。后宫之中,雨露均沾才是长久之计,若引得众妃嫔心生怨怼,反倒不美。”


    贤妃闻言,微微一笑,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姐姐何必顾虑太多!如今正是大好时机,若能趁此机会怀上龙嗣,才是真正的长久之计。”


    她放下茶盏,语气坚定,“姐姐身为中宫,若能诞下嫡子,便是稳固了根基,旁人再如何也动摇不得。”


    正说着,宫女端来两碗热气腾腾的助孕汤药,恭敬地奉上。


    贤妃照例是端起药碗一饮而尽。皇后接过药碗,眉头微蹙,习惯性地拈起一颗蜜饯,正要入口,却忽然顿住,担忧地看向贤妃:“妹妹总说蜜饯甜腻,不利于养身,可这药实在苦得很……”


    贤妃正要劝谏,却见皇后忽然掩口,面露不适,似有反胃之状。


    贤妃一时激动,连忙起身扶住皇后,声音微颤:“姐姐可是有孕了?”


    皇后摇头,轻声道:“像是胃里不适。”


    “这可难说。”贤妃扭头问皇后身边的大宫女:“竹露,娘娘这月的月信可来了?”


    竹露是从家中跟着皇后入宫,一路来最知道皇后的艰辛,此刻也不免激动起来,道:“迟了有七八日!只是娘娘的小日子向来不准……不过娘娘近日已经恶心五六次,也体乏嗜睡!”


    贤妃握住皇后的手:“姐姐,请曹院判来诊脉吧!”


    “时日太浅,太医摸脉也未必能诊出。若是没有,更不是空欢喜一场。请得太医来,闹得满攻沸沸扬扬,我不愿叫皇上失望。”皇后犹豫。


    贤妃再问了一次:“曹院判是自己人,对外便说是寻常请平安脉。姐姐,皇嗣为重,还是诊了脉安心。”


    皇后许了贤妃,竹露立刻便叫小内侍跑去把曹院判请来。不到一刻钟的功夫,曹院判就到了翊坤宫,他是跑来的,半百的年纪比药童跑得还快些。


    然而曹院判诊了数遍也不能下决断,拈着山羊胡,再三思量。


    贤妃焦急问:“院判,究竟何如!”


    曹院判不得不说:“娘娘的脉象似乎有喜,但时日太浅,臣不敢妄下结论。还是要待两月才能摸准喜脉。”


    纵然这话说得缥缈十分,但皇后与贤妃姐妹二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掩饰的欢喜。


    贤妃握紧皇后的手,低声道:“无论如何,这都是个好兆头。”


    自那日后,皇后称病不出,后宫之中独剩贤妃受宠。与此同时,李珍珠的伤势已好全,她拿出上回救火时辛冉给的赏金,贿赂司寝内侍,将自己的绿头牌重新挂上。丽嫔失宠后,宫中许久不闻月琴声。


    内侍不经意地在侍奉时提到:“景福宫的李才人新学了月琴,常在宫中习练,听过往宫人们说,她将皇上喜爱的那曲永遇乐弹得极好。”


    当夜,春恩銮驾来到了景福宫,皇帝终于时隔数月再度踏入李珍珠的殿中。


    于是苦练月琴,终于引得皇帝再度踏入她的殿中。


    ***


    卯时一刻,还在酣睡的辛冉被琥珀从锦被里挖出来。


    “娘娘快醒醒,偏殿的人说皇上已在梳洗,立时就要过来用膳了!”琥珀急得往她手里塞温热的玫瑰露,试图将半梦半醒间的辛冉灌醒。


    “就说我病了!”辛冉裹着被子滚到床榻里侧,鸦青长发铺了满榻,“我又不用上朝,为什么要天不亮起来陪他吃早饭......”


    琥珀这回说什么也不肯纵着她,叫上几个宫女一齐将辛冉从床榻上扶起来。穿衣的穿衣,打水的打水,捧妆奁的捧妆奁,忙得团团转。辛冉打了一个哈欠,道:“不上妆,吃过饭我还要回去接着睡。”


    琥珀忙得脚底打头,只得许辛冉先穿衣净面。正忙着,外间已响起内侍尖细的唱喏。


    李珲也是今晨忽然起得心思,决定要来正殿与贵妃用早膳。他自觉如此安排,给足贵妃体面,正合上回他与皇后所说,把贵妃当做小妹爱怜。此时,李珲迈进殿内,见来人粉黛未施,只觉得是家常做派,拉了人去桌前用膳。


    贵妃显然睡梦未醒,坐在桌前以手支颐,忍不住哈欠。她面前的翡翠米粥已凝了层脂膏,晨光透过茜纱窗棂,将她面上细小的绒毛镀成淡金色。瞧着竟真相似小妹情态。


    辛冉正发困得头点地,不到七点就被抓起来陪大领导吃早饭,很艰难地掩藏“很不高兴为您服务”的情绪。


    “蓬莱宫的垂丝海棠该开了。”皇帝忽然开口,“贵妃改日随朕骑马踏青如何?”


    这话惊得辛冉瞌睡都跑了,手中攥紧银箸,再抬眸时捂着:“臣妾这几日心口疼......”


    “朕看你这几日气色倒好,可见周庆安留在你宫中尽心,太医院不缺人,他在你这里多留也好。”皇帝截断她的话头,“就这么定了,寻个好春光,贵妃与朕去踏青。”


    圣意裁定,更胜落锤定音。


    送走皇帝,辛冉失了回笼觉的兴致,窝在床上恹恹地思索,打算出游那日再生场大病。在这方面,琥珀与辛冉总是两个极端,她已捧来件银红骑装:“娘娘许久不曾骑马,肯定是想的。年前娘娘还说想带踏雪去跑一圈,只可惜没机会,如今机会不就来了……”


    踏雪是谁?


    在琥珀滔滔不绝的叙述中,辛冉逐渐有了踏雪的画像——一匹墨色烈马。


    宝马照夜雪,那是辛家军马场百年难遇的照夜白,通身如夜色凝成的墨玉,偏生四足雪白似踏着初雪,故而取名踏雪。踏雪天生神骏,曾经载人越过三丈宽的溪涧,极得爱宠。


    当初辛冉入宫时,踏雪也作为陪嫁一同入宫。踏雪戴着缀满南海珍珠的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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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银鬃间编入红珊瑚珠串,每走一步都惹得宫人们惊呼。如此盛景,至今都是一大谈资。


    但辛冉对骑马不甚感兴趣,她从前就是个五体不勤的疲惫社畜。


    “踏雪在马厩自有人照料,马场里跑着比起驮着我,能跑得更快。”辛冉说。


    “踏雪可不愿意被那些人骑,马场里有如何能跑得痛快!”


    辛冉却摆摆手,不再讨论这个话题也不愿意试穿骑装。


    琥珀没有再劝,抱着骑装退下了。但她也没有放弃,这段时日要说在李珍珠身上学到了什么,琥珀就学到了永不放弃的精神。


    细雨绵绵的午后,景福宫内一阵窃窃私语,搅醒辛冉的梦。辛冉从湘妃榻上支起身来,推开雕花槛窗,满院桃花随着春风簌簌落在肩头。窗外,那匹通体玄色的骏马正在啄食金华晾在竹匾里的松子糖。


    是踏雪!琥珀竟然把踏雪牵到了这里来!


    马儿也听见声响,扬起修长的脖颈,银鬃在日光下泛起月华般的光泽。它琉璃似的眼珠转了转,朝着窗棂缓步而来。辛冉愣在原地,直到湿漉漉的鼻尖蹭过她颈侧,带着苜蓿草的清香。


    “踏雪。”辛冉轻轻喊马儿的名字。


    她完全心软了。


    她想带小马出去玩!


    ***


    皇帝让天钦监选了游春的吉日,在雨水后的第三日。皇帝驾幸别宫,不止后妃陪伴,王公大臣也一并出行,浩浩荡荡一大队人马。出发的吉时在辰时三刻,但那是圣驾,后妃出行的车队卯时便要在西德门前等候。


    此次游春,皇后仍称病不出,贤妃主动请缨,欲代为主持后宫事务,携领众妃嫔前往蓬莱宫。然而却不想,辛冉会踏出景福宫,伴驾出游。皇后称病,贵妃自然当是众妃之首。


    “我知你性好争胜,但贵妃在先,你不可失了礼数。”临行前,皇后特意叮嘱贤妃。


    卯初的薄雾里,六十四盏琉璃宫灯次第亮起,映得妃嫔们髻上的点翠步摇泛起幽蓝寒光。贤妃立在马车垂缨之下,看着掌纹间凝结的晨露——这是她第三次抚平蹙金翟鸟纹的袖口。


    后宫之中,风云变幻,前几日她还独得恩宠、风头无二,下一刻便要立在这儿等贵妃车架。在这深宫之中,谁也不知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也没有什么不败之地。


    卯时三刻,掐着点似的,景福宫的朱轮华盖车碾着辰光款款而来。众妃也不见贵妃,马车珠帘轻响,跳下来一个小宫女。


    “贵妃娘娘有言,诸位不必多礼。”跳下车的小宫女不过十三四岁模样,她扬起下巴的模样,倒与主子有三分神似:“娘娘说春寒料峭,请各位主子登车自便。”


    宋才人的绿绸披风在风中乱舞,她凑近贤妃耳畔轻嗤:“好大的架势,连车也不下,娘娘你说那李才人是否也同在车上...”话未说完便被贤妃凛冽眼风截断。


    贤妃扶着素心的手登上马车,似乎闻到远处传来踏雪清越的嘶鸣。她想起今晨皇后的叮嘱,紧紧闭上了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