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民心

作品:《垫脚石但登基

    “先前青州战乱,两州百姓多向南下孟州求救,可孟州牧谭安民恐生事端,闭门拒收。百姓无奈,又听闻青州战毕,故而聚众向青州赶来。”说罢他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原来如此。”黄农点点头,看向城下哭求的百姓们也叹了口气道:“虽是如此,但城中自己尚且困难,又如何去救助这些百姓呢?唉……”


    倪桓沉声道:“使君向来待民仁厚,如若仿照孟州所行,恐失民心,依下官之见,青城城门必须要开!”


    “城中粮食存量不足,如之奈何?”听到倪桓的话,黄农更愁了。


    倪桓道:“粮食方面使君不必担忧,在下岳丈吴城许伦许广元听闻流民之事后愿出粟米五十万斛,以此做赈灾之用。”


    “好,好。”黄农牵着对方的手拍了拍,十分高兴。“传令下去,许家立如此大功,我将奏请朝廷任许伦为吴城太守,为他许家削籍,准许许家子弟通经入仕。”


    倪桓点头拱手道:“下官先在这里为许家谢过使君。”


    黄农连忙将对方扶起,倪桓思索后接着道:“先前北虏袭来,城中百姓逃散,民生凋敝,如今流民返回,不如选取精壮劳力,任其进城,编入行伍,加以训练,如此救了他们性命,也能为使君助力。”


    黄农点头,面上生出笑意,“如此甚好,甚好啊!”


    黄农又看向站在一旁的秦兆玉道:“明玉可有什么谋策?”她自上任后,便自称宁瑕,字明玉。


    秦兆玉拱手道:“使君,倪先生所说甚好,在下只是部分补充。”


    两人都笑着看向她,“明玉请说。”


    秦兆玉道:“除却倪先生所说,在下还有三法以安置流民。”


    “其一,许先生虽愿出粮,可仍紧缺,青西崔氏、青南高氏,皆豪强富族,使君可奏请朝廷赈灾者可减免赋税,以号召几族,出粮赈灾,减轻供给压力。”


    “其二,城外流民众多,精壮劳力收兵甚好,但其定有家人,田野荒芜,余者可编为屯田,官府可贷耕牛给他们以犁垦荒地,收获按比例分成。”


    “其三,城中人力缺少,除却军队、农田,城中尚有工程事宜需要人力,可编收这些流民以工代赈,以此两全。”


    “如此,流民之威减矣,使君之威增矣。”


    倪桓抚掌赞叹道:“好啊!好啊!”接着他面向黄农笑道:“以此,使君可不必再忧虑了!”


    听到两人的话,黄农的心也仿佛吃了秤砣一般安稳了下来,他指着自己笑道:“如此,今夜我终于能睡一个好觉了!能有二公,我再无忧愁了!”


    几人笑着,秦兆玉看向城外的流民们,黑压压的人头排了很远,直到隐没在远方成为一个个黑点。


    众人按照倪桓和秦兆玉的议策来处理流民,果事半功倍。秦兆玉在每日工作外,还常常出城巡县核户,监督赈粮事宜。遇到特殊情况,还会自减俸禄银两,赠予灾民。并以此获得一手数据作《劝农令》、《赈灾策》、《青州三郡灾民情疏》等文书,活民万计。


    因此善行,流民赞称黄农为活命使君。又因秦兆玉时常四处巡视,有熟知秦兆玉者,为感激两人,特设石碑上书其善行以表谢对方。危难就这样被化解,还保住了自己的名声,黄农心情舒畅。


    隔了两日,众人正举行例会时,有士兵上报孟州因闭门拒进致流民聚众反叛,孟州牧谭安民在流民军破城中被斩杀的消息。


    众人皆是一惊,黄农摇摇头感叹道:“如不是文林、明玉二人劝解,恐怕谭安民今日便是我等明日!”


    秦兆玉安慰道:“还是使君仁厚,这才自有吉象。”


    如此,黄农对秦兆玉的喜爱之情更甚。黄清和秦兆玉年岁相当,黄清在城中担任护军,黄农常常拿秦兆玉和黄清作对比,这使得黄清对秦兆玉愈发厌烦起来。


    为扫烦绪,黄清特邀好友孙信孙阳秋前往母家彭城附近骊山游玩散心。孙信正是治中从事孙含之子,与黄清自幼为同窗好友,向来喜好黄老学说,近日方从京都母族郑家归来。


    此时已然初夏,天朗气清,两人带着小厮仆从在骊山上游猎半日,发泄半晌心情才终于平静了些。


    炽热午后,蝉噪林静,众人躲到一处林子里遮阳,小厮们远远跟在身后,两人抽着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孙信笑道:“照兄所述,她不过新上任一议曹,有事召问,无事闲置即可,子明兄又何必为了她烦恼。”说着他挥了挥袖子,处事间自有隐士之洒脱。


    黄清叹了一口气,“阳秋,你宿来不理朝政之事,想来不知道,此人能言善辩,极其擅长摇唇鼓舌之能。她来不过半月,不光引得父亲和倪先生对她极尽欣赏,就连城中百姓都知晓了她的名号,对她赞叹有加。”


    “父亲整日里将我与她相比,我真是受够了!”


    “圣人云,‘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她既负有如此盛名,定有过人之处。兄长何不放下偏见,学习学习呢?”


    黄清有些不满,“阳秋,就连你也要说这种话吗?”


    孙信无奈,知道自己这位好友的性格,听不得逆语,只好摇摇头不说话了。


    两人盛兴而出,败兴而归。


    行至山下一道浅黄色身影格外明显,那人身姿挺立,衣着素净,头戴葛巾,一幅浅衣秀士的模样,令人见之忘俗。身旁跟着一位身着皂色衣衫佩剑的男子。


    此时浅衣秀士正挽着衣袖,和那些农民们聚在一起,仿佛正在说着什么。她的面上沾染了泥污,这丝毫没有影响她的气质,反倒给她增添了那么几分亲和力。


    黄清瞅了半天,又揉了揉眼皮,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震惊道:“这人怎么跑来了这里?”


    孙信顺着黄清的视线望过去,被对方气质所惊讶,“难不成她就是你所说的那位宁瑕,宁明玉?果真气质不凡!”


    黄清,“……”他一听对方这话便觉不妙,为什么他身边的所有人都会喜欢上对方?!为什么!


    黄清的声音有些哀怨,“我是来和你诉苦的,不是来听你夸奖她的好嘛?”


    听到黄清的声音,孙信这才从见到对方的吃惊中回过神来,他尴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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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了两声没有说话,不过他见此人气质不俗,应该不是好友所说那般人,想来应是自己好友误会了。


    黄清还不知道只是见了一面,好友心中的天平便已经偏向了对方那边,他凑到孙信耳边,哼道:“此人整日与这些布衣们搞在一起,近日又特意跟随我等而来,定是不怀好意,我看她不过是个沽名钓誉,欺世盗名之流!”


    秦兆玉打了个喷嚏,伴书担心道:“已是初夏,公子莫不是吹风受寒了?”


    秦兆玉笑,“既是夏日,又怎会受寒?你们整日里净瞎担心……”谈笑间她看见了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


    伴书顺着秦兆玉视线望过去,疑惑道:“公子,这不是黄州牧之子黄清嘛,他怎么会在这里?难不成是跟踪我们而来?”说着她摸摸按紧了自己剑柄。


    秦兆玉观察了对方一下,见黄清一幅看她不惯的模样,另一人则是有些好奇的看着她。那人穿着见素抱朴的素白外袍,头戴幅巾,不似一旁穿着金银的黄清,一幅出世之象。


    世值混乱,失望之下,是以有很多人开始寻求避世之道。她见那男人穿着打扮,恐怕也是如此。


    她摇摇头,“不必理会。”转头继续和农人们请教农事了,或许换为政事更为准确。


    前日她似往常那般出城巡视,意外发现已经平稳多日的流民数量激增,她心怀疑惑,特意多方打听,这才得知是黄农同乡岑元督鹿城郡城粮运时,其趁机截取漕粮数万斛,纵容部曲劫掠来往商旅,并私建奢靡佛寺,欲强征民夫为其修建佛寺。


    因此民怨沸腾,方才平稳的流民很有可能转瞬就聚集成为乱兵,如若起事,城破孟州便是青州的前车之鉴,她不能不防。


    也许连秦兆玉都没有想到,黄清由于看不惯她反而真的猜到了她的目的,尽管她并不会在乎对方的想法。她这些日子虽在赈灾,可也确实是在刷百姓好感。


    议曹从事一职常伴州牧身旁,虽可参与政事,但是否采用更看州牧想法。更不用说她一非青州士族,无有根基;二非经学大儒,无有声名。想要左右州牧决策,难上加难。因此,她只能另辟蹊径,从百姓民心下手。


    她希望借此达到无位而有势,无权而有力,不控而能制衡的结果。如若能将青州控制住,再去明州和贺忠谈判时,也不失为一个条件。谈判想必会更顺利一些。


    黄清看到秦兆玉看到他们了,梗着脖子等待着对方前来行礼,谁知对方下一秒就将头转了回去,竟然再也不看他们了。


    他愤愤道:“看吧!此人如此狂妄无礼!看见我在此竟然连一个招呼也不打,可恶!”


    孙信虽觉不妥,但他仍劝道:“对方看着不似狂傲之徒,她正在记着什么,应是在忙碌公事……”


    黄清冷哼一声,“我看阳秋贤弟是被她那副皮囊骗了!”


    孙信,“……”


    两人一路无话回到了青城,路上十分尴尬。


    黄清下了马,便大步流星向庭院内走去,游玩了一圈,心中烦躁不减,反而更甚。他甩着鞭子,撅着嘴,在庭院中无所事事闲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