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做到的，对吧？


    虽然说对自己不自信，但是也不想辜负对她的期望。


    即便考研我也要进去！


    程欲望着她，心中涌起酸涩，他走向前去抱住了她。


    “即便有可能，我都会陪你去，”程欲郑重其事的道：“哪怕需要余生，世间山川，我陪你去看。”


    微小的声音回荡在房子里，却沉重的撞在了叶灵语的心里。


    叶灵语从来没有怀疑过哥哥所说过的话，她心中始终相信哥哥所说的是正确的。


    程欲莫名感到慌张，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怎么了，那心悸的感觉说来就来。


    程欲松开了叶灵语，迎着窗台的光走了过去，天上的云朵遮盖住了太阳，让地上留下了一大片阴影，与周围的光照不同，它好像更暗一些，仅仅一些。


    川流不息的车从马路上过去，虽然高考已经结束，人们依旧可以听见一中校区的朗朗读书声。叶灵语寻声赶来，望着那一个个学生穿着校服，坐在教室的样子。


    云朵没有遮住打在学校的光，阳光透过窗台，照进学生的身上，此刻的他们是多么光芒万丈。


    “哥哥，你说什么是快乐！”


    “嗯…”程欲寻着叶灵语的视线望去，严肃的说：“快乐是做自己想做的事！孩子们的玩闹，成年人的把酒言欢，老年人的畅谈人生！都是快乐不是吗？”


    叶灵语指了指教学楼问：“那你说他们快乐吗？”


    “我不知道，我在教室的时候经常听到抱怨声…”


    “那不就是不开心吗？”


    “不一定，上课时的欢声笑语，下课时的嬉戏打闹，晚自习抬头望着黑黑的天空，感觉熬夜不也就如此吗？白天望着还未完全升起的太阳，感慨道，‘我好累！’可是妹妹你知道吗？他们陪了我三年，老师三年后重新看着一张张新面孔，同学们甚至无法再次相见，现在我离开了，不知道下次见面在何时……”


    就在此刻，下课铃声响起，同学们纷纷从教室里走出，他们或是追逐打闹，或是谈笑风生。好不快乐！


    叶灵语不自觉的想起自己在厂里的生活，每天只有五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每天听到的只有机器“打闹”，它们好像在说，“不干活就没钱。”若是不小心，可能自己浑身伤痕，当学生无忧无虑的时候，自己却干着活，这种感觉真的很累，当学生们在家享受假期时，自己在工厂用着自己的手一次又一次的重复一样的动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没有尽头。


    或许你会受不了这“暗无天日”的日子，但是想『现实』和社会告诉你这叫生活，你不得不服从。可惜没有如果！


    程欲听到了耳畔传来的抽泣声，他转头望去，顺着目光看向那群学生，他们的自由与快乐写在脸上，他们的快乐与喜悦伴随着声音映在整个学校。


    “我不知道你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程欲认真道，“但我知道那一定很辛苦，你知道吗？我每次看见同学们开开心心的样子我也会很开心，我看着他们欢声笑语，但我通常不会去玩耍，去打闹……”


    “为…为什么？”


    “为了你，为了曾经给你的话的回复，为了想让你的眼角长含笑。如果可以，我们可以站在山巅看日出日落，如果可以，我会陪你看尽星辰大海，如果可以，我想和你……”


    “……回到那个夏天！”


    “嗯？”


    “妹妹，你实话实说，你在骗我，是不是？”


    “骗你…什么？”


    “我不知道父母对你说了什么，你甘愿放弃自己的人生也要成就我，是吗？”


    “我……”


    “可是，为什么？你凭什么？你看向他们的眼神放光，你也可以不用整天脏兮兮的面对太阳月亮！”


    叶灵语：(_)


    “如果再来一次……”


    “我会让你接着来这里。”叶灵语带着哭腔的嗓子里带着力量，她几乎是吼着说出这件事。


    程欲的动作也顿了下来，程欲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大胆，明明是自己剥夺了属于她的一切，现在自己还在质疑她，可是为什么啊？


    程欲想不明白，自己的这个妹妹为什么要这么做，一切都是为了我。


    整个屋子死一般的寂静！


    抽泣声音很小很小，半晌，叶灵语淡淡开口：“我想”


    “［回家］！”


    她站在原地没有动，刚刚的话也非常小，可是房间太过寂静。程欲听见了。


    好，我们回家，只要你想，都可以。如果可以的话。


    程欲往前走去，却发觉自己的脚已经发麻，他刚刚踏出一步，腿部的感觉让他难受，他硬生生走出了一条路，他没有感觉到疼，没有难受，因为似乎心里更难受！


    我们回家！我带你回家！


    程欲就这样缓缓的走入了房间……


    …………


    第二天


    程欲一早就起了床，他晚上是和张明宣一起睡的，他看看眼前睡的和猪一样的室友，暗暗道句。


    一出门就看到厨房忙碌的身影，程欲和叶灵语常年不在家，他们两人都学会了做饭，不过这么早是程欲没有想到的。程欲回身看了眼时间，嗯，6点不到，嗯？这么早？


    “小语，你平时起这么早的吗？”


    “习惯了。”


    就是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程欲的表情呆滞，要知道今天可以算周末，对于程欲来说今天就是休息日，可妹妹呢？


    “对了，哥，妈妈叫我们赶快回去，她想见你。”


    “嗯，好！”


    程欲笑了笑说道：“那我们回家。”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下午，两人乘坐着大巴车赶往回家的路上。


    叶灵语如同小孩子一样躺在程欲的腿上，睡了过去。


    大巴车缓缓行驶着，眼前的一幕幕渐渐熟悉起来，看到了往日的风景，这条路的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风景依旧，房屋依旧。


    下了车，又好像发现少了什么，原本有些人家门口坐着的老人消失不见，原本人多的家大门紧闭。


    一个词形容就是物是人非。


    是啊，风景依旧，阳光依旧，只不过看风景的人已不在身边。


    如果可以，那么选择会是什么？我会让你开心，让你快乐。让我回到那个假期，我会让你开心，让你快乐。


    可惜……


    再无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