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西澜蛊王(三)

作品:《蛊王的暗卫

    “……没什么。”


    当他将亵衣丢过来时,云思浅就知道,她要立马合衣离开这里。


    魏陵州不许她睡他的床,每次她都会筋疲力尽地回到自己的住处。


    这次也不例外。


    回到暗卫居舍,云思浅合衣倒下,累得手指头都懒得抬。


    想到方才魏陵州的行为,她就心有余悸,虽然祁先的背叛对他来说是不小的打击。可没有必要因为祁先而迁怒她吧。


    除非他怀疑她参与其中。


    或者她与祁先有了分歧,若趁机报复,似乎也说得通。


    眼皮子打架,云思浅不知何时睡着的,醒来时听到外面吵吵嚷嚷。她随手抓了一个小暗卫,问:“大清早,吵什么?”


    “指挥使,段离逃跑了!”


    “快去抓住她,抓到了蛊王有赏。”


    “等等我,我也去!”


    云思浅震惊不已。


    同僚中,跟她最好的是朗缨,天天给她脸色看的是段离。


    她们曾经都是奴隶。


    千蛊门的奴隶是签过卖身契的。


    资质平平的奴隶,只能做一些杂扫的活儿,若想进暗厂,要先进行习武训练,由长老筛选出一定程度的武士,送入暗厂。


    即使成了暗卫,也有等级划分。


    普通暗卫想上位,需要跟其他暗卫在特制铁笼中血拼厮杀,每人杀一个,比赛结束后,留下一半人和一半尸体。


    活下来的暗卫,就可以晋升。


    若还想再升,就需要参加下一局比赛。


    比赛期间,蛊王会在铁笼外观看,一场血腥残忍的拼杀过后,记录下晋升名单。


    最高层暗卫队专门保护蛊王的安全,供其差遣,统称为逐林卫。


    五年前那场比赛,云思浅和段离争夺逐林卫指挥使,几局下来都是平手。


    直到二人激战,原本云思浅更胜一筹,却在关键时刻,被魏陵州叫停,云思浅气得胃疼,恨不得一刀甩过去,割断他的喉咙。


    段离是逐林卫的一员,知道太多秘密,生是蛊王的人,死是蛊王的鬼。


    更何况暗卫身上有魏陵州下的蛊,就算跑,能跑哪去,这不是找死吗?


    云思浅思来想去,觉得这事不对劲。但眼下的急迫却容不得她多想。


    她马尾高梳,以发带缚紧,又火速换好一身干练的黑衣,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蛊王启动逐林卫,并派出三十位暗卫搜捕逃跑的暗卫。


    烟雾缭绕,无数暗器爆破声炸开。


    几个高大健硕身穿黑衣的男人在葳蕤丛林穿梭,远远的,听到森林中打斗的声音,纷纷抄起兵器,就冲过来。


    云思浅轻功掠过,洁白无瑕的裙摆摇曳,她身体半悬空,跳到树干上。随即抬手一挥,放出独门暗器。


    暗厂统一装束是黑衣,而段离却选择一身白衣出逃。


    “嗖嗖!”


    云思浅放出两枚钉子,钉住了段离的穴道。


    动作快准狠,一气呵成。


    刹那间,段离的手臂、肩胛骨,被钉刺入,血液啪啪溅出,白衣斑驳,犹如红花绽放。


    段离应声倒下。


    紧接着,被逐林卫指挥使燕东广抓了起来。一声令下,几个暗卫按压着她的小腿,迫使她跪地,动弹不得。


    草地流了一滩血。


    方才段离与暗卫拼死肉搏,最后不堪受困,发疯咬破动脉,一瞬间,体内的倒影蛊显出。


    倒影蛊。


    在蛊毒发作时,会眼花头晕,失去辨别方向的能力。


    所以当段离看到燕东广带队过来时,转身往反方向窜,被抓个正着。


    对于中蛊之人,蛊毒何时发作,在下蛊主人的一念之间。


    只要蛊王想,他可以让手下麾下几百名暗卫同时被蛊毒折磨得死去活来。


    所以当段离逃跑时,魏陵州已经在玩弄她的小命了。先给点希望,让她以为蛊毒失效,再给致命一击。


    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蛊王在暗处玩,确实有趣。


    云思浅跳下来,冷冷道:“亏得蛊王之前如此信任你,用这种蠢办法逃跑,简直是暗卫之耻。”


    她稳步走到段离跟前,鞋底还差一寸,就碰到段离被按在草地上的手指。


    段离嗤笑一声,“没错,蛊王最信任的人是我,无论你如何不甘,都无法越过我。”


    这五年来,段离一直是蛊王最信任的暗卫。


    因为两年前,一次跟天仞宗的蛊物贸易,货船被炸了,死了十几个蛊师,需要赔偿损失,导致千蛊门损失惨重。


    天仞宗是西澜三大派之一,跟千蛊门面和心不和,却也是利益共同体。


    这件事一出,有人怀疑千蛊门出现了内鬼,经过一番调查,所有矛头都指向段离。再加上她本就是魏陵州从天仞宗买回来的,也是最有能力最有动机作案的。


    作为惩罚,魏陵州打残段离一条腿。从此,段离就失去了作战能力。


    然而,无人知道。


    其实是同屋的云思浅用醉人香迷晕了段离,并换上段离的衣裳,跟她安插在天仞宗的卧底蛊师勾结。


    目的只有一个,嫁祸。


    段离是个阻碍,又武功高强,对魏陵州忠心耿耿。


    只有除掉她,云思浅才能顶替她。


    此刻,段离看着云思浅,气若游丝道:“是你告诉蛊王,我要逃走。”


    云思浅:“不是我。”


    “你这枕边风,吹得真好。”段离道,“怎么,想表忠心啊?”


    段离冷笑,握住云思浅的裙摆,森然一笑,“蛊王是个魔鬼,你对他言听计从,当心……”


    此话一出,云思浅仿佛被打了七寸,隐忍的内火陡然暴怒:“找死。”


    ——噗通!


    这一脚用了七分力。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将段离踹进森林尽头的湖水里。


    然而……却没有注意到脚下松动的岩石。


    湖边扑腾的段离眼眸幽深,下一刻,唇缝微启,吐出三根细针。


    躲避间隙,云思浅地盘不稳,一头栽进湖里,本能地去撕扯段离的衣袖。


    “咚——”


    “哗啦——”


    两个女子拉拽之时,如此默契的,一起掉进湖里,水花飞溅!!


    作为暗卫指挥使,云思浅一向出手狠辣,但众目睽睽之下,欺负一个蛊毒发作的同僚,确实下作了些。


    云思浅游了两下,轻而易举划到段离身边,轻轻一碰,摸到她发抖的身体,僵硬的四肢。若此刻云思浅松手,段离就会沉下去淹死。


    云思浅顾不得那么多,下意识为段离遮挡衣袂坠落时暴露的肩头,往岸上瞥了一眼,狠狠瞪着那些男暗卫。


    “别看了,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云思浅箍紧段离的腋下,将她捞上岸后,段离吐了好几口带血的水,看得出来,在蛊毒反复折磨下,已经痛不欲生。


    这画面不免让人心酸,其实在场的暗卫都是一样的。蛊王想要他们就要,不想要了,就会被发卖出去。


    受蛊毒折磨的叛徒,每个月都有。


    若想摆脱蛊毒,封住脉络,只有割自己的手腕放血,就算最后没死,武功也全部流失了。


    看着段离鲜血淋漓的手腕,云思浅眸光阴翳。


    她记得曾经也有人这么干过,比段离还惨的,大有人在。


    做奴隶的,没有自由。


    只有对蛊王忠心耿耿的强者,才有机会活下去。而段离早就被蛊王遗弃了,无人知道,她是怎么挨过那些幽暗的深夜。


    好在无人落井下石。


    左右都是蛊王的奴隶,谁也别笑话谁。


    对方的今日,有可能就是自己的明日。


    叮——


    佩剑出鞘。


    云思浅紧握剑柄,将剑锋指向段离的咽喉,听到对方声线虚弱:“为何不杀了我?”


    “你若再出言不逊,诋毁蛊王,我绝不饶你。”云思浅面无表情,“不要再抵抗了,段离,你逃不掉的。”


    段离嗤笑一声,目光越过云思浅,落在燕东广身上:“我逃不掉,总有一天,你们也别想逃!”


    说罢,她抬手一握,喉咙里发出痛苦呻吟,用力往颈前拽着。


    呲啦——


    光滑锃亮的剑锋淌下汩汩血珠。


    云思浅瞳孔一缩,心道:段离疯了吗?


    她居然要自残。


    “你可不要冲动。”云思浅没有松开剑柄,压低声音:“只有活下去,才有机会。”


    这是句废话。


    说出来她都想扇自己耳刮子。


    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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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机会?


    被蛊王亲手绞杀的机会吗?


    段离笑得粲然,痛到极致,也毫不示弱:“我的今日,就是你的明日。我会在这里,看着你死。”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云思浅也彻底失去了耐心。既然她找死,怨不得别人。


    “那就下辈子见吧。”


    说罢,云思浅挥剑而去。


    伴随着冷兵器碰撞的哐啷声,斩断了几根头发。


    “东广?”


    兵器咣当坠落。


    云思浅不明白他为何阻止自己,微蹙起眉:“你……”


    回眸,却见身后的男人喊道:“刀下留人!”


    燕东广大步流星地越过云思浅,护在段离身前,并脱下黑披风,盖在她身上:“事情还没问清楚,先留她一命,等着蛊王亲审。”


    云思浅眼皮子跳了下,眉宇疑狐似的微皱,说:“你追随蛊王十年,应该知道这里的规矩。”


    她用剑锋指着段离,“这个女人给过你什么好处,值得燕兄如此维护?”


    “她只是想走,并未背叛。”燕东广说,“你我和段离都是蛊王的奴隶,为了同一个信念坚定了五年,规矩之外,也有人情吧。”


    能这般维护,估计他们二人情非泛泛。


    看来暗卫不许动情,就是句屁话。


    她能看透,魏陵州自然也能看透,只是不说罢了。


    云思浅微微一笑,收了剑。


    转身离开这片森林。


    ***


    段离是高等暗卫,突然叛逃之事引起轩然大波,森林里她蛊毒发作的画面血腥可怖,一传十十传百,人人自危。


    一个跟随蛊王身边多年的暗卫,坐到她这个位置,按理来说是高枕无忧的。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伴君如伴虎,蛊王不是君王,却是猛虎。


    许多有意向逃走的,还有平时不安分的暗卫,纷纷夹起尾巴做人,生怕蛊王发怒,彻查他们那些见不得人的烂事。


    夜晚,云思浅进入蛊师殿,许久没有出来。


    祁先和段离的背叛,对千蛊门是不小的影响。接二连三的打击,也不知魏陵州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黑压压的寝殿层层帐幔盖下来,难耐的呻吟仿佛踩在悬崖边,细碎低吟声杂糅,榻板震荡更烈。


    缚在眼上的绑带,系好紧扣,落下的黑边随着男人的动作摇曳。


    她想摸摸他护身的铠甲,却连伸手都做不到。


    魏陵州向来谨慎,用餐前需要暗卫试毒,睡觉不许旁人外侧,任何人人深夜闯入,格杀勿论,不管你是谁。


    而床笫之间,哪怕她赤身露体,哪怕这五年来,她一直在隐藏实力,也逃不掉被他忌惮。缚在眼上的黑带,是她愿意在他面前献祭自己的证明。


    有时候云思浅百思不得其解,为何是她呢,以蛊王殿下在西澜的地位,他绝对可以换个年轻漂亮的,可是对于其他女暗卫,他碰都不碰。


    不过如此也好,这张榻是离他最近的地方,只要她在这里,就能证明她与旁人不同。


    在魏陵州对她腻味之前,她定要将他推入深渊……


    分神之迹,男人突然拍了她。


    “坐上来。”


    这几日又是审讯又是捉人,实在分身乏术,才一柱香,云思浅早已筋疲力尽,却还是忍着难受,迎合他。


    又过了好久,云思浅死活不要继续了。


    想到方才魏陵州对她做的,她都恨不得把自己洗掉三层皮。指甲缝里有血迹,是划破魏陵州后背的血。


    蛊师殿房间墙壁厚实,屋里熏温热的香,可以保暖,也可隔音。所以他们行房时,无论她喊得多大声,都肆无忌惮。今晚魏陵州把她往死里搞,她也毫不示弱地在他后背留下抓痕。


    帐幔里腥香混杂,脖子上全是血印,唇角时常被他咬破了,喝口茶都痛一哆嗦。浑身酸痛无力,像是被魏陵州打了一顿。


    魏陵州平时冷漠克制,在床上却格外疯狂,虽然他没有什么特殊癖好,奈何体力旺盛,若没有领兵打仗,精力无处发泄,就会一晚上缠着她三四回。


    想到这几日的糟心事,云思浅一边尽力回应他,一边勾住魏陵州的脖子,缓缓凑到耳边低声细语:“蛊王殿下……”


    “……”


    “他们那般不识好歹,您觉得痛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