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
作品:《长安城打工日常》 崔府大门口,虞疏晚面带微笑,目送祝夫人的马车远去,消失在街角。
一转身,她揉了揉笑僵了的脸蛋,陪着祝夫人从晌午坐到现在,将近一个时辰,茶水续了一次又一次,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时不时点头应和两下。
方才的表现,祝夫人应当是满意的,临走之前约了她下次吃茶,就是不知是不是客套话。
院子里面摆放着两个大的樟木箱子,说是留给她的,也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
方才祝夫人话里话外觉得她仅仅只是一个小小舞姬配不上崔砚,妆面不够时兴,衣服料子一看就不好,浑身上下没有能拿得出手的首饰。
该不会是祝夫人操心自己的外甥终于是开窍,见她衣着打扮配不上崔少卿,所以送了两大箱的金银首饰和料子吧?
虞疏晚摸了摸祝夫人方才送的碧绿的镯子,两眼放光,
要发财了!
她咳了两声,压制住勾起的嘴角,努力掩饰自己的兴奋,和翠微一齐两人将箱子抬进房间。
抚摸着箱子的纹路,还上了锁,以防有人打开,一定不简单。
钥匙插进锁孔,“咔哒”一声,锁打开,掀开箱子的盖子,虞疏晚皱着眉头捏起来一片薄薄的布料。
摆弄了几下,结合上面的几根细细的带子,方发现是一件嫣红色薄纱款的肚兜。
这件肚兜能遮住什么?
虞疏晚设想了一下穿在身上的模样,耳根子发热,团吧团吧塞在箱子的角落。
她不死心,将整个箱子都翻了一遍。
单单是薄纱的肚兜都集齐了市面上所有的颜色,不单如此里衣也有好几件,也都带了些许情色的意味。
箱子里面更是带了助兴的香和药,以及其他不可名状的闺房玩意儿……
祝夫人是担心她,还是担心崔少卿……
方才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她不要逾矩,要本分。如今送这些东西过来,是担心崔少卿太过规矩了吗?
虞疏晚不由得怀疑传言的真实性。
另一个箱子里面的东西倒是正常许多,都是一些寻常的衣裙和胭脂之类的。
祝夫人是真的关心自己的外甥儿,之后还让大夫上门给她诊脉,开了些补血益气的方子,果真有效,两三天,她的气色好了许多,人也精神了。
手上的烫伤也痊愈了,只余下较旁的肤色更深的颜色,估摸着不用多长时间就能消了。
是夜,虞疏晚换上了祝夫人来的桃粉色多宝纹齐胸衫裙,肩披折花缬纹赤色薄纱帔子,沐浴焚香,头发擦得半干,乌黑的长发垂落后腰,随意取了一个簪子半挽起了一个发髻。
描眉画黛,手指沾了一点唇脂点涂在唇上,镜中的女子明眸皓齿、玉骨冰肌。
却是少了点什么,虞疏晚走到画案旁,执笔在锁骨的位置落下一朵朵梅花,雪白的肌肤,宛若雪中盛开的梅花,尽态极妍。
虞疏晚嘴角勾起一抹笑,眉眼低垂,长而卷曲的睫毛在眼下打下一片阴影,瞧不清眸中的神色。
月至中天,柳管事说大理寺有要案处理,连续几日崔砚深夜方归。
推开崔砚的房门,用火折子点燃蜡烛,昏暗的屋子笼罩在黄色烛光中,虞疏晚寻到角落的香炉,点上祝夫人送来的熏香,白色的烟从香炉打着转升起,而后消失。
虞疏晚脱了鞋袜,半倚靠在塌上,对房中的摆设不甚感兴趣,合上眼睛准备小憩一会儿,困意渐浓,龙涎香、迷迭香和不知其中混杂着其他的香味萦绕鼻尖。
柳管事提着灯笼过来,估摸着时间公子应该在回来的路上,点上房间的蜡烛,看见公子房间里亮着光,心头诧异,正想上前查看,瞧见窗上倒影,捂着老脸,欣慰一笑,转身回去让翠微没事不用来后院,又转到厨房,叫自家的婆娘多烧一锅热水。
心头一阵燥热,心率加快,脸上红晕渐显,虞疏晚热得睡意全消,脱下薄纱帔子,打开窗子,凉风吹进来,缓解了身体上的燥热。
都已入秋了,怎的好似更热了。
不过一会儿,身上的燥热更甚,口干舌燥的,将窗户全打开也无济于事,虞疏晚下了塌子,趿着鞋子,到桌子前倒了一杯茶水,一壶茶水都喝尽了,还是解不了渴,血液中的燥热让她的头昏沉,身体好似叫嚣着什么……
虞疏晚欲出门透透气,来到门边,才察觉自己的一身衣服出去实在是不妥,正欲转身披上衣服,瞥见角落的升着白烟的香炉,方恍然大悟,原是她点的助兴的香的缘故。
原以为这香不过增添些氛围,不曾想效用如此明显,掐好了时间等着崔砚回来,却久久不见人。
虞疏晚朝着角落的香炉走过去,“咯吱”一声,门被推开,虞疏晚停住脚步,转头,崔砚站在门口,见虞疏晚散着发髻,衣着单薄出现房里,眼里闪过惊讶,闻到房间内若有若无的香味,蹙着眉背手走进房内。
虞疏晚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遇到崔砚,一时惊慌,还有点羞怯,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前胸,又觉得没有必要,都已经这样,手放下来,纤细的脖颈下面精致的锁骨上桃红色的落梅,以及雪白的胸脯……
她紧张地观察崔砚的反应,崔砚眼眸晦暗不明,经过她身边的时候看了就她一眼,目光凌厉,虞疏晚咬着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不会是惹到崔砚生气了吧?
崔砚脱了帏帽,解开腰带、腰间的系着的玉佩,脱下官服,只余下里衣。
虞疏晚盯着崔砚的背影,后知后觉要不要上去帮忙,想到方才崔少卿的脸色,犹豫不决。
“把房间收拾干净,早点回去睡觉。”
崔砚留下一句话,转身推开旁边的小门,连着的是一间小浴室,浴桶中早已经灌满了热水。
收拾干净?虞疏晚左看看,右看看,房间挺干净的,用不着收拾。浴室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不知是否是熏香的作用,耳根子发红,开始浮想联翩。
收拾干净?早点睡觉?
熄灭熏香的事情早就忘了,虞疏晚来到床铺前,将被褥都铺好,掀开被子,躺在床上,太过闷热,有些喘不过气,长腿一踢,将被褥踢到床尾,裙子卷到膝盖之上,纤长的小腿不自觉在被子上蹭了蹭。
长安三个月之内,发生了七起少女失踪案,出事的都是商贾之家的小姐,之前各个案子都是在压在各个县衙,县衙以为只是少女离家出走或是普通的失踪案件,只是这半个月之内又连续发生了三起,其中的舒三小姐是皇商舒老爷的女儿,舒老爷和朝中官员多有联系,于是舒三小姐的案子就递到了大理寺。
崔砚一查,方发现长安城之内已经发生了多起少女失踪的案子,只不过她们失踪之前都会留下一封书信,家中以为女儿真的是和外面的男子私奔,所以也不好张扬,甚至有些都没有报官。
失踪的人可能远远不止这个数目。
多年的经验,崔砚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案子,连续几天都在衙署处理案子相关的事情,但是少女彷佛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没有头绪。
崔砚躺在浴桶之中,合上双眼,任由水蒸气熏着眼睛,热水水温偏高,热气打开毛孔,体温升高,消除了一天的疲乏。
揉了揉眉心,脑海中闪过方才进门时候的场景,微微摇摇头,前几日姨母上门了,不知道和虞三娘说了什么。
一阵心烦意乱。
崔砚站起身,晶莹的水珠沿着肌肉线条分明流畅的背部滚落,脊背宽厚、劲瘦的腰,每一处的肌肉都结实有力,蕴含着力量。
伸手取下衣服,遮盖春色,周身氤氲着水汽。
踏进房间,催情香味道萦绕整间屋子的每一个角落,比方才的愈加浓烈,呼吸加重,身体内的血液重新沸腾,崔砚屏息熄灭了香炉里面的香,打开门和窗户通风透气。
绕过屏风,见床上卧着的人儿,脚步一顿,瞳孔微缩。
虞疏晚半躺在他的床上,双眼迷蒙,眼角泛着红,脸颊、脖颈、锁骨肩头,往下都泛着粉红,锁骨上的粉色落梅更显媚色。肩头抵着床柱,微露的裹胸,纤细的腰肢,裙下修长白皙的双腿,不安地在被褥上蹭着……
崔砚呼吸一窒,将目光挪开,房间内余留的催情香乱了他心神,声音低哑,说不出来的性感,略带着无奈,“我是让你回自己的房间睡觉。”
催情香早已经渗入她的血液中,手指不安得抠着床板,虞疏晚哪里还听得到崔砚的话语,只模糊地看见嘴唇开合。
他说的是什么?
脑子似乎是顿珠了,思考没法进行下去。虞疏晚只见到前面站着的英俊的男子,俊朗的五官,眼睛深邃,微开的领口可以窥见性感流畅的肌肉纹理……
虞疏晚咽了咽口水,崔砚的出现点燃了她心中的躁动,忍不住想要亲近的欲望,大脑无法思考,躯体尊重内心最原始欲望的驱动,挣扎地从床上爬起,光着脚踩在地面上往前走。
崔砚正想开口让她穿好鞋子,虞疏晚没有朝外面,而是直直扑在崔砚身上,崔砚后退半步,手掌扶着她的腰,稍稍拉开两人的距离。
身上淡淡的香萦绕在他的鼻间,嗅出是茉莉花的味道。
虞疏晚柔若无骨,若不是倚靠着崔砚,早已跌下去,两手搭在他的肩头,歪着脑袋,仰着头,一点一点描摹眼前人的模样。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利落的线条,微突的喉结,长得真的不错。
虞疏晚傻傻一笑,崔砚以为她要说出什么,忽然,她对着近在咫尺的薄唇,亲了上去。
崔砚瞳孔微缩,握着细腰的手掌收紧,眼里映着她的大而明亮,因为情欲而泛红的眼眸,想来坚毅冷静的崔少卿有一瞬间的恍神。
虞疏晚趁着这个机会,探出舌尖在唇上舔了一下,崔砚喉结滚动,心神一震,拉开两人的距离。
眼前的人似乎十分不满他的拒绝,微微撅着嘴,泛红的眼中带着一丝娇俏和委屈,低头吻上他的喉结。
呼吸粗喘,手掌没有再用力,任由着怀中的人作乱,炽热的气息激起皮肤上的鸡皮疙瘩……
催情香扰乱了心智,冷静自制的人的盔甲一时间击破,脖颈轻咬的痛觉将他的理智拉回来,克制住情欲,坚定拉开两人的距离。
虞疏晚还想贴上来,崔砚无奈将她抱起,朝着浴室的方向走,荷尔蒙的气息笼罩着她,虞疏晚似乎是安定了许多,但还是不安分地在他的怀中蹭着。
“噗通”一声,虞疏晚被丢进浴桶中,浑身湿透,呛了两口水,崔砚提起旁边的水桶,一股脑将一桶冷水倒进浴桶,虞疏晚被凉水冰得一激灵。
如此一折腾,虞疏晚的理智回来了一些,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挣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始作俑者,眼睛耳朵和嘴巴都进了水,头发贴着脸上,像是落水的小狗,狼狈得不行。
瞪着崔砚,气愤地喊道:“你在做什么!”
崔砚双手抱胸,方才的情欲已经不见踪影,恢复了往日的冷静自持,居高临下地望着虞疏晚,道:“清醒了吗?不够的话我让翠微再给你加两桶冷水。”
虞疏晚瞪着眼前的人,一时间脑子短路竟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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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说些什么,方才受了催情香的影响,浑身如同着了火一般,一桶凉水泼下来,瞬间熄灭,脑子刺激得一片空白。
虞疏晚摇摇头,努力寻回记忆,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崔砚见虞疏晚清醒了,不做停留,转身离开。
“等一下!”
虞疏晚叫住了要离开的崔砚,大声地质问道:“明明是你让我如此,如今又作这副模样,不是耍人玩吗?”
崔砚转身,好笑地看着她,问道:“我要你如何?”
如何?
虞疏晚思索,一时间竟然找不出崔砚说过什么,除了第一天她进崔府,她和崔砚就没有交集,崔砚每日去衙署,回来吃饭到不了一张桌子上,顶多见面的时候问声公子好。
“可是祝夫人、柳管事……”
“她们是她们,我是我。”崔砚将遮住虞疏晚眼睛的几缕头发别到耳后,食指弯曲,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在这里,你只需乖乖听我的便好。”
虞疏晚紧盯着崔砚离去的背影久久没有回神。
他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既然不愿意和她欢好,那他为何要留着她,放在府中好看?
泡在冷水中,身上的燥热逐渐褪去,方才的画面进入脑海中,她脸上发热,摸了摸脸,触碰到嘴唇。
天啊!她刚才是不是强吻了崔砚。
放在平时,给她十个胆子都不敢,祝夫人送来的催情香果真厉害,嘴唇发热,方才的嘴唇上的触觉仿佛还停留着。
清醒过后羞怯不已,恨不得钻到水里面,屏气刚想埋下去,意识到什么,一转头,发现崔砚换下来的衣服还挂在架子上。
靠!
这是他的洗澡水!
呸呸呸!
虞疏晚吐了几口水,竟然把她丢进水里面,怒气冲冲地从水桶里面出来,光着脚丫走出来,水滴答滴答顺着湿透着,黏在身上的衣服落在地面。
崔砚正在画案前,掀起眼皮看了浑身湿漉漉地虞疏晚,虞疏晚怒气冲冲地瞪着他,但又不敢说什么,毕竟是她理亏在先。
按下怒气,转身离开。
“你的鞋子在里间。”
虞疏晚又转身,顾不得脚湿,踩着绣鞋,走出房间,关门的时候使了些力气,崔砚执着画笔,无奈地摇摇头,落下一朵梅花。
翠微提着一桶热水刚好来到房前,柳管事让她留意着公子这边的动静,翠微听见浴房有动静,就去厨房提了一同热水,以防公子要加热水。
一来就撞见了虞姑娘湿漉漉从公子的房间出来,有些、有些狼狈。
虞疏晚遇到翠微也有点意外,低头看着湿透了衣服贴着身体,尴尬得不行,连忙小跑回房间。
翠微顺着地上的水迹,看到虞姑娘露出的脚踝,头发散落,全身都湿透了,心生同情。
公子哪有那么容易搞定的呢?
以往祝夫人送过来的姑娘顶多是哭着出去。
翠微将水桶放下,收拾干净了浴房,回到厨房,柳娘子连忙拉着翠微询问公子和虞姑娘的事情,听说虞姑娘浑身湿透从房里出来。
未免担心公子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毕竟虞姑娘如此容貌资质的女子都不动心。
柳娘子做了两碗馎饦让翠微端过去,翠微端着馎饦进入公子的房间,公子正在画案前作画,落下最后一笔,见到翠微进来,抬抬头,“放在桌上就好,给虞姑娘也送一碗。”
“好的,公子。”翠微说完就退下,出门前瞥见公子的画,好似画的是雪中的落梅。
公子擅丹,听柳管事说过,公子还在博陵之时,丹青就小有名气,只是老爷觉得沉湎于丹青之艺,误了读书,便不再让公子画了,辞了公子的老师。为此公子还和老爷大吵了一架。
只不过,后来公子来了长安念书,专心科考,后来当了官,忙于政务,没有什么时间,若不然,长安的什么周大师,见山大师都比不上公子。
翠微端着馎饦来到虞姑娘的房间,虞疏晚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正在擦拭着自己的头发,头发又厚又长,不知道今晚能不能干。
该死的崔砚,有那么多办法,就非得把她丢进水桶里面吗?
换一桶干净的水不可以吗?
翠微瞧着虞姑娘脸色不是很好,想岔了,不经意间提到,“公子担心姑娘晚上肚子饿了,特意让我送一碗过来给姑娘。”
崔砚如此好心?
虞疏晚吃饱喝足了,心中的火气也消得差不多了。
其实她不全然是生崔砚的气,只是心中觉得有些难堪,想让其他的情绪掩盖住心中的不断泛起的难堪和自我厌弃。
毕竟眼巴巴贴上,又遭到了拒绝。
崔砚莫非真的是对女色不感兴趣,又或是她不是他喜欢的类型,抑或是他心中有人。
虞疏晚想起崔砚刚成亲不久就落水而亡的武家小姐。
柳娘子听闻武家和博陵崔家沾着亲,武家小姐曾经在博陵崔家住过一段时间,和崔砚也算是青梅竹马,感情甚笃,可惜的就是早早就过世了。
武氏一族曾权倾朝野,后武家势力一度被削弱,但根基依旧深,不容小觑。
武家小姐容貌出众,琴棋书画、骑马射箭样样精通,和崔砚无论是家世容貌、人品才学都十分配得上,加之有少年的情谊,不难想像必定是伉俪情深。
所以,崔砚思念亡妻也说得通。
不过,于她何干?
左右她一个小小的舞姬,和崔砚这个大理寺少卿搭不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