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叶繁茵听说，涂料实验室的“夜鹄”最后的落地检验，发现实验途中有一组数据一直报错，在总工的要求下追根溯源，牵扯出一系列的错乱数据，便明白刘部长去8号实验室意欲何为。


    “夜鹄”最后成果怎么样，到底能用不能用还不知道，但研究院近期的投入估计是打水漂了。


    除了出现与彗星撞地球这种低概率事件以外，“夜鹄”最终的成果应该是超不出目前的预期的。


    想要再进一步研究院必须再次加大投入。


    “夜鹄”的实验投入走的是行政拨款，由刘部长负责和总工握在手里的研究拨款八竿子打不着。


    而总工手下的拨款主要用于机密研究投入，具体地点就在实验区最深处的长虹楼。


    这也是叶繁茵最近才了解到的，研究院被划分成了两个管辖分区，总工所管的长虹楼才是研究院的核心，而外围的列如，他们8号实验室所属的兴虹楼归属于行政部。


    行政部所辖的实验室都是长虹楼研究团队的后备队，看上就要走，不行就退回来。


    按理说一个输送一个接受，本应该齐心合力，但叶繁茵瞧着情况可不是如此，刘部长想法多着呢！


    如今，行政部投入巨大的“夜鹄”处于近乎失败的境地，还是当着总工的面。


    不说其他的，就刘部长面子上都过不去。


    叶繁茵抱着烤鸭也顾不得吃，拔腿就往8号实验室跑，丁和风他们几个应该还在。


    今晚加班，收拾收拾争取给刘部长留一个好印象。


    下一批的实验材料有着落了。


    蒋白没在宿舍楼瞧见葛谆几个的身影，才摸回实验室的。


    他们几个的房间离得近，怎么样好歹也相处了一段时间，平日里都会多留意几眼。


    在楼下看到灯火通明的8号实验室，蒋白就拉下了脸，搞什么东西又想孤立他！


    陶瓷轴承小组自成了以来，严格按照研究院的上下班要求，不多耗实验区的一分电力。


    自第一次陶瓷材料成模以后，8号实验室从未在晚上开过灯。


    蒋白刚开门就吃了满嘴的土，赶到嘴边的话是怎么都说不出来：“咳，咳，咳！”


    葛谆眼尖，麻利的把手中的抹布塞给蒋白：“唉，来的正巧，赶紧把窗户擦了。”


    葛谆身上脏兮兮的，更别提他递过来的抹布了，蒋白嫌弃的不行，连连后退不肯接受。


    视线转到实验室里，尘土满天飞，剩下几人的身影起起伏伏，眼瞧着干的都不是什么干净事。


    蒋白有点后悔，他都不该来。


    一段时间的相处，再加叶繁茵不靠谱的分析，葛谆早把蒋白摸得透透的，连个纸老虎都算不上。


    葛谆随意把抹布丢了过去，转身就往实验台边走，他那些小零件也得收拾收拾，刘部长肯定不明白，要是张工跟着来看见他又鼓捣这些，还不得炸了，把他赶回去！


    他在没有张工的8号实验室过的挺好，不想再回轴承实验室再遭次罪。


    几人又回宿舍扒拉过来点东西，加上烤鸭，在实验室美美吃了一顿，把剩下的垃圾打包，开点窗缝透气，锁门只等明天刘部长来了。


    一大早，尚佳就带着葛谆去了机床那里找姚老，昨天说好给他们插个队，不过得早点去就是了。


    叶繁茵提前五分钟卡点下楼，与丁和风一起在兴虹楼前等着。


    不多时，张工便带着刘部长来了。


    叶繁茵连忙迎了上去，还未开口便被张工制止，“小叶你们两个有心了，不用多说，咱们直接去实验室。”


    “自从咱们8号实验室投入研究，刘部长就十分关注咱们的进程，不过前段时间是在太忙，没抽出时间来。这不，刚有点空隙，就马不停蹄的要来考察。”


    “昨儿下午都下班了，刘部长专程又找到我了解情况，说要给今天的考察做准备。这我哪知道啊，整天忙着做任务，也就知道8号实验室的门在哪。


    “来小叶，别的不说，8号实验室的研究状况可得先给刘部长透个底，到时候预期对不上，不是白让人误会吗？”


    张工让开刘部长右手边的位置给叶繁茵：“做研究要的就是真实数据，汇报就得有真凭实据。等会儿，进了实验室一切都得往实际上说，年轻人少搞哪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张工如此阴阳怪气的话也没能让刘部长翻脸，叶繁茵对“夜鹄”的具体状况有了更清晰的认识，同时觉得下阶段的实验材料稳了。


    “目前陶瓷轴承已经进入第一个实验阶段，轴承的设计和陶瓷材料的炼制已经完成，剩下切割打磨和光膜涂料融合等进一步的精化。”


    叶繁茵适时结果丁和风接过的研究设想报告，递给刘部长，简单汇报了这十几天的研究进程。


    百分之八十的内容是按照设想报告上的流程走的，有差异的部分也就在陶瓷光膜涂料这部分。


    在陶瓷炼制途中，就发现了表面的光膜数据和设想的差异太大，已经由赵牧负责，叶繁茵辅助进行针对性的处理。


    此次的陶瓷模型切割，光膜还未进行特殊化处理，叶繁茵也简单提了一嘴并未过多解释。


    “哦，是吗？那就说说你们的光膜处理已经相处法子了，这次没用，是准备下次用吗？”刘部长对这说法不是很能接受，当初王靖华那家伙也是这么说的。


    这次说下次用，下次说下下次再用……


    看来当个研究者，不仅有个好脑子还得有张巧嘴。


    恰到8号实验室门前，叶繁茵并未对刘部长的话给出直接答复，她侧头示意丁和风顶上。


    跟着垮进实验室，有着十几天的默契在，丁和风瞬间理解了叶繁茵的意思，跟刘部长汇报起他们研究途中发现的陶瓷特性。


    叶繁茵则是加快步频带上蒋白打开了实验台，简易的陶瓷模块上横置放着一块透明方盒，里面是透明涂料剂。


    是叶繁茵和赵牧根据普适性涂料做出的二次更改，耐腐性和耐磨性有了进一步的提高，就是高温状态下还差了一节，稳定性不好。


    赵牧正在后面的避光实验区，研究如何加强其高温下的分子结构。


    针对这个问题，叶繁茵昨天有了个新思路，但这没必要和刘部长他们说，给实验盒里的陶瓷球涂上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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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涂料剂，放到烘干箱里烤干，启动快速滑轮轨道模板，一次简单的测试实验就可以开始了。


    实验室的几人都围在了滑轮轨道旁边，蒋白顺手继续记录实验数据，自陶瓷炼制进度完成大半后，他就被叶繁茵转到了数据记录这方面。


    好在不愿意，蒋白也没有做出过激的言语行为。


    就这么干了一两天。


    刘部长半蹲下盯着轨道上的加重小球看，肉眼没什么变化，球体似乎根本就没动。他瞧的清楚，随着叶繁茵不断降低滑轮轨道的速度频率，小球转动的样子才慢慢开始呈现出来。


    他没发表意见而是继续看着叶繁茵他们取出小球检测记录磨损度，然后再进行滑轮轨道检测，周而复始进行了八次才停了下来。


    “陶瓷滚轮不是只有八次的使用次数，而是我们觉得在一定精度下八次已经算是一个使用周期了，虽说没有达到报废的地步，可在安放在高精度设备上终究是风险太大。”叶繁茵把小球从检测机上取下来，放进2号实验结果储备盒里，补充道。


    “高精度设备上不合适了，其他普通的设备也是能用的，也算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资源的消耗不是吗？”


    对此，刘部长没什么好说的，叶繁茵他们的实验结果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期，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割裂的状态。


    刚开始听汇报的时候没什么感觉，甚至听到和涂料那边相似的话语时，隐隐有点怒气。可随手的实验结果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冲击，想起看到陶瓷小球高速滚动下的状态，刘部长就感觉他有点头晕。


    8号实验室的这台检测设备他是知道的，还是前几天老张死皮赖脸在他这要走的，当时“夜鹄”马上就要成功，他正高兴，一松口也就给了出去。


    没想到在这又见到了，不过好在这台机器的各方面毛病他还算清楚，别看启动设置时，设的配速高，实际上因为内部零件受损根本达不到那么高的速度。


    像叶繁茵最初设的那个超高速，只有涂料实验室那边和长虹楼里面的几个团队的设备能达到。


    所以这实验结果其实还是些偏差的，可尽管如此，刘部长还是兴奋的不行。


    “这样，你们实验室有什么缺的写份单子交到我办公室，看看能不能补齐。等到你们轴承的雏形测试的时候，我再来一趟。”


    刘部长这次没说其他多余的话，涂料实验室的那一击少数半年，一时半会真的缓不过来神。


    就连长虹楼过来借调研究员，他这两天都是让其他人处理的，没露过一次面。


    要在之前，他多少都得挫挫长虹那楼群人的威风。


    刘部长当天是没说过什么，就连回行政部也不肯多提，只说，“年轻人还得多磨练。”


    没想到蒋白刚把材料单交到办公室，研究院里的各种言语就冒出了头。


    叶繁茵不止一次感觉到有人在她背后嘀嘀咕咕，特别是跑的供销社的时候。


    供销社主要服务的是研究院的家属，位置也是紧挨着家属院，离实验区着实是有一段距离。


    这天她刚进供销社，还没跟庄星瑶搭上话，便被人直接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