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宁王患有眼疾(小修)……

作品:《我娘带我改嫁三次后

    由于裴则的言出必行,这日回家过后,很快便有人上门,给祁云渺来量裁衣裳,挑选布料。


    祁云渺一概不懂,只是被方嬷嬷和一堆裁缝铺子的人拉着,


    各种张开双臂,衡量尺寸,稀里糊涂的,几个时辰便过完了。


    寻常的制衣铺子,如今制一件冬衣,大抵需要至少半个月的时间,尤其如今又是年节,有的是人需要新衣裳,排的队便更久了。


    但是宰相府的生意,没有任何的一家制衣铺子敢耽搁,是以,祁云渺的新衣裳量裁完不过七日,便全都送上了门。


    方嬷嬷收到衣裳,一件又一件拿着与祁云渺比对,见每一件都如斯合身,料子又用得极好,不禁连连夸赞起裴则,称他果然是个懂事的孩子,如今已经相当会照顾妹妹了。


    祁云渺望着一堆崭新的衣裳,心底里说不感谢裴则,那肯定也是不可能的。


    裴荀和沈若竹都不回家,相府里过年的许多东西,便都需要由裴则来主持。


    祁云渺收到新年的衣裳,已经是年前的最后几日。


    自打在假山处撞见裴则之后,祁云渺接下来,便每日都会被裴则安排着干一些活,要么是和他一道上街去买东西,要么是和他一道去宋家,他们光明正大地去蹭宋夫人新做的糕点,顺便再带一点回家,留着闲暇之余慢慢享用。


    除夕夜,祁云渺终于自告奋勇,拒绝了裴则的一切活动,要同方嬷嬷一道包饺饵。


    包饺饵,这是许多地方的新年习俗,据说是吃了饺饵,那么新的一年,便不会冻耳朵了。


    祁云渺从前在家里,每年过年都会和娘亲还有阿爹一道包饺饵,她很喜欢这件事情,于是今年也要同方嬷嬷一道。


    待方嬷嬷带着几个丫鬟,把馅料和饼皮都处理好之后,祁云渺便开始上手包饺饵。


    她动作像模像样,不过包了两个,方嬷嬷便直夸她,是真的有一手。


    祁云渺得意洋洋,包到最后几个的时候,她突然从钱袋子中摇出几枚铜钱来,递给方嬷嬷。


    “嬷嬷,我们包些铜钱在里头吧!”她道。


    从前在家中,新年包饺饵的时候,阿娘都会在饺饵里放几枚铜钱。


    他们都说,能在一堆饺饵中咬到铜钱之人,便是新年最幸运之人。


    阿娘煮饺饵的手艺很好,最后饺饵出锅的时候,他们全家都能咬到铜钱。


    这样,全家都会高兴一整晚的。


    方嬷嬷也听过这个说法不过从前相府里只有裴荀和裴则这对父子父子俩都不是乐得喜欢看花样的人是以相府便也从来没有过这种习俗。


    如今既然祁云渺爱热闹那玩玩也行。


    方嬷嬷便和祁云渺一共在不同的饺饵里包了三枚铜钱。


    晚上下饺饵的时候祁云渺聚精会神就蹲守在厨房的锅炉边。


    看着炉子里的水沸腾又看着一颗一颗胖乎乎白嫩嫩的饺饵被扔下了锅她尤嫌不够最后


    虽然裴荀和沈若竹都不在但是相府新年的饭桌还是像模像样堆满了整整一桌的菜肴。


    等到祁云渺最后端着饺饵上桌年夜饭便开始了。


    祁云渺看看坐在自己对面的裴则又看看这满桌子的美味佳肴忽而拉了拉一侧方嬷嬷的衣摆道:“嬷嬷和我们一道用饭吧!”


    方嬷嬷哪想自己有生之年还会被请到相府的年夜饭主桌上。


    她忙低头告诉祁云渺这是不合规矩的。


    她是下人留在这里是为了伺候主子而不是等着和主子一道用饭。


    祁云渺便望向裴则。


    “阿兄我觉得这一桌子年夜饭就我们吃的话有些浪费。”


    裴则抬头盯着祁云渺。


    方嬷嬷窥见少爷的神色忙拍了拍祁云渺的手背示意她别再要求。


    裴则素来是最重规矩之人定是不可能答应这些的。


    大年夜兄妹俩可千万别因为这些事情吵起来才好。


    可是方嬷嬷想茬了。


    或许是今年家中的确过于冷清没有一点大人的踪迹裴则在沉寂片刻过后便道:“无事家中人少嬷嬷也一道坐下吧。”


    方嬷嬷受宠若惊。


    忙忙碌碌大半辈子她何时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还能同裴则一道坐在一张桌子上用饭。


    “那那便多谢少爷同小姐了!”


    她坐在了祁云渺和裴则的中间落座之时还满脸尽是恍惚。


    祁云渺笑嘻嘻地给方嬷嬷夹了一筷子饺饵又给裴则也夹了一筷子。


    “这是我今日特地包的饺饵里头放了铜钱的吃到铜钱之人来年便定会有好运阿兄和嬷嬷都试试吧!”她头头是道地介绍道。


    方嬷嬷早知道祁云渺的小把戏笑看着她。


    但是她旋即想起裴则不知道生怕裴则会


    怪罪祁云渺自作多情,她便忙替她解释道:“是呢,这是小姐亲自包的饺饵,郎君尝尝吧,讨个吉利也好啊。”


    裴则已经许久不曾感受过饭桌上有人给自己添东西了。


    他看着碗中的饺饵,一时竟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年。


    桌上的另两个人都在劝他,他便再不愿意,也只能就着筷子,咬了一口碗中的饺饵。


    不想就这么一口。


    只听“咯”得一声,裴则的口中吐出了一枚闪闪发光的铜钱。


    祁云渺霎时间嗓音洪亮,欢快如叽叽喳喳的喜鹊:“恭喜阿兄!来年必有好运当头!”


    “……”


    裴则真怕自己会不知道,这是祁云渺特地送给他的惊喜。


    他处变不惊的眼眸淡淡地瞥了一眼祁云渺,见到她璀璨如同繁星一般的笑容,终于,还是道:“多谢。”


    “这是阿兄凭本事咬到的,谢我做什么?”祁云渺装傻素来是可以的,她见裴则吃过了饺饵,便又催促着方嬷嬷也赶紧咬一口。


    像是有什么预感。


    方嬷嬷一咬自己碗中的饺饵,果然,坚硬的触感便磕在了她的牙齿上。


    她笑得合不拢嘴。


    最后才是祁云渺自己。


    她也咬了一口饺饵,而后毫无意外地自自己的嘴中也吐出了一枚铜钱。


    至此,三枚铜钱便整整齐齐的,全部被他们吃到了。


    祁云渺的心愿达成,接下来满桌的佳肴,她吃得心安理得,心花怒放,心满意足。


    吃到最后的时候,外头忽而传来一阵霹雳声响。紧接着,一声又一声,如雷贯耳,络绎不绝。


    祁云渺赶紧跑到廊下去看。


    果然便见外头的大街上开始放烟花爆竹了。


    早便黯淡的天空因为这一声又一声的烟花爆竹,重新获得了短暂的光亮。


    祁云渺看得入迷。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这是来自于朱雀街上的烟火,是朝廷为了祝福新年吉祥,祝福百姓们安康快乐而燃放的烟火。


    祁云渺从前在乡野,看过的烟花不多,每逢初一十五,若是谁家有喜事,要扎烟花爆竹,那她必然是要跑在第一个,前去观看的。


    烟火绚烂,如梦似幻。


    祁云渺一直都听说过昙花一现,但她这辈子还没见过昙花呢。


    昙花一现,弥足珍贵。


    而在祁云渺看来,烟花停留在空中的时间,也是短暂至极,并


    不比昙花长久多少。


    她双目牢牢地注视着天空。


    直到烟火结束也不肯轻易收回


    裴则走到她的身边。


    见她一直上仰着脑袋问:“喜欢烟花?”


    祁云渺点点头。


    裴则便道:“京城每年元宵十五有烟花灯会到时候你可以上街一次瞧个够。”


    祁云渺这才将自己的脑袋垂下来问:“真的?”


    “我骗你做什么?”裴则有时候是真觉得祁云渺好笑得可以。


    祁云渺双眸里原先因为烟花转瞬即逝的神采逐渐又亮了回来。


    她问道:“那到时候阿兄也会去看嘛?”


    “……”


    裴则没想好。


    他同祁云渺一道站在隆冬的长廊下屋内是地龙铺满暖意足以生春的除夕晚宴屋外是阵阵寒风吹来新年的气象吹走旧日的阴霾。


    裴则双手交叠在一处过了片刻自自己的袖子里取出一只红色的荷包递给祁云渺。


    “喏新年如意。”


    祁云渺垂眸。


    只见裴则手中躺着一个红色的荷包而荷包的外面绣着一个大大的“福”字试问这不是压祟钱又是什么?


    她瞬间喜出望外。


    压祟钱?


    这是裴则给她的压祟钱?!


    “多谢阿兄!”


    祁云渺的一声感谢声如洪钟激动到足以媲美适才如同惊雷一般的爆竹。


    裴则被祁云渺的嗓门又震了一瞬回过神来便见她抱着自己送的荷包爱不释手。


    没办法祁云渺是真的没想过裴则竟会给自己送压祟钱。


    今年新年阿娘和裴荀都不在家按理说压祟钱是要由长辈送的他们两个长辈都不在家裴则是哥哥她从来都不曾希冀自己会从裴则这里拿到压祟钱。


    “多谢阿兄!”


    她说了一遍不够欢喜过后忍住无尽上涌的情绪还要说第二遍。


    裴则盯着祁云渺有想过收到红包她会开心但是完全没有想过她会开心成这般。


    他的嘴角轻扯没有什么回应只是在见够了祁云渺的笑容之后才道:“好了烟花放完了屋外风大别吹风了进屋准备守岁吧。”


    “好!”


    祁云渺自然听话地跟在他的身后。


    —


    新年过去。


    祁云渺十一岁了。


    九岁和十


    岁的这两年,她生活中的变故发生得太多,新的一年,祁云渺的心愿便只有一个。


    那就是平平安安。


    她希望娘亲平平安安,希望自己平平安安,希望裴荀和裴则平平安安,也希望方嬷嬷和宋青语还有自己的师傅她们,都能够平平安安,她希望自己身边的一切,都可以如同往年一般,一直存在下去。


    从前的祁云渺,新年总是贪心的很,许愿喜欢许一长串,譬如自己明年可以收到更多的压祟钱,譬如阿娘可以允许自己不要学那么多的书,多放自己跟着阿爹去山林里走走……但是自从阿爹的事情发生之后,祁云渺便只剩下万事平安这一个心愿。


    没有什么比平安还要重要了。


    新的一年,祁云渺的功课在正月的中下旬,需要重新开始。


    许久不曾上学,祁云渺倒是真的有些怀念学堂里的日子。


    当然,最要紧的是,她又可以见到许多的小伙伴们了。


    假期里,祁云渺除了陵阳侯府老夫人寿宴那次,几乎便再也不曾见过除了宋家兄妹之外任何的朋友了,她倒着实有些想念。


    正月的日子眨眼便过,元宵那日,祁云渺去看了裴则口中所说的烟花灯会。


    上京城果然繁华,元宵的烟花灯会彻夜不衰,那一晚,裴则陪着她从头到尾,看完了上京城中所有的烟花,末了,还许她在河里放一盏河灯。


    其实祁云渺觉得,过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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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自己应该找个寺庙,去祭拜一番自己阿爹的,但是阿娘不在,她也不知道到底该如何个祭拜法,裴则给她买了河灯,她便在河灯上写了阿爹的名字,希望阿爹在地底下,也能过得开心,平安顺遂。


    回到学堂的前一日,祁云渺由方嬷嬷陪着,又上了一回西市,买各种学习用具。


    狼毫、羊毫,还有好看的笔架山、砚台……她都拿了一些,装了满满的一个书箱。


    西市里,祁云渺却碰见了一个并不怎么想碰见的人。


    越楼西常年长在边塞,生了一双深邃有神的大眼睛,看见祁云渺的那一刻,他的眼睛便弯了起来,如同沙漠中的新月。


    “巧啊,妹妹!


    他俯身同祁云渺招呼道。


    祁云渺却不怎么想同他打招呼。


    上回越楼西当众吓唬她的样子,她还历历在目,虽然后来他替她捡回了坠子,但她还是不太想同他接触。


    “嗯。


    她学着裴则的样子,言简意赅


    地应了一声便没有再回答他。


    越楼西听到祁云渺的回答眉眼不禁越发弯了起来笑问道:“妹妹你这个同人打招呼的方式是同你哥哥学的吗?虽然裴镜宣这个人学识文章都很不错


    “不是。”


    不管是什么好不好的祁云渺想她也不需要越楼西来教呀。


    她边说话又边朝着方嬷嬷的方向靠近了一些。


    方嬷嬷见到祁云渺在同别的郎君说话便好奇问道:“这位是哪家的郎君感觉有些眼熟?”


    越楼西大大方方地同方嬷嬷道:“嬷嬷我是陵阳侯府越家的!”


    “陵阳侯府越家……”方嬷嬷呢喃旋即便想起越楼西年前回京为自家的曾祖母贺寿的事情。


    “原来是越小侯爷!”她幡然醒悟道“小侯爷许久未见这位是我家小姐……”


    “我知道我认得。”越楼西眼珠子盯着祁云渺炯炯有神“我上回还替她捡过坠子呢!”


    “哦?是吗?那还要多谢小侯爷了。”方嬷嬷忙感谢道。


    他是替我捡过坠子。


    可是他也吓唬过我呢!


    祁云渺心下腹诽拉着方嬷嬷便想走俨然不想她跟越楼西再有什么交流。


    她们兀自走出门去。


    越楼西也没跟着。


    任她们离去同伴过来问他道:“怎么样东西挑好了吗?”


    越楼西摇摇头。


    同伴便问:“你怎么回事都忙什么呢?”


    “刚刚碰到了裴家的妹妹。”


    “裴家的妹妹?哪个妹妹?”同伴一时不解不过旋即领悟“哦你说裴镜宣那个继妹啊?”


    “她怎么了?”同伴问道。


    “没怎么。”越楼西手里把玩着一个祁云渺刚刚也拿起过的笔架山道“我就是觉得她蛮可爱性子也好玩儿。”


    “啊?”同伴不理解传闻中裴镜宣的妹妹到底有多好玩。


    他只是推着越楼西喊他赶紧看看都要买些什么他们晚上还得去赛马。


    —


    祁云渺离开文房四宝的铺子之后便和方嬷嬷上了回家的马车。


    西市虽好玩但年节这段时日她时常因着各种原因有所光顾是以看来看去便没什么惊喜了。


    回家的路上她时不时便掀起帘子吹吹外面的风很快就把越楼西的事情给忘记了。


    马车一路穿


    过街巷走在她熟悉的街道上。


    只是在路过朱雀街时马车却停了下来。


    方嬷嬷掀帘出去问发生了什么。


    小厮便告诉道:“前头有宁王的车架我们得避让。”


    宁王?


    祁云渺又一次听到了这个人物。


    马车停下她于是好奇地掀帘去瞧。


    只见宁王的车架是一辆有四匹马拉着的马车马车宽度足足占据了街道的大半高度也同一般的马车不同。街道上有别的马车在的全都同他们一样退让到了边上让王爷先行。


    “宁王……”


    祁云渺呢喃着这个名讳意识到自己见过了一众权贵但是好像还没有见过王爷。


    她不知道这个王爷长什么样子。


    或许是福至心灵祁云渺这般想着忽而有一阵清风吹过掀起了宁王车架的帘子。


    祁云渺赶紧看了一眼。


    只见阴影重叠处马车中只有一个简单的侧颜轮廓供人观摩。


    虽然是轮廓但是一眼


    如此轮廓……如此身姿。


    祁云渺乍一看竟觉有些眼熟。


    “嬷嬷……”她奇怪地呢喃道“这个王爷


    我好似在哪里见过……”


    “见过?”方嬷嬷道“怎么可能呢听闻宁王去岁被陛下安排去了西蜀巡查这几日年节才刚刚回京小姐如何会见过呢?”


    “我就是觉得见过!”


    清风只将帘子吹起来了一瞬对面马车视线昏暗祁云渺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在哪里见过这张脸的轮廓。


    但是她觉得自己不会记错她就是见过这张脸!


    方嬷嬷便又道:“传闻宁王殿下自小患有眼疾眼睛时而看得清时而看不清小姐难不成见过这等患有眼疾的人物?”


    患有眼疾?眼睛时而看得清时而看不清?


    祁云渺呼吸忽而一滞。


    她这辈子便只见过一个患有眼疾之人……


    是在她阿爹死去那年的隆冬……


    她阿爹带回家的那个男人……


    她不断眨巴着自己的眼睛一瞬间浑身血液突然开始倒流明白自己到底是在哪里见过这位王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