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聿年：【怎么了？】


    许知婳没想到他回得这么快，在对话框删删改改，最终敲下：【没事，手滑了。】


    陈聿年：【好的。】


    陈聿年依旧回得很快，几乎是发出去的同时就收到了他的回复，许知婳又回了个【小兔子点头】的表情包。


    聊天就此结束。


    那边的沈路阳看陈聿年很快又上线了游戏，贱兮兮地笑到“这么快？”


    陈聿年乜了他一眼，“人家手滑了。”


    沈路阳闻言笑了出来，“这你也信？窗口抖动可是要点进聊天框才能发起的。”


    说到“手滑”，他可是很有发言权。毕竟不“手滑”，怎么搭话？


    陈聿年平常不关心企鹅的功能，听他这么说，狐疑地打开了沈路阳的聊天框，打算自己试一试。


    果然，从联系人栏里没办法触发窗口抖动，必须要点进聊天框再双击头像才行。


    沈路阳看着自己电脑上抖动的窗口，又侧头看了看了陈聿年。


    这一看差点没让他惊掉下巴。


    陈聿年低着头，嘴角上扬，不是在笑是在干什么？


    天菩萨呦。


    沈路阳离开座位，疾步窜到陈聿年面前，仔细观察他。


    而陈聿年正在想象许知婳发现她误触了窗口抖动后会是什么样子，应该是羞恼的，但不论怎么样，都可爱非常。


    没想到一双贼兮兮的眼睛突然出现在他视野里，想象被中断，那股柔情也不复存在，陈聿年一秒变回了那幅冰山脸。


    “是谁啊？我认识吗？”沈路阳凑近陈聿年。


    陈聿年正了正神色，将目光重新投向游戏界面，只留给沈路阳一个冷硬的侧脸，似是随意地说了句，“别乱想，什么事都没有。”


    沈路阳在一旁眯着眼，摩挲着下巴，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少男心事嘛，我懂，我都懂。


    “还玩不玩？”陈聿年开口打断他的胡思乱想。


    眼见得他又要开一局，沈路阳赶紧跑回座位，“玩！必须玩！”下午又要回学校了，可不得抓紧时间好好玩。


    “进队伍。”


    “好好好。”


    —


    “知婳，来买水果呀？”


    “对呀，罗婶。”


    许知婳在果摊前走走停停，犹豫吃点什么。


    周春梅女士下班后见许知婳窝在家里，那懒散的样子没有一点活力可言，眼不见为净，她给许知婳甩了张百元大钞，打发她出去逛逛。


    许知婳幸不辱命，穿着个大拖鞋就水灵灵地出门了。


    出门沿着巷子走一段路就是个小集市，有卖水果的、糕点面包的。


    不过现在的糕点还没后世那么丰富，只有经典的特香包和古早原味蛋糕，就连生日蛋糕都是老式裱花蛋糕。


    许知婳要了一块特香包和几块古早原味蛋糕，很多年没吃过了，现在再看只觉得馋虫被勾出来了。


    结完账后，她走马观花地逛着集市，最后在水果摊前停住，这才有了上面的对话。


    许知婳看着眼前五颜六色的水果，不知道该来点什么。现在物流系统还没有那么发达，摊子上摆的都是常见的水果，橘子、苹果、芒果、葡萄、西瓜……


    她想了想，要了一个大西瓜。


    九月还很热，吃西瓜一点问题都没有，正好一半留在家里，另一半带去学校和她们一起吃。


    收好零前后，许知婳一手拎着大西瓜，一手拿着小糕点，晃晃荡荡地往家里走。


    西瓜足足有二十斤，许知婳拎着它的手开始微微颤抖，她已经可以预料到明天起来会酸爽成什么样了。


    大中午的日头最毒，太阳烤着大地，许知婳被照得睁不开眼，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往阴凉的地方靠去。


    当许知婳的身体被高墙投下的阴影包裹住时，她脚下的青石板小路的拐角处，也出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身影。


    刚才隔着电脑接触的两个人，突然打了照面。


    许知婳没想到这么巧。


    陈聿年显然也没预料到，愣愣开口，“嗨。”


    “嗨。”许知婳朝他笑了笑。


    这时，陈聿年注意到了她手臂的不对劲，快步走上前，风度翩翩地开口“我帮你吧？”


    许知婳不知道他是真心的，还是在客套，正犹豫着，就见他弯下腰，从她手中拎过了那颗西瓜。


    重量骤减，许知婳轻松了起来。


    “走吧。”陈聿年清冽的声音传来，一如往常的冷淡。


    但股冷不再是寒冰，而像夏日里的凉风，所到之处，阵阵舒爽。


    “好。”许知婳提步跟上。


    陈聿年长得很高，许知婳在他后面只能看到他挺拔的背影，哪怕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也不能掩盖住他的伟岸：并不是很夸张的肌肉，但足以让人看到线条轮廓，荷尔蒙的气息扑面而来。


    只是有一点，许知婳看他如鱼得水般穿梭在一条条小路间，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去她家的路他却这样熟悉。


    再加上他提着的那袋绿油油的大西瓜，让她幻视未来他们回家省亲的样子。


    简直倒反天罡。


    不知道是不是有所感应，陈聿年停了下来，开口补充一句，“上学的时候会经过你家，所以知道怎么走，你不介意吧？”


    许知婳真要怀疑他是不是有读心术了，匆匆说，“没事，没事，不介意。”


    “嗯。”陈聿年微微颔首，收紧了手里拎着的袋子。


    没再多说话，两人和刚才一样一前一后地走着，很快就到了她家门口。


    陈聿年把那袋西瓜递给她，还贴心地给她留了个好拿的位置。


    “谢谢。”许知婳伸手接过，指腹不小心滑过他的掌心，像有电流窜过。


    两人皆是一愣。


    陈聿年最先反应过来，僵硬地点点头，向她示意自己要走了。


    见陈聿年抬脚要走，许知婳回过神，赶紧开口，“等等，这个给你。”


    古早蛋糕是独立包装的，许知婳拿了两块递给陈聿年。


    “不用了，举手之劳而已。”他谦和地推辞。


    “拿着！”许知婳强硬道。


    然后她将小蛋糕一股脑塞进他怀里，陈聿年下意识地抬手托住，许知婳便借着这个机会，一溜烟地跑回家了。


    空气中似乎还弥留着一句，“拜拜——”


    陈聿年看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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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婳消失在门后的身影，嘴角勾起笑，低头看了看怀里松软的小蛋糕，只觉得今天是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


    许知婳匆匆跑上楼时，见到的是他离开的背影。直到巷子又恢复往常，许知婳将背靠在窗户上，盯着空白的天花板，不知道想些什么。


    “许知婳，你着急忙慌地干什么呢？”周春梅女士的声音从楼下传来，许知婳看着脚边的西瓜和蛋糕，这才意识到自己把它们也带了上来。


    她拎着东西下楼，周春梅女士和许译松先生已经把饭菜都端到桌子上了。


    看着那么大一个西瓜，周春梅疼惜地开口，“这么大个瓜你自己拎回来的啊？下次叫你爸爸去拿。”


    许译松也在一旁认同地点头。


    “不是，遇到同学了，他帮我拿的。”许知婳将西瓜放到厨房里，开口解释。


    “哪个同学？怎么不请他进来吃饭啊。”周春梅放下筷子，看着许知婳。


    “我给他拿了块蛋糕他还不要呢，还是我硬塞的。”许知婳洗了洗手，也上了桌。


    “那你同学还挺热心的。”许译松一脸赞赏地点头。


    许知婳撇撇嘴，在心里腹诽：还没见到陈聿年呢，为什么老爸老妈都那么容易喜欢他，他到底有什么魔力？


    她夹红烧鹌鹑蛋的手都使上了蛮力，不知道在跟谁较劲。


    “多吃点菜，健康！”周春梅女士看不过眼，强硬地给她夹了一筷子蒜蓉生菜。


    许知婳看着冒尖的蔬菜，忽然想起陈聿年第一次来她家时，周春梅女士给不爱吃肉的他夹的大半碗红烧肉，一时间感同身受地笑了起来。


    —


    “聿年，回来了啊。”


    陈聿年一进门就听到爷爷慈祥的声音，他将蛋糕放在桌上，朝厨房走去。


    “爷爷，你去坐着吧，我来炒菜。”陈聿年围上围裙，自然而然地上手。


    闻言，陈爷爷退出了厨房，看着陈聿年忙碌的背影露出了笑，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缓缓收了起来，眼中似有泪花。


    而陈聿年洗完菜后利落地切着菜，厨房里响起有节奏的声响，一听就知道经验丰富。


    起锅、烧油、放菜，很快两道菜就好了，陈聿年将它们端到桌上，又给爷爷和自己盛了饭。


    陈爷爷已经收拾好了情绪，他看着眼前挺拔的孙子，心中满是欣慰。


    吃到一半，陈爷爷这才注意到饭桌上多了两块蛋糕。


    “你买的吗？”陈爷爷疑惑地问。


    陈聿年夹菜的手一顿，笑了笑，没说是还不是。


    陈爷爷以为这是默认的意思，好奇地开口，“今天怎么有兴趣去买这个了，不是从来不吃吗？”


    “想尝尝了，咱一人一个。”袋子里正好有两个。


    说完后陈聿年低头扒了口米饭，止住了陈爷爷想要继续问话的话头。


    陈爷爷点点头，不再说话，只是目光扫过那两块蛋糕，又看了看陈聿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顿饭很快过去，陈聿年照旧洗了碗，回房间洗完澡后换上了校服，等一点半一到，就出发去学校。


    他的视线不经意从桌面上扫过，在经过那块蛋糕时，他眼眸一暗，抬脚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