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还没热起来的春季开头，人们的衣着还是更加中意薄毛衣或是在外面加上大衣，春天的到来并不意味着暖和的夏，万物的灵魂还在触摸着残雪的滋味。


    所以当一盆冰凉的脏水浇到卡罗琪身上的时候，她免不了打了个哆嗦——身上本来用于保暖的毛线衣在这时变成了累赘，它们只会让这肮脏的脏水更加容易留在卡罗琪的身体上。


    好冷……在女孩心里此时只有这一个念头。自己本就不是什么身体十分健康的人，如果一直呆在这种温度下，发烧是免不了了，可能接下来的日子里还要大病一场……不知道身上的存款还能不能够满足去凯恩太太的诊所里开点药。


    女孩在模糊的生疼的视线里看到凯莉，她正在用手嫌弃地掐着自己的脸，卡罗琪感到痛，她想要尖叫，但是自己发出的声音被扼制在喉咙里，挣扎让她又被打了一巴掌，火辣的疼痛和身上的冰冷聚在一起让她脑子一片空白，只会颤抖了。


    自己的手臂被两个跟班按着，动弹不得，她们将它向违反骨骼生长的方向翻折，让卡罗琪没法有一丝力量反抗。


    她有些绝望，之前凯莉不是没有在躯体上霸凌过自己，但是没有这么大动干戈过，都是在老师看不出来的看不见的地方给自己来点下马威。


    为什么，是最近自己又做错什么了吗？


    可是自己从没有主动靠近凯莉。


    也没有出格惹人注目。


    到底是为什么……总是有人伤害我？


    *


    艾莉手上拿着食盒，打算前往自己和达米安一起休息吃饭的学校花园花坛，那里人少且僻静，是一个适合两个都有地下身份的少年英雄（虽然艾莉觉得自己不是）聊天吐槽之地。也是一个终于能短暂在遗孀溪小学摆脱韦恩这个姓氏明星效应地方之一。


    虽然不是没有受人追捧的经历，但刺客们的都是用刀用剑，用血和泪来歌颂自己和别人的强大。至于面对普通孩童那种好奇的问话和推崇的眼光，原谅这两个没怎么和普通同龄人相处过的奥古吧！


    两个人虽然看似适应了哥谭这个城市，但是骨子里对沙漠里那荒凉无序自由的推崇作祟，艾莉和达米安还是喜欢安静呆在无人的绿荫里，两个人也不会说太多话，只是像从前出任务的时候，一起挨挨挤挤小憩片刻。


    不过今天的女孩注定不能准时到达，路上有事情绊住了她。


    在前往花坛的路上，踢踏声一步步向前，最后停在一扇门前。


    像是所有通俗的故事那样————如何让懵懂的心懂得怎样悲哀？


    所有的故事都是遇见起的头，艾莉就像任何人期待的那样听见了储藏室微弱的呜咽。


    她如它所料推开了门，见到了面前的凄惨景象。她虽然对此现在心中没有太大感觉——艾莉还不太能为这样的事感到愤怒。不过最近似乎是行侠仗义惯了，艾莉还是冷眼看着眼前的欺凌者，用着近乎威胁的语气向着那个卡利还是凯奇什么的之前老是围着自己和达米安打转的伐木工大小姐说着：


    “我想这里应该不是来彰显自己威望的地方，小姐。”


    艾莉冷淡的声音不大，在这个窄小储物间里但足够清晰，确保这里的人都听到了，本来在地上缩成一团希望能够更好保护自己的卡罗琪也听到了她的声音。


    她肿胀的眼睛用力睁开，想要看见事哪个人帮助了自己，真是神奇，居然还有人会帮助她，明明不是躲开自己就是视自己为空气。


    而那个霸凌者，凯莉，一个心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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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傲却又会审时度势的商人女儿，她知道艾莉发现了自己在欺凌卡罗琪的时候，眼神闪烁着，张口就想要曲解自己在干什么。


    她说：“什么事？韦恩小姐？我想我和朋友之间你情我愿的小游戏不需要你来干涉！”


    艾莉看着面前胡说八道的凯莉——谢天谢地，记忆优良的艾莉最终在垃圾堆里刨出了一个名字：凯莉·罗伯特——并不顺着她的话。


    “我想有脑子，有点智商的人不至于连这种场景都看不出来。罗伯特小姐。”


    艾莉的声音一直没有起伏，她在外的形象就是冷淡的富家小姐，所以她没有直接动用武力，而是用语言作为武器。


    “我想我没瞎，而且，你或许想知道罗伯特林业大小姐在学校里霸凌同学对你们‘小小的’家族企业”她加重了读音，“你知道的……带来一些奇妙影响。”


    艾莉接着说：“有很多的人就等着你父亲屁股底下那块地盘呢~”


    艾莉说的……当然都是来唬人的！一个已经经营多年的企业是不可能就这样简单被摧毁——不过用来唬唬一个十岁小女孩还是可以的。


    凯莉如她所想涨红了脸，不甘心就此退步也不想要真的对家里造成不良影响。


    总之她一跺脚、脸色涨红，不过面对惹不起的韦恩小姐，她也只能带着小跟班们离开了这里。


    这里没什么人打扫，空气里的尘埃在光线下乱飞，然后被大地捕捉，将它变为灰尘。


    卡罗琪就在这灰蒙蒙下，剧烈咳嗽了好些时候，然后她听见那个自己有些熟悉的声音说到：


    “你还好吗?”


    有那么一瞬间，卡罗琪希望这个问候一直问下去。


    她好像看见了自己的转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