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腻潮湿的液体从鼻腔里涌进，但想象中强烈的排斥不适并没有传来，只剩下整个人昏昏沉沉泡在温水，困意再度涌上塔利亚的意识。


    她好像在梦境里看到了什么，一个孩子，好熟悉，是谁……是艾丽塔？在飘忽不定里，她看到自己飘飘浮浮，最后落到了女孩的掌心。


    潮水再度涌上来包围了她，她疼痛不已的疲惫却却缓慢减轻了，一股安详的力量一遍遍用力拥抱着她的灵魂和肉.体，填补空缺处。


    过了不知多久，她突然的感觉自己在下坠，一直下落，直到天空不在变蓝，一切都变为惨绿色。


    “呃呃————”


    睡美人传来了苏醒的预兆。


    检测到舱内人体意识活动兴奋，下一秒便要醒来，舱内的疗养液自动排出，舱门缓缓打开，并在途中发出通知信号。


    自从梦境出现后到来莫名的恐惧在抓扯住塔利亚，她猛然睁开眼，湖绿色眼眸下意识寻找着某个身影，没有、没有，还是没看见……在哪里？


    ……艾丽塔呢？


    在接到蝙蝠洞内的讯息后，刚刚还在赖床的布鲁斯匆忙赶下来。


    来到蝙蝠洞，看到老情人的苏醒，这么多天的担忧在这时减轻了一份，他搀扶着塔利亚，扶着塔利亚的背，顺便抬起左胳膊让她依偎在自己的怀抱中。


    刚刚苏醒，身体还有些疲软，塔利亚闭了闭眼睛，轻呼出一口气，再次睁开、抬头，湖绿的眼就那样自然而然清晰装下了布鲁斯的心跳，他们的距离很近，近到她的绿眼睛能够倒映出他脸上没刮干净的胡茬。


    …有点像过去还在刺客联盟时的某个遥远早晨，塔利亚想着。


    肉.体紧贴、体温交换，呼吸交融，曾经的恋人就在眼前。呼出的气喷洒在依偎着的躯体间。


    男人的头越靠越近，似乎是觉得现在氛围刚刚好给了他们一张亲昵轻吻的入场券。


    气氛变成一张蛛网，丝丝缕缕带着点粉红调缠绕在两人之间。


    可惜下一秒，塔利亚轻轻摩挲一下布鲁斯的脸庞，便用手捂住男人的唇瓣，亲昵却带着疏离按了按，表达了拒绝。


    “为什么？”


    布鲁斯低声含糊道，沙哑带着点倦意,他低头靠近，传达下一个邀请。


    “吾爱，my love，现在还不到叙旧的时候。”


    女人嗓音干涸，静静靠着缓了会，感觉自己的身体又有了一些力气，便推开布鲁斯，自己站了起来。


    她接着问，语气里不免带了些许焦急：


    “我的孩子们呢？”


    “他们怎么样？”


    “还有……艾丽塔在哪？”


    *


    艾莉这时睡得正香呢，一个不速之客的出现无礼的惊醒了女孩——是丘比。


    没有情感的眼睛透着光，刺得还有些困的艾莉眼睛疼。


    “你来干什么？”


    艾莉被打扰了好觉，没什么好脾气的冷冰冰朝着丘比说。


    丘比也不恼艾莉的态度，它根本没有情感，不会在乎计划外的情绪。轻跳上女孩的床铺，


    “我来是为了向你告知所有魔法少女都应该知道的情报”它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背部的斑纹，用爪将一个周身被妖异美丽的花纹禁锢住、两头延伸出尖锐长针的奇异宝石推给了艾莉。


    艾莉掀开一半软软的杯子，但实在忍不住又把脸埋了回去，蹭了蹭，深吸一口被子上洗涤剂的清谈香气才爬起来，慢吞吞接过这枚诡异的宝石。


    “这是什么？”


    女孩懒洋洋往床上一摊，对着窗户，在哥谭罕见的阳光照射下打量这颗宝石，不管艾莉怎样转动变换角度，这颗宝石依旧黑沉沉一片，所有的光芒都被这黑洞吸了进去。


    “这是一枚悲叹之种，实力强劲又由魔法少女转化而成的魔女会掉落这个。”


    “哦？”艾莉又捏捏这枚宝石，“继续。”


    丘比没有在乎艾莉轻佻的态度：“灵魂宝石储存的魔力是有限的，小艾莉你应该记得我说过灵魂宝石在你使用时会被逐渐污染，一旦全黑，那就……”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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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太阳，女孩眯了眯眼睛不再打量宝石。艾莉将悲叹之种抛起又接住，接下了话茬。


    “那就变成魔女了对吧？老套的故事，没有任何新意。”


    将手虚虚拢在左眼前，星星点点的绿凝结成一枚生机混杂着浑浊的绿宝石。


    女孩的左眼此时已然失去了颜色，化作一片灰暗的窟窿。


    她把两颗宝石排在一起，在光线下仔细对比，一颗深不见底，另一颗清澈潋滟。艾莉感觉自己的宝石这样一对比透亮好多，就好像在发光一样。


    不对，就是在发光！艾莉猛地坐起，把眼睛凑近细看——错不了，自己的灵魂宝石正在发光，本来被浑浊的几乎整个染上一层黑的宝石渐渐变回原来光洁的模样。


    她的浑浊污染正在被悲叹之种吸收。


    “什么嘛，居然是这样的设定，这不是就逼着魔法少女进行战斗呗~”


    艾莉吐槽着：“这跟资本家签了劳动合同有什么区别，不战斗就没有魔力花。”


    “居然解决方法是让曾经的同伴化为养料，丘比，你们很有恶趣味啊——”


    丘比歪头，像是表达不解。


    “这不能算作恶趣味哦，小艾莉，我们不会有这种低级的情感，这只是出于回收利用罢了。”


    “不仅激励你们去战斗，也可以清理上任的余留错误。”


    “不是很好吗？”


    艾莉听到这里，有些忍不住了。


    她用力抓住丘比，用了极大的力气将它扔向地面，而丘比也不反抗，逆来顺受的任她发泄。


    她没有接话，自顾自地甩了甩手，像是在甩掉手上的脏东西，然后再摊了一会，过了好久才有些烦躁的爬起来。


    艾莉想着，她果然还是喜欢不起来丘比，就算明面是丘比给僵局带来了转机。


    可能她不是个单蠢小女孩吧！不然可能就不会知道这么多了！徒增烦恼！


    不过如果再来一次，她还是会许下愿望，毕竟丘比真是挑了一个好时机。


    让她不得不堵上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