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云层飞速抛下飞机远离，深蓝的夜空在今晚稀疏挂了几颗星星，昭告着今夜是一个晴朗的晚上。艾莉在心里数着眼前又经过了几朵云，无聊打发时间。


    达米安坐在她旁边，把脸朝向窗外，飞机内只有些许蓝光描摹出罗宾面具的轮廓。


    艾莉看着哥哥生闷气，说实话她有些不知道怎么哄这个幼稚小孩哥，感觉好久没看到达米安对她臭脸的样子了。


    那对漂亮的眼睛都苦恼耷拉了一路，女孩苦思冥想着，突然想到之前他们俩一起在任务之余看过的某青春疼痛动漫——里面有个情节是女主和朋友互传小纸条解除误会。


    这个好！避免面对面说话的尴尬！


    艾莉挥了挥自己的手指，在虚空中写了一段，再控制魔力让字体自己飘过去。闪着淡淡绿色光芒的字体调皮的围着达米安的脑袋打了一个转，跑到他的短发里钻来钻去，试图引起注意。


    达米安本来不想理自己这个叛逆至极不听管教的妹妹，奈何这字迹把自己整个头发盘了起来，存在感极强的开始跳舞。


    达米安：……头上绿绿的，好烦，艾丽塔在搞什么！


    暴躁抓下脑袋上的文字，达米安看见这串字母就像它的主人一样，在犯错后就怂怂地停留在自己的掌心，几个字母你推我我推你，最后组成了一句：I am sorry.


    之后它们又一起组成了一个框和一支笔。


    达米安转头瞥了眼自己的妹妹，看见艾莉露出一个傻兮兮的招牌讨饶笑容，再怎么担心后怕、想要给艾莉一顿狠狠教训的心思都消下去不少。


    男孩冷哼一声，还是拿过那支笔在框里写道：我要知道这些天所有你发生的事情。


    他看到自己刚写好的字在不一会就顺着主人的力量改变形态，眨眼间就把自己写好做出回复：


    哥哥你听我狡辩！这些天的事情有些复杂啦，哎嘿，不要继续生气啦！（亲亲）好不好！简单点说就像漫画里一样，有个可爱生物找我契约成为魔法少女，然后我就顺着妈妈身上的魔力残留找到困住妈妈灵魂的坏家伙！（大笑）然后噼啪噼啪哗啦哗啦就打败它了！嘻嘻。


    最后文字消散，光痕画了一个火柴小人打败大蜘蛛的简笔画。


    达米安朝着艾莉那边摊手，简笔画又乖乖化作笔落到他右手上。达米安继续写着：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文字跳跃着组成了一句话：这是魔法少女的特有标志，超酷的!（艾莉叉腰）


    一只保持酷哥脸的小孩哥看到艾莉率先告诉自己自身的情况，虽然他绝对对父亲有着绝对尊敬，但是看到在艾莉心里自己更值得信任时，说实话达米安有种奇妙的爽感。


    达米安：有一种居然赢了蝙蝠侠的感觉。


    不过该问还是要问，改说还是要说。


    达米安再次在空中写下：父亲说到代价是什么？


    这次文字组成的时间有点久了，它们形成几句不成形的句子，又一次次把自己打散重组，反复反复，犹豫很久才形成了一句：


    代价就是一直战斗，消灭所有那样的怪物。


    但是下一瞬它又组成了一句话：


    不要担心，哥哥，你知道我们生来擅长此道。


    达米安看了看这句话，有些不知道写什么，心里隐隐有些不赞同，但又不知道为什么，又如何怎么解释，因为他从前也是这样想的——奥古就是善于暴力、统治和创造血色的日子，但是在哥谭的短短时间里，达米安感觉自己的观念有些受到冲击——换句话说，在布鲁斯的潜移默化下，达米安有些动摇，有些怀疑母亲和祖父说的是否是正确的。


    他开始思考，为什么要在乎无关的人，为什么选择穿上制服成为义警，为什么……选择拯救。甚至没有人在乎你做过什么，牺牲了什么，他们只会恐惧又愤怒，来抱怨你到的太晚，有些忘恩负义的人居然把自身受到伤害的原因归结到这座城市的守夜人们身上。


    而选择杀戮就简单多了。


    但是男孩看着自己的姐妹、兄长，以及在短短时间里就动摇他想法的父亲，蝙蝠们无一例外走上了另一条无法回头的漫漫长路——去选择了拯救。


    如果只论救人，就连陶德那审美糟糕的家伙也可以勉强说是守序正义！


    但是现在的达米安还在探索这条路的开头，这么说吧，他还在犹豫要不要走进来，他知道自己首先是一个奥古。


    艾莉也是一样的，他们是一样的。


    所以达米安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向妹妹解释，他自己还在迷茫。


    男孩放下笔，转头看着艾莉——这句话他不想写，他想要亲自对艾莉说。


    艾莉看见哥哥终于肯理自己了，立马把刚刚面无表情的脸变换成一幅傻兮兮笑容模样，但是很快女孩就顾不上表情管理了，她听到。


    “……我知道你是个合格的战士，但是不希望你因此受伤。”


    艾莉真的有些呆住了，她立马上手揪达米安的脸，手速快到残影。


    “嘶！你又在想什么！艾丽塔！”


    “确定一下，是不是有人易容伪装成你了……这手感也不像啊？克隆体？达米安你怎么会说胡话！”


    达米安红着脸一把排开了艾莉的双手，有些气急败坏冷笑着反手把艾莉的头发揉成一团鸡窝：


    “你在乱说什么!没有谁可以在你眼前装作我！难道你的眼睛已经没用到这种程度了吗？接下来，艾丽塔！不许熬夜打游戏了！”


    艾莉听到这里发出一声哀嚎：“不要啊——我还是个孩子啊！”


    *


    坐在前面开飞机的老父亲有些欣慰达米安在艾丽塔面前不再那么暴力鲁莽，又有些难受于艾莉居然还是没有相信自己……蝙蝠能怎么办？蝙蝠只能选择叹气原谅。


    蝙蝠侠默默调大头盔上的声音接收器功率调大。


    蝙蝠侠：默默偷听ing


    在另一侧坐着安安静静的红罗宾，那么，此时的红罗宾在干什么呢？


    啊！他组成世界名画——红罗宾在睡觉：）


    原谅一个白天在韦恩集团有着开不完的会议的年轻德雷克少总，原谅一位在晚上还要满世界乱跑的少年英雄红罗宾。


    蝙门。


    *


    蝙蝠飞机展开双翼急匆匆载着一窝毛茸茸回到了他们的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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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洞穴，大家长首先把最小的崽子揪了下来塞进仪器监测身体，看到艾莉身体指标一切显示正常，但是蝙蝠侠在看到这份太过正常报告结果，下意识警觉起来，决定明天请扎塔娜来仔细检查一下艾丽塔的身体。


    操劳的父亲是这样的，自家小孩总不爱检查身体、隐瞒状况，身为父亲只好化身控制狂自己上了，绝对没有蝙蝠侠本来就是控制狂的意思！


    阿福看着自家老爷担忧的样子，轻叹：


    “布鲁斯老爷，我知道您正在担忧艾丽塔小姐，我是否也该欣慰，您终于也体会到担忧的心情，现在可不是一个站在这里苦思冥想的完美时间，也许您和我都需要足够的睡眠时间。”


    蝙蝠侠接过阿福递过来的热牛奶，把杯子拿在手上，微微抿一口。


    “阿福，你知道的，只是几个晚上，那孩子就获得了如此强大的力量，任何收获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只是像儿童动画那样和‘邪恶生物’战斗的代价，我觉得远远不够的，阿福。”


    好吧，原谅一个老父亲的担心，他偷听（看）了兄妹的对话。


    叹气也许会传染，蝙蝠侠摘下面具捏了捏鼻梁，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我不知道怎么说，阿福，我和她相处时间不长，甚至我在她和达米安人生里缺席了好久……阿福，我不知道我能否尽到我的责任，我……你知道的，我之前做的不算好。”


    阿福看着眼前的早已不算年轻的老爷，轻阖上眼，记忆透过时光，也跟着老去的管家好像又看到那个年幼的迷茫灵魂。


    布鲁斯老爷从来没变，阿尔弗雷德想着，他总是擦拭那颗金子般的心，从不落灰。


    “不会的，老爷”阿福给与布鲁斯童年一般的肯定，“你已经做到了最好，一直都是。”


    “不要着急，我们可以慢慢来，他们还没长大呢，我的老爷。”


    “顺便问一下，老爷你是否打算用自己勤劳的双手，捂冷那一小杯牛奶？”


    蝙蝠侠掩饰般咳了一声，迅速把牛奶喝完。果然不管怎样，布鲁斯都不太习惯这股奶腥味，对于他这简直就是一件酷刑！


    不过看着管家侠有些青黑的下眼睑，蝙蝠侠还是乖乖喝完了一整杯。


    *


    没多久就要白天了，但是床上的女孩还是翻来覆去，她紧攥着手里的纽扣——是在蝙蝠飞机上和达米安打闹的时候拿到手的。


    魔法少女献祭自由的灵魂换来旁人无法想象的庞大魔法，随之而来的，那就是魔法少女对灵魂有着独特的见解——至少艾莉有，她乘着达米安不注意拿到用魔力了这枚纽扣，她悄悄把玩偶属于塔利亚的一部分转移到这来。


    用灵魂换取灵魂，用灵魂温养灵魂，女孩利用灵魂宝石修复着塔利亚的一部分。虽然塔利亚并不在蜘蛛魔女的捕猎名单上——那家伙更偏好孩童，不过离开肉.体太久灵魂注定会虚弱，而且饥饿的捕食者多少会尝试吞咽下嘴边的食物。


    这造成了几乎无法弥补的伤口，但是艾莉成为了魔法少女，成为了灵魂不灭肉.体不死的存在，她就是为了现在才成为这般模样。


    一切不过为了母亲能够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