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的枝条从另一边的阳台贴着墙体伸到尤霜这边，自个把落地窗撑开一条缝，把手机拿出来递给尤霜。


    尤霜低头，是她的舍友打过来的，很多个电话。


    又有一个电话打进来，尤霜接了。


    “诶，尤霜？你肯定也从学校出来了吧，你现在还好吗？”


    ……


    尤霜等她们说完才淡淡回了句，“出来了，现在很好。”


    “那就好。”


    “我和小言现在在学校，刚从C大回来，辅导员现在在统计人数……”


    尤霜在电话的那头听到辅导员的声音，应该是在宿舍里，问她人在哪？尤霜说了具体的地址。


    “好，尤同学，你现在安全就好，不着急回学校，在家里注意人身安全，如实向社区登记各种信息。”


    辅导员很快就走了，尤霜没再听到她的声音。


    她的两个舍友问她有没有见到丧尸。


    “诶，世界要不一样了，今天我见到隔壁楼的土木专业的学生一起搬走了，好像说是有编制了……”


    最后的最后，她们俩有些煽情:“尤霜，我们下一次见到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在哪了，你要好好的哈。”


    “嗯，你们也是。”尤霜挂了电话。


    自从C大的学生被安全疏散之后，网络上的舆论消息喧嚣尘上，各种直拍丧尸的视频层出不穷，各种C大学生发的帖子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A市出现疑似丧尸的感染病例——这几天在热搜上挂着。


    看来C大的丧尸还没有能冲出学校，但也快了，尤霜开始回忆，那里的丧尸太多了，还有异能丧尸出现，那堵墙拦不住。


    墙？


    视线再一次落到那些建筑工人和建材车队上面。


    这几天，常逾都是早出晚归，哦，中午还会回来给她带饭。


    尤霜从定位软件知道他一直在市区来回走动，偶尔还会去郊区。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也会接，没有背着她去干坏事。


    他是去囤货的，尤霜克制住想跟他时时刻刻黏在一起的欲望。


    毕竟以后他们会天天待一起，只是要现在忍一忍。


    到嘴的肉不会飞的。


    尤霜安慰自己。


    她拿着小水壶给阳台的盆栽浇水，拿着小铲子除杂草，把它们伺候得服服帖帖。


    屋里的电视开着，正在播放新闻。


    “A市各地出现不明感染病毒......请市民非必要不外出。”


    一些非重要的制造工厂公司等全都紧急关闭，要求员工居家上班......


    播音员在电视框里连线记者，进行播报，视频里是C大，还有里面的丧尸。


    尤霜边听着边给一些盆栽松土，有些可惜的摸了摸一些植株上发黄的叶片。


    这整个阳台都整整齐齐摆着木制的架子，上头摆着各种各样的盆栽，攀着墙壁生长的常青藤郁郁葱葱，整个阳台都生机勃勃。


    “主人，它们应该都不会像我这样的。”


    小藤蔓有些无聊，想方设法让尤霜陪它玩。


    “你要我给你数数你有多少根枝条？”


    尤霜额角青筋抽了抽，不可置信地反问。


    没理会它，转头继续打理她的花园，尤蔓不满意，把枝条甩来甩去，不小心拍了到尤霜的后背。


    尤霜转手扯住它乱晃的枝条，语气阴森：“你最好安分些。”


    但她下一刻就揉起那根手臂大小的枝条。


    光滑，有着如寒玉一样冰凉有泽润的手感，尤霜本来想吓它一下，但被它枝叶的触感所吸引，玩得不亦乐乎。


    敲门声响起。


    尤霜愣了半拍才发现是门口传来的声音。


    准备把门拉开的时候，尤霜转头。


    客厅里的家具被尤蔓舒展开四肢弄乱了。


    沙发被它的两根枝条挤到了墙边，歪七扭八，地毯也被掀起来盖住它的枝条......


    现在还有几根涨大的枝条爬到天花板上，原本简约温馨的屋子被它硬生生改造成一个森林凌乱风的屋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尤霜住树洞呢。


    尤霜皱眉，眼神不耐。


    尤蔓立马明白，努力把自己因为舒服而舒展开的枝条一个一个收起来。


    但是长出来容易，收回去难。


    如果尤蔓有人脸，那张脸肯定因为发力而涨红。


    敲门声停歇了一会，但显然门外耐心不足，声响继续传来，越来越急促，比激起将士气势的鼓点还密集，仿佛下一秒就要踹门进来。


    尤霜脸色挂上不耐。


    终于，尤蔓在尤霜的眼神威胁下，把最后一根枝条收了回去，本体小盆栽就安静摆在回归原位的茶几上，丝毫看不出来它刚才那一副能把小孩吓哭的模样。


    尤霜开门。


    外面的人没预料到这户人家突然开门，敲空了，整个身子往里靠，最后扒住门框稳住身子。


    两男一女。


    有一个老大爷头发花白，身子佝偻，但精气神不错。另一个男的大概中年，高大威猛，单看那凶悍的面相，生活中绝大部分人不敢惹。


    女孩子很年轻，一看就是刚出来工作的大学生，眼神单纯忐忑，有些担心户主会不会嫌敲门声烦。


    叶老头布满皱纹的脸上挂上笑，语气慈祥：“女娃娃，我们是社区的工作人员，来登记小区里每一户的常住人口。”


    年轻女孩出示工作证：“这位女士，不好意思啊，刚刚有些着急。”


    肌肉男应该是不是工作人员，见她出来就站到两人身后。


    “哦，这个房子有两个人住。”


    “没有宠物吗？”小江往里看了一眼，发现屋里有些小物件很凌乱，地上还有打碎没有来得及打扫的水杯，很像养小猫的地方。


    尤霜摇头。


    “那请你填一下相关的信息。”小江递过来一张表格。


    “女娃娃，你进我们小区的群了吗？还有这栋楼的群，刚刚在群里通知901，没人回消息啊。”


    叶大爷大大咧咧，见尤霜摇头以后，拿出手机要把她拉进群里。


    尤霜拿出手机随他操作，社交软件页面出现了两个群聊。


    “尤丫头？我以后就这么叫你？最近会有些变故，你们年轻娃儿在家要注意安全，多囤一些吃的，但也别都是买那些垃圾食品......”


    叶大爷唠唠叨叨，很热心肠。


    小江看着表格上的信息，脸上有些犹豫，最后鼓起勇气询问：“尤女士，你和常先生两个人有什么异常吗？身体上的，比如能喷火？手里能莫名奇妙有水？”


    查看异能？


    尤霜抬眸直直看向小江，想从她眼底看出什么。


    小江察觉到她的戒备，连忙摇头摆手解释：“没有冒犯隐私的意思，就是......”


    说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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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她有些懊恼自己不会说话，顿了一会没想到什么合适的话，认命道：“如果身体上出现什么不适的，尽早联系我们，我们小区有专门准备的医务室。”


    尤霜点头，在他们离去之后关上门。


    等电梯的三个人开始小声交流。


    “她屋里有些凌乱，不像只有两个人，应该养了宠物。”


    叶明齐是一个健身教练，被自家退伍没事干应聘社区管理员的老爷子勒令辞职，让他们回家帮忙看店，说自己身子不行，他没办法就带着老婆孩子回了家，没事干，帮着叶大爷登记社区人员信息。


    老爷子是退伍的，前几天被紧急叫了回去......


    “啊？”小江蒙圈，她刚刚问了，那个像精灵一样漂亮的姐姐摇头了。


    “诶，有就有呗，问题不大。”


    叶大爷话毕，想起自己儿子刚刚着急敲门的模样，开口训斥他。


    “你急什么！等下把人家门敲坏了怎么办，你赔吗？再说了吓到别人怎么办，毛手毛脚，你养孩子也这样……”


    手机里微信群里不少人话很多，消息一个一个冒出来，瞬间就99+，尤霜改了备注，设置免打扰。


    阳台里的那些叶片蔫了的盆栽浇上水也没用，尤霜在柜子里翻来覆去，只找到空了的花肥袋子，还有一些种类连袋子都没了。


    可能是常逾打扫的时候扔了。


    她原本不住这里的时候，自己有空会过来看看，其他时候都是喊常逾照顾，东西放哪她不清楚。


    尤霜背上包，带上手机纸巾，把尤蔓尤算，还有那些小纸包都带上。


    常逾晚上才回来，尤霜打算现在出门买花肥。


    穿上鞋子，戴上一个鸭舌帽，打开门坐上电梯来到楼下。


    这个小区绿化做得很好，楼下绿树成荫，还背靠A市市区的一个自然景区。


    楼房之间隔着很远，人也不多，走了大概十分钟，来到其中一个门。


    与小区里面冷清的氛围不一样，门口离奇地挤了不少人。


    尤霜站在距离人群大概一米的距离，听到居民和安保的扯皮。


    “什么意思啊，直接不给出门？谁给你的权利？”


    “我们是住户，不是你们小区保卫处的奴隶！”


    “我婆婆生病住院，我要去给她送饭。我那个妈宝老公就听那个死老太婆的话。要是迟到，母子俩不知道要因为这个事蛐蛐我多久，要是我被离婚，你个小保安担当得起吗？”


    尤霜站了一会，走向另一边的通道。


    小区大门口有两个保安亭，中间是机动车开进来的大闸门，电子操控，两边是行人出入的小型电子闸门。


    那一边有施工的痕迹，立起的水泥墙像是要把路封死，但现在只建到尤霜的大腿处。


    水泥已经干了，尤霜利落跨了出去。


    另一边的人注意到尤霜的动作，着急的人立马跟着尤霜翻出来。


    小区正对着一条马路，对面是小区的另一个楼盘，马路很宽敞，路面的车辆不算多。都是机动车，各走各的车道，安全距离很安全。


    尤霜停住脚步，抬眼看向在马路上穿梭的车辆，没有走上人行道。


    “嘭！”


    一个黑色的橡胶轮子破破烂烂地滚到尤霜的脚边，路边和马路有着高度差，轮子滚不上来，在人行道上颓然倒下。


    人行道上，白色线条染上褐色的脏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