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七十三章
作品:《在御兽宗考研的日子》 “抱歉。”曲方邈凉凉的呼吸洒在祁筝耳廓。他往下靠得更近了些,嘴唇贴在她眉峰。
“嗯。”祁筝眼前像有十颗星石围额而转,看什么都有重影,刚睁眼就昏沉沉地重新闭上。
片刻后,她的侧脸不知碰上了什么,软而凉,抬头,就见那化形的灵兽离自己这样近,尾巴也并未抽离。
——不仅如此,甚至得寸进尺,越爬越高,从她衣领之后钻出,又绕至身前,搭在锁骨边。
这根极长又粗壮的大尾巴覆满鳞片,大概是吸入了月色,竟当真透出几分凉意,让她忍不住歪头挨上。
她再也没有说话,呼吸渐渐平稳,甚至骗过曲方邈,以为她睡着了。
他比千年老龟更缓慢,以这样的速度,他微微动了,把鼻子埋入少女发丝之间,嗅着那股令他着迷而又独特的竹香,就像他过去百年做过的那样。
嗯,今夜混上许多酒香,使竹韵变得不那么纯粹。浓墨般的剑眉蹙起,不动声色施了一个清洁术。
这样重复数次之后,终于成功将酒味全然驱散,也顺利将发丝的主人唤醒。
未来得及享受熟悉而馥郁的气味,身下人气息倏地一顿,曲方邈定了定神,若无其事从她头顶退开。
下一瞬,一只手“啪”一下拍在首席脸颊,又用上劲,试图把他推向另一边。
“你不要这样。”少女含糊不清道,尾音轻得几乎消失不见,她眉心皱了下,继而重重呼出一口气,很难判断究竟是否清醒。
曲方邈紧紧盯着她,看到她表情状若厌恶,心口一空。
不要这样?她讨厌吗……?
果然还是不能被她察觉,是他太冒犯了。
他喉结滚动一下,轻轻道:“怎么了?”
祁筝困得只掀开一只眼皮,又说了一次:“我说,你不用这样。我已结过灵宠契了,无法接受你。”
曲方邈暗暗松了口气。
“但是……”少女话音一转,他下意识屏住呼吸,听她说:“但是你方才那样,嗯……跟你的尾巴,没有一点灵兽的样子。”
“兽宗大师——加上百年御宠经验的过来人提醒你,趁早改改,学些……呃,撒娇之类的,如此才可能有人要你。”
“像我这样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算少数,其他人被你那样对待,指不定会责怪你占了别人的桃花位,挡桃花。”
“……”
曲首席半晌没出声。
祁大师等烦了,便两指夹住他躁动的尾巴尖,摘到一边,然后压着身下的尾巴骨转过去,闷声道:“不爱听,不接受,便算了,左右我管不着你。”
她原是睡过去了,天灵盖却突然一阵异动,酥得她半边身子都麻了,这才知晓是有人正在猛吸她发顶。
饶是度过万卷书的她,一时也不好认出这习好对应的妖兽,不必多说,定然是那只姿色卓绝的妖兽在使手段,想装模作样7一小会儿,荣华富贵一辈子。
可惜用错了方法,也找错了对象。
好在这妖兽还算虚心,虽然还没有放弃用尾巴蹭她,但及时回应道:“多谢解惑,我知晓了。”
“嗯,加油。”她胡乱点点头,真正入睡了。
第二日晌午,祁筝醒了。
她已经记不清自己多久没有睡过这样长的一觉了,寝眠对于修真者的作用本就聊胜于无,只是她对生活有追求才一直坚持。
她一直秉承睡觉虽好不可贪多的作风,这是百年来头一次破戒。
环顾一圈,空旷的寝舍、萧索的陈设,很快唤醒她上次找曲方邈探病的回忆。
屏风后闪出一道修长人影,一张清冷到让人不敢对视的脸出现在眼前。
“昨日太晚,安阿诩又吐在你院中,不便打扫,我才将你带到此处。”曲首席正经地说,神情也是恰到好处得冷淡,此般面容让他的言行都更令人信服了几分。
祁筝表面“嗯嗯”,心底却是一清二楚,纯粹就是曲方邈胡编乱造的。
——清理一下秽物而已,还不是一个术法的事。时间早晚更是无任何影响,肯定是曲二咪出于某种见不得人的圈地意识,才把她挪到这里。不过她看破不说破就是了。
她说:“明日我就要同掌门回宗了,你要与我一起吗?”话音刚落,她就想到两宗往返这种事曲方邈已经做得得心应手了,加上他还有身为神兽的空间转移,想去何处都是轻而易举。
果不其然,曲方邈摇头,默默搅了搅手中端着的小碗,说:“你先自己回去吧,我还要留宗处理些事。”
曲玄烨死后留下一堆烂摊子,人们至今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同魔界联系。如同妖界与修真有界,魔界与修真界之间的屏障比起妖族只强不弱。
宋见山作为受害者家属,对换血一事给予高度重视。前两日项逸也没急着走,两宗人在曲玄烨的私库——藏经阁最顶层发现了大量冰封兽血,经辨认属于曲方邈。
那血一看便知用了许多,但量依旧大得惊人,可想而知曲玄烨当年抽了多少。
曲方邈告诉祁筝,那日曲玄烨在他身上下了离魂阵,魂没离出去,却在极端痛苦之下误打误撞唤醒他尘封多年的记忆。
大抵就在幻境时间线不久之后,曲方邈化兽形吐冰冻住了所有看守弟子,在曲玄烨未察觉之时趁乱逃出绮云阁,一路往南跑到潮州。
——也就是祁筝小叔家后山,凑巧被祁筝撞见。
“我那时神志不清,但天然对结契一事有感知,认为结契之后就不会被父亲找到。”曲方邈解释他见面先咬了祁筝一口的原因,“你很瘦弱,脸色也不好,但我知道与你结契不会错。”
“那后来呢,你不是失忆了?怎么又成了绮云阁剑宗首席?”祁筝问他。
“渡河时我与水下妖兽缠斗,受伤失去了记忆。此前我本就失血过多,失去了大部分灵力,在葫芦峰无法维持人形,才拖延了一段时日。我甚至忘了自己还能化作人形。”曲方邈化作半人长的大白猫,仰躺在祁筝腿上。
祁筝耳中听着,眼睛却定在它粉红的鼻尖上,放在猫腹上的手指被尾巴绕住,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圈,“所以呢?曲玄烨怎么发现你了?”
“你带我下山买辟谷丹,他一路查到潮州,在那时认出我,我以为我当着是跑丢的,他是疼爱我的父亲,就跟他回了宗门。”大猫语气哀怨,淡金色的眼瞳在祁筝眼中比星石更加耀眼。
“这样啊……咪咪好可怜。”莹白指尖顺着白猫鼻梁鳞片慢慢上抚,闪烁的鳞片一张一翕,手指上的尾巴越缠越紧。
“哧——”
一阵光亮闪过,祁筝大腿一重,上面躺着的从壮硕的大胖猫变成一美男子。
这美男长发在床上披散而下,眼中欲说还休,期待得看着她。
祁筝也不负他所望,小心凑近了身下人。
曲方邈提前闭上了眼,唇上却没有迎来相应的触感。与此同时,他鼻尖一热,少女吻上了他的鼻梁,然后是两颊、眼皮……就是不碰那里。
“噗……”
他忽然听见两声气音,是祁筝憋不住笑了。
“你噘嘴干嘛?”她道。
曲首席将“腾”的坐起来,反手就把祁筝推倒在榻上,祁筝也不说话,就看着他笑。曲首席脸色阴沉,脸颊绯红,唇抿得紧紧的,俯下身去。
……
一日后,祁筝告别绮云阁众人,登上天河渡。
云雾渐散,熟悉的大石头展现在她眼前。
程卿栎三人从清晨等到现在,衣摆已被露水沾湿,没想到只是提前回了宗门,大师姐就一下与他们阔别两年。
祁筝先同每个人拥抱了一番,宋见山让其余弟子先行返回宗门,他们五人一面往里走,一面慢慢交谈。
狄花海抱拳:“大师姐,对不住了。你不在的这两年,我是唯一的大师兄,已经取代了你的位置。”
祁筝:“恭喜恭喜,你升迁了,那今后的葫芦峰基础设施、菜圃修缮全归狄师兄操办。”
有钱的狄花海:“别说基础设施,辟谷丹我都全包了。”
祁筝:“吾家有弟初成长,我心甚慰。”
“卿栎呢,这两年怎么样?进步没有?”
程卿栎挤开狄花海,小鹿般的杏眼瞪得极圆:“师姐!我把你留在藏经阁的《妖兽志》《你真的懂妖兽吗》都背完了!”咋呼完,她指尖凝聚出一缕精纯的灵力,“你看,我已经是元婴初期期了!”
祁筝鼓掌:“呱唧呱唧,天资卓绝加上进步飞速,马上就能超过我了。”
她转向一直没有说话的严蝉,“严蝉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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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蝉抿嘴笑:“谢师姐关心,一切都好。”
祁筝稀奇:“怎么比起之前更内敛了,跟我这么客气?”
扭头看宋见山,也是一副意外之色。
程卿栎挽住严蝉胳膊,插嘴道:“这几天严师姐不舒服呢,话少得很。”
宋见山:“不舒服?生病了?”他伸手探她脉象,却被轻巧避开。
严蝉温和地笑了下:“只是修炼累了,没有卿栎说的那么夸张。”
宋见山闻言皱眉,正欲细问,却被严蝉岔开话题。
直到几人各自散去,又与宗门师弟师妹亲切问候后,祁筝才独自回到寝舍,放任自己瘫坐在蒲团上。
坐在一尘不染的屋里,才算是真正放下心来。
回宗门前,她总是担心幻境中的事会变成现实,但同门没有异常,大家嘻嘻哈哈的,与尸体横陈、鲜血满地的情景相去甚远。
她起初将幻境景象用星牌记录下来,完全是游戏心态,正是因为不信,才不怕。
但之后经历的事桩桩件件让她当真忧心起来,直到坐在凳子上。
洁净的、没有一丝灰尘的凳子,屋中没有尘土、蜘蛛网,一切应当因为主人久去不归的改变皆不存在。
幻境中,她的寝舍遍布灰尘,而在现实中,同门定期有人帮她打扫。这是截然不同的,她想。
对了,推免令。
祁筝将这枚暖白色、质地温润的玉石从空间中拿出,“推免令”又称“掌门推免令”,一个掌门勾结魔界,虐杀灵兽的宗门,还有去的必要吗,她不知道。
回宗三日,祁筝将玄境所见所闻悉数教授给一众师弟师妹,但隐去了魔物的部分。
然而这样平静的生活却没有持续很久。
祁筝如前几日一样,为在她之后进宗的几个师弟师妹讲课。曲方邈方才还道他已经到了葫芦峰,见祁筝在上课,就没有打扰,而是决定先四处转转,毕竟他也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
“柔角犀的确十分与世无争,只要不碰角犀鸟,柔角犀的伤害不成气候,比起犀牛,角犀鸟才是……小心?”
小心没有任何征兆地剧烈震颤起来,撞得祁筝胯骨生疼。
狄花海一步站起来,“师姐你怎么了?!”
祁筝蹭一下抽出剑放在桌上,出乎意料的——小心完全不受她控制,直对着严蝉就冲过去!
“小心!小心,回来!”她后背一瞬间出满了汗,万一小心伤了师妹……
“按住我的剑!”她大喊。
“不行啊师姐,按不住!”
小心剑身迸发出刺目寒光,游龙般绕过一个又一个围过来的弟子,直指角落端坐着的少女。
更诡异的是,严蝉竟不闪不避。她唇角勾起陌生的弧度,只是安静地坐在原地,似乎知道剑奈何不了她。
与此同时,曲方邈的声音突兀在脑海中响起——之前他亲口说,在祁筝讲课时他不会去打扰。
【魔道被打开了。】
只这一句,祁筝浑身血液瞬间凝固,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严蝉,师妹对上她的目光,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电光火石之间,脑海中破碎的线索突然串联成线。
祁筝恍然间想到凌澜公主意外的举动,严蝉近日以来几乎等同于闭口不言的作风,小心的莽撞……
少说多错——严蝉被夺舍了。
她厉喝一声:“都躲开!”
下一瞬,一阵猛烈到轰飞两个最近弟子的魔气炸开,顷刻间就撞碎了四面围墙。
魔气正中央,严蝉——或者说曲玄烨,盘腿坐着。
几位弟子迅速把受伤的两人拉起来,在这“万众瞩目”的时刻,曲玄烨欣然站起来,对祁筝微笑:“祁小友,好久不见。”
小心刺耳的嗡鸣声震得众人耳膜眼眶俱是刺痛不已,却仿佛未对曲玄烨造成任何影响。
严蝉的眼角、鼻下缓缓流出鲜红液体,祁筝胸口剧烈起伏,上前一步。
“站着别动。”曲玄烨的标志微笑挂在严蝉脸上,四道血痕蜿蜒而下,说不出的惊悚。
祁筝声线颤抖,“好,我不动,你从我师妹身体里出来,我可以让你夺我的舍。”
曲玄烨摇头笑:“小友,夺舍可不是那么轻松的事,不要想当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