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 24 章

作品:《她们的日记

    周倾渡难忘那次在最后一节晚自习被李风叫去办公室,以为自己没意识地犯了什么错,周倾渡一路上都低头夹着尾巴,不断在想到底是什么事情,要怎么和老师解释。结果到了办公室才知道,是爷爷奶奶出去了不在家,要她跑回家提前取一下钥匙。


    再跑回学校收拾书包时整个学校仿佛都空了,周倾渡能听到自己因为跑来的沉重呼吸声。


    临近夏天,天黑得很晚,刚进学校的宽阔大道两边都种着紫叶李,这是周倾渡非常喜欢的一种花。大道上落满了紫叶李花瓣,日落下安静的校园看起来那么漂亮就像漫画里那样。


    抬起头,远处那个人站在花瓣尽头的教学楼下。


    陈敬宪正向她走来。


    “你还没回家呀。”周倾渡意外到。


    “哦,我……我帮你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好了。”陈敬宪不自在地挠了挠头发,“我是最后锁门的人,要我陪你上去取东西吗?”


    “谢谢你啊!没事,你回家吧。”看到他听见这句话失落的样子,周倾渡于心不忍,“那个,你这学期不是和我一个方向了吗,要不,我们一起回家?”


    因此欣喜的陈敬宪使劲点了点头,“好!”


    这次这条路上竟然只有自己和陈敬宪,周倾渡怎么都没想到她会和陈敬宪单独一起回家!


    她确实之前没想过啊!


    知道周倾渡是回家取钥匙后,陈敬宪失笑道:“我以为你受不了学校,不想上学,突然暴走哈哈哈哈哈哈哈……”


    “怎么会啊。”周倾渡无奈,“你们都在学校里呢我怎么能突然跑掉。”


    “我们?”陈敬宪眯起眼,笑着指指自己,“是谁?”


    “方小晓和乐嘉竹呀。”


    “哦,原来这个‘我们’是不包括我的。”


    他怎么头又耷拉下去了!


    不要啊陈敬宪!


    “不是啊!”周倾渡伸手扶起他的脑袋,“当然是有你的啊!”


    这话不对吧?


    “不是,我是说,因为我们是朋友啊!”


    随便解释一下陈敬宪你凑合着听吧!


    “好了周倾渡。”陈敬宪笑不停地抓住周倾渡捂着脸毛躁的手腕,“我知道,我逗你的。”


    那更过分了!周倾渡在心里狂吠。


    “其实我是想下午放学想和你一起回家的,结果写完题一个回头你不在座位上了。问了乐嘉竹和方小晓她们只是说你有事,让她们先走。我磨蹭到所有人都离开,你还没有回来,我就去问李老师,他说你有事先回家一趟等下回来取东西,让我先别锁门。所以我就想等到你回来。”


    突然刮起的风吹起路边的落叶,它们沙沙作响像幼儿园的小朋友那样你追我赶地远去了。


    “你说我们是朋友,那我也可以什么都对你说,是吗?”


    “是的。”这是周倾渡的真心话。陈敬宪说什么她都会想听的。


    “我爸离开后,我觉得我有些讨厌变化,讨厌身边的人离开,即使这是将来必然会有的。可是……”陈敬宪微微低头地笑,可眼里为什么似是无可奈何,“你怎么也跑得那么快?快得我甚至抓不住你身后的一缕风。”


    “于是我就在学校等你,你桌子上的书被我合上,我就在一楼等你。我觉得这个方法好笨。可我只知道这样做。”


    “在看到你出现,跑向我的那一刻。”陈敬宪语气温柔到像在讲一个很美好的故事,“我快要哭了。”


    周倾渡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在笑自己脆弱吗?还是在笑自己感情泛滥?


    可是,这些在她心里都是那么正常。


    这笑让她心疼,但这样的陈敬宪她也想看到。


    如果陈敬宪不是一个坚强的人,那又怎么样呢?如果陈敬宪就是一个很幼稚的人,那又怎么样呢?


    她已经见过他非常强大的一面了,他父亲那件她至今不理解的事情,所有认识的人里只有陈敬宪可以做到。


    落日后蓝调的街头,路灯光斑之下只有周倾渡和陈敬宪并肩的影子。


    “所以周倾渡,我现在这样多情善感,是不是也挺烦的?男生不应该这样对吧?”他说着这样的话,不敢看她。


    “说什么呢陈敬宪?”周倾渡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人本来就是有很多情绪的,没有必要忍着,要释放,忍着人会爆炸的!”她伸出手臂故作爆炸的夸张模样逗他笑。


    终于看到他又变得快乐。


    周倾渡认真对他说:“陈敬宪,我不会突然走的。如果我们以后不一起玩了、或者我离开东平,我都会向你解释的。这件小事我还是可以保证的。”


    “那太好了!”


    越来越亮的路灯一个接着一个,光圈照亮的路边,他说他想要好好学习以后也要做警察。


    听到这个答案周倾渡愣了,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只是他家里人还会同意吗?


    像是看穿了周倾渡心中所想,陈敬宪继续说:“我只是目前这样想的,或许也不和我爸爸一样。”


    “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家里人肯定会支持你的。”她说,“我以后……我还是先学习吧。”


    她确实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当周倾渡晚上放学一出校门就被一个女生拦下时,她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那女孩嘴里叼着一支烟,没有穿校服,书包在身旁几个同样没穿校服的女生手上。那边还有几个男生,他们都在抽烟,不像学校里的人。


    “你就是周倾渡?”女孩灭了烟,拨了拨披着的长发,扬起鼻子,“我是江铭的女朋友。”


    什么?!


    江铭的女朋友?!


    “我和江铭在一起一年了。”


    什么?!


    一年了?!


    这些震惊同样出现在旁边的方小晓和乐嘉竹心里。


    “他是不是来找过你?还给你送花?”那女孩嗤笑,结果此时的周倾渡还在觉得她鼻梁很高,还挺好看的。


    “是的。有两次,第一次我以为是同学很久没见才送的,就收下了。第二次我拒绝了。”周倾渡在心里回忆,她并没有做什么插入别人感情的事情。


    “他爹的我就知道!”女孩将烟头扔到地上使劲踩了几脚,“那个贱东西出轨了,你不是唯一的受害者,他同时对好几个女生这样。你应该是第四个……”


    女孩说着停下来看向周倾渡,“你不喜欢他吧?”


    周倾渡坚决摇头,“不不不,我不喜欢!我明确告诉他了。”


    女孩松了口气,“那就好,他那种人不值得,我还以为你对他真有感情了,正准备骂醒你呢。上一个女生就是,特别特别喜欢江铭,我给她做了半小时思想工作,才让她放下。”她拍拍周倾渡的肩膀,“我就是找你确定一下,是他先犯贱骗你们的。”


    女孩抬头看了看汉莱高中宽阔的校门,“你这种学校的女生一定要好好学习啊,江铭那种货色哪儿能高攀得了你,就我和他玩玩。行了,不好意思打扰你回家了,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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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转身向朋友走去,笑着和周倾渡招手,“放心,我肯定会和我兄弟姐妹们收拾他的,老娘才不会放过他!”


    周倾渡久久望着她潇洒远去的背影。


    真的很酷啊……


    “吓死我了,我以为她要收拾你呢!”乐嘉竹拍拍胸脯,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怎么会呢,倾渡本来就什么都没做呀,而且很明确拒绝了那个男的。那女孩肯定不会那么不讲理。”方小晓扶正乐嘉竹的眼镜,安慰她想多了。


    “哪个男的?”身后是宁聿的声音。


    方小晓惊喜抬头,“你不是今天值日吗?怎么出来这么快!”她跑过去又缠到了宁聿身边。


    “我们扫得快。”这样的回答让宁聿眼中揶揄的笑望向身边的陈敬宪。


    当然快了,谁动作慢一下陈敬宪就跑去代劳了。被宁聿问为什么这么着急,陈敬宪反问他:“你不想和方小晓一起回家了?”


    被说中的宁聿手下立刻加快速度。


    他说的对啊!


    “啊……”周倾渡回过神,“就是之前有一个初中的同班同学,他说那时候喜欢我,现在也喜欢我,就想让我做他女朋友来着。但是我不喜欢他,就没同意,谁知道他明明有女朋友还出轨,一下还和好几个女生有联系。”


    “这么劲爆!”年华鸣目瞪口呆。


    “我也没想到啊!”周倾渡无语到,“差一点就被成为第三者了。”


    “但是,你什么都没做吧?”


    “那当然了。当时过马路他直接搂住我肩膀,当时就把我吓懵了,一过斑马线我赶紧就把他推开了……”


    或许周倾渡根本没意识到那句话是陈敬宪问的,她现在只顾得上和周围的朋友吐槽这段恶心的经历。


    陈敬宪走在后面阴冷地看向周倾渡向朋友指的是肩膀哪个部位,是那个男生碰到过的,全身光亮的周倾渡只有那一块沾了灰。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那些早前对周倾渡的欣赏与共鸣似乎早在他日日夜夜想起时变质了。


    任何人都不能触碰到她,任何人都不能带走周倾渡,任何人都不能让周倾渡离开他身边。


    又是那个十字路口,陈敬宪的思绪与脚步一起停下来.


    这些想要占有的想法问过周倾渡了吗?他质问自己。


    他握紧手里的书包肩带,那些想法如此突兀,他竟然想让一个人像物品一样被标上“属于”的标签,想让他人误碰。


    他怎么能那样想!


    但是,他怎么才能不那样想。


    绿灯亮起,刚才叽叽喳喳的人绕到他的身边,走上斑马线她轻声问他:“陈敬宪,你选文还是选理?”


    “理科。”


    他看到她喜上眉梢,“我也是!”然后雀跃地和身边好友继续计划其他事情。


    她扬起手的样子,满是自信的话语,都充满可以冲破一切桎梏的生命力。


    所以在当晚陈敬宪的日记里他写下:


    我确定喜欢那天保护同学散发耀眼勇气的她,坚韧的她。


    如此强大的她能将自己从痛苦中拉出,又助我同样面对阳光。


    我想要我所有的事情都靠近周倾渡。


    成绩、座位、影子。


    我想和她站在一起。


    我喜欢周倾渡。


    躁动的心在一遍遍写下她的名字后终于得到平息。


    他想要与她同行的欲念一点一点蔓延,完全将他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