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闻笛思春(五)...

作品:《我该上位了

    "小书?"沈书渠回过神,把手机按灭放进口袋,“有个人闯红灯,不小心把手扭伤了,不碍事。”徐若辅叹了口气:“还是要小心一点啊,你母亲当年就是这么走的,当时你才那么一点大,一眨眼都二十年了。”沈书渠眸色微变,一层阴郁闪过眼底,很快又笑笑:“是啊,二十年了,听说当年外公很器重您,把您当左膀右臂。”徐若辅想起温怀瑾也有些遗憾,当年他学成归国就进了他手下,受他器重一路青云,结果温怀瑾突然入院,连句话都没来得及留。温怀瑾无子,权力自然落到了沈正兴手上,他年轻,做事也更大胆,上来就大刀阔斧改了一通,尤其是以经费不足叫停了当时的研发。徐若辅这一批人逐渐被边缘化,没两年就提出辞职,他也去了国外,最近才回来。徐若辅叹了口气:“温老病得太突然了,也很凶险,估计是因为你妈妈去世对他的打击太大了,唉我要是早点儿送他去医院就好了,发现得太晚了。”


    沈书渠意外:“您送外公去的医院?”


    “是啊,我跟当时研发部的一个员工,我们过去报告项目进展的时候发现他倒在办公室里,手边还放着 瓶药,医院的诊断是心脏病发摔倒导致的脑血管破裂中风。”


    沈书渠沉吟了下,看到一辆车停在跟前,从上面下来一个长相周正的年轻男人。


    “我儿子来了。”徐若辅拍拍儿子的肩膀,笑说:“他是个警察,这位是我恩师的外孙,沈书渠。”


    男人伸出手:“你好,徐诚。”


    沈书渠跟他交握:“你好,徐警官。”


    “你怎么回去?让徐诚送送你?”徐若辅挺喜欢沈书渠,他长得像温若桥,气质上又像温怀瑾。


    一时间,他恍惚看到了年轻的温怀瑾,不免有些伤怀。


    滴滴。


    “不用麻烦您了,我叫司机来了,您先走吧。”沈书渠笑了下,帮他打开车门:“改天去拜访您。”


    “好好,我家在静海路109号,一定来啊。”


    “一定。”沈书渠关上车门目送他离去,在路边等车时不自觉开始回忆二十年前。温若桥死了以后沈正兴管他特别严格,等他找到机会去见温怀瑾的时候已经是他弥留之际。那时候他的精神已经不好了,认不出人,只是在看到他的时候睁大了眼,喃喃叫了几句“若若”。沈书渠怕时间不够,着急地跟他说:“外公,妈妈不是那样死的,她让我来找您……”


    温怀瑾听完这些话急喘了一口气,死死攥住沈书渠细瘦的手腕,怨愤又悲伤的说:“没有你就好了…….”


    温怀瑾一句话没说完就断了气,小沈书渠错愕当场。


    沈正兴走进来为温怀瑾盖上白布,摸摸他的头用很温和的语气说:“你看,你又害死了一个人,他和你妈妈都是因为你想摆脱自己的家而死,他们是为你牺牲的。”


    他呆愣着连哭都没反应过来,沈正兴站在他身边平静地朝着温怀瑾鞠了一躬:“安息。”又回过头来看沈书渠:“书渠,你心太野了。”


    沈书渠回过神,楚津东拉开车门下来,“你怎么在这儿?”


    “楚先生。”


    楚津东顺着他手一看:“怎么了?”


    沈书渠:“扭伤了,你来医院是有事?”


    “看望一个长辈,正好要走了,我送送你吧。”楚津东拉开车门,右手放在门顶等他过去。


    沈书渠思忖片刻,上了车:“麻烦你了。”


    “不麻烦,你住哪儿?”


    沈书渠把地址报给他,楚津东启动车拐出去,担忧道:“你手没事吧?怎么没让人陪你,叫司机来接也好。”


    “一点小伤,不要紧。”


    楚津东在心里反复揣摩思量,找了个话题:“上次在船上你没事吧,早知道就不玩那个游戏了,害得你心情不好。”


    “楚先生太客气了,我没有心情不好,对了你今天来探望什么人?家里的长辈么?”


    楚津东“嗯”了声:“一个叔公,年纪大了心脏不太好,前段时间才做过搭桥手术,不过状态还行,住上几天就能出院了。”


    沈书渠想起徐若辅的话,按照他的说法温怀瑾是心脏病发那就排除他杀的可能。


    以他对沈正兴的了解,温若桥死了,温怀瑾是一定不能留的,是没来得及动手他就出事了?


    楚津东侧眸看了一会,措辞谨慎道:“书渠,我知道一家餐厅的粤菜做得很正宗,过几天跨年夜,不知道你有没有空?”


    沈书渠想得入神,茫然回头:“什么?”


    楚津东看着他的脸,索性直说:“书渠,从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很喜欢你,我知道这种说法可能很突兀很冒昧,但我是认真的,你……你有对象了吗?“


    沈书渠茫然眨眨眼,还没从思维里抽身。


    楚津东心脏几乎要从口中跳出去,用力咽了下唾沫,一咬牙道:“你拒绝我也没关系,我知道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同性恋,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很喜欢你。”沈书渠一下笑了,“楚先生,我已经结婚了。”


    楚津东愕然,完全没想到是这个走向,顿时有些尴尬:“您…您爱人是……没听林锦说起过,我还以为你是单身,不好意思。”


    “他很好,不过他性子比较低调也不太喜欢被人提起,所以………希望楚先生代为保密,可以吗?”


    楚津东骤然松了口气,笑道:“好吧,那祝你们幸福。”沈书渠也笑笑:“谢谢。”楚津东将车停在小区外面,沈书渠到家时才记起陆闻轻那条热搜,点进去看了会评论没有异样就关掉了。他洗完澡,在书房查了一下温怀瑾去世之后温氏的员工变动,陆闻轻的电话突然就来了。他随手接起来发现是个视频电话,再想去关已经来不及了。“沈总,你一向管家里叫酒店?”


    沈书渠:“…….


    “你这张嘴里有什么是真的,心眼子长得比藕都多,刚才说给我煮粥是不是也骗我的?”


    “不是。”


    沈书渠嘴里没一句实话他是领教过的,林锦也盖章说他有什么事儿都藏心里,一朝一夕想要掰开这张嘴大概是不可能的。


    陆闻轻想:来日方长。


    他总能把这张嘴撬开,让他学会什么叫诚实和不要把所有的事都扛在自己肩上。


    “你看到热搜了吗?”


    “嗯,看到了。”


    沈书渠穿着睡衣坐在桌子后面,头发微湿垂落眼尾,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胸膛,和平时西装革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不同,有一种很居家的温柔。


    视频接通时自上往下,喉结上那粒红痣随着说话动了一下,很快又因为平视手机而藏起来。


    他微微垂着眼,书房里的昏黄光线从身后洒过来将他包上一层柔和光晕,衬得嘴唇微微泛红,一看就很软。


    陆闻轻心口微热,莫名有些干渴,想要去尝尝那张唇上的滋味,大概是像他人一样很冷的。


    一闪而过的画面再度浮现,陆闻轻脑子先一步将他双手捆住,一双又白又直的腿被分别握住就会从指缝中漏出白腻。陆闻轻被自己的念头挠得灼心,嗓音沙哑地问他:“评论说你手都抖了,那天我没仔细看,抖了吗?”


    沈书渠抬手去撑额头,下意识抬起受伤那只手,顿时吸了口气。


    “你手怎么了?”


    沈书渠再收回去已经来不及了,看到陆闻轻皱眉的样子只好说:“晚上不小心扭到了,不要紧。”“沈书渠。”陆闻轻透过镜头看他,语气变得很严厉:“我不太喜欢听见你的嘴里说出我不要紧、不碍事这种词。受伤了瞒着我干什么,手疼不疼?”


    沈书渠微抿了下唇:“还好,我已经去过医院处理过了。”


    陆闻轻沉声重复:“我问你的是疼不疼,不是问你能不能忍住。”


    沈书渠恍惚了一下,耳里两道声音重叠,他怔了几秒钟,低声说:“有一点。”


    陆闻轻表情并未缓和,皱眉审他:“怎么受的伤?”


    “有个车突然闯红灯,交警说是疲劳驾驶已经处理过了,手腕只需要养几天就能好,不是什么大问题。”


    陆闻轻一听,表情更难看了,上次开车就走神差点儿开到人行道上去,现在索性把手腕都扭了。


    “你那个小司机呢?平时能在码头当雕像等你两天,到你用他的时候不见了?”


    沈书渠不怎么喜欢用司机,而且今天陈泽生日,他给陈昱放假回家陪弟弟去了。


    他的手其实真不严重,只是有一点点疼而已,但看着陆闻轻严厉的样子也不好再说,只好换个话题:“你晚上吃饭了吗?”


    “吃了,受伤就早点休息。”


    沈书渠到嘴边的话收回去,改口道:“好,晚安。”


    陆闻轻挂了电话,跟正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活活说:“打电话给尤微,把明天的宴会推了。”


    “啊?现在就回国吗?”活活打开订票软件,从上到下翻了一下:“好像只有深夜廉价航班了。”


    “订吧。”


    活活从没见他这么紧张过一个人,加上刚才让她发的那条微博,忍不住问:“哥,您不会喜欢上沈总了吧?”


    陆闻轻瞥她一眼,“犯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