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气氛凝重得近乎窒息,每一丝空气都仿佛被冻住。


    护国公目光如炬,紧紧盯着谢聿。


    “所以,谢掌印这是要与老夫摊牌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冷冽,在静谧的空间里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老夫不是太后,自然也清楚掌印大人不是儿女情长之人,您所图谋的,与老夫所想的天差地别。”


    护国公继续说道,语气中满是对谢聿的审视。


    谢聿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


    “哦,那护国公倒是说说,咱家到底在图谋什么?难道我们不是殊途同归吗?”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挑衅,在这压抑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


    “哼,君主昏庸,朝臣自当竭力辅佐,可若是存心蛊惑,祸国殃民,到底是惩恶除奸,还是心存诡诈,想必掌印大人心中有数。”


    护国公眼神中透露出对谢聿深深的怀疑。


    谢聿眸色瞬间暗沉,


    “呵,护国公这是要替陛下清除咱家这个奸佞了?”


    原来,不管怎样做,在别人眼中,结局都一样,是吗?


    果然是他妄想了!


    “有些事情,哪怕其中有再多的苦楚,可人总是要往前看的,朝堂动乱,苦的还是百姓,何必执拗其中呢?”


    护国公目光复杂地看着谢聿,试图劝诫他放下执念。


    “所以,这就是护国公当初放弃辰王的原因是吗?”


    谢聿的声音冰冷刺骨,仿佛一把利刃,直直刺向护国公的内心。


    护国公却并没有如他想象的那般慌乱,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


    “你果然是他,是吗?”


    静谧的书房里,只有护国公的声音在回荡。


    谢聿唇角轻轻扯动,眸中满是嘲讽,


    “咱家不知道护国公在说什么,时间不早了,咱家也要回宫复命了。”


    他说完这话,并不等护国公说话,直接大步离开。


    护国公沉默地看着他离开,不发一语,心中却五味杂陈。


    姜炎回府的时候,便见到父亲呆坐在书房。


    他从未见过父亲这般神态,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悲怆,好似一下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父亲,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姜炎焦急地问道,眼中满是担忧。


    护国公看着儿子,犹豫了许久,勉强摇了摇头,


    “无事,只是突然觉得自己老了,以前的事情都快要记不清楚了。”


    他的声音疲惫而沧桑,仿佛在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姜炎心中疑惑,但见父亲不愿多说,也不好再问。


    天色渐暗,如墨的夜幕缓缓笼罩了整个京城。


    朝臣们纷纷身着华服,进宫赴宴。


    姜绾却一直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谢聿呢?”


    她轻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回主子,谢掌印,如今应该还在承乾宫。”


    锦书小声答道,她也察觉到了姜绾的不安,心中同样忐忑。


    姜绾皱眉,从谢聿跟随护国公回府之后,她便觉得心里很是不安,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情。


    可思来想去,也没个头绪。


    左右那人也不该和父亲吵起来吧!


    “主子,咱该去太极殿了。”


    锦书提醒道。


    “嗯。”


    姜绾点点头,由着锦书搀扶自己起身。


    可刚出了长乐宫的大门,便见一身盔甲的侍卫大步围了上来,将长乐宫团团围住。


    姜绾愣住了,眼中闪过一丝不解。


    “你们大胆,可知道这是哪里?”


    吉祥一看形势不对,忙上前呵斥。


    “启禀太后,陛下有旨,护国公意图谋反,恐伤及太后,还请太后回宫。”


    为首的侍卫面无表情地宣读着旨意,声音在夜空中回荡,显得格外冰冷。


    众人都愣住了。


    护国公谋反?


    这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姜绾冷笑,


    “哼,还真是急不可耐啊!一天都忍不了?”


    还以为白日里的戏要演上一些日子呢?


    她心中明白,这必然是周元澈的阴谋,只是不知谢聿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锦书此时也慌了神,


    “主子,咱们怎么办?”


    她焦急地看着姜绾,眼中满是无助。


    姜绾摆摆手,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回宫,闭殿。”


    她回身,缓缓回了内殿,步伐沉稳却带着一丝决然。


    吉祥见状,也忙不迭地跟了上去。


    为首的那个侍卫一声令下,士兵们立刻将长乐宫团团围住,如同一道坚不可摧的壁垒。


    内殿里,姜绾端坐在主位,不断回想着一切。


    她其实心里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般淡定,各种念头在脑海中疯狂交织。


    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元澈是在发什么疯?


    谢聿呢  ?


    他是早就知晓了?


    还是说也被周元澈打了个措手不及?


    周元澈为何毫无征兆的来这么一出。


    半个时辰前。


    启祥宫,殿内乱成一片。


    太医们一个个眉头紧皱,神色慌张,手中的药箱随意地扔在一旁,各种药材散落一地。


    淑妃被一左一右的两个宫女紧紧搀扶着,身上罩了一件宽大的披风,包得严严实实。


    可若是细心看去,便能看到她紧紧攥着披风的手臂上满是青紫不一的伤痕,那是被暴力对待后的痕迹。


    一时间竟有些分不清楚,到底是被宫女搀扶,还是说被人强押着。


    “淑妃腹中的胎儿如何了?”


    躺在龙榻上的周元澈腹部此时正插着一把流苏金簪子,一手捂着那处伤口,强撑着厉声问道。


    “回陛下,淑妃娘娘龙胎无碍,喝上一些安胎药即可,陛下,还是让臣看看您的伤口吧,这,这怕是不妥啊!”


    胡太医眉头紧蹙,看着陛下腹部伤口不断渗出的黑色血液,几乎要慌了神。


    这,这不是普通的伤口,那金簪上有毒啊!


    “陛下,快,快,有毒........”


    周元澈原本还愤怒不已的神情立刻带上了惧意,他不可置信的侧目,看向一旁战战兢兢的淑妃,


    “你竟然敢给朕下毒?”


    他服用了丹药之后,燥热难耐,便强迫了她。


    看到她拔下头上的金簪以死相逼时,还以为她是欲拒还迎,却没想到那把簪子竟然插到了自己身上。


    更加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在簪子上下了毒。


    所以,她早就存下了谋害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