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公府乱成一团,城阳侯府却一片喜气。


    李氏成功和离。


    赵氏的大儿子李易也即将跟着护国公回京。


    所以府里倒是热闹的很。


    “母亲,易儿这一去也有七年了吧!”


    李氏端坐在城阳侯老夫人身旁,唇角弯弯,瞧着心情就很是不错。


    “可不是吗?唉,再不回来,我这把老骨头怕是都等不上他了。”


    老夫人心中欢喜,对着赵氏说道,


    “你这个做母亲,也得上上心了,易儿年纪大了,这次回来,定要将他的婚事给定下来,不论家世,只要是个体贴的姑娘,就先相看一番吧!”


    唉!


    李易是城阳侯府的长孙,自幼习武,十五岁便投了军营,去了护国公的西北大军,如今已经是副将了。


    可那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年近二十八,却还未成婚。


    七年前,他们府上也曾为他定下一门婚事,乃是前太傅孙女郑玉容。


    可那姑娘婚前得了恶疾,就这么去了。


    又赶上护国公前去西北,李易跟随,一走了之,再也未回来,这婚事便成了他们府上的一桩难事。


    “唉,母亲,我何尝不着急呢,可是他性子执拗,我这个做母亲的,也说服不了啊,还不如您和父亲帮着多劝慰几句,他一向对您二老孝顺,说不定这次还真能成婚,我啊,是一句话也做不得主,白白惹了他嫌弃。”


    赵氏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两个儿子的个性天差之别。


    老大是个不拘言笑的,性子冷淡,老二又是个混不吝的,读书不行,游山玩水倒是精通,日日寻不着人影。


    李氏瞧着母亲和嫂嫂两人一脸忧愁,捂嘴轻笑了起来。


    “易儿回来本是大喜事,瞧母亲和嫂嫂愁眉不展的,不知道还以为你们是不欢迎易儿回来呢!”


    宁如兰端坐在一旁,听闻这话,也笑着打趣,


    “就是,外祖母和舅母这般样子,若是被大表哥知道了,可不要伤心死了!”


    “呵呵,伤心?你倒是高看你那表哥了,从他记事起,我就没见他哭过,整日里冷着一张脸,就没什么表情变化,若不是他在战场厮杀太多,佛祖不收,我都要以为他是清心寡欲的出家人了。”


    赵氏抱怨。


    “哈哈哈......”


    宁如兰被舅母的话逗得哈哈大笑。


    老夫人和李氏听了赵氏的话,也是哭笑不得。


    “哪有你这般说自己孩子的,那人就是再不好,不还是你生下的,都说儿子肖母,你说他这是随了谁?”


    老夫人打趣。


    “母亲可别冤枉我,易儿是我生的不假,可他那性子,可半点不随我,我可不担下这污名。”


    “你啊,这张嘴,一点亏都不吃。”


    老夫人被逗的哈哈大笑,原本的担忧也消散了不少。


    “这是说什么呢,这么开心,莫不是知晓我今日回来?”


    年轻男子的声音响起,宁如兰猛地回头,却正好看到二表哥李昀一身月白色锦袍,手里拿着把折扇,嬉笑着进来。


    “你还知道回来啊!”


    赵氏一见他,就故意板起了脸。


    “给祖母,姑母,母亲请安了,表妹安好。”


    李昀不以为意,笑眯眯的打着招呼。


    随即又让人将礼物拿了进来。


    “儿子怎么不知道回来啊,这些日子,我在外面风吹日晒的,可受了不少罪呢,就这,我还特意想着要给母亲选些礼物呢,祖母放心,您和姑母,表妹的一个都少不了。”


    他一边说,一边将那首饰盒子打开,开始一一分发了起来。


    赵氏接过他送的那对羊脂玉镯子,随意瞥了几眼,倒是好东西,还真是下了血本啊!


    老夫人和李氏对视一眼,看着手上的镯子,都有些惊讶。


    “你这东西哪来的,成色这般好,水头也足,可得不少银子吧!你手里哪来这么多银子?”


    赵氏有些怀疑。


    这小子该不会在外面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了吧!


    李昀撇撇嘴,一脸委屈,


    “母亲这是什么意思?平日里送的东西便宜了吧,您不稀罕,这次我送了好东西,您倒是怀疑上了。放心,这东西是别人送我的谢礼,儿子我没干坏事。”


    “谢礼?谢你的?”


    赵氏挑眉,很是怀疑。


    李昀:“........”


    “我怎么了?母亲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不是很明显吗?就你那德行,还能被人感谢?这东西该不会是你仗势欺人得来的吧?”


    赵氏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李昀是真的委屈死了。


    看看祖母,又看看姑母,都是一脸担心的望着自己,顿时欲哭无泪。


    哪有人比自己还惨啊!


    送礼竟然送出罪名了啊!


    他打量了一圈,最后还是将目光落在了一旁沉默不语的宁如兰身上。


    “表妹,你可得帮表哥说句公道话,母亲对我有成见,见不得我好,你表哥是什么样的人,你说!”


    宁如兰手里还拿着李昀刚刚送她的玉簪子,听表哥这样问自己,一时间有些怔愣。


    这拿人手短,也不好说啊!


    “表哥自然是好的,舅母也是担心表哥,怕你被人哄骗了去,要不表哥说说,这东西是何人送的?”


    她这话一出,明着是为李昀打气,可越听越觉得是怀疑。


    李昀气笑了。


    自己也没做什么坏事啊,逼着京中的那些纨绔,已经算是循规蹈矩了,怎么家里人对自己的误解这么大啊!


    李昀摇摇头,无奈的很。


    看来这东西的来历不说清楚,祖母和母亲是不会放心的了。


    唉,李昀叹了一口气,老老实实的坐了下来。


    一口气喝了两盏茶水,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你是说,这东西是谢聿,司礼监的谢掌印给你的?”


    赵氏惊讶的问道。


    李昀挑挑眉,点了点头。


    “嗯。”


    赵氏心中一惊,和老夫人对视一眼,直接起身,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厉声呵斥,


    “你给我老实说清楚,那谢聿让你寻的那些书生都是做什么的?你该不会是跟着司礼监那群心狠手辣的东西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赵氏越想越后怕。


    谢聿在京中的名声本就不好,阴鸷狠辣,旁人躲都躲不及,偏偏这小子凑上去。


    他一个太监,寻那么多俊秀书生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