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过敏

作品:《助理他想带球跑[GB]

    两人心里一梗,舒辞的咳嗽还没停下,岑闲快步走去扶着他,轻轻拍打后背:“慢一点。”


    医生看着她的动作,讪讪笑了笑:“说他还不注意点,小命不想要了。”


    眼镜早就被岑闲小心取下来放在床头,此刻一双深色的眼眸赤裸裸露出来,因为咳嗽,眼尾的红被看得一清二楚,他缓了缓,右手摸着心脏,岑闲已经顺势把他右手拿着的水杯放在旁边的柜子上,紧紧挨着眼镜。


    “医生说得对,是我的问题。”


    想到孩子,舒辞的心情难免低落了点,缓过来抬头,直直撞进岑闲担忧的眼眸中。


    岑闲以为他还不舒服,把人往自己这方拉了点,让他姿势没那么别扭,本来端正的衣服被这一变故搞得有些皱巴,袖口处甚至染上了脏污。


    她还没来得及换衣服。


    心里忽然涌上来一种冲动,想无所顾忌地告诉岑闲,自己怀孕了,要杀要剐随便她。


    但是一想到肚子里的孩子,混沌的大脑瞬间惊醒,后脖颈腺体传来一顿一顿的疼痛,他下意识想要捂住腺体,把自己蜷缩起来,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反抗。


    岑闲眼见着他不对劲,直接快准狠把人拉进怀里,抬头凌厉的视线落在医生身上,手却是安抚性地落在舒辞的肩上,将他揽着。


    一种保护的姿态。


    医生搞不懂这群年轻人,喜欢就在一起呗,一个藏着一个的,“是后遗症,毕竟是信息素过敏,身体偶尔还会有应激性反应,他没办法用信息素和药物治疗,只能忍一下了。”


    还有话她没说。


    可以用来治疗的药物都是孕期不可用的。


    舒辞皱着眉头想要从岑闲怀里抽离,靠得太近了,他会忍不住抱住岑闲,往她怀里钻。


    可是岑闲的手臂太牢固,根本不给他动作的机会,他手抵着对方的肩膀,尝试脱离,岑闲一用力,他又跌落回去,手落在他脑袋上,安抚性地拍一拍:“乖一点。”


    他又不是小动物。


    不高兴地撇撇嘴,身体里莫名的感觉开始沸腾,本来还抵着岑闲肩膀的手逐渐无力,难耐地勾住他的衣服,可惜衣服太滑,她抓了两次都抓不稳,再一次下滑的手被岑闲捉住,牢牢握在掌心。


    “没有其他办法吗?他很难受。”


    刚才还和她说话的人转眼就变成这样,搂在怀里,岑闲都能感觉到他的骨骼,太瘦了,指尖冰凉,让人忍不住怜惜。


    “有倒是有。”


    医生看看两人现在的情况。


    舒辞显然还有意识,正在试图把手收回来,奈何岑闲面不改色抓着,整个人几乎都被对方拥入怀中。


    “找个人暂时标记他,就药到病除了。”


    岑闲在心里骂了声庸医,忍着心里的怒火说道:“他过敏。”


    医生皮笑肉不笑,决定当当这个红娘:“对,但是如果是高度匹配的Alpha,对他反而有治疗过,言情小说看过吗?虽然很多东西不讲实际,但这一点还是比较真实的哈。”


    她孙女就喜欢看这些东西,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岑闲还真没看过。


    他闲沉着脸,担心舒辞持续难受,但一想到喜欢的Omega被别人标记,她唇角抿得更直。


    算了,舒辞的身体更重要,她没有决定这一切的权力。


    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人,一双眼睛晕满了泪水,想要捂住腺体又不敢,听着两人的话,挣扎力度更大了。


    “不、不标记。”


    他摇头,不想让这个错误一错再错。


    “他不想被标记,而且也找不到和他匹配度高的Alpha。”


    “谁说没有的,你不就是吗?”


    医生嘴一秃噜,把刚准备收敛的心思一下子吐出来,看岑闲明显愣住一瞬,也知道自己透露了不该透露的,直接打哈哈:“那就让他一个人待会儿,你坐在这里面他更难受,走走走。”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外面走,余光悄悄瞅着岑闲,见她没有一点要动弹的样子,也不敢就这样出去。


    病人说了不行,她还是要遵循病人的意见。


    岑闲看着舒辞,好看的没有紧锁,蹙成小山般的眉峰,脸上的红晕像极了盛开的红梅,嘴唇微张,无意识呢喃着:“不……不……标记。”


    眉峰一沉,手指差点落在舒辞包裹着的腺体上,她叹口气,有些担心怀里的人不舒服,动作时滚落下床,小心翼翼抱着他,平放在床上。


    本来还抵抗的Omega察觉到她即将离开的动作,反而伸手拉住她的衣角,一双眼睛既是抗拒又是挽留。


    舒辞很讨厌这种感觉,他有意识,但是一切都不受他的意识控制,理智告诉他要松手,可是脑子却一直在说,不能让她离开。


    岑闲深深看着他,手一动,本来因为方便出来而穿上的外套此刻乖乖落在舒辞怀里,她穿着件蓝款丝绸衬衫走出去,医生还在门口将走不走,见她过来,连忙跨出门外。


    她顺手把病房的门关上。


    “林医生为什么知道我和他的匹配度很高?”


    Alpha带有压迫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本来准备顺势离开的医生只能站在原地,好在这么多年的米饭也不是白吃的,她扶了扶自己眼镜,一副权威的模样:“我是舒先生的主治医生,他的基本情况我当然也知道一些,毕竟二次分化被标记可不是一件小事情。”


    她说得点到即止。


    “李医生,王医生临时有事,这边门诊有个病人需要你看看——”


    护士的声音来得及时,医生扭头就走:“抱歉,事情有点多,他没什么事,没到发情期的地步,只是有点难受,大概十分钟左右,但是频率不一定。”


    岑闲站在原地。


    听不见病房里的声音,也不知道当事人情况如何。


    咬准十分钟左右,司机还没送饭来,岑闲先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这才推门进去。


    浅淡的梅花香味扑面而来,轻轻的,浅浅的,不带有任何攻击性。


    岑闲缓步走到床前,才清醒的人已经再次陷入睡眠,脸色不苍白,看起来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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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被子落在里侧地上,床上的人侧身蜷缩,怀里紧紧抱着岑闲的外套。


    脑袋也没放在枕头上,而是拘偻着向下,像是想把自己埋进衣服里,可是衣服又被紧紧抱在怀里。


    绕到另一边把地上的被子捞起来,撑开,想着没有新的被子,只能重新盖在舒辞身上。


    本想把自己的外套抽出来,倒是抱得不紧,只是一拉,睡着的人眉头就会蹙起。


    怕他睡得不舒服,本来捆绑着头发的发圈被取下来,发丝洒落,一两缕落在脸颊上,显得格外柔软。


    岑闲的动作轻了又轻,还是放弃了自己的外套,眼睁睁看着睡着的人把外套抱得更紧。


    “这就是你不敢和我在一起的原因吗?”


    她侧身坐在床边,深邃的眸子落在睡着的人身上,指尖踌躇许久,落在他的眼睫毛上。


    在舒辞昏睡的时候她就已经想了很多。


    气么,当然气,要是没发生这些事就得知真相,她怕是真的要气笑了,至少得找个地方冷静一下在决定接下来该怎么办。


    结果舒辞的事情打得她个猝不及防,眼见着喜欢的人在自己面前晕倒,岑闲哪还有心情思考其他,守在病床前,才勉强冷静下来。


    仔细回想一些细节,眼尾那颗痣,那精致的锁骨,以及第二天扑面而来的熟悉感和舒辞那几天明显不对的状态。


    或者说,高领衬衫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所以你为什么要装作beta。”


    她对性别又没有偏见。


    只能是舒辞有无法言说的苦衷。


    “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呢?”


    若有若无的叹息没有惊扰到舒辞安宁的梦乡,等再次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病房里留了一盏小夜灯,他撑起身把灯打开,懒洋洋打了个哈欠,然后抬头狠狠拍了下自己的脑袋。


    真是傻了吧唧的,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人,简直是个废物。


    心里默默唾骂自己,感觉身体上没有什么不适,这才掀开被子,翻身下床。


    岑闲不在,或许是已经回去了,他准备去办理出院手续,也不知道晚上能不能办理。


    本来还想找医生了解下情况,还是手机上联系吧。


    是的没错,他准备明天就跑路,什么辞职不辞职的,这要是真被岑闲发现了,他不得疯了。


    岑总认真起来的时候还是有点吓人的。


    舒辞害怕且怂。


    表面已佛系,内心哭唧唧。


    有卖饭的推着小车子一个病房一个病房地逛,舒辞找不到地方,一路问到前台才得知办不了出院手续,得明天再来,倒是住院费用已经交了,三天,提前出院不退。


    豪华单人间,有点贵。


    舒辞:“……”


    扭头回病房并摸出手机给岑闲发钱。


    “去哪里了?”


    熟悉的声音吓得舒辞手一抖,转账已经发出去,岑闲感觉到手机振动,看着面前捏着手机脸色还有点心虚的人,摸出手机看了一眼,脸上顿时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