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13 不速
作品:《强抢表嫂》 谢清姝走后,筵席大摆。缺了她,姜柏枝心中很不是滋味。桌上有新酿的桃花酒,往日里,姜柏枝酒量浅,是断然不会碰的。可,今日不同。既是她的文定宴,也是与谢清姝再次见面。
昙花一现,乍见之欢,谓我心忧,唯我怅惘。
说不上是喜,谈不上是悲,心中五味杂陈,很不对味。宴席正热闹,主桌却冷清。鬼使神差的,姜柏枝拿了这桃花酒,自斟自酌了起来。冷酒入肠心火热,借酒消愁愁更愁。
谢清隽察觉到了姜柏枝的异样,忧心忡忡地想阻拦。临到伸手,却停下了——姜柏枝心里不爽,他是能猜到的。正是这片刻犹豫的功夫,他被未来的大舅子姜松给叫走,挨个敬酒去了。
今日大喜,少不得有人要讨个吉利,为难为难他。至于姜柏枝么,她不常在雍都,于亲朋都不怎么熟悉。再说了,哪里听说过,要为难未来新娘子的?还能不能做些人事了!
待谢清隽敬完了一圈酒回来,姜柏枝已经喝得有些多了。这怨不得她,心中郁气难解,她无知无觉地一杯又一杯地倒,察觉醉意时,已经双脸酡红,酒劲难消了。
心里还是堵得慌,胸口也发闷。仔细闻,浑身都是淡淡的酒气,并不是刺鼻的酒,而是有些甜腻、跟果酒似的,伴着一股桃花香,应是令人沉醉的味道。
姜柏枝顾不得沉醉不沉醉的,她只意识到,自己得出去透透气了——这儿不通风,她要喘不上气了。
谢清隽双眉蹙起,走到姜柏枝的身边,与此同时,姜柏枝似有所感地抬头。她的双眼迷蒙涣散,看到谢清隽的第一眼,便嘟囔了句:“……你又皱眉。”
谢清隽抿唇不语。
姜柏枝揪住他腰间的玉佩,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她小声说:“子霁,我出去醒醒酒,好么?”
“这……”谢清隽思索半晌,还是摇了摇头,“我不放心,眼下朝朝暮暮和鸢鸢鹰鹰四人,都不在你身边……你若迷了路,将自个儿给弄丢,或是在哪个角落睡着了,可怎生是好……”
姜柏枝轻轻哼了声,甩掉手中的玉佩,偏过身去,揉着昏昏沉沉的头,不欲理会谢清隽。
谢清隽紧张起来,一下子举足无措。
“阿姊,可是不舒服?”
这时,姜柏枝身旁传来微弱的、关切的、踌躇的询问声。
这是姜柏枝的堂妹,姜杨枝。
差点忘了她。
姜杨枝是大伯姜行的独女,年仅十五,比姜柏枝还要小两岁。五年前,姜衍与姜太傅在云梦老家,姜行在雍都当国子监司业。那年,受到范殊案连累,姜行辞官在家。
姜杨枝的母亲刘氏,不满姜行终日醉酒、不问世事,当即选择和离。和离之后,刘氏回到娘家,嫁给成为鳏夫的表哥。后来,刘氏夫妻连同整个刘家都迁出雍都,从此杳无音讯。
刘氏性格强势,姜行木讷古板,夫妻二人对姜杨枝的教导甚是严苛。他们给姜杨枝起名小怜,便是希望她恭顺谦和、恪守女子之德。在如此重压下,姜杨枝自幼怯懦胆小,在外时常被人欺负,也没什么知心好友。
妻子离去,自己赋闲在家,姜行更是醉生梦死。府上没了女主人,男主人不通庶务,小主人软弱可欺。府中的奴才渐渐大了心思、肥了胆子,奴大欺主,个个都骑到了姜杨枝的头上。
刁奴欺主,姜杨枝更是唯唯诺诺、敏感自卑。她害怕醉酒的姜行,不敢见他。也到底是她心地纯善,欺负她的人,她转头就忘了;帮过她的人,她却能铭记一生。
直到那年姜杨枝回到云梦,被姜柏枝发现一胳膊的伤痕,这些刁奴的恶行才被揭破。姜柏枝处置了她的下人,发卖了那些黑心的奴才,并往她的身边拨了些嬷嬷和婢女,看顾着她,此事才算了解。
也因此,姜杨枝很信赖自己的堂姐。
姜柏枝也试过扭正她的性子,却不得其法。姜杨枝的性格,是潜移默化生成的,并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正的。她内向,不敢言语,总喜欢把事情憋在心里。就像个小动物似的,稍有点声响,就能惊动她,真是叫人怜爱。
“唔……”姜柏枝晃了晃头,慢吞吞地说,“阿姊无什么事,只是吃多了酒,想出去醒醒酒罢了……”
“那……”姜杨枝的目光在姜柏枝与谢清隽之间徘徊许久,她抬起头,双眼没敢直视谢清隽,她声音轻得像在自言自语,“姊婿,我……我陪着阿姊出去吧?”
磕磕绊绊地说完这句话后,姜杨枝心里忐忑极了,她焦急地等待着谢清隽的回应。
谢清隽的注意全在她的一声“姊婿”上,他难免心花怒放——这可是第一个以姜家女婿身份称呼他的人呢。
没等多久,谢清隽就对姜杨枝说:“嗯,那好,有劳姨妹了,万事且当心些。”
“嗯!”
得到了谢清隽的回应,姜杨枝心中雀跃极了。
-
谢府假山,竹林幽径。
姜柏枝坐在石凳上,燥热总算消散了些。她的脑子清醒大半,唯独脸上还留有醉意。若是凑近细闻,还能闻出桃花香。竹叶簌簌,林荫遮日,凉风涔涔,着实舒服。
“怎么,冷了?”
姜柏枝轻轻打了个哈欠,散漫地问道。
方才坐下的时候还好,有太阳,也没风。但现在,没了阳光,风也起来了,就有些冷。姜柏枝刚饮了酒,身子还暖着。姜杨枝就不同了,时不时抚摸着自己的手臂。
她畏寒,想必是冷了。
“是有些……”姜杨枝怕姜柏枝不高兴,迟迟才说道。她的声音很轻,生怕旁人不满。
“唉,你。”姜柏枝叹气,有心想更正姜杨枝的性格,却又怕她真听进去了,心里难受,只好说,“罢了……你先回去拿件衣裳披上,省得冻着了。”
“可是,阿姊……”姜杨枝盯着姜柏枝,面露难色,将自己的唇瓣都咬红了。
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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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杨枝这欲言又止的模样,姜柏枝头有些大。还好,姐妹亲厚,即使姜杨枝不说,她也能猜个八九分。姜柏枝无可奈何,只好又说:“好了,不用担心我。不过片刻而已,去吧,且放心,阿姐的能耐你还不知道么?”
“……嗯!”
姜杨枝一想也是,点点头,起身回去了。姜柏枝看着她稚态可掬的背影,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这温吞性子,一棒子打不出三句话,日后可怎么办呢?
姜柏枝一边漫无目的地胡思乱想着,一边闭眼假寐。
须臾,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这么快呀?”
以为是姜杨枝,姜柏枝头也不回地问道。
意料之外的,久久不见动静。
姜柏枝意识到不对劲,她起身,看向了身后。身后不远处,站着个意想不到的人。不是姜杨枝,不是谢清隽,也不是今日谢府任何一个宾客,而是——
李昭陵。
当今圣上。
简直,可以称之为,不速之客了。
因着谢清姝的缘故,姜柏枝面对李昭陵时,实在难有个好脸色。但可惜,他是帝王,姜柏枝不得不硬着头皮隐藏自己真正的情绪。她僵着脸,却在心中冷笑着,想到谢清姝受到的桎梏,想到她短短的两炷香的归期,她几乎忍不住要冲上去质问一句——
——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许是还没醒酒,姜柏枝的胆子大得很。或许,她醒了酒,胆子照样大。她一向如此,天不畏惧,地也不畏惧,浑不知道“怕”字如何写。她确实年轻,满打满算,甚至都还没有到十八岁。
李昭陵并不能对她的情绪感同身受,甚至,他此时是愉悦的。他在这等待,却恰好能遇上她出来,这如何不能算是一种缘分呢?
他唇角微扬,扯出一抹极淡的弧度。就好像昨日才初见、不曾跨越三月,就好像他们彼此间熟稔、从不生疏,李昭陵从容地问候:“姜娘子,好久不见。不知,你可还记得我?”
姜柏枝一滞,心里头一个想到的是:这圣上果然与雍都长公主是亲兄妹,都喜欢问些记不记得的问题。记得固然好,倘若,不记得呢?岂不是徒增尴尬了。
听李昭陵的意思,怕还是想装作个淡泊尘世的远方表兄弟。然而,交谈时隐瞒身份,姜柏枝已然倦了。同样为皇室中人,雍都长公主不都光明正大地亮出了身份么?
妹妹都如此,想必,圣上也不会介意的。
今日文定宴,她已经算得上是谢家妇。若是再佯作不知,怕是不妥。再说,此时此地,唯有她与李昭陵孤男寡女。亮出身份后,她就是李昭陵的表嫂与臣妻,难不成,李昭陵会对她做什么吗?流言猛于虎,若是真传出什么不好听的,抵得过帝王之怒么。
如此想,姜柏枝也不再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她利落跪下,行大礼,口中参拜:“姜柏枝参见陛下,唯愿吾皇,福寿康宁,长乐无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