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无极宗(七)
作品:《反派竟是我自己》 一名小弟子眼神跟着史翊的脑袋移动,顺势就发现了缩在夹缝里,一脸破碎的浣清溪。
“何人躲在那里!”
锵锵几声,天一宗众人纷纷拔出佩剑直指浣清溪所在。
却见此人不知用了何种法术,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便化作一抹流光在人群里一梭而过。也没往出口处逃,反而直直冲着中心的沈濯而去。
众人心道:这是纯纯找死不成?
但预料中月坠花折的场景并没有出现。浣清溪就这么瞬移到了沈濯的面前,双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握住了沈濯的手,抬起一张凝脂点漆的脸,美目含泪,嘴里吐出一句令众人哗然的话。
“小濯,你不记得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天一宗众人握剑的手齐齐一抖。
从前浣清溪带着人下山玩,小孩子体力不比大人,把人逛累了自己又懒得抱,于是操纵邓林剑挑着人衣领打道回府,怎么不算邓林剑抱了呢。
哪怕听见了有些荒谬无稽的话,沈濯依旧面不改色,反而语气温和有礼,问到:“您是?”
浣清溪召出邓林剑悬在身侧,手指来回在邓林剑和自己之间点了点,又对着沈濯目光真挚地眨眨眼,试图让他理解自己的暗示:“多亏了你的聚灵阵温养百年。”
邓林剑八百年前就生了灵智这事,哪怕是浣清溪这个剑主都是百年前入魔时才知,所以后来才将它压在云隐宗守护山大阵,如今正好用来糊弄沈濯。
沈濯何等聪慧之人,自然懂了浣清溪的意思,密音传信:“邓林剑?”
浣清溪迫不及待地点头确认。
天一宗一众见沈濯没有表示,且来人身上并无敌意,又缓慢地将剑推回剑鞘。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往两人交叠的手上晃,怎么也想不出此人身份,能靠沈师兄这么近还不被一道灵力扇飞。
有这种想法倒不是因为沈师兄有多么凶神恶煞,相反天一宗中常传:掌门首徒沈濯虽为天子骄子,但毫无骄矜之态,待人接物和善温润。
甚至这些年多少宗门新生是冲着他“除恶务尽即见清”的美名而来的。
或许因为境界相差太大,加之沈师兄常年不在宗门,这甚至是他们第一次由沈濯领队行事,所以大多深感拘束,不敢与之交谈。但也发现沈师兄与人相处总是维持着一段合适的距离,不亲近也不令人感到过分疏远。
察觉数道热烈如火的目光落在手上,浣清溪也发现两人的举动过于亲昵了,于是迅速缩回了手。
柔软冰凉的触感脱离,沈濯自然地收回手,笼在长袖下后不自觉地蜷缩一瞬又放开。
一阵喧哗打破了有些尴尬的氛围。
“丰凌,你放肆!我是无极宗的大长老,你凭什么抓我!放开!”
一名玄衣青年押着被捆仙锁绑住的全真长老走了进来,见到一旁面容陌生的浣清溪也没有好奇发问,扫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将手中的全真送到沈濯的面前,表情肃正颔首:“师兄,抓来了。”
等丰凌甫一松了力道,全真便挣脱他的手站直了身,对着沈濯开口:“见清君一到无极宗便无缘无故强行剥夺我等自由,这可不在理吧?”
沈濯瞳色比之常人较浅,目光如漱冰濯雪,清透无浊,面无表情落在人身上时却带来无边寒意。
全真在他目光下有种脏污无处遁形的胆寒,又听见他嘲讽般轻笑一声,强撑之下生出恼怒,就要挣扎着召出自己的法器反击。
沈濯抬起一只手,悬空按在全真肩膀上,即便被面前人愤怒指责,语气依旧毫无波澜:“全真长老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随着肩上手的缓缓下压,全真的身体向一边歪斜,左膝轻微弯曲颤抖,脚踩着的地面陷出一块低凹。
太阳穴因年老突出的青筋愈发明显,他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让自己不至于被名义上的后辈压进泥里。
沈濯并没有看人狼艰狈蹶的爱好,见人安生了便放下了手。
一本靛青封面的账本凭空出现在他手中,沈濯随意翻开一页,开口复述其中内容:“正月廿六,开故村,上等人牲一只,价三两。”
修长的手指捻起页边,又翻过一页:“二月初三,紫顺镇,中等人牲两只,下等人牲一只,价五两。”
“三月十六,兴安县,上等人牲两只,中等人牲三只,价十二两……”
“这东西全真长老应当不陌生吧。”沈濯念了几页便将这本浸满鲜血的账本合上了。
轻柔的翻书声和清润的男声交错出现,本该十分悦耳,传在全真的耳中却如阴府索命,豆大的汗珠自额头滑下,落进眼里,刺刺生痛,他却不敢眨眼。
他站直身体,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无极宗的采买账单一向由史翊的大弟子辰卓羽负责,应当是受了他那悄悄入了魔的师尊指示,与我何干?没有证据,即便是天一宗也不能强行归罪于我。”
对,史翊已死,辰卓羽不知所踪,其他知情人与他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沈濯是找不出证据的。
“我有!”一道紫色身影出现在密室口,她语气虚弱却坚定:“你不是要证据吗?我有!”
入魔的影响无法消褪,江婉月撑着炎灵烨的手一步一步走进密室,当着全真的面拿出一颗留影石,向其注入一道灵力。
一幅画面从中投出放大。
雅致厅堂中,全真坐于主位,其下是另外六位无极宗长老。众人便听见执事的声音从中传出,他说:“宗主如今入魔不过两月,修为隐有突破大乘之势。”
留影石画面中的全真捋胡笑道:“哈哈,不错不错,宗主实力大增也有助于我宗在修仙界地位更胜一步。”
又问:“采买来的人牲可充足?可万万不能耽误宗主晋升。”
拿活人练修为,真是丧尽天良!
在座之人无不厌恶唾弃。
后面还有大段录像未看,但已经没有必要了。
证据确凿,全真自知无力回天,膝盖一软便跪倒在地。
沈濯交代丰凌:“押回宗门,交由师尊处理。”
丰凌:“是!”
一切尘埃落定,江婉月缓缓蹲下身子,低头用手紧紧捂住眼睛,有晶莹从指缝渗出。
浣清溪在她身侧蹲下,有些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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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拍了拍她瘦削的脊背。
江婉月抬起头时已收敛了情绪,只剩眼眶未消的淡红诠释着长久的痛苦压抑。她对着浣清溪感激一笑:“恩人大德,莫不敢忘,不论是对我,还是对阿楚。”
“我救你并非毫无所图的。”浣清溪收回手,面对过于灼人的视线有些不习惯,正色问道:“我想知道,你的药粉还有这引煞法阵是谁给你的?”
江婉月皱眉沉思片刻,开口:“我从未见过那人真貌,两次见面皆是一身黑袍,脸覆面具,那面具通体碧玉,上无任何五官和开孔,偶尔显出一丝黑气游动,但速度过快不知是否为我错觉。”
听见江婉月的描述,浣清溪猛然握拳,指甲深陷入掌心刻下四个弯月状的血痕,咬合肌轻微痉挛。
怎么会?那人不是早就死了吗?她明明亲手送他魂飞魄散,让他永世不可超生!
还是另有其人在故弄玄虚?!
沈濯察觉动静转头看向浣清溪,视线在她手心凝住,眉头微微皱起。
见沈濯把视线投向浣清溪,炎灵烨灵动转身,迅速插入两人之间。
大约是怕人误会莫名出现在密室的浣清溪,她很有义气地顶着沈濯渺如云烟的目光,尬笑开口:“哈哈,见清君,沈念一是我朋友,与我一同来匡扶正义的,既然事了,我们也不需要什么嘉奖,就此别过。”
说完就要扯走浣清溪。
浣清溪才将自己从繁杂思绪中挦出,此时看着眼前人的背影有些发怔。
曾经,也有人是这般坚定不移地护着她的。
她低头轻笑,拉住炎灵烨急切的脚步。背对着众人,她举起邓林剑展示给炎灵烨看,开口道:“无事,我与见清君是相识的。”
炎灵烨看见道道流光从皓腕流向手心传入剑体,又从剑体倒流回浣清溪体内,惊诧道:“你是邓林剑灵化形?”
浣清溪点头不语。
炎灵烨还想说什么,却听见一道严厉的女声出现在身后:“少门主,胡闹够了,该回去了。”
她闻声下意识一个颤栗,颤颤巍巍地转头:“清仪姑姑……”
段清仪面容刻板严肃,眉间有一道褶皱,身后跟着两个实力不俗的女修。
她走向几人所在,对着沈濯微微颔首:“见清君安好,我家少门主给您添麻烦了。”
“清仪长老安好,无极宗之事少门主功不可没。”沈濯淡笑回礼。
听到这话,段清仪眉眼舒展了些许:“那我们先行告退了。”
转头又恢复了严肃,吩咐跟来的女修一左一右架住炎灵烨。
炎灵烨挣扎叫嚷:“诶诶,干什么!我还不回去!我还有事儿没做!”
一片混乱之中,浣清溪溜到了在沈濯攻击下完好无损的密室法阵旁,伸出手贴在边缘,悄悄放入方才被沈濯打断而未转化完成的天道元力,感受其中的元力流向。
“师姐……”
“嗯?”
冷松般的气息停留在耳际,一缕微凉的发丝擦过脸庞带来细密的瘙痒。浣清溪下意识应声,随后立马察觉不对,脊背一僵,动作停在了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