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 25 章

作品:《客京华

    她和阿姐不过差了寥寥几岁,她已及笈,阿姐尚未婚配,可孟府出事以前,她竟从未想起还有选秀一事。


    阿姐都说出了那些话,她若是不知道也就罢了,可如今听到了,便决不可能依祁王之计就此委身于太子。


    思虑再三,她终是有些破罐破摔地下定了决心。


    无论如何先去大理寺试试吧。


    左右都是状告无门,走投无路,既要闹,便闹的痛快些。


    思定,孟扶楹低头看去,只见身上盖着条薄毯,而一旁浅睡着的蘅芜这会儿听到动静也惊醒了过来。


    “现在什么时辰了?”孟扶楹转了转头,才恍然觉得头有些疼,抬手轻按太阳穴,问道。


    蘅芜答:“快戌时了。”


    -


    孟扶楹这事本就闹得大,自然免不了成为京城坊间茶余饭后的谈资。


    翌日午时,醉仙居。


    “听说了吗?昨日孟家二姑娘竟在尚书府门前生生跪了大半日。”泡肿眼睛的男人将杯中酒一口饮尽,接着道,“卢尚书也是心狠,竟硬是见都不见她一眼。”


    “啧,你懂什么。”旁边的锥子脸故作玄虚地眯起眼睛,咂舌道,“那么漂亮美貌的姑娘,是个男人看了都得心软上几分,卢尚书也难免落俗,恐怕是怕把持不住,这才狠下心来吧。”


    他脸上挂着一副心向往之的表情,说完后,还搓着手奸笑了两声,猥琐模样让邻座女子都没忍住皱起了眉头。


    泡肿眼点头附和着:“嘿嘿,若换做是我,就会先将她带进屋子……”


    话毕,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不如……?”泡肿眼朝锥子脸挤眉弄眼了一番,虽未明说,但锥子脸却是立马会过意来,表示自然没问题。


    见他应下,肿泡眼又顶了顶腮,循循善诱道:“总是去一处多没意思,今晚去西边那家怎么样?”


    锥子脸犹豫片刻,终是抵不过诱惑应下了。


    邻座女子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彻底,明白两人话中意思,嫌恶地偏过了头。


    相较于前朝,本朝严禁设立寻欢作乐的烟花场所,太祖登基之后,即遣人肃清此等风月之所。然则,尽管禁令森严,仍有宵小之辈暗中进行苟且交易。


    是以这京城虽然面上繁华,底下却不知藏着多少腌臢之事。


    京城之中等级分明,即便是此等风月之事亦不例外。权贵显赫之辈常往城西的添香楼,而贫寒庶民则只得流连于城南的海棠馆,除此之外,还有大大小小不少产业,遍布全城。


    表面上,这几处皆为酒楼宴饮场所,实则暗行风月之事,已成为京城众人皆心知肚明的秘密。


    那两人刚准备起身离去,却听到了一阵清脆响亮的击鼓声,几乎所有人都闻声向外看去,还有几人反应迅速,站起来便往窗户边去。


    醉仙楼位于大理寺附近,而大理寺正外悬设有登闻鼓,若衙门所判之案有冤情状告无门则可击鼓鸣冤,上表其奏,直诉于朝廷。


    这阵阵鼓声,不用想便知道是从何而来。


    爱看热闹实乃人之常情,没过多久,窗边便挤满了人,见状,肿泡眼和锥子脸相视一眼,心有灵犀地走出了醉仙楼。


    鼓音回响天地之间,女子身着一袭白衣站在古朴的鼓面前,面容憔悴,却站得笔直挺拔。


    “说曹操曹操到。”泡肿眼小声嘀咕道。


    锥子脸却没明白:“什么意思?”


    没见识的东西。


    泡肿眼有一瞬间的不耐烦,但想到手上没多少银子,今天晚上的消费他还要哄着这人给他买单,最后还是解释道:“这个就是孟家二姑娘。”


    锥子脸眼前一亮,没忍住吞了口口水:“不愧是世家教出来的千金大小姐,果真不俗,和那些地方的就是不一样。”


    他前头说那孟二姑娘有多漂亮也不过是道听途说,吹嘘而已,心里其实还抱着几分怀疑态度,如今亲眼见了,才知并非夸大其词。


    肿泡眼也没戳穿他,按下翻白眼的冲动,将视线重新放到了孟扶楹身上。


    与昨日半天未曾有人搭理她不同,没过多久就有人出来。


    李棋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孟扶楹,沉声道:“大理寺前理应保持肃静,岂容尔等在此放肆?”


    今日大理少卿随谢以珩外出,大理寺内由他主事。


    这女子还算挑了个好时候来,给他省了不少事。


    孟扶楹愣了一下。


    这登闻鼓设立于此难道不就是供人挝响鸣冤吗?为何理应保持肃静?又如何算得放肆?


    但还不等她说话,李棋身后的小吏就扬声抢先道:“见了大理寺丞李大人还不行礼?”


    孟扶楹咬咬牙,没有福身行礼,而是直接跪下:“民女……”


    她话音未落,方才低头俯身之际,忽地从大理寺内步出两名小吏,遵照李棋的暗示,悄无声息地绕至孟扶楹背后,按着她的肩膀,不容分说地将她拽了下去。


    李棋冷眼旁观着她被拖走,眼底如同潭水般平静无波:“孟姑娘的事情,我们大理寺怕是管不了,还是请回吧。”


    他淡淡抬眼,看向了一旁站着的锥子脸和泡肿眼,身后小吏会意,立马上前将这看热闹的两人也按住,拽着衣领拖到旁边巷子里。


    “为何……”她张嘴想要质问,却被人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死死盯着李棋,目眦欲裂。


    原来如此。


    原来他们都是一伙的。


    什么大理寺,什么登闻鼓,什么上表其奏,都是假的,当他们触及到那些手握重权之人的利益时,从上到下沆瀣一气,她根本一点办法也没有。


    就连那日谢以珩出现在府上,为的恐怕是销毁证据吧。


    从刑部到大理寺,竟无一人站在她这边,仅凭她一人之力,想要翻案,难如登天。


    刹那间,孟扶楹绝望地泄下气来,任由自己被人带走。


    李棋忽略她眼底恨色,轻飘飘地转身进了大理寺,而孟扶楹则是被推搡着上了一旁的马车。


    小吏将她往马车里猛地一推,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毫不掩饰嫌恶地啐了一声:“还要把人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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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真费劲。”


    -


    小巷中。


    泡肿眼和锥子脸鼻青眼肿地倒在地上,看着面前拿着棍子的小吏瑟瑟发抖。


    直到现在,他们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俩人不过是看个热闹,便被人拖到了巷子里揍了一顿。


    泡肿眼机灵些,虽然没会过来意,但还是先连连磕头认错道:“大人,小的错了,还请大人饶了小的吧。”


    见状,小吏才满意地朝后退了半步,狠声威胁:“若是将刚刚看到的事情说出去,仔细你俩的脑袋。”


    锥子脸捂着被打肿了的脸,虽然没明白他的意思,却下意识地连连点头。


    泡肿眼却一瞬间懂了自己为何白白挨了顿打。


    怪不得。


    他今日这是第一次来醉仙楼,方才听到鼓声,吃饭的众人虽好奇,但第一反应却不是出去看热闹,而是成堆地挤向窗边。


    而两人出去后,街上也是空无一人。


    他原先还有些疑惑,现在才算是悟了过来。


    恐怕类似今日之事并不是第一次发生,这附近的人应该是早就被大理寺的官吏们威胁过,所见所闻不许往外说。


    而他们是生面孔,又堂而皇之地站在街上,正所谓杀鸡儆猴,他们这是被当成了那只鸡了。


    想通了这点,泡肿眼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立马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附和道:“小的明白,方才那姑娘只是来大理寺闹事,多亏寺丞大人心善,还派人将她送回了府上。”


    小吏脸色这才好了些:“算你识相。”


    话毕,他刚欲离去,余光却瞥到了倒在地上的锥子脸,见他那副样子,不知为何又凭空生起了一股无名火,于是抬腿朝他踹上了两脚。


    泡肿眼寻到机会献媚讨好,点头哈腰道:“大人放心,小的一定会看好他,绝不会让他到处乱说的。”


    小吏这才满意离开。


    待他走后,锥子脸才晃晃悠悠地爬起来,疑惑发问:“你们方才在说什么?”


    出了这点插曲,泡肿眼没心思再想晚上添香楼那档子事,对锥子脸自然也没了好脸色:“蠢货,和你说了你也不懂,总之把嘴巴闭紧点就是了,自己嘴巴没个把门关出了事我管不着,莫要连累我。”


    说完,他挥挥衣袖转身,刚走出几步,却迎面和巷子口闪出的抱胸男子撞在了一起。


    宋崇眯了眯眼睛,往前逼了两步,将人严严实实地堵在巷子里面,逼问道:“那人刚刚和你说了什么?”


    泡肿眼眸光一闪,眼神飘忽不定:“没……没什么。”


    他不知道宋崇看了多久,有些心虚地偏过头去。


    这人他不认识,但看上去是个不好惹的。


    可对比之下,大理寺的大人怕更是不好惹。


    权衡再三,他最终还是选择硬着头皮否认。


    宋崇轻笑出声:“看来刚刚那顿打是没挨够。”


    他按了按手指,又追问:“你不说是吗?”


    见状,泡肿眼只好装傻充愣:“这……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