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
作品:《客京华》 孟扶楹一刻也不想在此处多留,还不等舟缙领人来搬那几箱银子,便收拾好了为数不多的行李,迫不及待地带着蘅芜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临走之前,孟扶楹思虑再三,最终还是将赵婉清所赠那件杏黄缂丝长裙叠了整齐,放置于拨步床中央。
既要走,便走得干净些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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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容虽满口忽悠之言,但却有一句话是说对了,孟府现在一片废墟,她与蘅芜着实无处可去。
闲云楼地理位置不错,不仅处于京城人流量最大的苏慕街上,还是临街的位置,前面为商铺茶肆,后面还带了个小院子,供人居住。
只是这院子着实有些小,堪堪住了几个小厮便再无多余屋子,这才以至于孟扶楹这几个月只能借住于赵府。
她如今就算搬离赵府,闲云楼内也是没她住的地儿。
两人走出抚宁巷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华灯初上,京城有些热闹,两人在如织人潮之中拎着包裹并肩而行。
见孟扶楹苦恼,蘅芜不由得提议道:“要不叫舟缙给姑娘腾间屋子出来?”
孟扶楹失笑:“我若是住了他的屋子,那他该住哪儿?”
蘅芜一噎,旋即小声嘀咕:“谁管他啊,任他自生自灭去吧。”
孟扶楹斜斜瞥她一眼,见她撅嘴模样,不禁出声逗她:“原来在你心中,你家姑娘我是这般不体恤下人的女子。”
“才不是!”蘅芜连连摆手,急急忙忙地否定道,“在奴婢心里,姑娘自然是天底下最最好的姑娘。”
孟扶楹不由扑哧一笑:“数你嘴贫。”
“那……咱们现在这是去哪儿?”见孟扶楹并无住闲云楼的意思,蘅芜只好又问。
“暂且先找家离闲云楼近些的客栈歇着吧。”孟扶楹略一沉思,道。
毕竟眼下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皇后出手的确阔绰,一千贯已抵她闲云楼数年收入,她琢磨着重新修缮府邸也用不着那么多,余下的钱在城中找家客栈落脚应绰绰有余。
思及此,她吩咐道:“蘅芜,你明日去打听一下京城最有名的女长工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蘅芜却有些疑惑:“为何一定要女长工?”
孟扶楹认真同她解释:“女长工做事更为妥贴细心,更能明白我想要什么样子的屋子。”
她只想将府中还原成原本模样,而她以前随着外祖母管理府中商铺,见多了喜欢自作主张的男工,还是找女工更为妥帖些。
“原来如此。”蘅芜恍然大悟,自无不应,“奴婢明白了,明日便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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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下午,孟扶楹便同蘅芜找来的女工一起去了孟府。
那女工名唤何茹,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皮肤有些黝黑,看上去很健康。站在孟扶楹身边,显得有些局促。
毕竟像她们这种门户用人很少会找女工,何茹不曾与这些世家小姐们打过交道,自然免不了紧张。
她绞着袖子,暗自思索。
这妹子看上去瘦弱,面无表情时还真有几分吓人。
何茹不敢乱看,只亦步亦趋地跟在孟扶楹身旁,小心翼翼地问道:“妹子,咱具体是有什么要求啊?”
她不是京城人,说起话来带着些北方口音,显得十分亲切。
“我说,你记下来,带人按照我说的修便可。”孟扶楹温和道,“这里是府中花园,左边是一个约二十五平方尺的小池子……”
随着孟扶楹回忆描述,两人从花园一路走到了后院,最后才重新回到前院。
前院是顾懿与孟峥住的地儿,仅被烧了一半,还留下了些半截黄花梨木制成的家具。
“这里是前院,左侧种了颗桃树,屋子被分为里外两间,左右有两间耳房……”一口气说完后,孟扶楹才全然放松了下来。
她在府中待的日子不多,生怕自己某处忘了。
府邸被烧的面目全非,好在她记性好,还记得原本模样。
确认自己说得详细无错,孟扶楹这才问道:“你可都记下了?”
何茹点点头,面上却有些纠结神色,四处张望了一番,张了张嘴,终是迟疑道:“咱这前院不有小厨房吗?”
闻言,孟扶楹顿了顿步子,道:“何出此言?”
“我说错了吗?”何茹不好意思地摸了下后脑勺,“我乱说的,还请妹子莫要怪罪。”
“无妨,你直说便是。”孟扶楹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眉心微蹙,神色陡然严肃起来。
见状,何茹有些不知所措。
她虽不知其中关窍,但孟扶楹既然这么说了,她便直说道:“实不相瞒,自打踏入了这间院子,我就闻到了点儿油味。”
油味?
孟扶楹眉心狠狠一跳,只觉浑身血液都好似倒着流一般,有些念头从脑海中一闪而过,令她觉得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呼之欲出。
但她冷静下来仔细嗅了下,也没闻出来她所说的油味,于是反问道:“你确定吗?为何我没闻到。”
“嗯。”何茹笃定地点点头,解释道,“你闻不到很正常,我这嗅觉天生就比别的人要灵敏些。”
见孟扶楹神情严峻,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咋这幅表情?是有啥问题吗?”
孟扶楹并不答,只问:“你能闻出味道具体是从哪里散出来的吗?”
何茹有些为难:“那油的味道有些淡,估计不行……”
“行吧。”还没有确凿证据的事情,孟扶楹不敢妄自结论,定了定心神,随口说道,“你有这天赋,不去支间香粉铺子倒是可惜了。”
“不可惜。”何茹挥挥手,颇为自豪地笑了笑,“这倒是叫你给说中了,我妹儿便支了间香粉铺子。她可是城东那家弥香集的老板。”
孟扶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弥香集倒也算得上小有名气,她自然是听说过的。
在宜国,这些年流行的香粉大多味道较重与浓,更多是妇人们喜欢。
而弥香集却是其中的一股清流,是京城为数不多受少女们欢迎的香粉铺子,以老板自制的玉面桃花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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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名,店内香粉味道也是以清淡香甜为主。
说到这儿,何茹眼前一亮,提议道:“要不这样,我明儿叫她过来,她呀或许能试上一试。”
事关重大,孟扶楹没作推脱:“那便多谢了。”
“这有啥。”何茹豪爽地摆了摆手,“反正都是顺手的事。”
话音坠地,她似想到了什么,随后又补充了一句;“只是……我妹儿的性情稍稍有些古怪,妹子你别介意就行了。”
孟扶楹原还不明白她话中古怪是何意,直到次日一早见到了何茹的妹妹何蓉,她才明白何茹为何会这么说。
何蓉不过年二十四,长得甜美,穿了一身与她本人形象极不搭的褐色长衫,原本没什么表情,却在一进府的时候便皱起了眉头,大量一周,捂着鼻子指向那半张黄花梨木贵妃榻,示意那处有味道。
孟扶楹伸手摸了摸贵妃榻,低头拈了拈拇指与无名指,确认触感与往常无异。
她又将食指指尖送到鼻子下方,只闻到了炭味与似有若无的木头味道。
还不等她说些什么,何蓉便冷着脸不耐烦道:“有没有常识啊你?若我没看错的话,这贵妃榻应是由黄花梨木所制,表面刷漆,你这样能看出什么来?”
大概是觉得味道太冲,她退了两步,离那半张塌远了些许。
她今日原本另有要事该办,却被何茹硬生生拉了过来。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却没想到是为了这点小事。
在何茹眼里,不管她已经多大,她的事情永远比不上何茹的来得重要。
一想到这儿,她看何茹就极为不顺眼,连带着也忍不住迁怒于孟扶楹。
“怎么说话的?我平日里难道是这般教育你的?”何茹不知她心中所想,拍了拍她的脑袋,有些严厉斥道,“还不快和人家道歉。”
何蓉翻了个白眼,没吭声。
“家中父母早亡,这孩子是我从小带大的,我敢打包票她本性绝对不坏,就是性格有些古怪。”何茹搓了下手,低声下气地向她道歉,“要是哪里让你不舒服了,我先替她向你道个歉。”
孟扶楹有些诧异,何茹性格热情直率,完全没想到竟是与她同命相怜之人。
算算年纪,何茹失去双亲时甚至可能还要比她小些。
“无事。”孟扶楹对她摇摇头,旋即又看向何蓉,真诚发问,“你既然这么说,那我便厚着脸皮向你讨教一番——我现在该怎么做?”
何蓉噎了一下,有些羞恼道:“我又不知道你想干嘛,我怎么知道你该怎么做?”
听她语气毫不客气,何茹狠狠皱眉,还想再拍她一下,却被孟扶楹伸手拦住。
“我不过是想知道油味从何而来罢了。”孟扶楹不恼,反而是笑了,对着何蓉道,“既然如此,我这儿倒是有一法子。”
她低声朝一旁的蘅芜吩咐两句,蘅芜点头领命,转身跑了出去。
何蓉看得一头雾水,却不想下一刻便听到孟扶楹问她:“何姑娘既然是开香粉铺子的,那自然知晓何为扩香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