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管两个脸色有异的无常，乔知闲转头看向城隍，开口询问：“城隍老爷，所以你邀请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商量吗？”


    城隍正色道：“是这样的，我这边得到上面消息，得知乔老板你手下又收了一得力大将啊，还是极为罕见的阴阳同体。”


    他用宽大的袖子摸摸头上的虚汗，有点难为情开口，“乔老板你也知道，咱们地府这边最近有点混乱。”


    确实很混乱，毕竟现在都没解决好地府众人如何回到地府老家，全都呆在凶宅大厦中，混在人类群体之中成何体统。


    城隍越说越激动，紧着话开口：“于是上头就说，这阴阳同体的棺材子，可否借我们一用，人才不可埋没！功德可以叠加啊乔老板！”


    乔知闲点点头：“说的倒是有道理。”


    这一通下来，说的柳星前途一片光明啊。


    “那你们这边给他的定位是什么？好好一人才可别给我说是给你们老板过去端茶递水的。”


    乔知闲皱眉，语焉不详地略略攻击了一下两个站在旁边插不上嘴的鬼。


    白无常臭脸：“首席秘书才不会端茶递水！你这是刻板印象，你不是一个合格的人类，合格的人类会自己拒绝标签化和刻板印象。”


    黑无常点头：“小白说得对！”


    城隍连忙安抚两位大佬，白无常冷哼一声，依旧盯着乔知闲，眼底冒着火，一副要将他剥皮抽筋的样子，却也只是站在原地。


    城隍也是聪明人，从这态度里也能看得出来，这两位大佬和乔老板关系明显不一般，既然都是自己人，那一开始自己恐吓乔老板这事不就很滑稽了……


    直到一人两鬼的视线缓慢移到自己身上，城隍立马开口：“巡游使！就是帮忙缉拿留在人世间的一些戴罪鬼魂，协助我们弥补一下地府的漏洞。”


    语音刚落，白无常昂首不满：“我堂堂大地府哪来的漏洞，你城隍小儿尽在胡言乱语。”


    城隍卡壳。你们刚才不是表现出很熟的样子吗？怎么突然又开始好面子了？


    他难得摆出了不赞同的神情，开口：“七爷，乔老板是盟友，得和他说清楚目前地府现状啊，可不能让人家蒙在鼓里。”


    白无常冷哼一声，倒是确实没反驳。


    城隍多精明一个人，这种时候当然是试探乔知闲的地位的最佳时机了。


    乔知闲已经在替柳星权衡这个职位带来的待遇了。


    巡游使，隶属城隍，负责在巡回中维护市区治安。


    协助地府工作，又是在地府如今职位紧缺的时候，属实是吃到了时代红利了。另外，这项工作维护社会治安，也确实是可以增加功德的。


    这也能改变柳星的磁场，世界就能对他更好一点了。听起来确实没有什么问题。


    城隍接着开口：“由于棺材子他出身不太一样，上头特批，入编！这叫什么……呃你们人类之间的说法是什么来着……”


    乔知闲试探开口：“公务员？”


    城隍嗷一声：“对对！地府公务员！念及他还是个人类，上头已经批下来了，可以给他交社保。”


    城隍眼珠子滴溜溜转的欢快，福至心灵来了句：“这种社保，身边人生病什么的，是可以走后门的！”


    果不其然，乔财迷眼睛一亮，一直诸多挑剔的心里突然就觉得还不错。


    可以蹭福利啊，这种好事。臭小子，人间的公务员我还没考明白，地府公务员的橄榄枝都抛下来了。


    乔知闲心情一好，再看到苦着脸的二无常，突然想笑。


    他大度摆手：“好了，上次不是说好了找时间去我店里吗？二位爷去了我还能不招待吗？”


    黑白无常两鬼脸色这才稍微和缓一点，也算是顺着这个台阶下了。


    白无常微笑着张手收回背在身后的重达千斤，蠢蠢欲动的勾魂锁，突然想到一件事：


    “乔老板之前那个小女孩，她身上背负的人命太多了，之前那件事情结尾之时我们商量好，待她解决完那事后续，就主动来我们这里报道，但是她现在还没过来。”


    “尤其她还升级了，若是留在人间，届时没能控制鬼气就会为祸人间，到那时，因果怕就是落在乔老板你头上了。”


    乔知闲点头。能理解，但是经过柳星这回事，他心里有一个苗头，可待实施。


    于是他向黑白无常开口：“我有一个想法，再给我一周时间我看看，若是效果不好的话，我一周后亲自将她带过去。”


    白无常矜持点头。


    毕竟乔老板是大人钦点的好好拉近关系的人，短短一周时间还是有信心能拿捏住的……吧。


    黑无常从桌上顺了个供果，唠家常似的开口：“话说你家大人怎么还没回来，上次那个事件那么难处理吗？”


    乔知闲带着点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表情看着“城隍”。


    “城隍”磕磕绊绊：“我家大人还在外地，大人有点心急，担心到手的业绩……哦不人才无法得到重用，这才让我能顶替他上来和乔老板商量商量。”


    乔知闲心里补充，嗯嗯业绩，嗯嗯顺便试探试探我……不知道为什么，这地府几鬼好像总时不时在试探我。


    他不动声色地扫过三鬼脸色。倒是不把我当外人，什么都说……


    “城隍”揣摩着乔知闲脸色，哎哟开口：“我这磕碜样，怎么能和我家大人相提并论哈哈，大人很威严的！”


    乔知闲陪着笑两下，一锤定音：“我会好好考虑这根橄榄枝的。天色已暗，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回去了。三位大人也安好。”


    黑无常还等着乔知闲出口邀请自己，结果人家根本不打算开口。


    两鬼幽怨的目光：盯——


    乔知闲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头也不回：“入夜了，两位大人既是首席，想必业务繁忙，上班时间最好不要摸鱼，下次挑点阳间时间莅临寒舍，一定令寒舍蓬荜生辉啊。”


    一路畅通无阻回到店铺。


    刚才还一脸了解的白无常这才转过头看向前几十年才死的“城隍”：“他刚才说的那一串乱七八糟的是什么意思？”


    黑无常皱眉，他也跟听了一串洋文一样完全不明白。


    两位首席秘书死的太久，有些不必要的知识早就忘光光了，擦好点又丢脸，还好默契地装作都听懂了。


    ……


    一觉安眠，睡到日上三竿。


    有的时候还是感觉很幸福，虽然店铺小小的，也赚不到什么钱，但是，可以睡懒觉啊，


    乔知闲拉开店铺大门，准备迎接门口的大姐阿姨叔叔们的问候，就看见门口停了一大排……警车？


    见这小破店的的门终于开了，带头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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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带着一群严肃正经，全身武装的特警迫近，非常亲切地拿出警员证怼到这个头顶几根呆毛的小青年脸前。


    “乔老板您好，我是安宁市一支队队长，警号是678342，是来这里接小谢同志的。”


    警长的动作很敏捷，警员证太近，乔知闲斗鸡眼都要出来了，这才慢慢抓抓头发，用两根手指将那本警员证推远。


    谢知非晨练完带着一身汗气从院子里出来查看情况，口中还叼着一根油条。


    然后被特警们发现，深表歉意后直接上前拥着懵懵的谢知非上车，谢知非只来得及匆匆忙忙和师叔对视一眼，就被带着上了警车。


    王姐，刘叔他们靠在一辆警车后面窃窃私语，整条街好似都是议论声。


    远远的一个小孩声音传来：“嚯。我就说这个大哥哥绝对不对劲，哪里有老板天天睡到中午，一觉睡醒出门就是的到处聊天的呀，果然是有暗中任务的吧！”


    那小孩摆出一个无敌中二的福尔摩斯架势，看的乔知闲脸上一阵发热，他闭了闭眼，不是很理解特殊部门局长是怎么想的，大清早就让四辆警车围过来令自己社死吗？


    谢知非含糊认真的声音从警车窗户里飘出来：“师叔！咱们说好了，有空的时候要带我去做一把新的桃木剑哦！可不能骗我！”


    送走警车，想到谢知非的话。


    乔知闲心里爬上一抹难言的情绪。他避开喧闹的人群，走到库房，打开货柜上一个金丝木红绸匣子。


    匣子里一柄色泽光滑，但因许久没有得到使用，有点黯淡的桃木剑安安静静躺在里面。剑身诸多划痕，像是一员征战沙场的将军，沉默但忠诚。


    乔知闲眼带深意地望着它，扶在匣子上的手指微动，却没有触碰，他立在原地，不知过了多久，库房里响起一道幽幽的叹气声。


    “若是实在拿不起你，小非确实是个不错的可以托付的人选，总比一直呆在这阴暗的空间好。”


    匣子重新关闭，乔知闲走出里屋的门，阳光铺在脸上那一瞬间好像又变回了那个没什么烦恼的店主。


    他唇边勾起一抹笑，柳星正坐在窗台上，经过柳星时，趁他不注意一把揪住他领子将他拽下来。


    柳星过于瘦弱，轻巧落地后对乔知闲的行为表示唾弃。


    乔知闲呵呵笑，又向刨人面蛇身怪洞穴的小乖招手：“……小乖也过来，你别总欺负小烛，我带你俩出趟门。”


    小乖从货架上一跃而下，歪着脑袋踱步过来：“怎么了？”


    乔知闲伸手，满意地在柳星和小乖的脑袋上各撸一把，“带小星去上户口，带你去找工作。”


    “你终于走上压榨童工这条路了？”小乖嘴上不饶人，身体却很诚实地准备好出门。


    “还有你啊，回来得晚就多睡一会儿，我们又不是不能照顾店里的生意，上次你教谢知非的时候我们也是听到了的。”


    小乖的视线扫过乔知闲眼底的青黑，转到掩盖不住兴奋的柳星脸上。


    上个户口有这么开心吗？


    柳星兴奋地几乎要在原地跳起来了，他绕着乔知闲的腿转圈，完全停不下来，那双总是一副死气的眸子闪着近乎诡异的亮光。


    乔知闲开车，直接导航到特殊部门管理处门口。


    特殊部门建设得很隐蔽，入口竟然是安宁市人民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