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赴宴

作品:《共犯

    “你们…三位?”门前小厮犹豫不决道。


    面前三人,一个赛一个的冷峻,站前面的一男一女,男的浓眉薄唇,嘴角向下,看着就不好惹的样子,尤其那双眼睛冷冷扫过来,光对视一眼都要心惊胆战;女的清清冷冷,从头到尾一句话不说;后面那个倒是肤白俊秀,脑袋上还点一小红点,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公子。三人之中也属他看着最好搭理,小厮没忍住又偷看一眼,却不巧与萧怀远对视,后者蹙眉,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能在这里的哪是什么好惹的主,小厮头皮发麻,忙问道:“大人们可有府上邀请?”


    “给你。”萧怀远掏出一张薄薄的信塞到他手中,隐隐不耐。


    “好好…我看下”小厮颤巍巍接过,横来竖去看了几眼,一面又隔着信偷偷打量面前几人,犹豫道:“各位大人,这是我们城主的邀请没错,但是…”


    “但是什么但是,你就不能一次性说完?”萧怀远瞪他一眼。


    来是必须要来的,但是这个破规定,什么携带家人,还叫他做下属,做他哥的下属还好,凭什么还要低那女人一等?看她看得那么紧,要打听点之前的事,两句话不到就被他赶到一边去,凭什么?他是什么样的人他哥难道不清楚?


    担心他杀了那女人?他当然想。怎么不想?萧衡被她迷惑得晕头转向,说着什么恨啊杀啊的,现在还要拉皇叔下水?那是他和他哥要解决的,关她什么事?


    “说啊!”萧怀远吼道。


    小厮吓得一激灵,想不到这个看起来最温和的性格如此暴躁,哗啦一下将肚子里的话都倒出来:“城主大人说这这个宴会必须带家人,你你们可能不大符合条件。”


    他不说还好,一说萧怀远更是来气,叫他怨萧衡是不会的,于是飞速扫了一眼周灵,一字一句道:“我知道你们的规矩。”


    “他、们、是、一、家、人。”


    “萧宽。”萧衡暗暗提醒。


    萧怀远的火气一下断了个干净,再回头却见那小厮已经吓得呆若木鸡,深吸一口气道:“我们能进去了吗?”


    “能能能……大人请。”小厮并手并脚地开门。


    路过时周灵微不可查扫了他一眼,小厮一时愣神,眼神追着她的步子往前一看,猝不及防与萧衡对上。


    冰冷锐利,他不自觉环抱上身,摸着衣服温热的触感才放下心来,等人走远了才喃喃道:“什么人啊……”


    周灵收回视线,同一边的萧衡道:“他方才虽紧张,视线确实一刻不离开我们,尤其腰部,怕是担心我们私藏武器。”


    萧衡道:“明州城主私自屯粮,久积民怨,这场宴会,原是凉州商人想向他买粮,谈好了又反悔,打算借着这个宴会还照原来的数量走。说不上危机四伏,但二人矛盾是必然的,因此那小厮看着紧张,该查的一样不少。”


    “哼,刘思源算盘精得要死,买的人撺掇宴会,他自己什么都不出还要一帮子人来,铁了心要那人出血割肉再狠狠宰他一笔。”萧怀远嘲讽道。


    萧衡接着道:“来的多少知道点内幕,就是不让携带武器,名义上在场的,也都是他的人。”


    周灵道:“你们呢,是什么身份?”


    “你知道做什么?哦你善良得很,别说身份,如果我说我是敲晕了别人抢来的邀请信,你是不是还要给人家还回去,带回去好生医治,叫人家对你掏心掏肺,从此分不清善恶黑白了?”


    夹枪带棒,含沙射影,这番话说的几乎是毫不掩饰的恶意。周灵还没动作,萧衡先制止道:“别说了。”


    “呵。”萧怀远扭身不管他们,做下属的反而先进去了。


    萧衡转来解释道:“秦升在客栈偶然遇着一个人,恰好是城主的客人又来不了,就把邀请信送给我们了。”


    “就这么?”周灵斟酌着,恰好就有个客人有邀请信但来不了,恰好被秦升碰上?虽然上次一通对峙后秦升秦落分两头效忠的事情叫萧衡知道,但萧衡和萧怀远统一了战线有了新的怀疑目标,这事不了了之,但她为什么就是那么担心呢?


    秦升秦落到底是听谁的?


    “明州城主宴会一贯鱼龙混杂,他可能自己都不大记得,什么人有倒也不奇怪。”


    话虽如此,她还没想明白,便被萧衡拍了拍手腕,耳边萧衡的声音轻轻:“别怕,记着名字就好。”


    周灵默不作声退开,想到什么,歪着头来回打量萧衡,笑道:“萧竖。”


    萧衡也笑:“周平。”


    周灵立即垮了嘴角,转身往里面走去:“难听。”


    萧衡上前几步挽着她的手:“没事了,走过帘子他们就不看了。”


    “萧怀远的名字也是你取的?”


    “嗯。”


    “也难听。”


    “……他们走了,不用演得这么亲密。”


    前堂中央一对高高的桌椅,通体朱红,镂空扶手精致至极,延伸至下两边各一排矮桌,客人两两安置,携带的随从隐于身后。


    几几交谈,人声喧闹。身着皮草的贵妇人和拎着个带血羊头的屠户,一脸羞怯东张西望的和目不斜视入座立定的,当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


    明州城主刘海,字思源,心思深沉阴险狡诈,萧怀远的眼线如是说。


    问他哪里来的眼线,他道:“当时你失踪,我各地找你,因此各地都安排了眼线。”


    萧衡道:“那在丰州岂不是也有?他们可有告诉你我在丰州?”


    萧怀远僵硬道:“就是有眼线,消息也不会来得这么快。”


    萧衡敏锐道:“你何时开始安置的?”


    萧怀远道:“几近正月,那会整个宫里忙上忙下,又是父王的病又是新年的,谁有空搭理我?便耽搁了。”


    萧衡倒吸一口凉气:“码头那次,你就已经知道我在丰州?”


    “没有。”萧怀远目露凶光:“木二说他亲耳听到皇叔要去丰州找人,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丰州,又是找人,我便想到了你。后来没找到,逼一逼他,他就承认是自己胡诌,真是叫我气死。”


    “他们两个靠不住的东西,我才想着自己布置眼线的。哼,本来就是从皇叔那里撬来的,说不定听命于我也是假的,背地里不知道效忠谁。”


    周灵一直在听着,萧怀远这个人脾气说好不完全说坏也不完全,在萧衡面前是一个样在她这里又是一个样。她平日里避着不与他交流,这会一抬眼,没想到却是正正好好对上他的目光。


    萧怀远直直盯着她,嗤道:“不过现在我知道了,他误打误撞不说,你倒是真的不想回来,去了也是白去。”


    周灵别过头去,萧衡不大自然地轻咳一声:“他们是什么人?”


    “谁?”萧怀远侧头:“他们?你去打仗的时候我也四处巡视的好不好,哪还没个认识的人,叫找你还是好找的。”


    周灵想起来:“那通缉令?”


    她与萧衡对视一眼,后者立即反应过来道:“你的手下可曾听过什么通缉令?”


    “什么什么通缉令?”萧怀远疑惑:“他们都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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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宫,怎么会连哥你都认不到?”


    真是未必,萧衡扶额,他自十七岁便外出作战,一走大半年一整年的也常有,又不是见着菩萨,哪有什么忘不掉的?


    “不过也是。”萧怀远若有所思,定定看着萧衡道:“你的长胜落在宫里了,我后来才发现。他们见不到剑,可能就认不了人。”


    “不行,那也是废物。”他下了判决。


    长胜,萧衡的剑名字叫长胜,倒是也很符合。


    萧衡忽然问道:“你在哪里找到的?”


    萧怀远:“谁不知道长胜是你的剑,就是扔地上那都没人敢捡。”


    萧衡眯眼:“城门还是大坛?”


    萧怀远:“都不是。”


    “是勤政殿,殿内。”


    这就怪了,他却是在大坛和那群小兵小卒打斗的时候,失手将长胜扔了出去,他以为萧怀远那日狠话说尽就是要走了,城门到大坛可还是有一定距离。怎么会在勤政殿,还是内殿?


    “对了。”萧怀远表情又是嫌恶又是别扭:“哥,一直没来得及问你在那里过得好不好。”


    萧衡正欲回答,突然地又被他打断:“不要你说,要她说。”


    周灵没听到似的,支着下巴观察宴会中的其他人。


    “要她说。”


    他这个弟弟最是爱恨分明,周灵栽赃他一事,怕是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缓过来。他愧对这个,愧对那个,倒是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眼见着萧怀远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他转过头去问一边坐的端端正正的周灵:“还好吗?你只管跟我说,我告诉他。”


    “那你自己说吧,好与不好,应当是你自己最清楚。”周灵淡淡道。


    萧衡轻轻嗯了声。


    萧怀远这边之间萧衡与周灵叽叽咕咕说了什么,头挨得很近,他哥还冲那女人笑了下。


    萧衡对他道:“我的伤已经好全了,不必担心。”


    萧怀远道:“你哪里来的伤?喂,我哥平日里在干什么?”


    周灵充耳不闻,萧衡又道:“小伤,平日养着。”


    “哪里的?”


    “肩。”


    “谁伤的你?我这就去...”萧怀远脱口而出,然而话到一半想起来:萧衡他们掉下去的那个崖壁,他事后看过,一颗凸起的奇形怪状的树,若是栽在上面,也不是不可能...


    尽管如此,他还是没好气道:“她是没长嘴吗,句句都要你说。”


    萧衡沉声道:“萧广,她有名字。”


    萧怀远脸色难看,退至一边,不情不愿闭了嘴。


    对于这个,周灵倒是没什么芥蒂,不过也确认了,她那救命之人绝对不可能是萧怀远。他这般自尊自大,只怕是路过自己都要嫌恶心似的踹两脚,他们这样的人就是这样了,谁会停下来?不过他怎么对自己都无所谓,她来帮自己,帮萧衡,同样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萧怀远对萧衡好,他们是至亲,怪不得萧衡那时候这样说。听着过年时候萧衡讲这个人的故事,还以为他是什么极度聪明冷血阴谋家之类,倒不太像。


    入座的人越来越多了,现在是讲话都需刻意大声的纷乱嘈杂。形形色色的人穿梭在四面八方,他们三个定定不动反倒成了另类。萧衡想起来周灵喜静,瞥去一眼,登时与流水般的钟声相撞。


    由远及近,悠远绵长,声波层层似浪花,而重音散尽,被堆叠簇拥走上来的,身披银红狐毛大裘,脊背圆润厚重,眼睛嘴巴分别咧出一条线来,笑吟吟坐下的,正是刘思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