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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双向式爱恋》 夜深露重,黑暗的客厅里只亮着一盏小灯,楼下的虫鸣消失之后,夜晚显得尤其安静。
客厅的顶灯始终未开,晚风吹起窗边轻纱的一角,将其投入到变幻的光线下。影片还在继续,方梨却无法再投自身心去欣赏。吃剩一半的小龙虾被放置一旁,脱下的一次性手套沾着油污丢进垃圾桶。
方梨盯着变幻的荧幕光出神。
她与陆闻舟认识是在高一,虽没什么交集,但总能经常碰面,直到后来文理分科,她与他成为同学,再到后来成为同桌,从陌生到能说几次话,到最后慢慢熟络。
那时的方梨自以为他们关系怎么也到了朋友层次了吧。
直到某天,她一到学校就看见陆闻舟在收拾桌面,随口问了一句,他还未搭话,班主任就从后门进来,先是催促值日生做卫生,而后扬声让陆闻舟与后桌某个女生调换位置。
方梨还没反应过来便听见耳边响起那道熟悉清冷的声音:“抱歉,让让。”
她下意识侧身让开,就这么看着陆闻舟抱着早已收拾好的书本从她跟前走过,朝另外一边后座走去。
怔愣着盯着出神之际,耳边响起刻意压低的讨论声。
“不是吧,下周就换位置了,陆闻舟干嘛这么着急?”
“我严重怀疑他是因为上次考试被方梨压一头,心里不舒服。”
“别乱说,或许是姚玲坐后边看不清黑板,调换位置而已。”
“这哪是乱说啊,课代表在办公室亲耳听到,陆闻舟亲自找的班主任换位置。再说了,就算姚玲看不清,调哪不是调,怎么偏偏调走陆闻舟。”
“哎,你们说是不是因为白芮欣看着他俩坐一起心里不舒服,所以陆闻舟这是为了哄人开心才换的位置?”
“怪不得这段时间没看到白芮欣跑来来找他了,原来两人闹别扭了啊!”
理一班换位置有个不成文规定,调换的位置,没有特殊要求不能随意更改,就算调换了也只能往后边调,而是还要写一千字的换位说明。
很多人即便想调换,也不想为了这位置而写一千字的说明,除了写出理由,就只能现场瞎编,而且还要合情合理,这不是摆明折磨人嘛。
以此,自换位置以来,没人愿意枪打出头鸟,浪费精力与时间而刻意去换位置。
如今,陆闻舟成为第一人。
而她也成为了特例。
周围的讨论声不断,句句犹如剑刃刺向方梨内心深处。
是嫌弃、是疏远、是刻意,只要他们想,理由可以是无数个。
而此刻亲耳听到的,却是往往没想到的那个。
与陆闻舟结婚以来,他很少提及家中琐事,平时也几乎不与他们来往。方梨在网上听说过很多关于结婚的言论。
各持一词,各持己见。
“所以你当初主动提出要换座位就是因为她?”方梨忽然出声。
其实她对池明月没什么印象,只是好几次放学路上,总感觉身后有道阴嗖嗖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有次回头一看,的确在人影稀疏的人潮中瞥见最可疑的人。
女生一身潮服,五官精致漂亮,垂落在肩后的乌黑长发被挑染几缕灰色,很是独特漂亮。她慵懒倚靠在校门口旁边的围栏边上,指尖夹着烟,烟雾缭绕,却挡不住她看过来的目光。
距离不是很远,方梨疑惑盯着她几秒,可她好似未觉,就这么直勾勾盯着她,眼不带眨的。
方梨与她不认识,自然没觉得她是在看自己,多看了一眼后便进入自家车,扬长而去。
如今一回想,原来池明月早已经注意到她了。
陆闻舟额角抵着她的肩膀上,回答:“她是疯子,什么事都能干出来。”
只要与他走得近的女生,都要被她一个个找上威胁。
陆闻舟性子本就冷淡,身边没什么女生敢靠近,后来又因为池明月这事,一传十十传百,自然而然更没女生敢靠近他。
更何况,她敢做,池白轻就敢护着,她自然有恃无恐。
“可……”方梨忽然想到什么,转过头,“当初你妈那么撮合你俩结婚,可她为什么后来又给你相亲?”
“而且,你上次带我去你家,我都没见到过她。”
沉默片刻,陆闻舟抬起头,回视她:“她变成植物人了,如今在瑞士疗养院中。”
这是方梨没想到的结果,红唇微启,刚想要问怎么回事,可转念一想到之前陆闻舟险些掐死池明月的举动,下意识间,她抬眸看他,欲言又止。
陆闻舟本就盯着她看,这一丝变化自然没放过。忽而,他嘴角微扬,打趣问:“你怀疑是我弄的?”
明明的调侃,可听在方梨耳中却成为了自嘲。
她脸上划过一丝尴尬,想要解释。
“的确是我弄的。”话还未说出口,男人便打断她的话。
方梨愕然抬头,似是没想到。
陆闻舟淡淡解释:“她想弄残我的双腿,却弄巧成拙害了自己。”
两人本就是水火不容的对家,怎么可能会安稳生活中同一屋檐下。陆闻舟厌恶她的蛮横不讲理,池明月讨厌他的凉薄、软硬不吃。
以此,两人争端不断。
一人想逼迫对方臣服于她,一人只想对方自觉远离他。
你追我跑的戏码不断重复,可陆闻舟却没有一丝要心软的征兆。
池明月也不气馁,既然留不住他的心,那便得到他这个人也是可以的。
自此,池明月的目标转变了。
从他的心转变为他的双腿。
她甚至幻想过,只要陆闻舟双腿残疾无法再站立,那么他的自由便只能任由她掌握。
陆闻舟时刻警觉她,怎么可能没猜想到她病态的想法。
他看似无知无觉过着自己生活,却在闲散中时刻注意池明月有何动向,无数次迫害他的机会溃散后,她便转念想要制造车祸。
那天池明月难得平和与他相处,而且还要陪同他去比赛,陆闻舟虽不满,但还是抵不过池白轻无条件的纵容。
“明月好心陪你去参加比赛,你能不能不要跟有病似的,总以为她要害你!”
陆闻舟不想与她们多费口舌,转身就要走。
可刚坐上车,池明月便从另外一边拉开车门上车,注意到他的冷眼,她自知不觉笑着娇嗔:“我是去为你加油的,你别总这么误解我好不好。”
陆闻舟没回答,别开眼看向窗外。
一路沉默,这真的很异于常态。
行经十字路口,遇到红路灯,车辆停下,池明月就是在这时凑过来,笑着开口:“哥哥,如果遇到有什么意外,你肯定会保护我的对不对?”
绿灯一亮,车辆缓慢行驶,速度逐渐加速。
陆闻舟盯着她意味不明的笑容,蹙眉还没反应过来这话什么意思。就在这时,左侧边突然快速驶出一辆黑色大众。
小小的一团正以极速般快速变大,变清晰。
可驶过来的位置正好是池明月那边。
陆闻舟还未理解透彻她这话什么意思,就见她佝偻着身,衣领处顷刻间被人攥紧,用力将他往另外一端扯去,手脚并用,力气大得离谱。
下一瞬,两人位置被调换,他整个人倾倒在车后座。
许是更好的换位,池明月整个人几乎是紧挨在车门,以防范动作背对着车门。
陆闻舟坐起身,厌烦的还未说出口,车祸便是这个时候发生的,毫无预兆。
两车速度有偏差,撞上来的车辆正好撞上车尾,可还是致使被撞车辆原地打转,顷刻掀翻。
陆闻舟承认,她想一出是一出的把戏真的令人难以防范。可她却忘记,自始至终,陆闻舟那扇全部降下的窗户从来都没升上去过。
……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消毒酒精味道。
陆闻舟缓缓睁开双眼,看到床尾摆放的医疗设备,病房内空无一人,静得只有医疗设备发出的滴滴声。
病房内四周昏暗,独有床头柜一盏台灯亮着。
忍耐疼痛坐直身,病房门顷刻间被人粗暴推开。
来人是他的父母。
看见是他们,陆闻舟可不会自恋以为他们是来看自己的,毕竟一同发生车祸的还有池明月。
而结果也正如他所料。
池白轻一进门,不由分说,直接扇了他一巴掌。
身体带来的的疼痛源源不断,却不及突然这一下。
陆闻舟被扇得脑袋微偏,大脑嗡嗡作响。
接着砸下来的是她无理由的怒斥声:“我让你照顾好明月,你就是这么照顾的?你知不知道她险些因你而死?”
听到最后一句话,陆闻舟低声冷笑,目光凉薄回视她:“所以,没死成?”
“还挺遗憾的。”
“陆闻舟!”池白轻怒吼,垂落在身侧的手掌握得发紧变白,“她是你妹妹,是你的未婚妻,你怎么能诅咒她去死呢!”
陆闻舟轻嗤道:“是妹妹就是妹妹,哪有拿妹妹当未婚妻的,也不怕□□。”
“还有,我可从未承认过她是我未婚妻。”他继续补充,“您要是真想她入陆家的门,要不就让她嫁给我爸吧,反正您又不喜欢我爸,你俩离婚,撮合他们,不是挺好。”
“陆闻舟,你在胡说什么!”身旁一直沉默寡言的陆良出声训斥。
陆闻舟轻笑:“满足大家合理需求想出来的计策罢了。”
池白轻被他气得肺腑生疼,深呼吸一口气,郑重道:“明月被你害成这样,这辈子,你非娶她不可!”
“话说的挺满,梦想得挺美。”陆闻舟冷笑,身体朝后倚靠,“想要我娶她,除非我死。”
刚靠过去,脊背压着生疼,只得往床尾挪动躺在床上,继续补充道:“对了,我死后可别给我配冥婚,怪晦气的。”
……
影片走向结尾,开始播放结尾曲,低沉磁性的英文歌曲夹杂着小剧场播放,温柔且缱绻。
陆闻舟的思绪仍然沉浸在刚刚的情境中,无法回归到现实。
这些记忆他记得不全,还是车祸发生,杨里他们得知跑来看他时录下的视频。
后续他们递给他看时,他却全然没有任何印象。
“你爸妈这偏心都偏到太平洋去了,亲生的当仇人对待,认回来的当祖宗供着。”
坐在身前的方梨轻声吐槽。陆闻舟怔了几秒后,目光才有所动。
方梨侧身坐在他腿间,脊背闲散倚靠在他屹立的腿上,秀眉蹙紧,她的表情很严肃,是他没见过的严肃,眉眼深深,更透着几分烦闷。
“不过你爸妈这脑回路,凑到一起还挺合情合理。想起当时见你爸妈,我怂成那样,真是没脑子想。”
陆闻舟半身闲散倚靠在沙发上,盯着她那随着动作飘逸的发丝,没忍住上手,卷在指尖,轻声道:“其实你跟他们说话不用太客气。”
“臭媳妇还得见公婆,不过你妈当时对我还算挺好,你爸就……”说着又欲言又止。
方梨不用仔细回想就知道陆良对自己什么态度,妥妥的资本家看商业价值。
陆闻舟摩挲着指腹间顺滑发丝,压低声音哄着她:“反正以后也见不到几面。”
男人低垂眉眼,如鸦羽般的长睫轻轻半掩眸中情绪。方梨静静坐在他怀中盯着他冷漠寡淡面容,她看不出他什么情绪。
说伤心吗?那肯定是有的,但却不浓厚。
方梨说不出什么安慰人的话,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哄他。
“陆闻舟。”她捧着他的脸颊,抬起头与她平视着,“他们不要你,但你还有我啊,既然那个家让你如此不开心,那以后就跟着我回家好了,以后我陪着你。”
她逆着荧幕光,男人近在咫尺,微仰凝望着她。
在这个静谧而长久的对视中,方梨不由自主地屏息,仿佛周遭的空气都静止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久到她气息微热,心跳也不由得加速,别开眼,耳根微热想要缩了缩手。
指腹划过他的脸颊将要垂落,一只微凉的指腹贴上她的手背,带着她再次抚上他的脸颊。
她下意识看向他,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目光就从未在她身上挪动半分。漆黑微冷得眉眼,星点的光点落在他的瞳孔,染出几分柔和来,直白不收敛。
他微微启唇,几秒后才开口:“所以,你不跟我离婚了?”
声音沙哑低沉,说完这话时,眸中有了一丝紧张。
方梨微怔,反问:“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跟你离婚?”
“之前我们吵架。”
“吵架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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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离婚?”方梨蹙眉,“那我们去年就已经离婚了。”
去年她不知道他的病情,被他耍的团团转,那是第一次她主动提出离婚。然而到了翌日一早,面前这人压根没有一丁点任何记忆,回想起那时,都是能起心梗的程度。
陆闻舟沉默,也不知道在思忖什么。
这会,方梨渐渐发觉陆闻舟有个难测的习惯,就是挺爱胡思乱想,很明显就是不自信的表现。
她叹息一声,将手从他的掌心中挣扎滑出,指尖滑落至下颌,“这不是叫吵架,只能算冷战。”
“所以,下次主动来哄我。”
陆闻舟:“我不太会哄人。”
“不太会?”方梨似乎也没想到这一点,略微拧眉,双手再次捧着他的脸,认真道:“那就自己去学,总不能这都还要我教你吧?”
更何况她也不太会。
注意到陆闻舟只顾着盯着她,也不知道听进去没,于是她胆大揉搓他的脸,催促问:“听到没?”
陆闻舟没恼,任由她揉搓,“好。”
还算满意的回答。
见此,方梨松开手,缓慢在他怀中转过身。主要她发现自己说着说着话,不知不觉间都快坐到人腿上去了,这显得她太主动了。
影片已然结束,两人都没有要结束的意思,方梨摸着遥控器换台,顺口问身后的人:“你有没有想要看到片?”
他的回答干净利落,“想看爱情片。”
话音刚落,方梨整个人仿佛被定格一般,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扭过头狐疑盯着他看了好几秒,再次了问他一遍。
陆闻舟还是重复原本的话——
看爱情片。
方梨没动,而是抬手摸着他的额头,“也没发烧啊!”
忽而想到什么,她歪着头试探问:“你还记得前不久我们在干什么吗?”
她怀疑他又转变人格了。
陆闻舟撂下她摸着额头的手,平静盯着她,道:“没变。”
“那你怎么突然要看…”
后面的话她觉得羞耻没说出口。
陆闻舟:“你让我学哄人,可我不会谈恋爱,就想看看他们是怎么谈恋爱的。”
“……”
说的她好像会谈恋爱似的,还不是母胎单身一朝踏入婚姻。
既然他想看,那就看吧。
正好她也可以适当观摩小情侣之间是怎么谈恋爱的。
方梨摸着遥控器调台,漫不经心间,她忽然想到今晚陆闻舟这异样举动,随口问:“对了,你今天怎么想起来要跟我说这些?”
之前要么闭口不答,要么转移话题,如今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经历告知于她,生怕慢一步就会怎么样。
许是前面大部分事情早已说清,这会他没刻意隐瞒,甚至想都未想便告诉她:“杨里说,夫妻之间不应该有秘密,说我再不同你说清楚,就要变成前夫了。”
“……”
不愧是高中时期的见证者,强势助攻。
方梨表面漫不经心应着,实则盯着荧幕挑选影片,心里却在琢磨以后怎么感谢杨里。
琢磨透之后,盯着电视却又开始发难,其实对于她这种选择困难症患者,着实不适合挑选。
她正沉浸于按着按钮四处选片,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男人的异样。
他无瑕关注影片的挑选,而是盯着方梨发丝半掩着的侧脸,皮肤白皙细腻,在昏暗的灯光映衬下,眉不疏密也不寡淡,纤长的睫毛投下一小团阴影,掩住那一双清亮的眼。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会在不经意间,情不自禁盯着方梨看。
他记不清是何时养成的习惯。
或许是久别重逢后的相亲上,也或许是第一次与她成为同桌那天。
忽然想到初次见到方梨那会,期中考刚结束不久,班主任按照班级情况给他们安排座位。
陆闻舟盯着大屏幕上展现的座位分配表。
他的名字旁边赫然出现一个女孩子的名字,而且还是他前段时间在公告栏上看到的名字,她在他的上面。
上午的第四节课的自习课上,教室内嘈杂不断,混乱中却又夹杂着一丝井然有序。班长站在讲台上指挥同学搬动桌椅,有人趁着混乱间隙打闹成一团。
被蝉声填满的午后,站在走廊外的学生耐不住夏热,簇拥在门口不断催促他们动作快些。
好不容易将桌椅搬好,陆闻舟收拾好便坐在位置上安静写着物理试卷。忽然,旁边桌面上被人放下一堆书籍。
陆闻舟余光瞥见,大概猜到是自己那位同桌。
他记得叫方梨。
想起这个名字,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一句诗句——
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
这是晏殊的那首《无题·油壁香车不再逢》中的诗句。
或是心有所想,陆闻舟抬起头朝旁边人看去。他抬眸动作在意料之外,抬眸那瞬间恰好与对方撞上视线。女生身体一僵,眨了下眼,平静垂下头,动作稍稍收敛了些。
收拾好自己的课桌,方梨拿出英语作业出来写。
两人沉默无言。
对比于其他人忙碌与新同桌熟络,他们之间只有学霸间的比拼。
他们的位置位于靠窗倒数第三排,对于喜欢上课开小差的同学来说,这的确是个不错的位置。
夏日炼狱般的热度,将人一路坠至难以脱身的闷燥与困乏之中,教室内空调温度不低,但正好与室外温度中和。
下午的第一节课,教室里的人头早已低垂大半,纵使无人搭腔,秃顶的老先生依旧站在讲台上唾沫横飞,激情澎湃。
方梨只手撑着下颌,撑着眼皮沉重强撑做着笔记。
“梨子。”
前桌女孩缓慢朝她课桌靠近,轻声呼喊她,在看到方梨看来的目光,女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中书本塞在她桌面上,并催促:“快看!”
方梨迟疑扫了一眼,“这是什么?”
前桌女生瞥了眼台上老师,偏着脑袋压低声音道:“翻开三十六页,最后一段话。”
方梨摆平书本,封面是古早男女主拥抱的例图,小说名字也更是大胆直接——
《冷酷学霸爱得我无可救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