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原听完录音，眉头紧皱。


    “说说我这边吧，家里确实有被翻动过的痕迹……但我们还是来迟了一步，那些人已经走了。”林雪原站在家里，仔细查看着房间里的器物。他能感觉到细微的翻动痕迹，如果不是学刑侦，或许还真的察觉不出来。


    “那支录音笔确实不见了。而且我在门口附近找到了一条项链……可能是她的。”林雪原边说边摊开手心，里面是一条猫咪项链，黄宝石在灯光下泛出耀眼的光泽。


    “嗯……”林雨凝声音很低，语气并不惊讶，毕竟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我挂了。”


    “等等……”林雪原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你不是打算真的跟那些人过去吧？”


    林雨凝正想说话，手机突然猛烈震动了几下，提示她有另一个电话接入。


    她看了一下，是时曜的电话。


    “时曜联系我了，晚点再说吧。”


    “嘟——”


    电话被挂掉了。


    林雪原怔了几秒，脸色微微变了。


    “怎么了？”刘楠疑惑地看着他。


    “我们赶紧赶回去疗养院！凌婧宜应该真的被带走了……那些人又用她来威胁姐姐，姐姐估计打算跟他们走……”


    “……事情就是这样。刚才雪原在我们家门口发现了一条项链，应该就是婧宜留下的。”


    林雨凝接通了时曜的电话，把刚才的事简单地说了一遍。


    电话另一头陷入了沉默。


    或许时曜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林雨凝惨淡一笑，“一切都是因我而起的。你放心，那些人的目标是我，我会跟他们回去的……如果能够用我来换回婧宜的安全。”


    “……你想要用自己来保护她，可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也是她在努力保护的人？”


    “……”


    “你不要冲动，让我想想办法。”


    林雨凝放下手机，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办法……除了她跟那些人走，现在还有其他办法吗？


    -


    林雪原和刘楠在马路边拦上了一辆出租车。一上车，林雪原就尝试给凌婧宜打电话。


    但她的手机又回到了关机的状态。


    按理来说时曜应该已经报了警，但她关了手机就很难定位到了，不过她之前打过电话，应该能查到信号最后出现在哪里……


    他又尝试给林雨凝打电话，但没有成功拨通。


    试了几次之后，他明白不是他打不通，而是她不愿意接。


    林雪原知道他们姐弟俩都是认定了什么就不会轻易改变的人，但他感觉自己的姐姐比自己还要倔。


    他无力地放下手机，闭上眼睛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但最终却是徒劳。


    他的内心已经被懊悔和内疚淹没，自己也无法形容现在到底是什么感觉。


    虽然林雨凝不接他电话，但林雪原心里也清楚，如果那些人真的要来把她带走，即便是她不愿意，也没有办法拒绝。


    大意了……他凭什么会认为疗养院是安全的呢？那些人都敢把窃听器安装在房间里了，证明他们至少是可以自由出入这个疗养院的。


    或许在知道凌婧宜失踪开始，他的思绪就不由自主地变得混乱了，所以才什么都没有考虑清楚……


    刘楠坐在一旁，眉头深锁地看着堵车的马路。


    正常来说在这里打车去疗养院大约半小时，但不知道为什么，平时非常通畅的马路，今天竟然大塞车！


    “师傅！这条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堵车？”刘楠打开手机导航，看着一片深红。虽然已经是寒冬，但他已经急得额头出了一层细汗。


    “今天路上好像出了很严重的事故，前面的路几乎都要封了！”司机无奈地回答。


    “那还能换一条路吗？”


    “可以，但要堵到前面那个路口才能右转。”


    前面的路口眼看着只有两三百米的样子，但车流纹丝不动，还不知道要堵到什么时候。


    刘楠转头看向林雪原。听到他们的对话，他似乎才如梦初醒。


    “刘楠，我们骑车过去吧！虽然远了点，但这里不知道堵到什么时候……”


    “别啊，你们要在这里下车吗？前面马上就到路口了，右转应该就会通畅一点了。”司机插话道。


    “我们一人走一条路吧！你在车上，我下去骑车。看谁更快赶到那边！”


    “也好。”林雪原话音刚落，刘楠便立马推开车门，跑上了大马路，从堵塞的车流中穿梭，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林雪原看着他的背影，又看着交通灯切换到了绿灯。


    听着汽车发动的声音，他紧皱的眉头才稍稍放松了些。


    “师傅，麻烦快一点，晚了可能要出人命了！”


    -


    “叩叩叩……”重重的敲门声在门口传来。


    林雨凝抬起头，定定地看向房门的方向。


    门外的人等待了一阵，听到里面没有任何声音，就拧开了门。


    一高一矮两个男人走进了病房里。高个男人看到病房里只有一个女生坐在病床边的轮椅上。女生穿着病号服，戴着口罩，只露出白皙的半张脸。她的神态看似平和，但又透着一丝不安。她大概是明白自己将会到什么地方去，也接受了这么一个事实。


    “林小姐，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高个男人开口。


    轮椅上的女生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既然她愿意配合，事情就好办得多了。否则她在这里挣扎反抗，就算能够强行将她带走，事情也会很难办。


    当然，他们也已经准备好了□□手帕在口袋里，只要眼前的少女反抗，他们也不会有半点犹豫。


    两个男人对望了一眼，矮个男人走过去，推起轮椅，推着女生离开了病房。


    高个男人殿后，他走之前再次看了整个病房一眼。


    他总觉得整件事有些奇怪，虽然他也说不出来为什么。


    或许就是觉得……这件事会不会有些太顺利了？


    -


    祁景从衣袋里拿出剧烈震动的手机，修长的手指在上面漫不经心地划动着。


    他的嘴角也浮出一丝笑意，转头看着凌婧宜，声音如春风般和煦，“你的朋友已经上了我们的车了，等下你就跟她团聚了。”


    凌婧宜依然被绑在椅子上，靠在车厢边，睁大眼睛瞪着他，没有说话。


    但她此时也不过是强撑着罢了，她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虽然事发突然，她没有办法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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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准备，但她刚才已经尽她所能地做了各种各样的暗示，告诉林雨凝这一切都很不寻常……她怎么还会来呢？


    林雪原怎么也会同意？他也没感觉到不对劲吗？


    “凌婧宜，其实我刚才已经给过你一个机会。可惜啊，你就是不懂得好好珍惜，一个劲地在电话里胡说八道什么？”祁景抱着手臂，“你究竟知不知道这个世界是站在谁那一边？”


    “不管是谁，反正不会是你。”她面无表情地回复。虽然凌婧宜还在强打起精神，但经历了刚才那么多事情，她也明显有些体力不支了。


    “你们这些小孩子，就是天真又单纯。但是过头了就不可爱了。”祁景弯下腰，用力拍了拍她的脸。凌婧宜吃痛，被他拍得侧过了脸。


    “是，原来的世界，我当时筹备的时间太短了。时曜那个‘意外’还是做得不够完美。但你有那么多时间来这里改变命运，我也有很多时间来改进我的方案……唔，这次保证石沉大海，绝不留痕。我会让这个人是生是死，永远成谜。”祁景凑到她的耳边，一字一句，犹如恶魔的低语。


    说完，他重新大笑着起身，满是轻蔑地垂眸瞥了眼两个明显已经有些萎靡的女生，“不过呢……凌婧宜，我还想再给你一个机会。”


    说罢，祁景转向身后，凌婧宜抬头看着他好像转身拿了些什么。


    很快，他就把东西丢到她面前。


    “哐当”一声，凌婧宜不由自主地微微睁大了眼睛，怔怔看着掉在地上的锃亮匕首。


    “你要干什么？”


    “给你资格做我的共犯啊。”祁景嘴角浮出一个微笑，“证明给我看你是有价值的，或许我可以网开一面，让你活着呢？”


    祁景看着她，又看了看坐在另外一边的赵梓茵。


    赵梓茵一瞬间明白了他什么意思，她睁大眼睛拼命地摇头，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因为刚才一直高声求救，她嘴里被塞了一团纸，现在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想想你的爸妈，想想你朋友，想想时曜……你难道不想再见到他们吗？你不怕他们伤心吗？你对那件事知道得还不多，留你一命还是可以的。”


    祁景边说边捡起地上的匕首，故作惋惜，“不然时曜该发疯了。你也知道他很难搞，我总不能把他们全都杀了吧？……虽然我倒是挺想的。”


    “我当然想见他们……至于你提的那些条件。如果我真的答应了你，那我跟你又有什么区别？就算我做了，我真的能走出去？”凌婧宜冷笑，“吴芷馨也是这样被你拉拢，跟你一起做这些事的吗？”


    “不不。她比你识时务多了……好吧，别说我没给过你机会。”祁景摇了摇头，然后转身对着身后那两个男人使了个眼色。


    两个男人心领神会，快步走上前，一左一右地架起了赵梓茵。


    “呜呜呜！”赵梓茵被他们抓起来，急得双腿乱蹬。但她毕竟只是个高中生，又哪里能抵抗两个高大的男人？


    赵梓茵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凌婧宜，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


    “等等！等等！”眼看着赵梓茵就要被人拖走，凌婧宜冲着几人大喊。


    “我答应你！祁景，我答应你的条件！”


    “哦？想通了？这样才对嘛。”他眼里盛满笑意，把匕首塞到了她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