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逼入绝境7

作品:《待故人归

    花淫鬼将柳元朗踩在地上,看他大口吐着鲜血,被三人折磨得不成人样,忽然他又摸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任芳菲,眼里染了上一片情欲之色。


    “小姑娘,你流泪的样子可真美艳不可方物,倒是让我心里痒痒。”


    “不要碰她……”柳元朗嘴里留着鲜血,两手紧紧抱着花淫鬼的脚,阻止他向任芳菲走去。


    “滚开——”花淫鬼一脚将他踹飞给了侏儒鬼。


    “老六,小心着点,这小子的父亲可是柳浪山庄的庄主,他的命朝廷留着还有用。”三鬼中资历最老的侏儒鬼开口道:“至于那个女孩,玩完了记得毁了尸身,别再像之前那样……


    “行了,少啰嗦。”花淫鬼不以为意,拨开了额间的一缕发丝,笑容诡异地走向任芳菲。


    “少女的身上总是散发着一种诱人的清甜,若不是这次有任务在身,我倒真想将她收在身边,好好地调教一番。”


    说着,花淫鬼将少女扯在怀里,一双苍白的鬼手,游走在她的腰间,熟练地解开了她的腰带。


    “放开她!畜生!有本事你冲我来啊!”柳元朗的脸被踩在地上,像小兽一样愤怒咆哮挣扎着。


    “冲你?”花淫鬼嘴角抽了一下:“我对童子鸡可没兴趣。”


    随即,目光又继续流连在身下少女的胸前。


    随着少女瞳孔中的恐惧逐渐放大,花淫鬼的双手几乎要贴在那柔软的地方。


    就在这时,一道刚猛的剑气闪过,纵然花淫鬼避开及时,也被一剑伤了十指。


    一道黑影落在任芳菲之前,灰扑扑的衣衫遮盖住少女的恐惧,带来了一份体面。任芳菲含泪的双眸抬起,看向挡在身前的少年。


    “展一鸿……”柳元朗从未像今天这般如此庆幸这位沉默却如兄长般踏实的好友在身边。


    “小子,我看你是找死。”大意受伤的花淫鬼张开双袖,杀气陡起,展一鸿如鹰掠起,执剑刺向花淫鬼。花淫鬼侧身躲开,伸出两指夹住了剑刃,谁料展一鸿忽生变招,剑势如狂风骤起,逼的花淫鬼连连后退。


    “热闹看够了没?还不来帮忙!”花淫鬼身形狼狈,朝一旁作壁上观的两鬼骂道。


    “老六,你现在身手退步了,竟然能被一个少年欺负。”折骨鬼笑声讽刺,抽出腰间的软刀朝展一鸿攻去。


    “以三打一,你们也太卑鄙了!”柳元朗被侏儒鬼脚踩在地上,骂骂咧咧道:“有本事放了我,一起上!”


    “小子,我劝你少些废话。”侏儒鬼灌注力道,猛地朝柳元朗踢去一脚,直接飞出数米,狠摔在了泥土中。


    一旁的展一鸿眉头紧锁,虽然他在少年利剑术高超,但面对成名已久的两鬼联手攻势,自然处于下风。不一会身上便都是被剑气所裂的伤后,甚至一重拳打在腹部,花淫鬼的指尖刃更是在他的背上划下一道深深的口子,血肉翻涌,森森见骨。


    随着最后一道拳风袭来,一道冷光闪过,展一鸿重伤落地,猛咳一阵鲜血。


    任芳菲连滚带爬地去看他的伤势,却被花淫鬼从身后一把抓住头发,向后仰去。少女的求饶和哭泣声,伴随着展一鸿被残酷折磨的哀嚎声,响彻在这个黑夜的林中。


    柳元朗瞳孔装满了恐惧和惊悚,亲眼见这折骨鬼将透骨钉穿刺在展一鸿的两处琵琶骨,那惨厉的哀痛声,让人心惊胆颤。


    展一鸿疼痛地几乎昏厥过去,却又被折磨地疼醒。


    “别……别伤害他了,我求求你们。”柳元朗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哀求他们放过展一鸿。


    见此,三鬼忽然玩心大发,像捉弄狗一样,用脚尖挑起了柳元朗的下巴,倨傲阴冷道:“你给爷几个磕三个响头,没准能考虑考虑你的请求。”


    柳元朗忍下屈辱,乖乖听话照做,跪在地上向他们磕了一个头。


    “碰!”侏儒鬼一脚将他的头踹在了地上,不满意道:“磕头磕的不够响,重来重来!”


    “元朗!”任芳菲绝望地哭喊着,柳元朗被揍的已经是鼻青脸肿,鼻孔和嘴里都流出了鲜血,却已经再没了骨气,跪在地上像一条懦弱的软狗般,低垂着头颅。


    柳元朗再次重重地朝地上猛烈地磕着头,坚硬的地面,早已撞破染红了他的额头。


    “不够响啊!”花淫鬼掏了掏耳朵,漫不经心笑道。


    只见柳元朗再次猛磕了三个响头。


    “继续!”折骨鬼冷眼命令道。


    林子再次响起三声磕头声。


    “别再磕了!他会死的!”任芳菲早已哭得眼泪和鼻涕混流在脸上,狼狈的让花淫鬼有些嫌弃。


    “行了,可以了,别让他死了。”侏儒鬼叫停了闹剧。


    柳元朗早已头晕目眩,但听他们叫停,便满脸期望地哀求他们放过好友一条性命。


    可谁料,花淫鬼咯咯笑着,然后一脸戏谑讽刺地看着柳元朗道:“柳大少爷,放人是可以放,不过我们只能放一个。”


    柳元朗的心里蓦然一沉,眼眸闪过被欺骗的愤怒。


    “你选谁呢?”


    花淫鬼的指尖刃凑近在任芳菲的咽喉处,几乎稍稍用力便能将手中的少女杀死。


    而此时,折骨鬼忽然拔刀直刺在展一鸿的肋骨处,顿时鲜血喷出。


    “不要!不要!”


    “快选!”


    “柳元朗,救我,救展一鸿。”任芳菲害怕地语无伦次道。


    “阿朗,救……芳菲。”展一鸿嘴里含血,目光如火一般烫灼在柳元朗的脸上。


    “三。”


    “二。”


    柳元朗左右挣扎地看向两人,精神濒临崩溃中。


    “一。”


    “我选芳菲!任芳菲!”最后一刻,柳元朗嘶声力竭地喊道,他垂下头颅,紧咬下唇,眼中的泪汹涌而出,根本不敢再看向展一鸿。


    “展大哥,对不起!我……我对不起你!我下辈子一定报答你……做牛做马……”


    展一鸿却像是松了一口气,彻底瘫死在了地上,准备迎接最后的死亡。


    天际寥寥几颗残星,据说人在濒临死亡之际,往事总会走马观花般地出现。展一鸿苍凉一笑,为何自己这一生,总是这般不尽人意。


    明明他很努力地在活着,一路都是背叛、抛弃,伤害。


    展一鸿的年少曾经拥有过短暂的幸福,在襄阳地界的一处山村里,他的爹娘是羡煞乡邻的恩爱夫妻,一个人打鱼为业,一个人在灯下缝补,五岁的他躺在晒好的被子里,佯装熟睡,偷看娘亲为晚归披蓑的爹爹,擦去雨水,并摆上温热的饭菜,爹开心地将娘亲搂在怀里,忍不住亲了她的额头。娘亲一脸娇羞道:“快些吃饭吧,别吵着孩子了。”爹爹低声道:“这泼猴在村头玩闹一下午,这会睡的不能再死了。”


    三月的桃花开了,爹爹和娘亲带着他去赏花,落英缤纷,洒在了爹娘的肩头上,男子温柔小意地牵着女子在前走着,桃花的花瓣落在了他们在松软泥土上留下的脚印。


    小少年笨拙地迈着脚步,踩着爹娘身后的脚印,往前数着步子前行,大大的鞋印上,又留下了少年的小脚印……


    “三十八。”


    “三十九。”


    少年踩着步子,数着落下来的花瓣数,忽然前头女子温柔地呼唤他:“阿鸿,快些啊,爹爹说带我们去村头杨阿舅家吃糍粑鱼,还有甜甜的圆子羹……”


    “爹,娘……等等我啊……”小少年伸出胖乎乎地手,着急地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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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前方男子和女子都开怀大笑看着他,都伸出了胳膊争闹着将他抱在怀里。


    可,就在展一鸿快要投进爹娘的怀里时,那幸福笑着的虚影忽然消失了,世界倏然黑暗,一切让少年心头萦绕着害怕和慌张。


    当一束光再亮起时,只听到无数人的叹息声,看见那岸边拖上来的一具男子浮肿的尸体。


    “可惜了,展五郎这样好的男儿郎,就这么死了。”


    “这月的风雨太大了,渔家都不敢出水,他也是急着卖鱼换些铜钱,家里的孩子年纪大了,该上学堂了……”


    娘亲那个柔弱的妇人,抱着爹爹的尸体,哭得泪流满面:“你让我们娘俩可怎么活啊!你这狠心的人……”


    忽然,场景再一次转换,有老妪劝道:“阿鸿他娘,你要改嫁到别的村子,可不能带着阿鸿。这孩子命苦,找个人家寄养他吧,你还年轻,多为自己打算打算……”


    少年就这样被送往了杨阿舅家,杨阿母厌恶这个吃白饭的小畜生,干活慢了点就少不了被柴条打骂。起初,杨阿舅还拦着和杨阿母吵闹,可后来母亲的铜钱寄的越来越少,杨阿舅也就不拦了,叹口气躲屋子里去……


    村头下了一场多年难遇的大雪时,他因为饿得偷吃了杨阿母的半个米饼,便被藤条打得皮肉开绽,被他们扔出来柴门,冰冷的白雪染过他身上的血迹,他穿着单薄的衣裳瑟瑟发抖,脸色铁青,脸颊凹陷饥黄,几乎要晕厥过去,却听见屋里妇人尖刺的骂声。


    “他可怜,我们娘三就不可怜,杨阿东你装什么活菩萨呢,咱酒铺多久没生意了,还养这个拖累!早知道是个命苦的,直接冻死了一了百了。”


    “展五郎好歹是我兄弟,以前没少帮咱家……”


    “帮他养了五年儿子还不够吗!他那老婆都跟别人跑了不要他,你同情个什么劲!你今日再敢让他进屋里,我就带着孩子回我娘家,你自个过吧!”


    他冒着漫天的风雪,走了很远的路,脚指头都冻僵又磨破了,终于找到了浣洗衣物的娘亲。娘亲已经苍老了很多,看到他的时候,不是热泪盈眶,而是将他推出了小院,焦躁又哀求道:“你怎么找到我的!你快回去吧,我现在已经有自己的家了,你已经长大了,自己找一条出路吧。”


    她讲一块碎银子塞进瘦弱的少年手里,最后哀求了一声:“我求求你,以后别再来打扰我了,你就当……从没我这个娘。”


    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妇人,扭头离开,紧紧关上了那一道柴门。像是一道天堑将他心底最后的期待划破……


    屋里妇人抱着啼哭的新儿子温言细哄着,橘黄的灯光在昏暗的雪夜里显得多么温暖,是他这一生都可望不可及的幸福,那个称之为“家”的地方。


    少年绝望地走在雪地里,漫天风雪,漫无目的……


    幸好,在即将冻死的破屋,他遇到了一个小胡子的男人,他收留了他,教他习武,收他为徒。展一鸿感念这一生最感念的人,就是师父,养育他长大成人的师父。


    可为什么,最后要让他发现……这多年的养育,其实也不过是一场阴谋的骗局。


    他的师父,翻脸无情地,再次抛弃了他……


    他昏暗的一生,终于在遇到那群意气风发的少年时,像是射进了一道绚丽的光,暖意驱散他心中多年的寒冷孤寂,他们热情地接纳着他,与他结拜……


    如今,为这一份温情,他算死得其所。


    天底下的任何幸福,都抵抗不了任何变故。他心里并不怨恨柳元朗……


    展一鸿看着折骨鬼手中的那把刀迅猛地刺向他的头颅,耳边的哭喊声似乎逐渐消失了,一滴泪滑过他的脸颊……


    就这样,死去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