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逼入绝境6

作品:《待故人归

    穿过层层枯黄的芦苇荡,鲜血顺着飞荡的芦苇上,滴落在松软的泥泞中,血腥味弥漫在四周的空气里。


    萧缙大口地喘着气,虚弱苍白的脸上更加惨白,他艰难地背着重伤昏迷的女子,一步一步踏在泥泞里。


    寒无衣浑身狼狈,手臂被狼群撕咬,生扯下了一块鲜血淋漓的血肉,失血过多让她重伤昏迷不省人事。


    “寒无衣……你怎么样?……”


    萧缙将她小心地安置在了一个狭小的山洞里,此时外面下起了磅礴地大雨,雨雾将山腰弥漫,看不清外面的一切。


    萧缙顾不得脏污,双膝跪在山洞的地上,匍匐在洞口双手捧接着顺着山壁下来的雨水。


    他顾不得自己干裂的唇,便将那一捧水喂给了寒无衣。


    寒无衣被水呛到猛烈地咳嗽起来,每一次地咳嗽都换来浑身撕裂的疼痛,身上多处伤口涌出殷红的鲜血,随着一声声咳嗽产生的震动,鲜血也流得更加猛烈。


    “走……别管我……”


    寒无衣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便兀地呕出一口鲜血,是黑色的,伤口处有毒。她虚弱艰难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什,递给了萧缙道:“百晓生的人……会来,你先……”


    “别说了!”萧缙自顾自地打断她,手里忙着拆开了老鹤颜之前送他的金针和瓶瓶罐罐的药膏。


    “如今这样,我就是想要独自逃生也走不了多远。”


    说着他将寒无衣平放在地上,解开她身上的外袍,指间举起了一枚细小的金针对准穴位扎了下去。


    “没用的,我身体我清楚……”


    “大不了,死在一起。”苍白的少年出乎意料地执着,他隐隐地压下一口气道:“这里山清水秀,景色宜人,也算一处埋骨之地。”


    “你不报仇了?”寒无衣扯了一下嘴角。


    “那你呢?”萧缙反问道。


    回答他的是一阵猛烈的咳嗽声,水顺着鬓边滑落,湿冷的指尖极其苍白,鲜血止不住的流下来,灰青色的衣衫浸润成了一片渗人的鲜红。


    “我后悔……”


    “后悔这一趟……”


    “别说话了。”萧缙打断她。


    撕开的衣料下,是一道极狰狞的创口,清理干净周围的血迹后,仍让人头皮发麻,鲜红的肌理向两侧翻开,鲜血汩汩地流出。


    萧缙持起金针三两下起落,按照老鹤颜曾教过的手法,准确无误地落在穴位处。一边咬开瓶罐,将伤药撒在了狰狞的伤口上。


    她身上的伤口太多了,除了胸腹、肩胛,背部还有多处的创伤。


    萧缙明显能感觉到她身上的体温正逐渐下降,而抬头看去时,寒无衣早就不知何时,头歪落到了一边。


    就连,手里的剑,也松开了……


    “寒无衣!寒无衣……”


    萧缙心里划过一丝不好的预感,颤微地伸出两指,小心地伸出两指试探地放在寒无衣的鼻尖。


    连最后一丝绵薄的气息,都消失了……


    萧缙头脑嗡嗡,脑海中一片空白,跌坐在了地上。


    他望着地上,散落着寒无衣方才交给他的,两个用油纸包起来的东西。


    一块是问荆,一块是钩吻。


    旷野里,有几道奔跑的身影,直到落脚在一座荒废的庙里,少年们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晚风吹着破烂的窗户,发出诡异吱吖的声音。


    “不会被他们追上来吧?”任芳菲浑身湿漉,身形狼狈,心里却害怕得厉害,紧紧攥起了柳元朗的衣角。


    柳元朗紧紧抿着唇,沉默着一言不发。


    “应该不会。”鹤冲天烦躁地甩了手上的水,对着柳元朗不满道:“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年月!他武功不济,如果真的遇到十方鬼,根本就没有胜算!”


    白子松和展一鸿各立左右,明显支持鹤冲天的想法。


    “还有帘月和笑语……”任芳菲着急地提醒道。


    可站在中间的柳元朗却心思飘忽,脑海里出现的是当时船上寒无衣使出的那一招“太极运水功,指尖浩气响。”


    那分明是江城的招式,她怎么可能会?


    寒无衣?她到底是谁?


    柳元朗忘不了幼年那一幕场景,柳浪山庄的后院里,那漫天的海棠和梨花,粉白色纷纷扬扬地落下,美得简直像是仙境一般。


    女子明媚的笑容,和她身边男子和煦爽朗的笑声,男子运气竟掀起了湖水里的水,随着一声指尖打响,那泓水像透明地绸缎一般覆盖在花瓣之上,化作漫天细雨落了下来,小院里的天空中,出现一道绚丽的彩虹……


    “我要去找寒无衣!”柳元朗语气坚定道,脸上带着不容反驳的执拗。


    “柳元朗!”拔剑声响起,鹤冲天怒喝一声,剑指柳元朗:“那年月呢?”


    “年月有鹤老先生,不会有事的。”柳元朗解释道,随后哀求地看向众人:“我必须要找到寒无衣,问清楚到底是不是她!”


    “我等不了一刻,我已经等了很多年了。”曾经年少无力救下的人,如今再一次出现,不论说什么,他都必须要去见她!


    “仅凭一招失传的武功,你怎么断定就是她!”众人知道柳元朗心里的执念,但白子松还是劝道:“我们先找年月,随后再陪你去——”


    “不必说了!他根本不会听的,就当我和年月没有这个朋友!”鹤冲天根本不想再浪费时间,早一步离开,便能早些找到年月。


    他是绝对不允许朋友受到任何的伤害,尤其是年月。


    白子松失望地看了一眼柳元朗,拿起剑跟上了鹤冲天的背影一起离开。


    “元朗?那我们怎么办?”任芳菲左右为难地问道。


    “哼!你别跟着我!”柳元朗一把将少女甩开,头也不回地走上了另外一条路。


    “哎!你们怎么都走了!”任芳菲气得跺脚,顾不得破庙里的展一鸿,立即跟上了柳元朗。


    夜色的林子里,周围的树影婆娑,风声掠过树梢,几只寒鸦惊声飞离。


    一个少女紧紧追着少年,而前面的少年却满脸不耐烦地怒喝道:“任芳菲,你能不能不要缠着我!”


    “从小我就讨厌你,像个牛皮糖一样黏着我!我都说了,说过无数遍了,我不喜欢你!”


    少女委屈的眉眼低垂,小脸上满是落寞哀伤的表情。


    “我知道,你心里还因为当年的事情怨恨我。”任芳菲泫而欲泣道:“可我……可我也是为你好,当时虞城那么乱,万一出事了,柳伯伯……”


    当年枫桥山庄出事,江湖人都不敢插手。


    江轻眠父兄皆死,枫桥山庄偌大的一口肥肉,谁又不是垂涎三尺想要咬几口,这个时候谁敢上前,势必要被众人围攻诛之。


    而柳浪山庄本就是众矢之的,又因为偷运粮草之事,和朝廷关系正僵持,正是风声鹤唳、自顾不暇的时候,根本就不敢再冒险派人去搭救江轻眠。


    但年少的柳元朗根本就不明白大人之间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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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攻伐和明哲保身的道理,他只是惊诧和不解父亲往日和江枫叔叔把酒言欢,对阿眠姐姐视如己出,可在关键时刻却冷漠无情,不允许任何人插手枫桥山庄的事情。


    柳元朗不懂!不懂父亲为何如此陌生!


    江枫伯伯不是父亲的好友吗?


    阿眠姐姐是我的姐姐啊!


    可父亲冷漠的身影,刺伤了他年少的心,他倔强地拿着剑,偷偷出城去虞城救江轻眠。


    出城门时,却碰巧遇到了任芳菲,柳元朗威胁任芳菲替自己保守秘密。可任芳菲转头却告诉了柳伯伯。


    就连他重金聘请前去营救的江湖镖局,也被父亲遣散离开。


    他被关在屋子里整日出不来,直到江轻眠的死讯传到了淄州。


    少年猩红着双眼,要和所有人决裂。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无论任芳菲怎么讨好柳元朗,都只换来他的不假辞色。就连自己的父亲想要靠近一些,柳元朗都冷言冷语地排斥。


    “漫漫长夜,正愁如何解闷,倒是碰见一对吵架的小鸳鸯。”忽然林中传来一道诡异阴冷的声音,混着几声尖锐可怖的笑声。


    “谁!谁在装神弄鬼!”柳元朗拔剑往前了一步,大声怒喝:“有本事出来!”


    “出来又如何?你能拿我怎么样?”那道诡异的声音忽然近了!


    就在身后!


    柳元朗手中剑一挥,那道红色的身影消失。


    下一瞬,又出现在身后,紧贴着耳边吹气道:“少年人,你的剑术太差了。”


    是船上十方鬼中的花淫鬼!


    柳元朗背后渗出一层冷汗,拉过任芳菲喊道:“快跑!别回头。”


    “晚了。”身后那鬼咯咯地笑着。


    忽然,前路又落下两个诡异的身影,正是面带惨笑的侏儒鬼和折骨鬼。


    “呦,这还有一个小美人呢,长得不错,对我的胃口。”花淫鬼如鬼魅一般闪现在任芳菲的身后,长尖的指甲勾起少女的下巴。


    “别碰她!”柳元朗提剑率先一击,却被花淫鬼轻巧的躲过,点在他的肩膀上。


    “小子,你的速度也不够快。”


    柳元朗立即回身,挡下了花淫鬼穿刺而来的指尖刃。这不是他第一次对敌,确实第一次和这么强的杀手对敌。


    而且是三个,另外两个还没有出手。


    “少废话!看剑!”柳元朗再次挥剑,直接朝向花淫鬼的胸口刺去。


    “太慢了。”花淫鬼两指直接夹住了柳元朗的长剑,轻轻一弹,整柄剑剧烈地颤动着,柳元朗只觉得虎口一震,手中兵器几乎要脱手而出,立即撤剑后退。


    可已经来不及了,花淫鬼更快地出现在他的身后,一手攥起了他的咽喉,紧紧地扣着。


    “我花淫鬼好歹成名江湖已久,虽在炼狱十年,但武功不曾生疏,如今出这江湖,对付你们这群小鬼,还是易如反掌。”


    柳元朗感觉脖子被紧攥着,无法再正常的呼吸,脸色红涨起来。


    “不过嘛。”忽然,花淫鬼的手下一松,柳元朗大口喘着气。


    “我可不想让游戏这么快结束,否则多无趣。”只见花淫鬼弯腰蓄力,一脚踹在了柳元朗的后背,像踢蹴鞠一样,踢给了折骨鬼。


    折骨鬼再次抓住了柳元朗的咽喉,左手轻轻一扯,便听到柳元朗哀痛的嚎叫声。


    他竟是生生将柳元朗的右臂折断了!


    “阿朗!”任芳菲哭诉着呼救,小脸上梨花带雨,一片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