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逼入绝境3

作品:《待故人归

    是夜,百晓生从寒窖里走出来,满脸疲惫。


    失血过多而产生了一阵眩晕,让他脚步虚浮了一下,手扶着门框才稳住了身子。


    白色的衣摆处,沾染了点点鲜血像是绽开的血花。


    可让他心情烦闷至极的是,天机阁内叛变的变故。


    他望着青砖阁内,副阁主联合一群天机阁内的长老,对他言行逼供,咄咄逼人。


    “百晓生!我等与你说了如此之多,你究竟如何想!”


    “我劝你识相点!自己交出这阁主之位!”


    “早便告结过你,不该插手朝廷之事!”


    “再这样下去!你这竖子便要毁了百年前李巽衣建立的这座天机阁!”


    百晓生沉默无言,只是疲惫地立在那里,双手拢在袖中,像极一个手无缚鸡的书生。


    “当日我成阁主之日,便说过一句话,诸位怕是都忘干净了。”


    “天机阁,只有顺手的刀,没有不听话的狗。”


    副阁主冷笑,诸位长老也都嗤笑起来,一个文弱的书生,也敢来威胁他们,诸位在这里那个不是名号响彻江湖的武林高手。


    “今日这把刀便要穷途弑主,去死吧!”那人挥刀杀向百晓生,刀势之凶,无人能挡。


    几位长老叹了一口气,便为这即将死去的书生惋惜。虽有谋略,却无武功,可惜可惜……


    半个时辰后,蓑烟雨走进阁中。


    屋里千金一寸的地毯换了一块,香炉中重新燃起了熏香,纱幔桌椅通通换了一批新的,连青砖的地板都被擦拭得崭新洁净。


    但细嗅时,空气里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仆役低头后退,相继而出,唯留中间的白衣书生,双目疲惫神情恹恹地擦拭着手中的鲜血。


    蓑烟雨皱眉道:“为何不用剑?”


    百晓生将染血的手帕扔进火炉中焚烧,淡淡道:“杀鸡卵,何用宰牛刀?”


    蓑烟雨低头轻轻一笑,便又听他道:


    “上次用剑,还是江城在的时候。如今这江湖,再难有人值得我出剑。”


    “阁中的人都解决了?”


    “不听话的,都杀了。不过……”蓑烟雨有些迟疑道:“萧缙那边,出了些意外。”


    “意外?”百晓生微微皱眉,面色不虞地望着蓑烟雨道:“说清楚。”


    “朝廷炼狱里的十方鬼被放出来了。”


    “他们在去沧州路上,过险堑江时被拦江截杀,萧缙悬崖落水,寒无衣重伤失踪,其他人逃得四散,我们的人还在找。”


    原本就失血过多,变故一个又跟着一个,百晓生按揉着突突的太阳穴,连着语气都有些烦闷。


    “让人沿江去找,活要见人,死……”他手指收紧了几分,脸色凝重厉色了几分:“绝不能死。”


    蓑烟雨没问他话里的人,是萧缙,还是寒无衣,敛了眼帘,便退下了。


    过了很久,屋子里还有消散不去的血腥味。


    他独坐在黑暗里,有些无力道:“可笑,我竟然对一柄刀,心软了。”


    三个时辰前,去往沧州的的江浦岸边。


    午时的日头最是炽热烈晒的时候,一些卸货下船的伙夫骂道:“这见鬼的天气,才五月份就热成这狗样!”


    “唉!快别说了,兴许晚上下雨凉快凉快了。”


    “最好是来场暴风雨,他奶奶的,天天跑个没完!”


    任芳菲坐在桌面,双手支着下巴,一派烦恼道:“要是来了暴风雨,我们下午还能登船吗?”


    楼帘雪热得有些恹恹,没再接任芳菲的话。


    一旁端坐安详的锦笑语目光越过众人,看向一旁树下的萧缙,眼里带着打量和好奇,这就是离北王的幼子,看起来倒不像是一个将军之子,更像是文弱的探花郎之流……


    萧缙感受到一道目光,便捕捉看去,只见少女有些紧张的回头,别了耳边的发丝遮掩泛红的耳垂。


    “过了这江,再往前走百余里便是沧州城。”关山指着牛皮地图道:“只是这江上夜里风大,等了几天只有这艘大船能栽我们一行人过去。”


    萧缙思索片刻,点头道:“如此,便修整下登船,万事要小心些。”


    “是,少主!”


    关山离开后,萧缙看了一眼大口饮茶的寒无衣,最近许是天热,寒无衣终于脱下了她那常年暗沉的黑衣,换了一件白衣墨绿裙,外搭一件灰青色的外衫,领口处用一块黑巾捂着严实。


    虽是搭配的有些奇怪,但却格外英姿飒爽,映着她身后的繁茂的枝头杏花,冷峭上多了些许姝色,便是柳元朗这些嘴毒的少年郎,也多看了几眼。


    老鹤颜望着寒无衣的这身衣服,笑得几分若有所思道:“寒姑娘这衣服,倒穿得精神。”


    寒无衣语气难得没了寒意,淡淡道:“沐夫人送的。”


    “起帆了!可以登船了!”岸边传来一道响亮的吆喝声,众人这才收拾行李,缓缓登上船。


    晚上,众人在船舱里吃过一些干粮,离休息还早,少年少女便围着灯火坐在一起看萧缙和锦笑语下围棋。


    而寒无衣靠在船边,望着船上的灯火照在粼粼的江面上,江面冷风吹的两边芦苇杂草摇晃着。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


    寒无衣淡淡念出了心里的一首诗,拧着眉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你怎么还有心情吟诗?”红潋滟坐立不安,走到她身不善道。


    寒无衣懒懒地闭上眼,不想搭理聒噪一路的红潋滟。


    “最近我得了消息,萧缙此去虞城的路上不会太平,随着他那颗人头的黄金数量上涨,想揭榜的刺客只会越来越多。”


    “纵然你武功高强,江湖上能胜过你的杰出之辈也不少。”


    红潋滟顿了一下,神色纠结了一会道:“这次不是那么好对付,我劝你好自为之。”


    寒无衣睁开了眼睛,目光凛凛地看着她。


    红潋滟缓缓开口道:“十方鬼!你总听过吧!”


    十方鬼,这真是一群让武林高手都忍不住头皮发麻的一群恶鬼。


    厄命鬼、红面鬼、白面鬼、执伞鬼、血丝鬼、陋面鬼、侏儒鬼、折骨鬼、花淫鬼、食人鬼。每个人都在朝廷武林犯下各种滔天之罪,出手狠辣,老弱妇孺亦不放过。尤其为首的那位厄命鬼更有血洗一城的狠戾,此时便是时隔几十年,依然是这江湖上让人最为忌惮的魔头。


    而那座城池至今方圆百里荒无人烟,城里的鲜血如血河从城里流出来,城池上方盘旋着无数乌鸦叼衔着腐肉,腥臭漫天。


    据说,朝廷的那位国师当年亲自带领三千禁军,才将十方鬼围剿关押在炼狱中。


    船底吃水逐渐加深,船舱里传来少男少女的欢笑,船头两名女子眉头都紧紧皱着,沉默不语。


    “百晓生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不要命地往冀州送死!”红衣女子忍不住破口骂了起来。


    寒无衣敛下眸子,转身向船后走去,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漠道:“这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


    “寒无衣。”红潋滟眉眼冷了下来道:“你真不配有朋友!”


    “活该江湖将你骂作鬼见愁,便是哪天你惨死闹市,也不会有人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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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收尸。”


    “百晓生不过是利用你。”


    “萧缙他们将你当做护身符。”


    “你以为柳家那群少年有什么出息,遇着难事跑得比谁都快!”


    红潋滟扯住了寒无衣的手腕,恳求道:“现在跟我走,还来得及。”


    寒无衣无情地将她甩开,头也不回的往前走,红潋滟恼羞成怒,摸向腰间的剑,红光一闪拦向寒无衣。


    身后剑气逼近,寒无衣旋身想要躲开,却忽然被一道强劲猛烈的气劲偷袭,胸口顿时像是被一块大石猛击,寒无衣整个人被摔飞了出去,从船头直接砸进了船舱,后背一遍遍砸在了坚硬的木板,最后竟打穿了船舱的楼梯,整个人被掉落的横木和木板砸住埋在废墟里面。


    “几十年没出来活动,江湖的新云榜榜首都弱到这种地步了?”一道阴冷诡异的声音从江面上空响起。


    “鬼见愁,不过如此。”


    一个红面绿衣,长相粗犷,身形诡异的男子在空中一个翻身立在了船杆上。


    关山和蒙祎一群侍卫迅速护在了萧缙前面,柳元朗一群少年早被这一场变故吓得脸色苍白了起来。


    红潋滟暗下吞咽着口水,一点点向后躲去。


    一鬼绝不单行,他们来得这么快!


    “美人,你这是要往哪躲去……”一道热气呼在红潋滟的耳垂后,让她瞬间头皮发麻,恶寒的一层鸡皮疙瘩立起。


    花淫鬼一身艳红色女人衣裙,扭着腰从红潋滟身后冒出。


    红潋滟一剑向后刺去,只见一双大手竟硬如铁攥住了剑刃,而那人竟然是一个三寸侏儒。


    “侏儒鬼!”红潋滟的剑软如蛇鞭缠着侏儒鬼的胳膊,向他的面门攻袭而去。


    “小心有暗器!”展一鸿观战提醒道,只见红潋滟周身有数枚钢钉穿刺而来。红潋滟迅速收剑,挡开暗器,向后退去,连着滑行好几步。


    “折骨鬼,别伤着美人了,这可是我看上的猎物。”花淫鬼哀怨地向着一个船上忽然冒出来的瘦体男子,他的骨骼奇异,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行走,随着动作,骨头咯咯作响,听说他的骨头曾经被人打碎,又一点点连上,所以身体会发出诡异的声音。


    “啊!救命!”少女的惊叫声穿透船上,任芳菲的身后突然爬来一个面容被烧毁,面目丑陋可怕的四脚爬行的男子。


    “芳菲!”柳元朗刚要拔剑,肩忽然一沉露出一张呲着獠牙嗅着他脖子的怪物。


    正是陋面鬼和食人鬼


    忽然,一阵风吹过,江面踏风而来四人。


    一人黑衣背负双镰刀,一人白面形骷髅,一人白衣撑伞来,一人身缠丝线。


    关山拔刀怒喝:“来者何人!”


    “寒无衣已死,你们不足为惧。”白衣撑伞鬼冷笑道。


    “十几年不曾杀人了,我的血丝饥渴他们的血肉!”血丝鬼浮现残忍快意地笑着。


    “老二,你偷袭的这一掌,可把我们的乐子给打没了。”白面鬼不满地对船杆上的男子道:“还以为,鬼见愁值得我们联手,好好地折磨一番。”


    “哼,我哪里知道弱到这种地步。”绿衣红面鬼对着中间冷面不语的厄命鬼道:“老大,朝廷那老货是不是老眼昏花了,这种喽啰也值得我们全部出手?”


    厄命鬼白唇紧抿,一直盯着那片废墟不说话。


    其他人想去看寒无衣的伤势,但碍于被包围,谁也不敢轻易上前。


    僵持之中,忽然废墟的一截断木从上面掉了下来,引得众人回头看去。


    猛然,一道身影如鬼魅从众人身边闪过,剑势猛烈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