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 25 章

作品:《蓁蓁如玉

    灯火摇曳,映出屋内二人的影子,二人此刻皆脸颊绯红,屋内的氛围略显怪异。


    因着慕宜话音落下之时,卫川便愣在原地,见他许久未做解释,慕宜便垂下头,用纤指攥了攥领口。


    他帮她换了衣裳,那岂不是什么都瞧见了?


    思及此,慕宜的面颊更红了,她有些不知所措,虽知他是好意,但日后不知怎么面对他。


    她垂着的眸子微微抬起,只见卫川此时穿着官袍,同以前在幕府时不同,那时他常一身玄衣,很是有剑客气息,可如今这一身官袍,显得他更有威严,他身量高大,又因着习剑的缘故,宽肩窄腰,身姿挺拔,很是养眼。


    此时他背对着她,慕宜看不出他的神情,只见他的手微微一抖。


    慕宜更加坐实自己的想法,耳缘处的红晕漫的更开来。


    然后听得卫川轻咳一声,他咽了咽口水,开口道:“是燕扶柳替娘子换的,这身衣裳也是她的。”


    府中只燕扶柳这一位女子,且又是他信得过的人,他顾及小娘子名声,且他一个大男人实在难为情,故而此项任务便交给燕扶柳。


    慕宜本还在忸怩之中,听到他说时还未反应过来,待过了一瞬,反应过来时,那面上的红晕竟漫到脖子上去。


    她在做什么?!


    她竟问出了这一问题,甚至已做好了心理准备,正要说服自己,他不过是为了她的身子着想。谁知竟是她自己多想了!


    此刻慕宜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可这屋内没有地洞,只好扯过锦被盖住自己。


    她很尴尬,不知说些什么,把自己全身捂在锦被中,又觉得这样不够,起身把那密不透风的幔帐放下,只要看不到卫川,她并不觉得尴尬了。


    “卫川……你出去……出去。”她话语逐渐变小,十分窘迫。


    本是十分难为情,但看到慕宜此时的情形,卫川反而觉得有些好笑,他能想象幔帐里的她脸红成什么样子。


    “娘子好生歇息,明日约莫午时才启程,待明日早上再收拾行囊也不迟。”卫川回首看向那被幔帐紧紧遮住的架子床,勾了勾唇角。


    平日慕宜定会回应他,可现下却迟迟不见幔帐里头的回应,过了一瞬,卫川才道:“我走了。”


    听到屋门阖上的声音,慕宜才从幔帐里探出一颗脑袋,她撇了撇嘴,欲哭无泪。


    日后要怎么面对他?这比叫他给她换衣裳还要难为情。


    这一夜慕宜睡得并不好,及至第二天燕扶柳来叩门唤她起身。


    她双眼惺忪,燕扶柳见她这般,问道:“娘子昨晚没睡好?可是又做了噩梦?”


    燕扶柳不知她的遭遇,但卫川同她说,慕宜家中家道中落,父母皆已故去,实在是可怜的,人受刺激时,便会做噩梦,她也经历过,故而她更同情慕宜。


    “嗯。”慕宜的声音很轻,她想起昨夜的事,并未告诉燕扶柳,而是顺着她的话说:“昨夜外头狂风呼啸,我有些害怕。”


    “卫大人昨夜竟没守着你吗?”燕扶柳将盥洗盆放在案几上。


    慕宜沉默一瞬,是她叫他走的。


    燕扶柳见她不说话,怕她心里多想,宽慰她道:“此次回京很匆忙,永州这边还有许多事物未处理,卫大人许是昨儿连夜处理去了,娘子莫要多想。”


    “我知道的。”慕宜道,而后走到案几前,自己拿起帕子沾上温水,拧干后擦了擦脸。


    这些事往前都是玉净替她做的,她只要做一件同以前相似的事,便会觉得伤感。


    她心里觉得愧对玉净,若非是玉净用生命替她争取逃跑的时间,她早已命丧在那官兵的刀下。


    不多时,燕扶柳又取来一些早饭,“娘子洗漱后尽快用饭,车马约莫一个时辰后备好,届时便要出发赶路了。”


    燕福柳知道她身子刚好,更为需要好的睡眠,故而来叩门时,已是巳时三刻。


    慕宜道“好”,待用完饭,便见燕扶柳拿了好几套衣裳,只见她一一摆在慕宜面前。


    “娘子来时并未携带衣物,卫大人唤我做了几身衣裳,不知是否合身,娘子试试,若是不合身的,便不必带上了。”燕扶柳道。


    这几套衣裳里,有一套是她那日逃命时穿的,已然洗得非常干净,上头的血迹及淤泥早已不见踪影,慕宜看到之时心底无端涌起恐惧之意。


    “不,这套不要。”慕宜别过脸,不愿再去看。


    燕扶柳瞧出她的不喜,赶忙将那一套衣服拿起来。“其他的呢?”


    慕宜皆比量了一下剩余的衣裳,许是按照那旧衣所制,每一套都是合身的,且每一套的材质及颜色皆不同,瞧得出十分用心。


    “都好。”慕宜道。


    “那我便将它们全收起来了。”得了她的回应,燕扶柳将它们一一收起。


    慕宜在一旁同她一起收,她已不再是那爹娘宠爱的娇娇娘子,日后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


    待将最后一件衣裳收完,慕宜便听得烟拂柳道:“卫大人要以最快的速度回京复命,故而赶路只有两辆马车,娘子与大人同坐一辆。我则守着行囊。”


    “唔。”慕宜一愣,永州无水路,走陆路回京至少要十日,昨儿才闹出那一番笑话,教他怎么面对卫川。


    “怎么了?娘子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吗?”燕扶柳问她道。


    女子会来月事,她是理解的,但她与卫川皆当刺客多年,那些男女之间的条条框框于他们来说无足轻重,更别说女郎来月事这种平常之事了。


    不方便倒是没有,这样安排是十分妥当的,她如今是卫川的表妹,燕扶柳定不会让她独自一人守着行囊,而卫川如今是官身,更不可能独自一人守行囊。


    故而慕宜摇摇头,“并无,辛苦姐姐。”


    十日么,她忍忍就是了,就当昨儿什么都没发生。


    一个时辰后,两辆马车停在府门前,因着此府邸不大,从慕宜的住处到府门只需走一刻钟的路,可即便如此,燕扶柳执意要慕宜披上斗篷,并将斗篷的连帽戴上,道这是卫川嘱咐,怕冷风吹着她。


    不多时,二人便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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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处。两辆马车封的严严实实,燕扶柳打开后面那辆的车门。让慕宜快些进去。


    此时已至深冬,即便是一刻钟的路,慕宜也感受到了外头的寒冷,甫一开门,便感受到马车里传来一股暖意。


    只见里头座椅上已铺满绒毯,那角落里放着一个小炭盆,应是放了好一会儿了,里头暖融融的。


    慕宜走进去,回首朝燕扶柳颔首感谢,燕扶柳笑笑,而后将车门阖上,车内只慕宜一人。


    十日的路程,是十分疲惫的,慕宜在想路上该怎么打发时间,正思忖着,车门便倏然打开,而后见那一张熟悉的脸。


    卫川看向慕宜,只见慕宜发现他后,赶忙垂首,且往里头挪了挪,给他让出些位置。


    待车门再次阖上时,车内重归静默,慕宜此刻的思绪已被打断,用余光看着卫川,见他面上没有什么特别的神色,应是未把昨夜的事放在心上。


    也好,他不说,她便当没发生过,既已发生,她便厚着脸皮。


    思及此,她终于敢抬眸看卫川,马车还算宽敞,二人并非贴得很近,此时慕宜正对着车门,卫川坐在她的左侧,她偷偷观察起了他,只见他鼻梁挺拔,薄唇紧抿,下颌是好看的弧线,而他脸上最好看,是那一双眉眼,剑眉星目,十分俊朗。


    许是感受到炽烈的目光,卫川侧首,只见慕宜即刻低下头,看起来有些慌张。


    “赶路有些辛苦,且马车数量有限,暂时委屈娘子。”卫川同她道。


    慕宜晃晃脑袋,“不委屈。”


    “日后到了京城,说话做事皆需谨慎,不得叫外人瞧出异样,也委屈娘子了。”他语气放缓,说得很真诚。


    慕宜终于对上他的眸子,她微微蹙眉,“你不要这样说,我反而担心你一人应付不过来,你放心,我定会谨言慎行,绝不拖你的后腿,若是有我帮的上你的,你尽管同我说。”


    “我并非此意。”卫川解释。


    他从未这般想过,只要她在身边能好好的,便好。且保护她这个任务,从他离开之时,只是中断,并未结束,他会竭尽全力完成主上递给他的任务,这是他对自己的要求。


    “好。”慕宜轻声道。


    “娘子瞧。”卫川从袖口中取出一枚玉佩,递给慕宜。


    这是先前在陆府拾到的玉佩,是陆砚澄的,她一直带在身边,若非卫川拿出,她险些忘了。


    “我还以为丢了呢。”那日逃命十分狼狈,莫说玉佩了,便是头上的发簪都已掉落,身上除了那一件被雨浸透的衣裳,旁的皆没有了。


    “想来娘子很是在乎这枚玉佩。”卫川话语落下,看着眼前的慕宜,她用袖缘轻轻擦拭玉佩,十分小心,待擦干净了,才将它放好。


    这枚玉佩的主人——她的竹马,陆砚澄,这么多年了,竟还会一直想着一个人么?


    卫川心里默念。


    他从不知道,一直记着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哪怕到现在,他也记不得过往的那些人了,只有慕宜,在他离开的一个多月以来,仍会想起她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