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1.


    第一次见到圆儿时，他面带笑容，扑到我怀里抬头喊了一声，宵哥哥。


    说实话，我有点反应不过来。


    他为什么要叫我……哥哥？


    据我所知，喊哥哥有两种情况，第一，一母同胞，第二，结义兄弟。


    看我们身形发色，首先排除第一种，那么圆儿是想跟我结拜。那我需要喊佛剑前辈……爹亲吗？因一般兄弟的长辈，也是自己的长辈。


    我想不通，便问龙宿。他听我的话，先是一愣，随即笑出了声，用扇子完全遮掩住了脸。


    我不知道他在笑什么，难道我说了什么趣味的事吗？


    “宵，你可以问佛剑是否愿意？”


    我点了点头，将这个问题记下，准备等有机会问佛剑前辈。


    圆儿小小的，跟我完全不一样。我从口袋拿糖给他，他问出了与我一样的问题，为什么要给他糖。


    我突然欢喜，将龙宿曾给我讲过的话，一字一句告诉了他，也是在这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竟记得那般清楚。


    圆儿趴在我膝间，玩我垂下的长发。我看了他好久，从怀中取出一样的小袋子，分了一半的糖进去，告诉他，如果遇到烦心的事，只要吃一颗就能忘记了。


    他认真点了点头，将袋子收了起来。我抬起了手，在他的笑容下，轻轻抚了抚他的头。


    好软，也好温暖。


    这个动作，原来是这个感觉啊……


    对了，还没介绍，圆儿的父亲佛剑分说前辈，是一位佛门大师。我曾在三分春色中，见过这位大师几次。


    每次他来看圆儿，话虽都不多，却能让人感受到沉默中的温柔。而圆儿每次见到前辈，一整日都挂满笑容，还紧紧挨着直到人离开。


    我也觉得大师人很好，因对方也会耐心回答我的问题。


    虽然龙宿曾对我说，不能对每个回答我问题的人，都抱有好感。可我觉得，佛剑前辈既是龙宿的好友，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圆儿长得很快，几天的日子就到了我的腰间。我发现他的头发是银色的，与他父亲佛剑前辈一模一样。


    或许因为对创造我的人的记忆，让我对父亲这个称呼所代表的人，更加的关注，我开始对一些注意到的事情感到疑惑。


    孩子的头发一般，都是与父亲一样吗？


    我看了看自己的黑紫色发，又看了看龙宿的浅紫色发，问出了我的问题。


    “这，其实没有必然的关系。”


    今日剑子前辈又来做客，听仙凤说，他因身体受了伤，多日修养，难得出门便来拜访龙宿。我等剑子前辈往下说，但他看我一动不动，叹了口气又加上了一句话。


    “我见过父亲白发飘飘，孩子满头乌黑发的。”


    如果父亲老了，头发是会变白的，孩子也可能随了父亲年轻时候的发色，我认真的回答了剑子前辈的结论。


    不知为何剑子前辈轻咳了一声，龙宿见此笑了一声，接过了话。


    “剑子的头发也是白色，难道能说圆儿是剑子的孩子吗？”


    龙宿的话让我的目光在圆儿和剑子前辈之间徘徊，剑子前辈重重叹了口气，看向龙宿。


    “好友，不要教坏小朋友嘛……”


    “哈~”


    我回头见圆儿与我一样诧异，我俩一起看向笑出声的佛剑前辈。佛剑前辈却不觉，只是注意到我们的目光时，抬手抚了抚圆儿的发顶。


    “佛剑……”


    “不可吗？”


    “哪能啊……”


    眼前的三个人不知何时又开始了日常的闲聊，所以……


    到底是不是，你们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啊。


    我……似乎有点理解叹息的感受了呢。


    2.


    龙宿突然对我讲，是时候让我离开了。


    离开，要去那里？


    在这句话之前，我觉得，自己能一直在这里呆下去。


    他告诉我，因为因果。由我之因，因我之果，有些事需要我去做，别人无法替代。


    在我的认知里，一个人要做什么事，必然有什么目的或有想要获得的东西。


    我是不可替代的，那么……


    当初龙宿将我带到三分春色，是为什么？


    心里虽有疑惑，可我拿着龙宿递来的卷轴，没有像以前一样直接开口问，而是认真听他讲，接下来我需要做的事。


    最后他问我，有没有什么想问的。我摇了摇头，目光错开没看他，他也没再追问。


    我在与仙凤、默言歆道别后，便带着圆儿走出了三分春色。


    其实，我看过的话本里都有说，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对你好，如果真有那样的人，只有两种可能，第一他是你失散多年的亲人，第二他对你有所谋求，而那件事往往只有你能做到。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黑中带紫的发，突然有了想叹气的心情。


    我一点也不想知道，是为什么……


    无论内心如何纠结，事情还是要做，我按照卷轴上所列顺序，发信给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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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真后，在一处山崖等对方到来，而圆儿则被我安置在另一处山峰上。


    我觉得飞信是个很奇妙的物件，为什么无论对方在什么地方，都能够毫无差错接到？难道有什么我看不到的东西，在承载着这东西。


    等待的时间久了，一个人不由得便会开始乱想。


    “不知阁下特地传信，是有何事？”


    突然的声音，将沉浸思绪的我吓了一跳。不过，我向来面无表情，想来对方应是没有注意到我的不自然。


    我将怀中事先准备好的信递给了素还真，并交代他不能让第二个人知晓信中内容。他接过信，问是谁所托，我说不能透露。


    龙宿说了，对于素还真不要说太多的话，也不能流露出多余的表情。虽然我平日里都是面无表情，但龙宿有时却能看出我表情下的心思，不能赌素还真能不能看出，要赶紧离开。


    “他的伤势，如今可是痊愈了？”


    我……还是脱口而出了，素还真说他受伤了，我立刻想到龙宿，然后惊讶地脱口而出了他受伤了这句话。


    现在想来，三分春色里，龙宿大多数时间都是在躺椅上，未曾走过几步，每日也总会定时喝上几碗黑色的汤药。


    素还真还讲他是内伤，那么一般是看不出来。我刚想再问，又想起龙宿的交代，赶紧道一声不知，快步离开了。


    我走在路上，不知道算不算把第一件事情办砸了。写信给龙宿详细描述了整件事情，写罢不放心，又问了他受伤的事。


    这时，也不知是不是过去残存记忆在影响，失败这个词一出现在脑海，总让我心生恐惧，差点忘记了如何正常讲话，幸好圆儿没在介意。


    信送出去后，回复也需要时间，我不能站在原地等，便打开卷轴，按照所说往下一个地方去。


    这时候，圆儿问关于下个地方的事情。我用不知道回答了他，不禁想或许这也是个方法，不做多余的事，这样或许会更容易达成目标。


    故而圆儿提出去找佛剑前辈时，我干脆拒绝了。


    不过，圆儿的那些问题中，有一个让我留意。


    他问我，为什么称呼宿阿叔为龙宿？


    因为龙宿是龙宿啊，不然要怎样称呼。


    这个答案似乎让圆儿特别诧异，难道这也有问题……


    然后，我在第一封信还没回复的情况下，


    又写了一封信问了这个问题……


    话本里说的果然没错，还是在家里最安心。一出门哪里都是问题，而我……最不会解决问题。